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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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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也不是非要完全的清廉,比如一些负责招工的人收一点点银子,为那些想要来这里做差事挣钱的人行个方便,郝澄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一棍子都打死。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对绝大多数人都好才是真的好。
寥寥几语,江孟真便将郝澄做的那些事情都讲了,他言语间都带着几分自得,显然很是为这个妻主骄傲。
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帝卿,姬真实在是不乐意瞧他这副样子,便又把话题转回了一开始,他最想问的那些话:“若是你妻主就在这么个地方待着,你当真就准备一辈子陪她待在这里了?”
江孟真道:“我们自然不会一直待在云州城。”
“可是这晋国的皇帝会。”他会知道江孟真在云城,哪能不调查清楚先前发生的事情。虽然皇帝并未将此事伸张,但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姬真本就在皇宫里安了棋子,会知道其中始末也不奇怪。
姬真看着江孟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那妻主刚入宫廷,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性格,但你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在嫁给你这小妻主前,你做的那些东西可都瞒着她吧。当今的晋国皇帝什么心思,你难道会不了解?”
他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猜测来:“既然知道皇帝的心思,就依着你打通的那张网,想要瞒这么一件事,就能轻易瞒一辈子,又怎么会做出主动把事情捅破的蠢事来。还是说,你一开始,你打算着让皇帝把你的小妻主从京城发配,就到这小地方窝着。”
江孟真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么做,对我有何益处。”
姬真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上带了几分笑来:“你当然会选择这么做,你的小妻主非得太快了,她那么年轻,待在京城,总是容易被面前的浮华迷了眼蒙了心,你便想着折断她的羽翼。但那又要做样子,便借了这个机会,利用皇帝完成了这个局。我认识的江孟真,是个心思诡谲之人,便是对自己的枕边人,也不可能完全不去算计。这算计刻在你骨子里,说的严重点,你这妻主,指不定是你一路算计来的呢,她想什么样,还不是由你揉捏搓扁。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些说的对不对。”
江孟真如今的样子,确实很令他惊讶。但他认识的江孟真,绝不是一个会屈居于宅院,整日为妻主儿女洗手作羹汤的男人。
江孟真沉默片刻,含笑道:“你的话说对。”后面那句可也不全对,他还未说出口,外头突然传来砰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忙起身站起来,书房的门被姬真打开,地上穿着青衣的女子正弯腰捡着洒落在地上的书本。
等到捡完了东西,那女子便抬起头来,不是旁人,正是因为公事提前回府的郝澄。
郝澄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有几分沙哑:“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第113章
不知怎的,姬真忽然就觉得身上有点冷,他拢了拢衣衫,道了身:“那我先回房了,哥哥嫂子你们好好聊。”
说罢,他便从郝澄和江孟真身边溜了出去,江孟真根本无暇顾及他。郝澄更加,只盯着江孟真的眼睛,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他一星半点。
等到姬真的身形从这院子里消失,郝澄才道:“我们进去说吧。”
毕竟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隔墙有耳,她也不想在外头闹得两个人都没脸。
江孟真侧身让她进来,两个人一直沉默,直到郝澄先开口问他:“方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江孟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听到了多少?”
郝澄指甲都掐进掌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说:“一刻钟之前,我便来了。我听到他所有的猜测,也听到你说是真的,然后呢,你告诉我,那是玩笑话,还是……”
江孟真问她:“如果我说,只是玩笑,你会信吗?”
