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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非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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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骗你,血玉确实是朕的”
王悠扬而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我竟发现他满脸都是疲惫,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他中毒已深,刚才的幻术耗了他太多气力。
“刚才镜风说的没错,我枉费了母后用她的性命换来的一切。”
我听不懂,这和他的母后有什么关系?
他继续道,
“我曾经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杀我,也很疑惑你的主人为什么要杀我……”他的声音低沉得象在呢喃,继续说下去,“后来,当我请求潮柝和我一起去清影林救你的时候,我终于了解了真相。”他叹了一口气,蕴涵着无限的悲戚,
“大家都没错。是阴差阳错无可奈何。”
……
“我跟你说过,我的母亲嫁入宫前,是西域最出色的幻术师和蛊术师吧……可是你没有想过么,一个异族女子,在宫中要立足有多艰难,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被立为太子呢?”
我睁大眼睛……他到底要说什么,我隐隐觉得,这又会是一个命运的捉弄,我们都身陷其中。
“在那次太子铲除异己的时候,在听说了你的主人我的王兄也被太子的母亲江皇后杀害之后,朕的母后……为了保全朕的性命,也为了报复这么多年来在宫里受的委屈,她决定使用她生平所学的最决绝的蛊术。那是一种以施术者生命为代价的交易。她成功了……朕喝下中了蛊术的太子的血,背上现出了那条青龙。朕的母亲对父王和全天下人说,青龙会出现在我的身上,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所以,朕终究成了帝王。那太子成了朕的傀儡手下,母亲的蛊术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朕把他放在身边,本是决心要给他弥补,他却说我绑住了他,不让他高飞……可是……我的母亲,终究是死了……他为了朕耗尽心血,给了朕这个天下……镜风说的是……朕选择了你……辜负了她的牺牲…………”
我听得茫然,明明是听得真切了,却还是空白一片,只是问了一句,
“那太子……是谁?”
他转过头去示意了一下远处的那个影子,
“……偃将军。”
我……该说什么……我终于了解主人眼里深深的无可奈何。命运,狠狠地把我们玩弄了一次。
最初是仇恨让我们三人走到了一起,我,主人,王。在最残酷地报复了彼此之后,命运告诉我们,其实我们深深地相爱。
错了,我们都错了,错得离谱。
主人对王的是懵懂的眷恋,我对主人的是倔强的执着,王对我的是爱。我们明明都是关爱着彼此的,却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的猜忌和仇恨?
我们都陷得太深,闭着眼睛一头扎进这尘世间辛苦地忙录,忘记回头看一下,我们究竟在忙什么?忙忙录录地爱着恨着,却不究竟爱了谁,又恨了谁……
我们都在自己眷恋的人身上捅了一刀,还笑着说,我恨你。
我大笑,狂笑,笑这个残缺的世界。
我们终于让彼此都,
支离破碎。
突然,王一阵急喘,脸色顿时发青。
我知道,飒飒啸风,卷起黄叶满地,已是深秋时节。
彼岸花开的季节。
一年了,临别的日子已在眼前。
王紧紧握住我的胳膊,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他很吃力,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上面,他说,带着央求的腔调说,
“和朕一起回宫。”
很动听的话语。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心动了,我想和他一起走,哪里都好,只要和他一起。管他什么江山天下,也不理会史书上会留下怎样的千古骂名,世世代代的人怎么评说,生前身后名,任由它去……只要两个人赤裸在寝宫里龙床上幸福地相拥死去。死得惊世骇俗。
我看着他的眉目,竟不敢相信他快要死了,想开口说点什么,却问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蠢话,
“王为什么要扮成另一个人跟着我?”
他笑了,眉目间都是情,芳菲四溢,
“你离开王宫的那天,我就对你说过,我要保护你,得到你的心。”
他用的不是朕,而是我……这不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征服,是平等相悦的倾诉。
“王为什么要扮成别人?”
