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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怨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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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菡已是笑逐颜开,拍掌道:“还是许大哥想得周到,我也爱那几树绿梅,听说是从别处移来,花了好大功夫。”

许宁对唐宝如使了个眼色,一边笑道:“三娘子满意最好,如今你和令兄可先移驾过去,我和宝如换了衣服便上去。”

宋晓菡一边嗔道:“许大哥总是如此见外。”一边喜滋滋地问她兄长选了什么香,一边和许宁告辞出了去,小荷便也送了出去。

客人才出门剩下宝如和许宁两人,唐宝如就爆发了,恶狠狠指着许宁:“要去你自己去!我告诉你许宁,少做什么妻妾和谐的美梦!我和宋晓菡是不死不休!”

☆、归心似箭

许宁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失笑道:“你别多想,只是应酬。”

唐宝如冷冰冰的眼风在许宁脸上刮过,转身就往屋里走,这些男人只怕还觉得女子为了他们争风吃醋是个享受,她忽然觉得和许宁合作是个坏点子,他那一身的风流债,到哪里都有女人为他倾心,连死了都有人为他出嫁殉情,她是疯了才在他身边成为众矢之的!

许宁看她脸色都变了,知她动了真气,跟上解释道:“宋秋崖是本县县令,前世对我不薄,重生后我为了买这里的地,也借了他一些力,少不得要还了他这人情,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对宋晓菡并无别的想法。”

唐宝如急气攻心,哪里听他解释,冷冷道:“管你什么想法,我改了主意了,要和那样的人虚以委蛇,我的性子一日都受不了,过了年我找个法子缓缓和爹娘说和离的事儿,反正你这立时就有候补娘子了,你那娘亲若是知道你和我和离便能娶县令千金,只怕登时就使出前世那些招数来逼我家解契,你还想什么呢?她们婆媳相处甚好,比之我更合适做你的贤内助。”

许宁看她语声决绝,他一贯傲气,又是前世做过宰辅说一不二的人,不免也动了些气:“你待要如何解释才信?若一定要解契,我又何必迂回如此?我有的是法子和唐家解了契。”

唐宝如将门砰的关上,心下更恼。

许宁立在门前沉默了一会儿,深呼吸了几口,到底夫妻多年,知道唐宝如这人刚强性儿,吃软不吃硬,自己从前年少气盛,过于介意自己赘婿的不堪出身,不肯服软,才和她一路没个好下梢,一时又念起她前世最后也是为了守贞而死,心中一软,捡起了从前那能撑船的心胸肚量来,在门外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连前世纳了宋晓菡也是母亲所逼无奈都说了出来,她冷笑隔着门道:“被逼无奈?那当年她有孕怎么说,你也是被逼无奈和她圆了房?你个孬种敢做不敢说?”

许宁沉默了一瞬道:“我真不知,一开始我想着还是替她另外找门妥当亲事嫁到外地,只说是自己义妹,总能遮掩过去,毕竟宋大人待我不薄,我如何能纳他女儿为妾,那天我喝醉了,醒过来她睡在我边上……后来有了孕又莫名其妙没了,我其实有些疑心,因为那天我着实醉得利害,不该……”

唐宝如冷声道:“就为了那孩子,你娘一口咬定是我不能生!那么多美妾,为何独独就她怀孕了?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没了,我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许宁苦笑:“那些美妾我一个都没沾身!我娘不知底里,被人哄骗,买的都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来的人儿,又都服过药伤了身子的,哪里是能生的,我怕她心疼花了的钱,也就没揭破,每隔一段时间便去装个样子,命那些女子不许和我娘说出实情,她们畏惧我,自然都瞒着,便是宋晓菡,除了那一次醉的不清楚,其余也并不曾近过身。我与你从幼夫妻,便是不谐,也仍抱着白首之心,当时还是想着让你生下嫡子的……”

唐宝如嗤笑:“信你说的鬼话?当年怎不和我说过这些?现下那些人又都不在了,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你且去哄你的晓菡妹妹去吧!那才是个真正心疼你的,何必和我这悍妇厮混!我告诉你,我们和离定了!”

