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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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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醉了,解酒汤是下人端上来的,但是江孟真亲手喂她喝完的,为了让她睡得更舒适一些,江孟真还替她解了有些皱巴巴的外衫。

脱衣服的时候,他是随手把那件外衫给挂在床边的架子上,等到他也解了外衣准备睡到郝澄身侧,突然就瞧见了郝澄那件外衣上沾上去的一个小东西。

他当下也没办法安睡了,轻手轻脚地从郝澄身上翻出去,伸手够了那件衣物上的小东西下来。

那是一个十分精巧的叶子别针,郝澄被撞上的时候,衣服上便挂了这么个东西。只是她当时微醺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物和出来时有什么变化。这别针外形像一枚扣子,扣的地方也正合适,旁人只会以为是衣服原有的饰品,自然不会多嘴提醒郝澄什么。

但这衣衫是江孟真亲自挑的,他很肯定,自家妻主今儿个穿衣的时候,这衣服上绝没有这么个小玩意。

他看了一眼郝澄,对方仍旧闭着眼安睡,便也没有叫醒她,而是从衣服上摘了那枚别针下来,放在手中把玩一番,又披了件衣服起身出去。

绕了一刻钟的远路,他方停在一处石碑前面,拨弄了里头的隐藏的花纹图案,地上便有一处被挪开,露出一个两人宽的洞口。

江孟真握着那一枚叶子领针从洞口下去,昏暗的隧道两侧镶嵌着照明用的夜明珠,他绕过长长的隧道,推开一处地牢的门,喝止了为先前那两个暗卫施刑的人,举着那枚叶子询问:“此物从何而来。”

那两名暗卫还尚留有几分神志,沙哑着嗓子道:“这应是十三帝卿扑过来蹭上的东西。”

十三帝卿的乳名中带了一个椿字,这叶子的形状正好能与椿树的叶子对得上。江孟真平日里和这位作为表弟的帝卿并无太多往来,一是因为对方的生父据说和他的生父兄弟两个感情并不算好,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对方虽然身为帝卿,但并不受皇帝宠爱。

简单的说,并没有什么实际利用价值,反倒容易招来麻烦。倘若他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对方如今虚岁已经十三,再过两年便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

十三帝卿生在皇宫中,除非有强大的父族保护,又深得皇帝喜爱,不然表面再纯良,内里都不会心思单纯到什么地方去。

他与郝澄成婚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出去招待客人,但根据管家的汇报,这位十三帝卿当日是来参加了婚宴的,那对方就应当认识郝澄。

明知道这个是自己的妻主,对方还扑过来,自然是居心不良。他将那枚叶子紧握在手心,又沉声道:“十三帝卿扑过来之后呢,他面上表情如何?”

不怪他如此这般反应,郝澄毕竟比他年轻十岁,世人多老妻少夫,自从与郝澄成婚之后,他就对那些尚未出阁、年轻美貌的小郎君们抱有十分的警惕之心。

那两个暗卫忍着伤口处的疼痛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江孟真这才捏着那枚叶子从密道离开。等到回了屋子,郝澄仍旧在床上安睡,她的睡姿十分规矩,连手放的位置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他原本是想要喊郝澄起来问她这叶子的事情,到底是没有忍心将她吵醒,最终还是将东西搁在了梳妆盒的底层,心事重重地躺在郝澄的身边睡了过去。

因为宿醉的缘故,郝澄醒来的时候,一时间有些头疼欲裂,她按压着自己的额角试图让疼痛的症状减轻。

等她缓过神来,一向十分浅眠的江孟真也被她惊醒了。他直起神来,身上的薄毯便从肩头滑落。江孟真的睡眼还有几分惺忪:“怎么不多睡一会?”

