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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之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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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稻子。我的儿子...
看着一桌原封不动的菜肴,我的罪恶感浓浓地升了上来。在惜米如金的母亲眼中,我挥霍掉的何止是一桌菜肴?
母亲的脸忧苦下来,深深地悲伤像阴云在眼中挥之不去。她的叹息幽幽的,像一缕魂魄哀怨凄凉。
我用尽全力遏制自己。错觉,错觉。我知道那是错觉。
母亲还在那里。她伸出枯瘦的双手。
儿子...
胃里翻江倒海,腥苦的潮水奔涌到喉咙。我克制着,示意去洗手间。关上包房的门,我几乎是狂奔到了洗手间。呕吐,吐得肝肠寸断。我趴在马桶上,久久不能起来。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一双干瘦的手颤颤抖抖抚摸我的头。是母亲,她蹲下身子,脸色灰败,但却慈祥得犹如冬日的阳光。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泣不成声地抓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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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儿子。你已经尽力了。
妈,我不能救你,甚至没见您最后一面,对不起,妈。
别哭,儿子。
我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是菊花,她凝望着我,嘴唇翕动。妈站起来,回到菊花身边,她们优伤地看着我,慢慢逝去,像一片雪花渐渐融化,淡淡地留下一滩水渍。
安道。安道。
老陈的脸模糊地出现在上方。
怎么回事?醉成这样?
蜘蛛之寻(十四)
我捂着鼻子坐在同济医院牙科门诊的长椅上,紧闭双眼,头疼如裂。
安道。安道。
我又躺在八爪鱼床上,听到细细碎碎拔弄器皿的声音。
女医生的脸出现了。杏仁眼。
我吁了口气,张开嘴,仿佛要吞下一头大象。
“肿得太厉害了。”她用尖锐的类似针的东西戳了胀痛的牙龈,暖暖咸咸的液体涌到嘴里,我轻松了许多,像放逐了部分的疼痛。
“用力点。”
“以毒攻毒只会更糟。”
“病痛转移法,做医生连这都没听过?”
她并不理会我,娴熟地将棉花捻在钩针上,蘸了点黑乎乎的类似碘酒的液体,在我嘴里捣腾。总之舒服了许多。
“这样乱搅一阵也挺不错。”
她的眼睛盯住了我,极快地抓起我左手,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上狠命一捏。酸痛贯穿了整条神经,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瞪着她。
她拍拍手,轻描谈写地说:“牙还疼吗?”转而一笑,“这才算得上病痛转移。”
不知是药物还是穴道的原因。我好多了,由衷地感谢小医生。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这回要开药。不能喝酒,不能吃上火的食物,如桔子,尽量不吃鱼和南瓜或者海鲜。”
牙痛和这些都相关吗?人体真是匪夷所思的化学器皿,相生相克会产生不同的反应。也许有血有肉的人根本就是假象,只是造物主手下被摆弄的玩偶,这些痛苦烦恼都是被潘朵拉制造出来的,并非我们意念所决定的。属于我们真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许只剩下灵魂了。
她拉下口罩,一张光鉴可人的脸明亮地呈现在我面前。我突然为之一震,仿佛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突然碎裂,雪崩的刺白照亮心底最深最暗的地方。
她看上去有二十八、九岁,除了有双年轻女孩的眼睛,全身焕发着不可思议的女人味道。不像米米,不同以前所见的任何女人,那是纯粹由内在焕发出来的气质。她的嘴角有一些细纹,但这些细纹让她在微笑时显得十分迷人。她没化妆,不着脂粉却皮肤白皙清透,能看到脸颊细红的脉络,嘴唇薄但轮廓清晰。
她刷刷地写下处方递给我。
“一天三次,饭后服用。”
我挪不开眼神地盯着她。她把单子再次塞进我手里,我回过神来,再三地道谢。她轻轻一笑。
“别再送花就行了。”
送花?我想起来,抬头“小姑娘医生”,哑然失笑。
“你把名字告诉我,下次直接找你。”
“不用了,这里每位医生都很好。处方上有我的名字。”
“不用看都知道看不懂。”
她眼里浮起单纯的疑惑,那眼神似曾相识,我的心怦然跳动,语言也不流畅了。
“你,你们医生的字都像天书。有点,鬼画胡符。”
她释然,嘴角轻扬,形成优美的弧线,轻轻地,一个隐忍的笑意。
一个微笑包括了一个春天。
我嗅到了芳草的气息,蓝天下的草地,嘴里清甜的草心,久违的暖意重新回到胸口。许久都没有这么动心过,我以为神经早已麻木,但这一秒血液在血管里缓慢流动,越来越快,欢快的情绪一触及发。这是爱情吗?爱情来得似乎太简单了。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别淡林!别淡林!