许宁默然,过了一会外头小荷进了院子,也不知他们夫妻隔着门作甚,只禀道:“姑爷,念恩寺那儿来人催着了,道宋家两位少爷和小姐们都等着您和娘子呢。”

许宁无奈,知道唐宝如决不肯去的,然而宋秋崖是一县父母官,于他有恩,他怠慢不得,便自己一个人出了来上去赴宴不提,少不得替唐宝如编了个身上不舒服的借口。

唐宝如也不理他,他的大业,与她何干?那些不相干的人,又与她何干!原本就不算坚定的她如今却觉得和离更好,她只盘算着自己今后的日子如何谋划,却是殚精竭虑,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才睡着,到了天亮醒过来,理妆梳头时发现桌上压着两角纸,便拿了起来看,有些讶异起来。

一张是和离放妻书,落款空着,只签了许宁的大名,她咬了咬唇,又看下一张,却是张契书,上边墨意淋漓,写着立契人许宁在与妻唐宝如合婚期间,绝不纳妾的文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放了下来,命小荷去叫许宁进来。

隔了一会许宁果然进来,看到她拿着纸眼神闪了闪:“气可消了?”

唐宝如撇了撇嘴抖了那两张纸道:“这是何意?”

许宁道:“一是依着前约给你的和离书,你随时能拿着离去,并且带走我一半家财,另外一张就是我不纳妾的契,这样你总能放心了?”

唐宝如冷笑:“放心什么?”

许宁有些无奈道:“我说话你不信,现下白纸黑字写下来,你一日是我的妻子,我便一日不纳妾,如有违反,你可拿走我全部家财,这般你可信了我对那宋晓菡没别的想头?我这一世本为复仇,横竖无子,何必牵扯别人,你我知根知底,不若助我一臂之力,我既能保你平顺一生,又能赡养岳父岳母还了恩情,总归把上一世欠了你的都还你,你究竟还有何不满意的。”

唐宝如冷笑一声,却没有和许宁掰扯,只拿着那张和离书反复看了眼,恍然道:“却是被你骗了,你如今还是我唐家的赘婿,你写的和离书是没用的,若要和离,还得原中人两方父母来解契才行,这张和离书,却是要等到你位高权重的时候,官府买你的帐,才有用了。”

许宁笑了笑,脸上带了些傲气:“你知道我总有那一天的。”

唐宝如嘲道:“我却不想和你走那抄家砍头的道儿,过完年,我就想办法和我爹娘说了,和你和离,你走你的阳关大道去,高官厚禄我不稀罕。”

许宁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道:“明儿就二十九了,我们也该回家了,我命人采办了些东西,一会儿拿礼单进来你看看。”竟是不再纠缠这话题。

唐宝如看他居然没有再劝说,有些奇怪,斜睨了许宁一眼,许宁觉察,对她微微一笑,一双眸子不闪不避,目光深切,她转过脸,心下那种怪异之感更强烈了,这和她认识的许宁太不相似了,那个目光总是阴冷沉郁的许宁,当对她说的话不屑一顾的时候,最常用的便是冷战,他不和你吵,他只有用无穷无尽的冷漠来对你,就像细微的刺,刺得人心里疼得慌,却无从宣泄。

她从未见过许宁对她服过软,只有在夫妻之事上,许宁才体现出些相让包容之意。

看他似乎胸有成竹,倒有些似有信心拿捏住自己,不得不防。

唐宝如心下纷乱,奈何许宁也不和她掰扯,只命小荷拿了礼单来给她看便又出去打点诸事了。那礼单十分齐整,连爹娘养身的人参燕窝也列了,她竟一点毛病没挑出,将礼单放了,看着那上头金钩银挑的字,想起前世多少人夸他字好,便连宋秋崖也是当堂审案时被他这一笔字惊艳,再看文字做得好,便动了怜才的心。

别的不说,只从才学上看,许宁其实是个人物,原也的确不是这小地方困得住他的。

唐宝如不由又想起前几天替娘亲写礼单被嫌弃的事来,忍不住翻了之前唐宝如写的字来,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自己的字却是一直诸事烦扰,从未有一日静下心来好好练过字,一念及此,她居然对那十四岁千娇万宠的唐宝如起了一点争强好胜的心,忍不住让小荷磨了墨来,端端正正拿了笔练起字来。

转天果然许宁陪着唐宝如回了唐家,唐宝如归心似箭,一见到父亲又是红了眼眶,好在唐谦和前世那枯槁消瘦的模样不同,和正常人无异,脸色红润,只是偶尔咳嗽个一声两声,看着他们一对小两口回来,笑得十分舒心。

唐刘氏笑着嗔宝如道:“你爹知道你们要回来,今儿一大早便起来做羊汤,再过一会便好喝了。”

