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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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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休养了两个月,肃泰帝就撑不住了。
不得不连夜召简虚白等重臣入宫,托付后事。
次日一早,诏书发往青州,起复苏少歌!
这道诏书是得到简虚白同意的,肃泰帝在的时候,凭借他的手腕与能力,并不担心朝堂上简虚白一家独大。
但年少的太子,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至少现在没有,所以不管是为了皇室的安全,还是为了避免简虚白长期独揽大权之后变了心思,新朝都必须出现一个能够与简虚白分庭抗礼的平衡者。
太子尚未来得及议亲,聂皇后的娘家“依靠”就是燕国公府,这个人选,也只能找苏少歌了。
论血缘,他是太子的嫡亲表叔;论能力,他也是最可能制衡简虚白的人;论家世,他背后的青州苏氏,比简虚白手里的锦绣堂更完整。
而没有篡位心思的简虚白,也认可为太子起复苏少歌,毕竟他跟苏少歌在年轻时候交过手,彼此都很了解对方。
无论为敌为友,有这份了解,进退都好拿捏,不至于真的起了冲突,将朝堂再次带入成天勾心斗角的局面。
帝都距离青州遥远,即使苏少歌接旨后立刻动身,星夜飞驰赶到帝都时,肃泰帝业已只剩一口气。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同时握住简虚白与苏少歌的手,吃力的将太子,还有聂皇后托付给他们——末了,回光返照的时候,肃泰帝玩笑似的感慨:“当年你们都曾担心朕会过河拆桥,不给你们好下场。如今,却是朕走在你们前面,反倒要担心你们肯不肯尽心辅佐太子了!”
两人不知道肃泰帝这时候讲这番话,是敲打,还是无心调侃,皆神情肃然的保证,一定会尽力扶持太子,使之延续大睿的盛世繁华。
“请燕国夫人好好劝慰朕的皇后,别叫她太伤心,太子年少,尚须她照拂。”这是肃泰帝最后一句遗言——这时候聂皇后由于数度昏厥,不得不被抬去偏殿安置。
而眉宇之间尚带稚气的太子跪伏榻前,泣不成声的看着肃泰帝缓缓合眼——这是肃泰三十年的初夏,大睿公认最贤德宽宏的君王,结束了他励精图治的一生。
丧钟鸣响之后,举城恸哭。
随着噩耗抵达各地,几乎家家户户自发披麻戴孝,甚至包括许多外族之人,亦为之捶胸顿足,涕泪满襟,哀悼这位将大睿治理到前人所未能及的程度的皇帝。
是年,太子于灵前继位,拟年号延景。
这个年号,是年少的太子自己挑的,意为延续大睿的盛世之景。
“朕不会让父皇失望!”新君看着肃泰帝的灵柩被送入帝陵,再次红了眼眶,却努力攥拳,忍住号啕出声的冲动,认真的对陪伴在他左右的简虚白、苏少歌道,“朕一定会让大睿像父皇在时那样兴盛!”
大结局——朝朝暮暮相对;年年岁岁相依!
延景帝在肃泰帝入葬之日的宣言并未落空。
这位资质其实只是平常的皇帝,在位期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就,后世对他的评价,乃是守成之君。
但他至少守住了肃泰一朝的成果。
没有发扬光大、更上层楼,却也没有作践前人心血——他从肃泰帝手里接受了一个辉煌的皇朝,也传给他的儿子一个鼎盛时期的天下。
当然这些不是他一个人做到的,简虚白与苏少歌,这两位延景朝举足轻重的权臣,亦是居功至伟。
实际上很多人认为,以延景帝的资质,以及登基时的年纪,能够守成无误,全在于他有这两位辅政,而且善于听取这两位的建议。
因为延景帝登基之后,最初的十几年里,他几乎从来没有在朝堂上发表过自己的意见。
一直到延景十三年,即聂皇后薨逝的次年,简虚白因父孝丁忧,顺势请辞。延景帝再三挽留无果,不得不同意这位四朝元老从此致仕之后,延景帝才试着提出自己的主张,开始了在苏少歌鼓励下,磕磕绊绊的执政之路。
但这些,与简虚白夫妇,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由于简虚白的功绩与资历,简离邈得到了陪葬帝陵的恩典。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简虚白——当年仪水郡主去后,皇室为了安抚城阳王妃,也是因为愧疚,许仪水郡主陪葬帝陵之侧,也是没有葬回简家故里的。
