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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空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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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加米所说的:“我们的计划是去告诉每一个投资人,你们不知道自己多么可悲地被欺骗了。你们真的应该起诉。”因为他们与华尔街大公司以及那些靠他们吃饭的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并不融洽,他们不敢找纽约的律师。他们跑到缅因州的波特兰,找到了一家愿意听他们诉说的律师事务所。“他们的反应好像在说,'你们这帮家伙就是榆木脑袋'。”查理说。缅因州的律师告诉他们,因为评级不够精确而起诉评级机构,就跟一辆auto。ifeng。/
汽车因车祸被撞毁后起诉为汽车做过广告的《汽车族》杂志一样。
查理认识一位研究金融危机史的著名的历史学家,那是他过去的教授,他给他打了电话。“这些电话通常在夜里很晚的时候才会打来,”这位历史学家说,他希望不要公布他的名字。“而且一般都讲得很长。我记得他劈头就问,'你知道什么是夹层担保债务权证吗?'他开始跟我解释它的工作原理:华尔街投资银行怎么哄骗评级机构给一堆垃圾贷款以漂亮的赞美;这种方式怎么样使得借给普通美国人数万亿美元贷款成为可能;普通美国人为了获得贷款怎么样高兴地编造谎言;把贷款转成被认为没有任何风险的证券的机制又是有多么的复杂,复杂到投资人都无法进行风险评估;问题怎么样变得如此严重,以至于注定要以灾难性的结果收场,并且具有如此巨大的社会和政治后果。他想谈他的推断,”这名历史学家说,“而且想知道我是否会认为他是榆木脑袋。他问我美联储是否会购买抵押贷款,我说可能性不大。对于美联储来说,如果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会是场巨大的灾难。”让这位杰出的金融史学家印象深刻的,除了这个事件中那些令人警醒的事实外,还有……他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居然是出自查理·莱德利之口。“我是否可以说,查理·莱德利可能会把它看成是自从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他说:“不会。”不是因为查理愚蠢,根本不是。是因为查理不属于理财圈里。“以任何一种方式看他都不是一个现实的人,”教授说,“以任何一种方式看他都不是受金钱驱动的人。他会怒火中烧。他把这看成是一种非常个人的方式。”
尽管如此,2008年9月18日的早晨,查理·莱德利还是被惊得跳起来了。他和加米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他们的彭博终端前面看着新闻不停地滚动,一直到前一天,17日,星期三,这都是他们每天的日常工作。华尔街大公司宣布的在次级抵押贷款债券上的亏损开始变得巨大,而且还在不断增加。美林在开始的时候说他们亏损了70亿美元,现在承认这个数字是500亿美元。花旗集团大约概有600亿美元。摩根士丹利损失90亿美元以上,后面还有些什么,谁也不清楚。“在对现状的解释中,我们错了,”查理说,“我们以为他们把三A级担保债务权证产品卖给了像韩国农业公司这样的企业。他们被摧毁的事实说明他们没有这样做。他们都自己留下了。”
华尔街大公司曾经留给人们的是很精明和很自私的形象,现在却都变成了一班蠢材。那些管理这些公司的人不懂自己的业务,而他们的监管者显然更不懂。查理和加米总是认为有一些他们不认识的成年人在负责着金融体系的运转,现在他们看出来了,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存在。“我们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些野兽的肚子,”查理说,“我们看到尸体被抬了出来。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进去过。”彭博社的一条新闻标题吸引了加米的眼球,而且击碎了他的心:“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谈危机:没有人知道该做什么。”