郝澄瞥了一眼屋内的计时器:“已经时辰不早了,再睡一会得日上三竿了。”这会她肚子都饿得打鼓了,算起来,已经睡了快七个时辰的时间了。

江孟真打了个哈欠,她的目光便又重新凝聚在他的脸上,这一看便面露惊异:“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

郝澄神色一变,江孟真便忙不迭地去找那面西洋琉璃镜,果然,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容色十分憔悴,这下子更加比不上那些容色气色都极佳的小年轻了。

他昨日虽然早早的上了床,但实在是心思太重,导致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这会会这个状态也是自然。

郝澄却不知道江孟真是为了那十三帝卿的事情这般,还以为他是为了方余的事情和她昨日甩袖出去的事情如此。

她当下便有几分内疚,伸手搂住他道:“方姐的事情,我也想过了。你若是实在不喜欢她,我请大夫小心些让她住出去便是。昨日是我不好,不晓得收敛脾气,以后这种事情咱们先商量了再做决定,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喝了酒就不大能够记得事情,显然已经把昨天回来之后和江孟真的有商有量的对话抛在了爪哇国,完全不记得了。

江孟真被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圈在怀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他反应过来郝澄可能是忘了事,心下有几分好笑,也没有打算趁机改变主意,而是道:昨天你回来不是和我说好了吗?方余可以住在府上,反正她一个人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你若是真喜欢她这么个朋友,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有一点,你不能每日都去看她,绝不能和她腻歪。”

郝澄心下又软了三分,眼睛亮晶晶地看了江孟真一会,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口,笑嘻嘻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知道夫郎对我最好了。”江孟真是她的夫郎,方余又不是,她每天去看一看方余就已经够了情分,当然不可能为了姐妹忘了夫郎了。

亲完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咱们两个这就算是和好了对不对?”

江孟真没好气道:“我还以为自个昨日就和你和好了的。”

郝澄将他又搂紧了一些,下巴搁在江孟真的肩头,脸还和江孟真的右脸颊贴着:“我这不是忘了吗,那以后咱们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妻夫之间信任很重要,但和睦同样也很重要。那种所谓欢喜冤家一天到晚闹腾个不停的生活,她是一点都不想要。

因为脸挨着脸,她说话带来的震动江孟真很清楚地能够感觉到,他轻轻应了一声:“好,你怎么说都好。”

等着黏糊了一阵子,郝澄才松开江孟真腰身,替他束发戴冠之后,又让下人从厨房里要了两个水煮蛋。

江孟真皱着眉瞧着那两个鸡蛋:“我不吃这个。”郝澄做的蛋羹他还挺喜欢,但是这种没有什么味道的白水煮蛋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是拿来吃的。”她应了一句,从鸡蛋小头的那一边小心地磕破,等光溜溜白嫩的两个鸡蛋都剥好了,她一只手捏着一个,在江孟真的黑眼圈上滚动。等到他眉眼下的青黛之色消失了一些,她才收了手。

原本她是准备下厨庆祝一下两个人和好,但江孟真愣是把她从厨房里拉了出来:“我今日还有些事情,午膳大概就不在府上吃了。你过些日子还得准备殿试,等到殿试之后咱们做什么都行。”

一说到殿试,郝澄便蔫了。不过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为了让江孟真不让旁人看轻,也为了能够让她在这京城更好的立足,不日后的殿试她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准备。

做东西,本来就是为了让吃东西的人感到开心,江孟真都不回来用膳了,也不乐意她做,郝澄也就收了这份心思,她当下也就应允道:“那我都听你的,你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吵完架和好后总是要比先前更黏糊一些的,江孟真离府的时候,郝澄还站在门口目送他,一直等到马车在她的视野里消失成一个点,她才恋恋不舍地进了门。

江孟真亦是等到进了拐角,看不见郝澄站在门口的身影后,才放下马车侧边的帘子,命马车妇驶向他今日一大清早便命人定好的明月楼。

江孟真来的时辰似乎早了些,他在明月楼等了小半个时辰,他约的人才姗姗来迟。

在谢冰心口中的十三帝卿从一顶不起眼的软轿中走了下来,身上穿的仍然是便于在外行走的女装。

对方完全不像昨日那副怯懦如小白兔的样子,全然没有被江孟真的气场压倒,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极其稳当地走了过来。

“他”姿态优雅地在江孟真的跟前坐好,笑吟吟地道:“不知表兄约我出来,是所谓何事?”