如今简离邈与发妻合葬,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们不必扶灵前往辽州,但也没有像苏少歌当年丁忧时一样,依旧住在城内的府邸,而是择了城外靠近帝陵的庄子住了下来。
“爹爹一定很高兴,终于与娘团聚了。”对于简离邈的死,夫妇两个自然是伤心的,但也有释然,他们都知道简离邈其实早在仪水郡主去世之后,就没什么生趣了。
不过是牵挂着简虚白,才一直熬了下来。
后来简虚白稳固了地位,看着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他也是为了城阳王妃在坚持——城阳王妃去后,简离邈没了牵挂,那时候身体就每况愈下。
若非锦绣堂出身的医者技艺高明,简离邈也不忍心自行求死,使子孙难堪且痛苦,根本捱不到今日。
他去世的时候,简虚白夫妇都守在榻前,看得非常清楚——简离邈乃是含笑而逝,他遗容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愉悦的。
是以此刻夫妇两个带着众多子孙料理完简离邈的后事,回到偏僻的庄子内时,难过之余,又有一种别样的轻松,“而咱们,也终于借着这个机会,松快下来了。”
简虚白其实早在肃泰三十年之前就想致仕了,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找机会提出来,肃泰帝竟忽然驾崩,延景帝又那么年少,彼时的辅政大臣人选,他根本逃不掉。
为了与肃泰帝的一段君臣之情,也为了不让亲手缔造的大睿盛世衰落下去,他不得不打点精神,在宰相的位子上又待了十三年——这也是他当初同意苏少歌起复的缘故,他早就想退下来了,自然不在乎让苏少歌出头。
回想最初的时候,简虚白之所以会参与储君之争,纯粹是为了防备简离旷的迫害。
而这样的争斗一旦加入,便是身不由己。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终于一朝宿愿得偿,自此不必劳形劳心于案牍,却可自在优游林下山间,怎能不叫人觉得一身轻松?
“记得才成亲的时候,你就一直许诺要在休沐的日子里,带我去占春馆玩耍。”宋宜笑含笑拨开一丛迎面而来的花枝,轻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许诺了又许诺,却始终没有实现。我还以为……你是打算一赖到底,权当早就忘记了呢!”
他们住的这座庄子遍种花木,这季节正是海棠花开的时候,庄中各色海棠如云如霞,望去美得惊心动魄。
宋宜笑凝视着身侧的几株垂丝海棠,语气中有着悠然的回忆,“当年我在衡山王府里住着的时候,门前就是这么一片垂丝海棠。没想到事隔多年,咱们庄子里也有这么一片。不过彼时我正年少,站在花下,人面花容参差仿佛,也没什么忌讳的。如今年岁已长,再看这些花,到底有些黯然了。”
她这话里虽然没有真正的消沉之意,但美人迟暮,英雄气短,原本都是人间最叫人惋惜的无可奈何。
“海棠娇俏鲜艳,轻盈烂漫,开时蔚然如云,确实可比少年女子。”然简虚白莞尔一笑,执起她手,凝望的眸子里映出此时的妻子:诚然如宋宜笑所言,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
即使长年养尊处优,远比寻常同龄人显得年少,但岁月的痕迹,业已攀爬上华鬓,凌迟了美貌。
但年华的老去,也沉淀了气度,磨砺了风华。
所以简虚白说,“然而此刻的你,却非海棠所能比拟,惟有庄重雍容之花,譬如牡丹,方可形容。”
“你是想用这番夸奖,让我忘记你至今不曾践诺之事?”宋宜笑欣然收下丈夫的称赞,然而眼波流转,却抓住方才的话不放,似嗔非嗔,“可是被我发现了?”
“若不打算践诺,我何必趁着还能走动的时候,竭力说服陛下也要致仕?”简虚白轻抚她鬓发,笑得纵容又隐含愧疚,“只是一来爹爹才去,咱们丁忧期间不便远走;二来你我多年操劳,固然一直有芸姑等人调理身体,也难免落下许多暗疾而不自知!趁这两年,让芸姑再给咱们好生诊断一番。”
他微笑道,“届时,区区占春馆又算得了什么?我必带你走遍这大睿山山水水,看尽书中描绘的天下盛景!”
宋宜笑凝视着他,良久,踮脚于他腮侧一吻,含笑道:“好!”