唐宝如眼睛都亮了,羊汤是唐家一绝,杀了羊后剔了骨架扔进去熬汤,然后再将羊肉和好些料一同扔进去熬煮,最后放羊油大火熬到汤油交融,熬出来的汤色白似奶,鲜而不膻,香而不腻,是唐家饭馆的招牌之一,只是熬煮十分辛苦,需要一直盯着火候,不断撇去浮沫,方能熬得好,自前世父亲生病后,她就再也没喝过父亲熬好的羊汤了,自己虽然也琢磨着做过,却到底不是阿爹做出来的味。

那边唐谦已拉了许宁去前头说话,刘氏和宝如便去了厨房一边整治些菜肴一边说些体己话,宝如只忙着问父亲的身体如何,看刘氏笑意盈腮,阿爹又和许宁十分亲切的样子,竟是和前世完全不同,她虽想着和离,这大过年的也不敢扫兴,只得慢慢地敲着边鼓,问刘氏唐家是否有族亲在周围的。

刘氏有些意外道:“族亲?唐家那窝子没几个成器的,年前过来打秋风的不少,你爹心软,多少都给了些礼,我也不耐烦应酬他们。”

宝如犹豫了一会问道:“娘有没有打算在唐家族里,找个年纪小聪明伶俐的孩子过继过来,也算替我承欢膝下。”

☆、忽见故人

刘氏抬高了声音:“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亲生的孩儿,如今你和许宁好好的,做什么过继个讨债鬼来分家财?你不知道唐家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我和你爹吃了多少苦,辛勤半世,挣了这些少家私,难道白白把与别人的儿子!”

宝如顿了顿,她从前何尝不是和阿娘这般想法,然而经历过前世,她想法已是变了,许宁此人,唐家留不住,迟早要走,自己如今也打着和他不一起过的念头,迟早是要回娘家,自己如今年纪尚小,便是回了娘家,只怕仍然免不了要招赘,自己又是个二婚,又能招到个什么好人,倘一时没眼色,配着个酒囊饭袋的蠢材,岂不反累了家人又走了前世的道?而家里没个儿子顶门立户,父母老去,自己又是个妇人当不得门立不得户,不过是一只肥羊白白让地方上的人欺负了去,倒不如趁如今父母身体尚健,自己也还有时间筹谋,挑个人品性情好的孩子养着,慢慢地教着,长成了便是不成,自己横竖是生不出孩子,大不了终身不嫁,在家帮扶着唐家,总能让父母到老有靠,香烟有续,外人看家里并非无男子,也不会狠欺负了上来……

念及此,她缓缓劝道:“许宁眼看便要乡试,若是乡试得中,便要进京会试,这进京赶考,若是得中,加上路途,也要离家一年的时间,若是不得中,怕不要再京里直接等下一科,这又是三年,得中的话多半要授官,无论是京官还是外放,都不可能放回原籍,到时候女儿无论是和他赴任也罢,留在家里也罢,家里都没了个顶门立户的,若是我和他赴任,离乡背井的,爹娘这里又有产业又有族亲,定是不肯和我们过去,然而留爹娘自己在这儿无依无靠,我又如何放得下心,倒不如趁如今还有些时间,物色个知根知底,聪明伶俐的孩儿放在膝下慢慢煨着,性情总是人教出来的么,若是成器最好,若是不成器,大不了费些米粮,娶房媳妇,远远打发了去了,横竖总有我在,必不让你们吃苦。”

刘氏冷笑:“你道那么好打发么……你年纪轻不知道那些亲戚都如苍蝇,哪里那样容易撇的脱……”

宝如叹了口气知道刘氏这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还得暗自物色好才是,其实她人也是心善,只是嘴上硬,一边又道:“也就是一说,只是娘亲和爹爹也要想想后头日子怎么过,有个谋划才好,许宁若是乡试不中都还罢了,若是乡试得中,只怕这些打算都要打算在前头了。”

刘氏心里嘀咕了下,居然真的隐隐有些懊悔教女婿读书了,然而女婿是个出类拔萃的,这些日子又一直对自己和老伴、女儿都很好,竟是挑不出一丝错儿来,这会儿让她再老着脸说出不许许宁科考的话来,她也做不出这等事,少不得嗟叹了两句,居然也觉得女儿的担忧有些道理。

两母女说了些体己话,两人又都是手上麻利的,不多时便已整治出一桌菜肴来,便叫了唐父和许宁到了饭厅一家人一同吃饭。

市井人家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唐父这些日子养病无聊,好不容易看到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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