奇怪的姓。别致的名字。字迹工整,蝇头小楷。
我在医院大门口久久徘徊。
下午两点半。别淡林出现了。旧仔裤,水洗布的衬衣,黑皮筋扎的马尾,帆布的背包。即便是这样简单,简单到像大学生,我仍可以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女人味道。
我远远地跟着她到公交车站,一前一后上了3路电车,一直开到宝丰路。她在路边买了根5毛钱的小牛奶,在报摊前买了本《读者》,随后进了间网吧,坐在36号台,整整三个小时,她没点一杯饮料,显示器的蓝光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她表情恬淡,偶尔笑得眉梢都在跳动。
我在隔着一排的90号注视她。完全不能琢磨自己的心态。为什么跟踪?也许是职业毛病,喜欢从调查入手,或者是不敢太唐突地上前搭话,也许都不是,只是因为自己更习惯用这种阴暗的方式来接近她,这样我觉得更安全。
打个盹的时间,她已消失了。
已是黄昏时分。我在街边吃了笼小包,便晃到老陈那。老陈正愁找不到人陪他从广州过来的表弟,没料到我自投罗网。于是一阵寒暄,又吃了顿晚饭。
老陈的表弟耐不住寂寞,要去唱卡拉OK,我们只好充当义务陪团。老陈打电话叫了小桃和她的姐妹们。女人的出现让房间里顿添了别样的暧昧,尤其像小桃这类的女人。太浓的香水味,或腥红或深紫的油腻唇膏,大截大截像白藕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大腿、腰身。本来屁股只有那么大,不知怎么坐下去时,男人常她们挤到沙发的角落里。
小桃一语不发地依偎着我,好似满腹委屈。
我一边敲小胡桃一边问:“怎么?有心事?”
她低头赌气,我淡淡地笑了。这是女人常用的伎俩,以此来表明我长久的冷落令她多么难过,也可以证明她有多么在乎我,也许是更在乎我口袋里的东西。
老陈和穿红裙子的小姐猜骰子,小姐输了。老陈要她脱衣服,她扭捏着,喝酒,又划,又输了,再喝,再喝再喝。气氛浓烈了,红酒染红了众人的脸。老陈的表弟更是兴奋,但与他对酒的小姐十分厉害,输的全是他,不一会,就快醉了。老陈还在划拳,老狐狸,谁划得过他?划拳也是一场心理战,我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小姐傻眼了,无路可逃,开始脱衣服,从内至外。她扔出来一个红色胸罩,稍会,又站起来,当着众人的面褪下一条红色的内裤。老陈开心极了,将这些胜利品乱扔一气。
我的手机响了,是米米,她终于回来了。
“在哪?”
小桃来劲了,连声问:“是谁的电话?谁的?”
她非要夺过去,我把手机扬得高高的,她压在我身上气喘吁吁地抢着。
“安道,安道。”米米那边的声音尖锐起来。
“我听得见,有事吗?”米米急促的呼吸声让我可以想像她一定怒不可遏,想起绿波廊,竟生出了恶意。“我在午夜吧唱歌,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我轻轻地铵下电话。我知道,她会来,我等着,满心欢愉地等着。是该跟她说分手的时候了,之前还有机会给嚣张的她一顿迎头痛击。挂了电话,我竟有些汗颜,原来我是这般睚眦必报的小人。
不到半小时,包房里六个人已是酒酣耳热。四处都是七零八落的女人内衣,小桃的吊带都解了,只有用手拉住裙子,才不至春光外泄。红衣小姐早已衣杉不整的和表弟倒在一起。老陈更会想心思,把夹子夹住另一小姐的裙摆,输一次往上夹一点,裙摆已卷到腰了,黑色的内裤与白嫩的大腿早已暴露无遗。我已有了酒意,用酒瓶敲着桌子呐喊助威。
米米在此时推开房门。我故意不去看她,亲热地搂着小桃喝酒。房间里顿时安静,老陈略有惊慌,但很快镇定,热情地招呼米米。
“你来得正好,帮我留住安道,陪陪这位客户。”
米米笑了,从来没有过的端庄。我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小桃却不耐了,她紧紧地向我靠了靠,整个人胶一样粘在我身上。米米仍穿着空姐的制服,稳稳当当,踩着小姐们的内衣走过来,轻轻地把小桃推开,柔声说:“安道,你醉了,我们回去。”
小桃迅速拉住我的胳膊,不示弱地问:“阿道,这臭女人是从哪跑出来的?”