郝澄嘴唇颤了颤,然后点头:“只要你说,我就信。”便是江孟真骗她,她也愿意被他蒙在鼓里。
江孟真也怔怔地看着她,似乎试图从郝澄的眼神看出她这话的真假。在维持了相顾无言的状态片刻后,他方缓缓地道:“我方才所言,每个字都是真的。”
郝澄面色便瞬间变了,江孟真连忙及时把话说完:“但是你进来的那个时候,我还未曾把话说完。”
他这话说一半留一半,让郝澄由喜变怒,又由怒变喜。她心忽上忽下的,就盯着自己夫郎那张薄薄的嘴唇开阖,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她伤心的话来。
江孟真把话补完:“我原本想说的是,他说的对,却不全对。”
郝澄面色稍稍舒缓了几分,但仍旧没有完全放松:“那你说,他那些说的是对的。”
江孟真解释说:“他说依着我的本事,完全可以让咱们好好的待在京城,我却选了个糟糕的法子,这是出于我的私心,一点也没有说错。”
“还有呢。”郝澄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晦涩。
“还有,我不会愿意安于后宅之中,做个相妻教女的贤惠夫郎。”
郝澄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是说,你要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事,我双手赞成。也没有想过要拘你在这后院之中。”
在婚前,她就知道自个这个夫郎很是了不得,作为女尊世界的男子,他足以让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自惭形愧。
作为他的妻主,她确实也有过自卑的时候,但转念一想,每个人有自个的本事和追求,江孟真喜欢什么,她就放手让他去做。她是他的妻主,他要是出色,她也面上有光。
江孟真垂下头来:“我知道。”
郝澄便追问他:“既然你知道,你为何还要这样骗我?耍得我团团转,让我担惊受怕,你就开心了吗?”要知道那个时候江孟真还怀着身孕呢,当时她为了这件事又是内疚又是心疼,江孟真还在皇帝面前跪了那么长时间。
想到这一点,她的声音不自觉扬了几度:“当时若是陛下当初发怒,淼淼说不定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难道在你心里,我和女儿就这么没有份量!”
江孟真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当然不,你和淼淼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郝澄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一些蛛丝马迹了,大夫都说江孟真子嗣艰难,那个时候江孟真安胎的一些良药也没有少服用,孕夫忌讳心情大起大落,当时她都要为怀有身孕的江孟真一直担心得要死,结果江孟真的胎一直很稳定。
她当时还庆幸的不得了,现在想来,就是因为他成竹在胸,这胎才一直很稳。如果说,当时的那些,都是江孟真的算计,那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想到这里,她十分失望,又问江孟真:“你承认当时是你的算计,那在那一回,里头多少是你的手笔,那月不落帝国的皇子会提出要我去他的国家,做他妻主的这件事,也是你安排的吗?”
“当然不!”江孟真想也没有想的就否定,“那蛮夷皇子会喜欢你,那是个意外。”
他确实有过让郝澄远离京城的想法,后头的算计只是基于这场意外临时起意。提到那异国的皇子,江孟真秀美的面容上便多了几分阴郁:“我再算计,也不会算计旁人喜欢你,更不会让别人把那带走。”
郝澄心里舒坦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那你到底算计了哪一些,我要完完整整的都知晓,这一次你莫要骗我。”
江孟真原本也没有准备瞒着她一辈子,便三言两语的把自己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陛下年长,性子越发喜怒无常,如今几位皇女挣皇位挣的厉害,我便想着,妻主的性子,并不适合搅在这里头。原本便有念头,要让咱们离开京城。”
只是他当时怀着身孕,这事情便是打算安排在孩子出生满了一周岁后,偏偏来了个恋慕郝澄的娇蛮皇子,他只得临时改了计划,提前安排了这一件事。
“那也用不着来这云州城。”这京城之外,有多少富庶之地,云城穷得不行,若这也是江孟真安排的,那她还真看不透自己夫郎在想些什么。
江孟真道:“这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完全是依着陛下起意。”他当时一局改的仓促,不能把事情完全做的滴水不漏,就容易露出马脚。皇帝并不喜欢被人算计,他有好些地方,便顺其自然,依着皇帝的性子来,而不是命人吹枕边风,左右皇帝的想法。
“我只是想,不管是云州,还是旁的地方,只要妻主和淼淼在我身边,去这天下的每一处地方都一样。”反正他有足够的财力,便是穷乡僻壤之地,他也能够在这么个地方过精致奢华的日子。
他顿了顿,道:“更何况,云州城虽然荒凉偏僻,但正是因为如此,妻主的政务才好上手。你又不想着捞什么油水,又想为百姓做些实事,那云州城不正是个合适的地方吗?”
