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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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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按了按开关,没反应。
  浆汁儿看了看我:“你把电池卸掉了。”
  我把电池盒打开,给她看。
  我又按了按开关,还是没反应。
  看来,这个录像机真的寿终正寝了。它曾打开过一次,让我看到了里面的视频,就像一个临死的人,最后睁了一下眼睛,告诉了我一些秘密,然后双腿一蹬,永远地去了。
  浆汁儿说:“你跟我讲讲,那群人出什么事了?”
  我说:“你真的要听?”
  浆汁儿说:“当然了。”
  我说:“听了后,很可能会影响你接下来几天的心情,你确定吗?”
  浆汁儿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说:“表态。”
  她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我说:“那好吧,我全都告诉你。进入罗布泊的路上,我不是看到一具尸体吗?”
  浆汁儿说:“对了,那尸体是男的是女的?”
  我说:“男的,已经腐烂了,年龄不确定。”
  浆汁儿说:“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
  我说:“我不想造成恐慌。”
  浆汁儿说:“你不想在民众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好吧,总统先生,请继续。”
  我说:“现在,我告诉你录像机里的内容——我看见了,他们总共四个人,三男一女。最后,变成了三个,两男一女,从他们的对话分析,这两男一女把另一个男的害了。”
  毕竟是女孩子,浆汁儿把肩膀抱紧了:“他们为什么要害那个男的啊!”
  我接着说:“你说,这样的录像给大家传看合适吗?”
  浆汁儿说:“然后呢?”
  我说:“在最后一段录像中,他们迷路了……”
  浆汁儿突然说:“我害怕了。”
  我没理她,继续说:“最后我要告诉你,他们在戈壁滩上看到了另一个车队,你知道那是什么车队吗?”
  浆汁儿盯着我,瞪大了眼睛。
  我说:“他们看到的是——我们的车队。”
  然后,我把应急灯关掉,麻利地钻进了睡袋中:“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晚安。”
  过了好半天,浆汁儿才在黑暗中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你不是在给我讲恐怖故事吧?”
  我说:“你就当恐怖故事听吧。”
  荒漠上无遮无挡,风不可抑制地越刮越大。
  不知道布布是不是还在旷野中举着望远镜眺望。
  我在回想录像中的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对话。
  既然他们看到了我们的车队,说明这伙人进入罗布泊的时间跟我们差不多,并不是多年前的录像。
  可是,我看到的那具姿势拧巴的尸体,至少死了两年以上,那就说明,他不应该是被三个同伴害死的李桦……
  我想不通,为什么录像机和尸体离得那么近呢?
  那三个人看到了昨天丢弃的鞋子,看来他们真的迷路了,不然,他们正在离开罗布泊,不可能绕到我们前面,让我们捡到他们掉落的录像机。
  他们为什么把录像机扔掉了呢?
  如果,他们都死了,为什么没看见他们的尸体?
  想来想去,我依然怀疑这些录像不是最近拍的,那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很可能就是李桦。不然,这只录像机不可能掉落那么大面积的烤漆。
  唯一的问题是,既然他们是几年前出的事儿,怎么可能看见我们的车队?
  我越琢磨越害怕——他们看到的,那是我们的车队吗!如果不是,怎么可能那么巧,那个车队也是绿色切诺基,也是黑色三菱帕杰罗,也是粉色悍马,也是天蓝色房车,也是白色路虎卫士——连顺序都一样!
  不知道浆汁儿睡没睡着,每天夜里,她都无声无息。
  突然,帐篷外传来尖叫声。
  是孟小帅。
  第24章 60多年前的求救信号
  我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冲了出去。
  房车的灯亮了。
  孟小帅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粉色睡衣,奔向布布的帐篷,白欣欣拉扯着她的胳膊,极力解释着什么。
  我大声问:“怎么了!”
  白欣欣一下就松开了孟小帅。
  衣舞披着衣服,来到了房车门口,静静地观望。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孟小帅。
  孟小帅的眼里有泪光,她走到我跟前,低声说:“周老大,你回去睡吧,别惊动大家,我自己能解决的。”
  浆汁儿也走出来了,站在了我旁边。
  魏早和帕万走出了帐篷。
  徐尔戈、号外、张回都走出了帐篷。
  在漆黑的罗布泊上,在大风中,11个人就像雕像一样静静地站立着。
  我平静地说:“白欣欣,你说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白欣欣理直气壮地说:“我什么都没干!”
  布布也走出了帐篷,她拿来了一件很厚的披肩,裹在了孟小帅的身上。
  我看了着孟小帅,问:“是这样吗?”
  孟小帅的眼泪再次涌出来,说:“你别管了,我没事儿。”
  然后,她把脸转向了布布,说:“布布,我去你的帐篷睡,可以吗?”
  布布说:“来吧!”
  我把目光射向了衣舞:“衣舞,你说说,刚才他们怎么了?”
  衣舞迟疑了一下,说:“黑糊糊的,我都睡着了,就轻贱他们争吵起来,然后孟小帅就跑出来了……”她说的是听见。
  我把目光再次投向白欣欣:“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什么都没干?”
  白欣欣说:“房车里挺冷的,我只是爬起来给她盖了盖被子,她就像触电了一样叫起来。”
  孟小帅大喊起来:“你他妈摸我!”
  白欣欣嚣张地说:“我摸你?有指纹吗?”
  孟小帅哭喊起来:“你王八蛋!”