投行业的黑暗面 孤独的胜利
孤独的胜利
很早的时候,早在其他人进入他的视线之前,迈克尔·巴里已经注意到,把他的投资组合变成赌注压在金融体系的崩溃上让人感觉多不舒服。并不是在他们从崩溃中赚到钱之后,他才开始担忧他的金融战略的社会维度——并且担心其他人对他的看法某一天是否也会像他们看金融体系一样的扭曲。2008年6月19日,贝尔斯登破产后的3个月,拉尔夫·乔菲和马修·唐宁这两位导致贝尔斯登破产的次级债对冲基金管理人员被联邦调查局逮捕,戴着手铐从他们的家中被带走。那天夜晚,巴里给他的公司律师史蒂夫·德鲁斯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从内心深处说,这件事情对我是一次很大的打击。我担心我会心不在焉地发出一些电子邮件,而里面的内容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我的做法和我最后的结果是完全正确的……我无法想象我居然要在监狱中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我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错事,只是因为在艰难时期我思维的随意性,因为粗心,没有进行认真的过滤就放入了电子邮件中。事实上,我非常担心这个问题,我已经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关闭我的基金。”
巴里开始寻找放弃资金管理的理由。他的投资人帮助他找到了:他为他们赚了非常多的钱,但是他们完全没有表现出对他过去3年来的工作感到满意的应有态度。到2008年6月30日,从子孙资本公司创立起就跟它捆在一起的投资人,在扣除费用和支出后,赚得了489。34%的利润。(基金的毛收润为726%)。同一时期的标准普尔500指数只上涨了大约2%。光2007年一年,巴里就为他的投资人赚了7。5亿美元——而当时他所管理的资金只有6亿美元。他的投资人赎回资金的要求来得很坚决而且很迅速。没有新的投资人打来过电话——一个都没有。没有人打电话向他询问他对世界的看法,也没有人问他对未来的预测。甚至没有人想知道,他怎么做到了他所做的这一切。“我们并没有多么知名。”他写道。
让他义愤填膺的是,认知度更高的居然是那些整天与媒体搅在一起的人。再也没有任何业务会比资金管理更加客观了,然而,就算在这项业务里,事实和逻辑还是会被各种事情的纷繁的社会维度所淹没。“我必须说,我对这么多人现在站出来说他们预见到了次级债的崩溃、商品市场的繁荣以及经济衰退的到来感到震惊,”巴里在2008年4月写道,写给那些仍然留下来陪他的投资人,“他们要么大谈自己是如何具有先见之明,要么在电视上谈话或者接受记者的采访,夸夸其谈地说他们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信心。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对上一次发生的事情的预测错得如此离谱,他们永远不敢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吧?我只是不想麻烦太多的人同意回到那个时候。”感觉就像当时反对他是多么的正确——他的存在使一大批人觉得不自在。一家行业杂志公布了2007年的前75家对冲基金,子孙资本公司榜上无名——尽管它的回报可以使它排在靠近最前面的位置。“就像他们把一名游泳选手带到奥运会上,然后让他独自在一个游泳池里游泳一样,”巴里说,“他游出的时间获得了金牌。但是他没有拿到奖牌。我在认真考虑,到底是什么阻碍了我得到它。我期待着得到一些认同。但是没有。我为参加奥运会进行了大量训练,然后他们告诉我去备用池里游。”有几名留下来跟着他的投资人问,为什么他不在公共关系上更加主动些——因为那是生意的一个组成部分!
