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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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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董白那呆滞茫然的眼神逐渐被无尽的仇恨所取代,奋力挣着身上绳索,甚至于猛地扑过来,一口咬在陈蓦右手手腕上。
“……”
陈蓦猛地一皱眉头,他并没有运用刚体,任凭董白狠狠咬着,毕竟若是他运用刚体,那么显然会伤到面前的董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蓦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轻,这才随后一甩,将董白远远甩开,随即望了一眼自己手腕处深可见骨的清晰牙印,从背后摸出一柄短剑,随手甩出,在胡轸惊愕的目光中,短剑割断了董白身上的绳索,钉在地上。
见绳索被割断,董白挣扎起身,拾起那柄短剑就刺向陈蓦,但却被陈蓦轻易打下手中的短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陈蓦淡淡说道。
董白又气又恨,如此来来回回十余次,却均未能伤陈蓦分毫,她这才明白自己与陈蓦的差距,瘫坐在地失声痛哭。
默默望了一眼痛哭的董白,陈蓦转过身朝郿坞而去。
看了看董白又看了陈蓦,胡轸几步跟了上来,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仁义,老哥我佩服!”不知怎么,他的语气更加亲切了一些。
“怎得?”
“别道老哥看不出来,”胡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兄弟诸般举动,皆是为了那女娃!为防那女娃痛失亲人而轻生,故意用诛全族之事作为挑拨,激起她心中仇恨,如此一来,她必定不会轻易寻死。再者,又将此仇恨背负在身,也无非是怕那女娃去找王允等王公大臣报仇。倘若她找兄弟寻仇,凭借兄弟一身本事,如何会被她轻易伤到?相反地却可以保全她;倘若她去找王允报仇,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望了一眼手腕处血肉模糊的牙印,陈蓦低声说道,“董卓好歹对我不薄,我陈蓦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陈兄弟高义,胡某不及!”
两日后,陈蓦与胡轸带着郿坞财宝回长安复命,此时长安城内兵祸早已平息,董卓一系武将将文臣尽皆被杀,唯有谋士李儒下落不明,或许是死在乱军之中。
作为百官之首的王允犒赏三军,大办宴席,宴间,封吕布为温侯、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作为显耀,又封陈蓦为奋威将军、虎贲侍郎,其余朝臣,皆受封赏。
期间,胡轸托陈蓦上表请降,王允纳之,贬官三级,将功赎罪,荥阳太守徐荣见董卓毙命,长安已归朝廷,以免腹背受敌,乃上表请降,王允亦纳之,仍为荥阳太守。
见董卓之事终于告一段落,陈蓦心生退意,毕竟他并不喜欢戎马一生的日子,于是,他便去找张素素述说此事。
那一日,陈蓦与张素素二人之间首次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分歧……
第二卷第二十一章出辞
更新时间:201282618:18:13本章字数:7027
那一日,陈蓦独自一人来到了长安街上一座酒楼,那并不是一座普通的酒楼,而是由黄巾秘密藏身的地点。
原以为张素素会在杀死董卓之后舍弃王允义女的身份回到这里,但是,从酒楼内黄巾弟兄的口中,陈蓦却愕然听说张素素依然住在司徒王允府上。
按理说如今诸事完毕,她张素素应该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那里啊,抱着满怀疑惑与不解,陈蓦径直来到了司徒王允府上。
为了不引人注意,陈蓦并没有走大门,而是随便找了一段围墙,翻身跃入府内,毕竟张素素如今的身份很尴尬,贸然登门拜访,会惹来许多人闲言闲语。
顺着廊庭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张素素闺房,陈蓦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笃!”
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
见无人回应,陈蓦一脸疑惑地走了进去,下一秒,却见一个丽影从门后闪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
望了一眼笑吟吟的张素素,陈蓦无奈说道,“每次都这样,玩不厌么?”
张素素失望地撅了撅嘴,略带吃味地说道,“素素好些日子不曾见到小蓦了嘛……”说着,她忽然注意到了绑在陈蓦右手手腕处白布绷带,疑惑问道,“小蓦,你的手怎么了?”
此时陈蓦正转身关门,听到张素素这么问,望了一眼自己手腕,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董白那满含杀意的眼睛,苦笑一声,说道,“没什么,小伤罢了!”