接下来的两年,夫妇两个果然专心调理身体,为日后的远行做各种准备。
这中间,许多故人来访,包括苏少歌在内,亦拨冗前来拜访过。
他来的时候不大高兴,原因也跟简虚白直言了:“燕国公走得好生轻松!却留我一个人在朝堂上累死累活。”
“这话却置陛下与诸同僚于何地?”但简虚白毫无愧疚的反诘,“何况苏相老当益壮,区区政务,对别人而言是操劳,对苏相来说,难道不是一目了然?”
“你在的时候也还罢了,你这么一退,以前你的那份差使,大部分也压给了我。”他们两个在显嘉朝时是政敌,到了端化朝,才渐渐合作,但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盟友,始终没有上升到私交的地步。
然而在扶持延景帝的过程里,从朝堂合作上的默契里,倒是滋生了几分别样的同僚之谊,此刻说话已经十分坦荡自然,苏少歌所以叹息,“毕竟你也知道,陛下资质是不如先帝的。为了不让陛下落脸面,我不能不多操点心!”
“为什么要怕陛下落脸面?”然而简虚白摇头,“现在已经不是延景初年了,陛下的兄长们不忿先帝越过他们,传位于年岁最幼的陛下,私下里小动作不断——陛下登基已经一十有三年,储君早册,地位稳固,这时候即使有些行差踏错的地方,难道底下人还能抓着不放到要求改立新君的地步?”
他提醒道,“我之所以趁这回丁忧告老,正是因为陛下往后已经不是非留我在朝中不可——否则操心了这么多年,难为我还会当真只顾自己逍遥,不管大睿前程?”
“……”苏少歌沉默良久,方苦笑一声,“许是当年教先帝的缘故,我总觉得为君者最好一举一动都谨慎为上,不要有什么容人指摘议论的地方。”
其实这个问题跟苏少歌自己的出身有关系,扶风堂拥有青州苏氏完整的传承,他幼承庭训,打记事起就被要求言谈举止务必完美无缺,以免堕了苏氏声名。
对于在人前发表意见,除非有绝对把握,或者别有所图,否则都是习惯性的措辞委婉,留足退路,免得一旦说错,难以下台。
然而这样的要求放在延景帝身上,却未必合适。
此刻被简虚白点醒,苏少歌舒口气之余,也不再讲这些事情,只关切问,“你既然决定不再出山了,却不知道往后有什么打算?回辽州吗?”
“辽州苦寒,我也不是在那里长大的,去那儿做什么?”简虚白摇头道,“我准备等丁忧结束之后,带善窈到处走走。第一站应该会选江南——杏花烟雨的江南,说起来是善窈娘家的祖地,我们夫妇却至今不曾亲眼见闻。”
“你们倒是自在惬意!”苏少歌听到“善窈”二字时,眼波微动,但很快若无其事,含笑道,“到时候我未必还记得来给你们送行,今日先以茶代酒,祝你们夫妇一路顺风了!”
简虚白端起茶碗跟他碰了下,笑道:“届时我们却会记得在江南给你稍些土产的,你不要忘记给送东西的人打赏就好!”
也许是真的忘记了,又或者是那份隐秘的情愫怕被察觉,此后苏少歌虽然派人送过两回东西,自己却未再登门。
直到简虚白夫妇出孝,挥别子孙故旧,离开帝都南下的那日,燕国公世子简清世携妻带子,身后是众多弟弟妹妹,怅然返回帝都,却在细雨蒙蒙里看到了独自负手伫立的宰相苏少歌。
他自要上前招呼,也有点好奇:“苏相一向政务繁忙,何以在此?”
“原本想给令尊令堂送行的,然而看着你们一家道别,不忍打扰,就在这儿站了站。”苏少歌微微一笑,“如今正准备回府,告辞了!”
“苏相慢走!”简清世看着他的背影,暗想:世人都说苏相与爹爹早年有怨,甚至谋夺过娘的娘家产业,然而今日爹娘远行,他竟特意来送,可见他与爹爹到底还是有几分知交情谊的。
却不知道苏少歌回府之后,挥退侍者,独自在书房展纸研墨,顷刻间落下一阕《凤孤飞》:
轻雨疏风黄昏,惆怅荼蘼落。
早知是春末,犹不信、应笑我。
熟弹《凤凰》却无诺,从今后,谁称婀娜?
只凭迢迢祝寥廓,岁岁相脉脉!
他素来善于自控,自幼养就了内敛深沉的心性,除了血脉亲人外,对人对事,鲜少动情。
实际上当年在占春馆里,对宋宜笑略觉异样之后,他也是立刻斩断心思,从此刻意疏远了这位燕国夫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他跟宋宜笑的关系也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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