他说了,他的话在我听来,是最美丽的救赎:
“偃攸说过,我的爱是征服,让他无法高飞。”
“夜刃……你不是我养在笼中的鸟,你总是喜欢乱跑,你要高兴地在九天翱翔,但我真的担心你的倔强会折了你的翅膀。所以,我和你一起走出那金灿灿的笼子,放下本就不属于我的江山,陪着你飞。在你累了的时候,在你分不清方向的时候,扶你一把。”
“我知道,你受不了束缚的,若是我凭着王权对你严密的保护,你定会不高兴,你会说,那不是爱,是征服。”
“我爱你,爱到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我要陪着你,保护你,在天上飞翔。”
“……这种不高明的方式,你可愿意把心给我?”
……一句……
……又一句……
他说了很多,
……他还说了什么……我真的听不清楚了……
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善感了?恐怕是对着幸福的时候,对着他的时候,我最容易掉下不争气的眼泪。
这一年来……我都在折腾什么呢,我还在追求什么呢?有人为我劈开了世俗的流言蜚语,费尽心机小心地维护着我的尊严和意愿,愿意放弃生命,放弃天下江山,一直保护我,宠着我,宽容我,陪着我……以前在主人身上苦苦追求的绝对的爱,原来他竟然全都给过我!?
夜刃,你可以死而无憾了……
我笑了,很认真地笑,这是我这辈子最用心的笑容,我用满脸的幸福对他许诺,
“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去,回王宫去。”
这句话,满满的,都是幸福。
听了我的若言,他握紧的手,渐渐放松了力度,疲倦开始爬满了脸庞。在偃将军和侍卫的扶持下,王被送上了那金黄的鸾舆。他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看着他恋恋不舍的眼神,我笑着安慰他说,
“放心,我后面骑着马跟着你 ,你陪了我那么久,现在轮到我陪你了。”
一行人,王家车马,起程回宫。偃将军在最前面,然后是王的銮驾,我骑上了马,跟在最后。
说不出的凄凉。
习惯了满口荒唐言,这……是我这辈子说出的,最难过的谎话。
对不起,我又要骗你了。
第 48 章
主人上马,扬起马鞭,他最后的笑貌被我狠狠地藏在了脑海里,这个在我心里引起无数波澜象风一样的男子,终要远去了,边关大漠,现在就是诀别。
在马鞭落下的一刹那,我高声对他喊,
“潮柝……保重了……”
这是我第二次叫他的名字,我没叫他主人,他停了动作,回过头,深深地看我一眼,说,
“你……到底是放下了。”
或许吧……我放下了那一声沉重的主人,一身轻松地看着他桀骜的身影远去。
从此以后,他是朋友。
鸾凤上了马,正要挥鞭而去,我驾马到他身旁。我还真是任性,到了最后,竟还要连累别人。这是我对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请求。我也只能求他了。
他笑得暖意绵绵,回过头来,还是和我一样的脸庞,和我一样的红衣。他笑着问我,
“夜公子还有事么?”
象春风一样的人,顶着和我一样的冰凉面孔,却还是给人和煦融融,
“夜刃知道这很唐突,但刃想烦求凤公子一件事。”
歉意是真的,所有为我付出过的人,我都无以为报。差劲透顶。
他笑得更明媚了,“你说。”
“我想拜托公子这一路上,代替我陪王回宫。”
我将手伸入胸前衣襟中,摸出了那个带着体温的小瓶子,递给他道,“到了宫中,就把这个给他吧……这是夜刃最后的心愿,希望公子成全……”
我低着头请求,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只是沉默。半晌,方有言语,
“何苦呢?”
“夜刃也说不清楚,现在的夜刃已经很满足,别无它求。但若是只有一人可活,我希望是他……我一身的罪孽,但他不同,他是王,他母亲的牺牲才换来今日的王,我想他活下去,继续笑着指点江山,继续把握天地乾坤,他要成为历史上一个出色的皇帝,有治国安绑的惊天伟才,人们都尊重他,世世代代他名垂青史……用一个夜刃换他的锦绣河山……当真不算什么。”
抬起头来,他却不笑了,只是叹气,
“都是借口……为什么不说出真话呢……”
真话……?
“好,我帮你。但是,你……要去哪里?”