富饶的地方,大部分情况下都有地头蛇盘踞其中,有些甚至境况十分复杂凶险。郝澄毕竟年轻,可能上任后要费十分的心思去做,还不一定能够讨得了巧。他倒是可以帮她,但又得顾及郝澄的成长,不能事事亲力亲为,选个简单些的倒更好一些。
云州城的人事简单,而且离他安排的一些地方也很近,而且属于易守难攻之地,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相对而言比较安全。
无论如何,江孟真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郝澄好的。这一点郝澄很清楚,所以她的气也没有那么大。这就和父母一样,有的时候她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很不如你的意,但她们是真心实意地为了你着想,这气也生不得太大。
郝澄现在便是这么个感觉,但她心绪依旧难平:“便是如此,你何必瞒我?”
江孟真轻叹一口气:“若是我对你直接说了,你能够瞒得过陛下吗?”他的计划里本就包括了郝澄的反应,若是她提前知道了,反而会惹出乱子来。
郝澄被噎到一下,但她转念一想,又还是觉得不对:“便是我瞒不过,你在事后也应当快些告知我,若是今日不是我撞见了,你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而且这些事情也就罢了,在旁的事情上,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和我打个商量。”
便是父母凭着为你好的名义做出来的一些事情,子女也不会肯全盘接受的。毕竟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次她若是轻飘飘的这么就揭过了,江孟真下一回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江孟真允诺道:“我答应你,绝不会有下一回。”
郝澄却是语气幽幽,声音里带了几分犹疑,似绵绵春雨,带着化不开的袅袅轻愁:“我还能信你吗?”
她方才明明是说,只要他说什么,她都会信,现在他把事情都交代了,她却动摇了先前的信念。
江孟真的眼神便幽深了下来,他突然抓住郝澄的手抵在他的胸前:“你若是不信,尽管用这刀捅了我便是。把我这心剖开来,看看这上头写着的是谁的名字。”
郝澄低头,便见自己的手中多了他不知从何处摸来的,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刀锋出鞘,银色的刀面上闪着凛冽的寒光。发丝掉落,便顷刻被分作两半。这无疑是一把宝刀,江孟真却用郝澄的手握着这刀子,用刀尖对准了他的心口。
郝澄连忙用手拍掉了他手上的匕首,竟是比先前得知江孟真骗她时还要生气:“你这是做些什么,胡闹!”
江孟真抬起头来,长而卷翘的眼睫便不能遮住他眼中的流光,他的眼里深情缱绻,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潭水,引得郝澄溺毙其中:“你不高兴,尽管与我说。妻夫之间要慢慢磨合,有感情在,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堪。我也想说,很多东西,只要你说,我会一一改。你要信我,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命。”
第114章
江孟真主动了不少次,但他并不擅长说这种甜言蜜语,甚至可以说的上吝啬说这样的话。所以在意识到江孟真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郝澄突然就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表情没有变化,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不得不说这甜到齁住的誓言显然很好的安抚住了她,虽然江孟真做的疯狂了些,但这份浓烈的感情也确实让她动容。
她先前走了两步,将那匕首给踢开,生怕江孟真一时情急弄伤了他自己,她这才把他揽入怀中,没有说什么甜蜜的话,却是重重地咬了他一口,虽然说不至于咬掉一块皮肉,但也硬生生咬出血来。
江孟真吃痛,便下意识地挣脱郝澄,却叫对方揽得更紧了。
郝澄呵斥他:“这回你知道痛了,先前拿着刀子指着自己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想想,刀剑无眼,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你教我哪里为淼淼再寻一个亲爹去!”
看了眼她咬出来的牙印,郝澄到底还是心软,她将胳膊伸到自己夫郎面前:“你要是觉得不服气,也重重咬我一口,我保证不还口。”
江孟真哪里舍得真狠心咬她,但面上又过不去,只愤愤然哼了一声:“你当我像你,又不是小狗乱咬人。”
这就是暗骂她是小狗了,郝澄也不和他打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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