第68章

江孟真也不与他委婉,径直将那枚叶子搁在他的面前:“这物件,表弟应当是十分熟悉才是。”

对方扫了一眼,便将叶子收了起来:“这确实是我的东西,兴许是不小心落下的。还特地劳烦表兄为我送这么一趟东西。”

他顿了顿,一双桃花眼眯成了弯月,笑意盈盈道:“表兄今日邀我出来,不会是只为了这么一件事吧。要知道往日我约你都难得约到,今日一听说你主动邀约,我可是特地向夫子告了假,急匆匆的便从宫里出来见你。”

江孟真秀丽的眉眼间带了几分冷意,语气也冷如山顶终年不化的冰雪:“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这东西你是留在谁的身上,你再清楚不过。我的妻主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夫郎,我可不知堂堂帝卿竟然会生出给人做夫侍的想法来。”

江孟真做事喜欢迂回手段,不过在郝澄这件事情上,他半点迂回都不愿意,就是要早早的把对方的一切旖旎想法掐死在萌芽阶段,免得后头徒生事端。

身着女装的娇小少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表兄思虑多了,我对表嫂一点想法也无。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藏着掖着。那叶子确实是我有意放上去的,我也认得昨日之人是表嫂。但我并非对表嫂有意,而是对表兄您。”

江孟真语气依旧十分冷硬:“我对男子无意。”

少年轰然砸下来一个大雷:“那如果我不是男子呢?”

江孟真当场愣怔了:“你犯不着和我开这种玩笑,你若不是男子,我对你更加无意。”

郝澄已经比他小了十岁了,若是他当初嫁给的是个优秀的女子,指不定生的孩子都比自己这位表弟大了。别说他现在已经有妻主,就算没有,他也不会对这么个少年产生什么旖旎心思。

十三帝卿却是站起身来,当着江孟真的面撕掉了他脖颈处的喉结贴,又解了上衣下来,扯了胸前的束胸,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

她现在才发育没有多长时间,胸部刚刚鼓起来,像是两个奶香小馒头。这个时代虽然是男子生育,但若是女子吃了乳果之后便能喂小孩母乳。

服食母乳的小孩会比较聪慧,只是因为哺乳会影响到女子的身体和作息。绝大多数贵族家里都雇用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很不错的乳母。

皇室中少见女子亲自喂养孩子的,所以胸一般不是很大,但并不代表她们没有。

比如说谢槿像她用了束胸之后,胸前便平坦一片,旁人根本瞧不出来。

但她扯了那束胸后,两个不是很鼓的小馒头就呈现在江孟真面前,男子不可能会有这么鼓的胸脯,她当然只能是女子。

他忙撇过眼睛去,对方见状却嘴角微扬,手伸向自己的裤腰带:“我倒不介意褪去全身的衣物让表兄验明正身,不过想来表兄不愿意。当然你若是开口,我可以解下裤子。”

江孟真低声呵斥道:“放肆,你还不把自己的衣服给穿起来!”

后者露出个有些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地穿好衣物,这才出声让江孟真把脸转回来:“我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既然表兄相信了我是女子,那咱们便接着谈正事。”

“我与你有何正事要谈?”江孟真是惊异表弟变表妹一事,也隐隐能够猜到对方为何突然在自己面前暴露是女子身份的秘密。

但他还是决定,就当自个今天什么都没有听见,并不愿意,这么轻易就趟进宫中那滩无比污浊的浑水中去。

少年,不,准确的说是少女才是,她苦笑道:“我为了什么而来,今日又是为何在表兄的面前暴露这个秘密,这些表兄应当一清二楚,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

江孟真讥笑道:“你在宫中做了十年多的帝卿,自然还是继续做下去比较好。欺君是大罪,江某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罪过。”

对方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表兄想的是清楚明白,可是你也别忘了,我的父君和逝去的舅父是一父同胞的兄弟,便是你不想牵连进来,为着你自个的小家,也是不得不为我一起隐瞒这个秘密不是?”

欺君是大罪,但若是犯罪的人最后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谁还敢有那个胆子去和她计较当时是不是欺君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舆论掌握得当,后世谁还能知道这其中的曲折龌龊到底是是何等模样。

谢槿顿了顿,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她又道:“林家如今看着风光,但这风光底下就是油锅架着,维系在母皇身上,一旦现任倒下来了,和林家争锋相对的郑家上位,那林家的日子定然不好过。表兄的身上毕竟还有四分之一是林家的血,没了林家,你多少还是会受牵连。但如果……”

江孟真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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