这我早就想过了,除了那里我再也想不到其他能让我静静安睡的地方……我开口回道,
“天下那么大,总有夜刃的去处罢。只是这般地为难凤公子,不仅无以为报,就连恩人的面都没见过,还请凤公子原凉……公子大恩只有来世再报,夜刃就此拜别了。”
我在马背上深深鞠躬,这真的是拜别。
他倒放松了下来,调转马头,尾随王的队列,慢慢前行,蓦地回首一笑,呵呵道,
“你早见过我的面目,湄水阁的鸾凤便是了,平常得很。”
“夜刃,若王责问起我,我可不会说出你方才的那一堆借口,我会帮你说出实话哟,说你爱他,才把药留给他。”
“保重了。”
我目送着那群人,长长的影子,越拖越远,渐渐没了踪影。当队尾的最后一点消失后,我终于一口血含不住,吐了出来,弄脏了白马的棕毛。小腹火辣地疼,时间不多了,我终究得扬鞭而去。
快到尽头。现在的我,在和时间争抢。
去哪?
去那梦中的花海。
它们在等我,等我踏着它们的接引,走过黄泉。
那片花海,该是绽放的时候了。我要在最后一口气咽下去之前,赶到那儿,看看漫天分飞的花海,有多美。然后倒在火一般燃烧的花地上,静静长眠。
那片墓地,虽离得远,要两天的路程,但在没有到达之前,我不会倒下。
倒是委屈了这马,两天不停蹄地奔波,竟也被我连累。
我俯下身,拍拍它的颈项,“好马儿,拜托了,就算是你背上的人疼得昏迷,也要把他送到那里。”
马儿真真是通人性的生灵。它仿佛知道我的愿望,撒腿狂奔起来。背上白色棕毛上下起伏,软软地在手背摩挲,这是风一样的速度。这等速度,只需一天一夜就可到达。有力的蹄子点地间,惹起黄土飞扬,马背上的我颠簸不断。那颠簸使我原本就不妙的状况更加恶化,一个白天下来,我已经散了架,前半身都只得趴在这马的脖颈上,再也没了力气。真可怜了这上等好马,可惜了它的一身纯白。因为一滩滩触目的鲜红隐忍不住滴到它优美雪白的颈上,原本飞扬起伏的棕毛,被我的血渍打湿,粘在一起,失了神采。它雪白的长颈上,赫然从上到下流了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但是,就算如此,也请不要停下,继续……
多久了?
我想我是真的撑不住了,趴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飕飕的风声停了。下腹的绞痛也缓和了些,周身竟有了一点点春阳般的暖意,背部传来象梦一样柔软细腻的触感,痒痒的,舒服极了。
我到哪儿了?
我怎么会轻松平稳地躺着?我不是应该掣马赶路的么?
慢慢睁眼,我发觉自己面前是一个乱烘烘的茅草棚顶,深一堆浅一堆的茅草缝隙里,透过了一缕缕的阳光,我在一间屋子里,有点暗,屋里没人,只有不远的地方有烧柴火劈啪作响的声音,我正躺在屋子中央的暖炕上。
不行,怎么可以躺下!?我的马呢?我还要赶路……
我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股脑坐了起来,顿时全身酸痛得可怕。咬紧牙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木门走去。一把推开木门,我停住了。
这光景,竟是已经到了。
第49章
我的马被栓在屋前的木桩旁,大口大口嚼着草。一天一夜,它饿坏了。
走出屋子,过了一条黄土小道,就是我梦中的地方。没什么变化,镜水缓缓地流淌,水上一拱石桥。三个快被风化了的刻字,幽明桥。这桥上被风滑过的落木和这水中风起涟漪的深绿,都说明,如今已是深秋。与我所想稍有不同的是,岸上,叶子已落,黄土之上,千万花瓣却还没绽开。倒是奇了,往年这时候,已是花开如火的光景了。
看来这老天还要我多撑些时日。正寻思着,不道被一个阳光明亮的声音打断,
“大哥哥,你的伤好点了没?”
回头,吃了一惊,是一个农家小男孩,脸上脏乎乎的,六七岁光景。屋子的主人恐怕是他。我想起了矜儿,他们倒有几分相似。我浅浅回道,
“好多了,是你救了我?”
“恩。”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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