张素素请陈蓦在屋内桌案旁坐在,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故作吃味地说道,“素素还以为小蓦每日与那唐姬缠绵,早已将素素忘却呢……”
“这说的什么话,”陈蓦咳嗽一声,随即好似想到什么,疑惑问道,“方才我去了黄巾弟兄的酒楼,却听闻你还住在这里,是故过来……素素,你还打算留在王允府上?”
也不知怎么,张素素的表情有些古怪。
陈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喝了一口茶,说道,“对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素素,如今董卓已死,西凉军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你打算何时撤出长安?”
“撤出长安?”只见张素素低着头,目光闪烁地说道,“为何要撤出长安?”
陈蓦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望着张素素说道,“当初你说,倘若董卓一死,大汉必定四分五裂,到时候……”
“对呀,”打断了陈蓦的话,张素素望着他静声说道,“董卓一死,我黄巾必定能东山再起,如今正是良机!朝上有王允,军中有吕布和小蓦你,如同偌大长安皆在我黄巾手中,如此良机岂能轻易弃之?”
“你……”陈蓦满脸愕然,随即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皱眉说道,“你控制了王允和吕布?用妖术?”
望着陈蓦眼中的莫名神色,张素素不由有些心慌,连忙放下手中茶盏,握住陈蓦双手,屏息说道,“小蓦,这是为大局着想,汉室暴虐失德,人心尽丧,合该被我黄巾取而代之,如今长安在我手中,皇帝亦在我手中,如此天赐良机,假以时日,我黄巾必定能重整旗鼓,介时我率黄巾挥军天下……”
也不知怎么,望着张素素那兴高采烈的模样,陈蓦忽然想起了当初在颍川黄巾时见到的她,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清纯可人,温柔善良,让人忍不住心生呵护。
他忽然发现,他已经渐渐无法将眼前的张素素与脑海记忆中的那个近乎完美的影像重合……
“素素,你变了……”陈蓦莫名地说了一句,那略微轻叹的口吻却如同惊雷般在张素素的耳边炸响。
张素素那略带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所措地望着陈蓦,说道,“小蓦你说的什么呀,素素哪里变了?仍然是以前的素素,是小蓦的素素呀……”
陈蓦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在荥阳时,你要我杀讨黄巾有功的武将为你亲人以及众多战死的黄巾报仇,我照做了,三个月间,死在我手中的大小武将近千人!在雒阳时,你要我刺杀当朝天子,我也照做了,那时候你对我说,只要能杀死当朝皇帝为父伯报仇,你便从此割舍黄巾,无论我走到何处,你便跟随我到何处,我问你,是也不是?”
“是……”
“既然如此,如今刘宏已经,董卓已毙,汉室形同过江小舟,倾翻在即。即便是报父、伯之仇,到了如此地步,难道还不够么?”
“我……”
望着张素素闪躲的目光,陈蓦失望地摇了摇头,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张素素一把拉住。
“小蓦,”死死拉着陈蓦手臂,张素素急声说道,“素素也想随小蓦离开,从此不再过问黄巾之事,但是如今我若一走,黄巾必然崩溃,师兄虽少有名望,也会些许仙术,但终究只是将帅之才,如何能肩负起天下黄巾之主位子?再等等好么,小蓦?如今长安已在我手中,当朝天子在我张素素眼中也不过是个傀儡,待我黄巾统一天下,小蓦做天子,我为皇后,可好?”
陈蓦越听越失望,轻轻拉开张素素抓着自己的手臂,摇摇头,哂笑道,“素素,你认为我帮你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天子之位?”
“不,素素不是那个意思……”
“若是那个位子会让天下许多人眼馋,但是,其中绝对不包括我!”说着,陈蓦望着张素素失望地叹了口气,自嘲摇头说道,“有些时候,我也在想,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这原本只是一句自嘲的话,然而张素素的反应却犹然激烈,只见她猛地站了起来,,连连摇头说道,“没有,绝对没有,素素何时……”说着,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强烈杀意,恨声说道,“莫非是那个贱人从中挑拨?我去杀了她!”
陈蓦万万没有料到张素素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见她满脸寒霜转身朝门外走去,心知不妙,急忙一把将她拉住,大声吼道,“素素!”