话音落地,米米已狠煽了她一耳光。小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尖叫着扑向米米。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人深感意外。米米身子微侧,顺势捏住小桃的手腕,脚底使绊,小桃重重地摔到在地上。这手小擒拿干脆利落,完全像受过专业训练。
米米甩出二百元扔在茶几上,淡淡地说:“收好你的小费。”
米米这一手太毒,她彻底将她们的尊严踩在了脚底,同为女人,小桃受到的羞辱是不可言喻的。我酒醒了大半,老陈眼珠一转,冲我使眼色。再闹就没意思了,我只有跟米米回公寓。
米米只言未发,也许飞机上的颠簸令她疲惫,她的眼神一直很黯淡,在计程车上闭目养神,回来后,连澡都没洗,就躺在床上。米米似乎忘了小桃的事,所以对于她在绿波廊的事,我也无从发难。整个晚上,我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换着电视频道,一直到转钟,我才上床。
米米忽然转过身来,钻进我怀里,我感到胸前一片冰凉。触到她的身体,我便有种无法遏止的欲望如潮水涌来。她迎合上来,饥渴的,似乎积聚了几百年的欲望。无论真假,米米在做爱时,绝对地投入,她是为欲望生存的女人,她的感情与肉体是分隔的,互不干扰,就像她拥着别的男人后,还会投到我怀里一样,丝毫没有对两个身体产生不适。我恶狠狠地蹂躏她,挤压她的身体、撕扯她的头发、咬她的肌肤,在她颈上肩胛留下紫色的伤痕。她在我身下尖叫呻吟,痛楚令她更狂放,她紧紧地攀附着我,压抑地喘息。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为什么,安道?...
那些声音穿越时空,我跌进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四周是黏滑的青苔,抓不住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菊花在井深处,伫立着,等待着,她似乎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掉进来,她脸上浮起苍白的微笑,举起双手,准备托住不断下坠的我。
离她的手,还有三米,两米,一米,半寸... ...
我惊跳起来,全身冷汗,是梦,是梦境。我深吁了口气,刚想躺下,忽然发现米米的眼睛睁得很大,黑暗中极其安静。
深夜,披散在枕边的头发,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窥视的目光,尖锐刺心,像窗台夜游的黑猫。没来由一阵恐惧,再度盯着她时,米米的眼睛倏地闭上,极快。轻微的鼻息,仿佛一直都在沉睡中,未曾醒过。
我推了推。米米。没有动静。难道又是错觉?
这一夜我难以成眠。
蜘蛛之寻(十五)
十月十号中午。竟标的前十天。如果没有意外,我会签下一百万的合约。而老陈,会因为这批覆盖全国的连锁工程赚到更多,各个厂商将付给他返利及额外奖金。在樊宝南身上投资的钱,不过是耳耳。总之,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很少表现得这么慎重,可见那笔不肯透露的数字足够惊人。
上帝让你灭亡之前,先让你疯狂。
这几年,我太依赖老陈。当年的锐气正被安逸的生活磨灭。生活于现在的我,只是平静的湖水,早已削弱了奔赴海洋的大志。但此次,我感到不安。一种危机,生存动荡的危机,熟悉得令人窒息。我本是背负危机生存的人,如脊梁骨里的刺刀,稍有懈怠,便有折骨的疼痛。尤其在成功来临之前,这种警觉的不安像潮湿地里的青苔蔓延出来。
这次的工程,虽不足以大到令我一跃龙门,但却让我嗅到危险的味道,我无法解释直觉的来源。可精明老道的老陈却没有这样的直觉,他只是按捺住喜悦,努力平淡地对我说:“要是成功地做完这笔,我得考虑想想清福了。”
我笑着调侃:“怎么,够花几辈子吗?”
老陈吐了口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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