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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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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迟疑下去,即便没应承什么,也显得好像是真不舍得我似的,窦建魁,此时的话就仿佛一道台阶。
南宫绝拾阶而下,淡然协商道:“窦将军打算让明月在你府上住多久?”
明月小筑里,奶娘已经哭泣了半个时辰。
“我原来一直以为相爷对郡主还是有感情的,即便没有男女间的感情,也有兄妹之情,那事过后,总会好好待郡主的……可才不过过了一个月,就把郡主送人了……他自己糟蹋也就罢了,怎么能再把郡主送去给别人糟蹋……”
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奶娘,奶娘依旧痛哭不止,我倒很是平静。不是不震痛,怎会不震痛?汝阳王府虽已成丞相府,但这里总是以前的汝阳王府,尽管身处丞相府,我也是把这里当作我的家的。在丞相府,在家里服侍南宫绝,是为忍辱负重也就罢了,还要去窦建魁的将军府服侍窦建魁,一样的以色相侍,床第承欢。
今日会将我送给窦建魁,明日又会将我送给谁?我如此年轻,年轻得还有着数不清的貌美如花的青春年华,未来那么多的日子里,他还会将我送给谁?
对他从不抱希望,也便没有失望,我与奶娘微笑道:“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是啊,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可即便早就看透了他,这一刻也不禁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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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鸿门宴(1)
翌日清晨,窦建魁将军府的人就来接我了。
这次将要去窦建魁的将军府住半个月。本来窦建魁要求的是三个月,被南宫绝僵硬着脸,面无表情地讨价还价到半个月。当着我的面,大庭广众下,像是市场买卖货物般,讨价还价。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若没有他的坚持,我还得多侍奉窦建魁两个多月?
对镜梳妆,细致穿戴,打扮得花儿般娇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丞相府,与奶娘坐进了去往窦建魁将军府的马车。
不管怎么说,能暂时脱离他的魔掌,哪怕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我也能缓一口气。
南宫绝没有来送行,最后一眼看到他,还是昨晚筵席散尽之后。宾客们都走了,甚至于宴厅里的侍者都退下了,他一个人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手撑着额。像是喝醉了在调息心神一样,连宾客们何时走的他也恍若未觉。虽然他喝的并不多。我看宴厅里除了他,人都散尽了,我看了他一眼,就也走了。
丞相府门口,车驾正要起程,却似从府里出来一人,只听窦建魁将军府负责接应我的侍卫长轻笑道:“丞相大人不会是反悔了吧?”
便听到笔笑嘻嘻的声音,“瞧胡护卫说的,相爷哪里会出尔反尔呢?不过相爷觉得送一位姑娘服侍窦将军,实在小家子气了。为了表示诚意,所以补送了两位美人。温柔乡,温柔乡嘛,不热闹点,怎么称得上是温柔乡?”
“诶——”姓胡的侍卫长道:“将军只让我带明月姑娘一人回去,可没说还要带别人。”
笔见缝插针道:“昨儿个相爷只送了明月姑娘一人给窦将军,窦将军当然只能吩咐接明月姑娘一人过去了。”
胡侍卫长还要说什么,胭脂水粉的香气扑面而来,有莲步自丞相府门口踏出,一个声音清清冷冷地一哼,另一个宛如黄莺般的声音抢白道:“难道我们比不上马车里的月姑娘么?”
周遭男子们还未平复的心跳声顿时又紊乱起来,胡侍卫长向两位美人看去,登时说不出话来,一如先前见我出来丞相府那样的痴怔。笔已知事情顺送,笑嘻嘻道“胡护卫看看这两位美人,一个是醉香楼的头牌,一个是群芳苑的花魁。多少达官贵人捧着千两黄金排队预约,你带回去,窦将军只有笑逐言开的。”
醉香楼的头牌?
群芳苑的花魁?