被陈蓦一吼,张素素浑身一颤,转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喃喃说道,“自从相识起,小蓦从未如此吼过素素,今日为了那个贱人,你吼我……”说着,她的眼眶一红,隐隐有丝丝晶莹溢出。
“素素……”
张素素背对着陈蓦站着,微微抬起头,尽量不让眼中的泪水涌出,待半响之后,她转身过来,带着几分悲仓咯咯笑道,“是人都会变的!小蓦说素素变了,难道小蓦不是么?你敢说你弃官离开长安不是为了那唐姬?小蓦是男儿,武功盖世,身旁有丽人相随,天下虽大何处去不得?但是素素离不开黄巾,那是父亲与伯父留给素素的,既是他们的宏愿,亦是他们的遗憾,作为张氏一门唯一的血脉,素素必须尽可能地抓住一切机会,让父亲与伯父的宏愿得以实现,以解他们心中遗憾,为此,素素会不折手段!
小蓦,你不懂,素素也是女儿身,如何会不想日夜陪伴在爱郎身旁?但是素素一走,黄巾就倒了,那是父亲与伯父一生的心血,甚至为此丧命,而这一切,小蓦你不懂……”
陈蓦哑然无语,张素素说的不错,别看如今黄巾渐渐有了转机,但是这全赖张素素御下有方,恩威并施,别看黄巾信徒众多,但其中能堪一用的,寥寥无几,毕竟那些黄巾信徒大多都是平民百姓出身。
说实话,如今的黄巾,人才凋零,早已不是甲子年有气吞山河、问鼎天下的黄巾了……
屋内的气氛僵持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素素叹了口气,说道,“小蓦,不管你如何看待素素,素素也不会放弃这次绝好的机会……你走吧,小蓦,带着那唐姬辞官离开长安,素素不再……不再需要小蓦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张素素的眼中满是挣扎与不舍,但因为她背对着陈蓦站着,以至于这一切陈蓦都不曾看到。
“……”陈蓦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屋外。
“两日后,我辞官离开长安!”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张素素再也难掩心中的委屈与悲伤,趴在桌上无声痛苦。
或许是两人争执的声音惊动了混在司徒府中的张白骑,陈蓦前脚一走,张白骑后脚走了进来。
“师妹?”
“出去!”张素素甚至没有抬头,带着几丝梗咽斥道。
张白骑愣了愣,讪讪说道,“师妹,是我……”
却见张素素猛地一拍桌案,怒声斥道,“滚出去!”
“哦,哦……”从未见过张素素如此失态的张白骑心中一惊,连忙拉着房门退出了屋外。
不说张素素在自己闺房伤心欲绝,且说陈蓦回到了自家府邸,此刻唐馨儿正满心欢愉地收拾着行装,因为陈蓦已经将辞官之事对她说过,对于唐馨儿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消息。
正收拾着,唐馨儿忽然看到陈蓦走入了厅堂,随跟了过去,见陈蓦闷闷不乐地坐在厅中,心下很是诧异,小心翼翼地问道,“怎得?发生什么事了?”
陈蓦微微叹了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与唐馨儿说了一遍,听得她面露诧异之色。
“是人皆有难言之隐,那妖女也不尽……”
自从那日之后,唐馨儿与张素素两人算是彻底交恶,唐馨儿言张素素妖女,张素素斥唐馨儿贱人,两人势同水火。
不过话说回来,唐馨儿说的话却是中规中矩,没有半点诋毁、挑拨的意思。
“妾身以为,此事不怪我郎,亦不怪那妖女,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郎闲云野鹤,不以功名为累,乃是妾身福气;然那妖女,她亦是女儿身,对我郎又是一往情深,又如何会不愿跟随我郎身旁,只是无奈黄巾诸多事,不得空闲罢了……”
说着,她犹豫一下,咬着嘴唇说道,“不若过些日子再离长安?”
陈蓦抬头望了一眼唐馨儿,感觉有些诧异,好奇问道,“你为她说话?”
唐馨儿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那妖女行径,妾身不便多嘴,也没有任何帮她的意思,妾身只是不希望看到我郎为此伤神……”
轻轻拍了拍唐馨儿手背,陈蓦默默地点了点头,半响之后,疲倦说道,“去收拾行装吧,两日后,我带你离开长安!”
唐馨儿愣了愣,即便心中很是高兴,却也明白此刻并不是表达自己喜悦的时候,盈盈一礼,知趣地退入内室,让陈蓦独自安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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