2008年10月初,在美国政府介入并表示将事实上吸收金融系统内的所有亏损,以防止任何华尔街大公司倒闭的时候,巴里首次开始热情洋溢地买入股票。刺激计划将不可避免地导致通货膨胀,他想,同时也会带来股票价格的繁荣。他当然也觉得可能有点早,股市在上涨之前都会下跌一点,但是,这对他来讲无所谓:价值现在就在那里,而赌注会在远期产生收益。很快,留下来的最大投资人质疑他的判断,而且威胁要赎回他的资金,他在基金里的投资为1。5亿美元。
10月27日,巴里在给他的一位笔友的信中写道:“今晚我将要结清我的头寸。我想我遇到了一个瓶颈。我今天没有吃,没有睡,没有跟我的孩子说过话,也没有跟我妻子说过话,我要崩溃了。阿斯伯格综合征给了我一些美好的礼物,但是生命也由于这些礼物显得太艰难和太漫长。”11月初的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他感觉胸闷,于是去看急症。他的血压波动很大。“我感觉我正走向我短暂生命的终点。”他写道。一星期之后,在11月12日,他给投资人发去了最后一封邮件。“我被我自己的行动、基金的投资人和业务伙伴,甚至过去的员工一次又一次地推到崩溃的边缘,”他写道,“我总是能够把自己拉回来,并继续我通常的做法,过分紧张地处理这个生意。然而,现在,我面对着一个个人的问题,已经带着我不可挽回地跨越了这个门槛,而且,我很不情愿地意识到,我必须关闭这只基金。”之后,他消失了,留给很多人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当初做对了,世界做错了,而世界因此嫉恨于他。因此,迈克尔·巴里在他开始的地方结束了——独自一人,在他的孤寂中享受着心灵的慰藉。他仍然把自己关在加利福尼亚库比蒂诺的办公室里,这个办公室足够25人使用,但是,基金关闭了,办公室空了。最后离开的人是史蒂夫·德鲁斯金,而德鲁斯金最后的工作中的一项主要内容,就是处理迈克尔·巴里针对次级抵押贷款债券的信用违约掉期产品。“迈克尔留下了几份,主要是觉得好玩,”他说,“只有几份。想看看我们是否能够得到足额的赔付。”他真的持有这些产品,但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证明:向这个世界证实,他对赌的那些投资级的债券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他留下来的两份赌注是针对雷曼兄弟开发的基于2005年贷款的次级债券。这些债券与它的发起人同时归零了。巴里购买每份赌注的成本是10万美元左右,赚了500万美元。
从律师的观点看,结束一份投资基金存在的问题是,这些合同的有效期一直要到2035年。多头的经纪人因此要全额付款:每1美元面值100美分。甚至没有哪家华尔街公司想到过向他们发送报价。“我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份来自经纪人的声明,说我们在他们那里拥有一份开放的头寸,”德鲁斯金说。“但是我们确实有,好像再也没有人想要谈论这些问题了。'就这样了,你们已经拿到了1000万美元。不要再对我大放厥词了'。”
在华尔街,律师扮演着与卫生员在战争中同样的角色:他们在枪战结束之后上来,清理混乱的局面。那些具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技术性的还款风险的30年期合同,具体是些什么样的风险是他需要尽力去认定,是迈克尔·巴里最后的乱局。“经纪人把合同扔了是有可能的,”德鲁斯金说,“3年前,没有人会想到经纪人方面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所以,也没有人受到过处理这种情况的训练。我们最多就是说一句,'我们要歇业了'。而他们说,'好的'。”
投行业的黑暗面 “毁灭它是正文的行为”
“毁灭它是正文的行为”
艾斯曼接到丹尼·摩西的电话,说他可能得了心脏病的时候,他和文尼还有波特正坐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的台阶上,他正处于一个缓慢的,应该算是更年期的变化当中。他在2007年的秋末不期而遇地遭遇了他的第一次潮热。到这个时候,在很多人看来,局面已经显而易见了,他一直是对的,他们一直是错的,而且他已经富甲一方了。他去参加了由美林组织的大会,这次会议是在他们刚炒了他们的首席执行官斯坦利·奥尼尔,并披露了他们在与次级债有关的520亿美元亏损中的200亿美元左右之后召开的。会上,艾斯曼有些不自在地坐在美林的首席财务官杰夫·爱德华的身旁,这个杰夫·爱德华正是艾斯曼在几个月之前曾经讨教有关美林的风险模型的那一位。“你还记得我说过关于你们的风险模型的话么?”艾斯曼说,“我猜,我当时的想法是对的,是吗?”马上,令人非常吃惊的,他对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就感到后悔了。“我感觉非常糟糕,”艾斯曼说,“很令人厌恶。他是一个可爱的家伙。他只是做错了而已。我不再是条癞皮狗。我必须以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来引导自己了。”
当瓦莱丽·费根的丈夫犹犹豫豫,而且忽冷忽热地慢慢获得一种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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