京师这等声色犬马之地青楼众多,青楼里的美人更多。这就好比是我梁国的选美大赛,京师的青楼聚集了梁国所有青楼里最美艳的女子,在这么多的青楼里,醉香楼群芳苑要混出今日脱颖而出,并驾齐驱的局面,显然这两座青楼里的女子个个秋水之姿,婵娟之貌了。马车外面的两位,更是那两座青楼里的花魁呢,想来更是美人中的美人,美人中的佼佼者。
不为与她们比较什么,只为好奇。要知道,自小养尊处优,更读的是圣贤之书,教化的是礼仪道德,王府郡主身份,更不可能与青楼那等买卖的地方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不是轻视不屑,是不被允许。微撩马车的竹帘往她们看去,身上衣饰华美可比宫中贵妇,身上香气可飘十里,却又不让人觉得那香味庸俗低劣,可见醉香楼群芳苑用在两位花魁身上的手笔了。当然,春宵一夜便值千两黄金,老鸨从她们身上赚的更多。可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两位花魁,一位高贵中蕴含矜持,弱如扶柳;一位春花般娇艳欲滴,貌若朝阳。看她们形态气质,我已然断定,那位高贵的女子是醉香楼的头牌玉姑娘;那位娇艳的,是群芳苑的盈姑娘。虽未涉足过那种地方,醉香楼群芳苑两位花魁的名讳我还是听说过的。
“那是那是,”胡侍卫长回神后已悦然道:“我说昨晚去醉香楼找玉姑娘出座,去群芳苑找盈姑娘出座,怎么都扑空了呢,还想着谁这么大的手腕,原来是丞相大人,难怪难怪……”
姓胡的一个侍卫长,怎么同时请得起醉香楼样芳苑两位花魁出座?要知道与醉香楼群芳苑的那两位花魁一夜春宵,都得出价千两黄金,何况是出座,将她们请出青楼,数日陪伴了。显然不是他请,是他背后的主子,顶头上司窦建魁请了。窦建魁昨晚请我过去小住,服侍于他,若说是为我的美色,同时又请那两位花魁做什么?单单是为美色么,显然不是!
胡侍卫长见说漏了嘴,喉咙里隐约有一丝紧张的抽气声。
笔状似没听见似的,依旧笑嘻嘻的。
可笔那等奸猾之人,当真没听见么?
胡侍卫长话语出错后,以请玉姑娘盈姑娘上马车掩饰心绪,因为来丞相府只为接我一人,是而只窦建魁将军府上一辆马车候着,她们只得与我同车而坐。只见衣香鬓影,玉姑娘盈姑娘撩裙上得马车来,饶是她们知道马车里还坐着位姑娘,抬眸乍见我,也是双双一惊。她们确实是两个美人胚子,不过我刚刚已撩帘见过她们,这会倒没表现出多惊讶来。
到底是根基好,自信心好,她们惊怔过后没多久就恢复常态了,盈姑娘长相娇艳,性情也坦率,撩裙坐下,望着我笑意吟吟道:“哟,竟是不知道,京城里什么时候又出了位月姑娘了。”
月姑娘……
盈姑娘先前在马车外称呼我,便是月姑娘。明月姑娘听着尚算良家女子,这月姑娘嘛,怎么听怎么是青楼女子。她们是南宫绝补送给窦建魁的,这会又是从丞相府出来,显然是见过南宫绝了。这声月姑娘,显然也是南宫绝示意的了。当真呢,他视我为青楼女子呢。
奶娘才嫌恶地要辩驳,我以安抚的眼神看了眼奶娘,按捺了下。
忍辱负重,丞相府侍奉南宫绝,以待咬死他的良机,这样以色侍人,跟青楼女子有什么两样?
被南宫绝恭手送人,又与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
入住窦建魁的将军府服侍窦建魁,不是青楼女子是什么?
青楼女子买卖身体,尚你情我愿,畅畅快快,我每每午夜梦回还恶心的要死,搜肠刮肚地想吐,嫖客还是杀死我全家,弓虽。暴了我的仇人,我过的日子,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我虽没应答盈姑娘的话,但这思绪辗转,笑比哭还难看的神色,她看着,便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她给自己倒了盏茶,喝了一口,又倒了一盏茶给玉姑娘,有意给我倒茶,看我面前茶盏里满满的,就作罢了,又喝了口茶,漆黑如夜的眼珠望着我,一派稚气未脱的样子,“唉,新进来的吧?”
“新进来的。”
她哦一声,“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自被南宫绝弓虽。暴,至今日两个多月了。
她一副很是理解的神情,“我最初两个月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
她看着我,若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前途无量,你很快就会名声大噪的。”她看了眼身边默默品茶的玉姑娘,“比我和玉娆名声还要噪。”
也许吧。
也只是也许,我到底不是青楼女子。
身体里流淌着的汝阳王府的骨血,不允许我沦入风尘。
我自己也不允许。
一定,可以过回我想过的日子,不需要昔日王府郡主的前呼后拥,香车宝马,我只要找回我的自尊、尊严,扳倒南宫绝,让皇室还汝阳王府一个清白,我不要父王在天之灵也背负着通敌卖国谋反的骂名,不要汝阳王府永远被世人不齿下去,然后便带佑儿走的远远的,天涯海角,永远不再回来……
都是女孩子,一样的韶华玉貌,她二人自幼就被青楼老鸨收养,琴棋书画样样请名师教习,老鸨见其资质好,那是下了血本的,就图今日赚个衣钵盈满,只除了家世,她们并不差我什么。无论才、貌,都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好的。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从丞相府到窦建魁将军府的一路,我们已然混熟。玉娆虽然人冷清些话少些,但一旦启齿,必定妙语连珠,引得人由衷舒心愉悦。盈姑娘和我同姓,算是本家,性情坦率,更是消停不下来的人。汝阳王府满门问斩,说不完道不尽的冤屈,我失去的清白附加失去的爱情,侍奉仇人的隐忍和含恨……那些覆天阴霾都好像散淡了,仇恨不是沉甸甸地压在心中,记着仇恨,却也能开怀地笑,属于十六岁女子的灵动活泼回来了,甚至因为接触的人不一样,接触的事不一样,往日因为妇德教条束缚着的古板少了些,凭空有了盈姑娘那样的活泼淘气,明明做错了事,却还像个孩子般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你,让你不忍责怪;又不失玉姑娘的矜持,静女其姝,伏我于城隅,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轻怜蜜爱。
路上玉姑娘曾蹙眉,嫌弃窦建魁油头粉面,盈姑娘啜茶道:“玉姐姐在醉香楼还少人捧场吗,什么样的男人没经手过,不乏有比他相貌还不堪的吧?”
玉姑娘没有说话,盈姑娘放了茶,拨弄了下耳坠子:“胡侍卫长不是说漏嘴了吗,言下之意,他昨晚还找过咱俩。”盈姑娘看了一眼我,又与玉姑娘道:“看这阵容,他像是只为美色,目的这么单纯么?”
末了,盈姑娘看着玉姑娘,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虽有盈姑娘的话镇心,到了窦建魁的将军府门外,临下马车时,玉姑娘的步履仍旧有些沉重。盈姑娘瞥着玉姑娘,嘀咕道:“自昨晚见过丞相大人,就一副失魂落魄,不愿再接客的样子。”
我亦看着玉姑娘,莫非……
我笑意吟吟道:“那是只失了心的狼啊,招惹谁,都别去招惹他。”
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的情谊上,又将继续相处些日子,我言尽于此,点到为止,先自下了马车。
玉姑娘微抬臻首,看着我的身影,若有所思。
窦建魁的目的果然不单纯。
他的将军府西苑里,衣香鬓影,好像全国各地的美色都云集于此。
一共有二十来个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女子吧,却无不是花容月貌。冰雪惊神,红粉绯霞,女子们的美貌比满园的夏花还绚烂,比正午时分的太阳更炙烫人心。纷纷被秘密带进西苑后,接送的侍卫闲杂人等就退了下去。保定帝赏赐窦建魁敕造的将军府风景如画,偌大的西苑,除了我们一干女子,就只有眯眼微笑的窦建魁,和他的几个亲信了。
那位姓胡的侍卫长,就是亲信之一。
看来,令其去丞相府接我,他当真格外重视呢。
窦建魁在女子们中扫了一眼,瞄到了我,便放下心来的样子,他往西苑的一间厢房走去,说话道:“进来罢。”
女子们纷纷随其入内,我心情疏懒地走在最后,正要最后一个踏进厢房时,那位胡侍卫长在我耳边低声道:“郡主,将军吩咐,一会儿另外见您。”
称呼的是郡主,不是明月姑娘,或者月姑娘。
便想起临离开丞相府,见笔上得前来,胡侍卫长轻笑的那一句,丞相大人不会是反悔了吧?
倘若真是南宫绝杜撰的与我长得相似的明月姑娘,或者月姑娘,胡侍卫长何来此问?
慑于南宫绝丞相权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昨晚宴席上,之前见过我的,明知我就是明月郡主的大臣们,虽是那间口上不敢反驳,谁人心里不清楚真相呢?谁会相信杜撰的,相貌肖似的明月姑娘呢?掩耳盗铃罢了。此事怕是一夜之间,文武百官,人尽皆知了。
玉姑娘盈姑娘因与我一道而来,在这些打从天南地北到来的女子中已算与我熟识了,就走在我的前面,她们并未听到胡侍卫长与我说话,见我未跟着进去,盈姑娘欲开口唤我,我站立原地不动,只与她微微一笑,她似有所悟,与玉姑娘跟着前面的女子往厢房里去,三步一回头地看我。
折身远厢房而去时,里面已传出窦建魁的声音,好像在说,太子什么的,左一句话不离太子,右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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