  这时候,一个沉默的黑影已经接近了白欣欣,一拳捣过去,打在了白欣欣的脸上。是徐尔戈。
  白欣欣怒了,揪住徐尔戈,两个人厮打在了一起。
  布布惊慌地说:“都是出来玩儿的!这是干什么呀!你们不要打了好不好!”
  我冷冷地说:“你不要管。”
  徐尔戈明显打不过白欣欣,白欣欣把他摔到沙土上,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另一个人冲过去,把白欣欣按住了。是魏早。
  徐尔戈显然没打过架,他脸色煞白,眼睛血红,全身都在哆嗦,嘴角也流血了。
  我走过去,蹲下来,对白欣欣说:“唉,泡妞有100种方法,你偏偏选择第101种。”
  他说:“关你屁事儿!”
  我说:“我在跟你探讨泡妞的问题啊。”
  白欣欣对魏早说:“你放开我!”
  我说:“放开他。”
  魏早就松开了手。
  我凑到白欣欣的耳边,小声说:“进入罗布泊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具尸体,他靠在沙丘上,脑袋歪着,右手很别扭地搭在左边的脖子上,一条左腿朝外弯曲着。如果,你要是再胡来,我会让你靠在沙丘上,脑袋歪着,右手很别扭地搭在左边的脖子上,一条左腿朝外弯曲。你信不?”
  我的话果然把白欣欣吓着了,他没有再说什么。
  我对大家说:“大家睡觉吧。”
  然后,我走到孟小帅跟前说:“大家都在,不会再有事了。”
  孟小帅点点头,说:“谢谢你们……”
  我正要走回帐篷,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孟小帅睡进了布布的帐篷,那么,房车里只剩下白欣欣和衣舞了。
  我转脸看了看衣舞,她依然站在房车门口,逆着光,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说:“白欣欣,你的房车里有三张床,不要浪费了,要不换个人去睡?”
  他愤愤地说:“谁他妈都不要了。”
  我问衣舞:“衣舞,你还睡在房车里吗?”
  衣舞说:“我为什么要换地方?”
  我说:“好吧……”
  白欣欣先回了房车内,把车门关上了。
  孟小帅拿来创可贴,给徐尔戈贴上,然后说:“谢谢你啊,徐……”
  徐尔戈说:“徐尔戈。”
  孟小帅说:“抱歉……”
  接着,布布挽着孟小帅回了帐篷。
  魏早、帕万、徐尔戈、号外和张回也回了帐篷。
  我和浆汁儿走进帐篷之后,她说:“谁让她招蜂引蝶了。”
  我说:“你这么说不合适。”
  她说:“你们男人只会看女人的胸,只有女人才能看清女人胸后面的那颗心!”
  躺下来,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我想起了112报警电话,据说,就算没有手机信号覆盖,甚至没有插卡,都可以紧急呼叫这个号码。
  我试了下,根本不通。
  风一直在肆虐,帐篷像个摇篮在摇晃,很有节奏。
  可能是心理作用,随着越来越接近罗布泊湖心,那股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
  我闭上眼睛想,我们能顺利走出去吗?
  遇到那个木牌之后,浆汁儿说她认识古佉卢文。
  我说:“真的?”
  她说:“是啊。”
  我说:“那你告诉我,那个木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她说:“写的是——祝旅途顺利。”
  祝旅途顺利——我感觉这句话很阴森。
  我看了看浆汁儿,她也看了看我,终于她笑了:“逗你玩的!真实在。”
  4月24日早晨,大家都起得挺晚。
  我是被吵醒的,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做好早餐了。面包,榨菜,鸡蛋汤,令我惊奇的是,汤里竟然飘着新鲜的葱花和香菜末儿。
  浆汁儿有点咳嗽,怀疑是狗毛的原因,因此,出发的时候,号外和四眼去了布布的车上,张回又回到了我的车上。
  我用吸尘器把车内吸了一遍,然后,我开车,张回坐在我旁边,浆汁儿坐在后座上。
  车队队形没有变。
  第一辆,魏早和帕万。
  第二辆,布布、号外和四眼。
  第三辆,孟小帅和徐尔戈。
  第四辆,白欣欣和衣舞。
  第五辆,我,浆汁儿,张回。
  行进中,浆汁儿和张回都不说话,浆汁儿也不再听朱哲琴了。
  我有点困倦,为了避免出事故,我努力集中着注意力。
  行驶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浆汁儿睡着了。
  瞌睡是传染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为了驱散困意,我和张回聊起来:“张回,号外一直在跟外界联系吗?”
  他说:“前几天好像一直联系不上,昨天联系上了。”
  我说:“那就好。”
  他说:“我挺害怕那种声音的,尤其是夜里。”
  我转头看了看他:“电台的声音?”
  他说:“嗯。”
  我说:“为什么?”
  他答非所问地说:“谁知道会听到什么!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重庆有个业余无线电爱好者,某天夜里,他偶然收到了来自南极的信号……”
  我说:“有时候,我晚上开车,把收音机调频拧到最边缘,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语种,也挺摹!
  他说:“昨天晚上,号外一直在捣鼓他的电台,吱吱啦啦的,还收到了一个奇怪的信号,好像在呼救……”
  我立即不困了:“什么人呼救?”
  他说:“不是很清晰,隐约听见他们说,他们是马什么芳的部下,是骑兵。”
  马什么芳?
  我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只搜到一个人名——马步芳。
  我说:“马步芳?”
  他说:“好像是。”
  骑兵?
  马步芳?
  自从1985年摩托和机械取代了骡马,骑兵已经消失,哪里冒出了骑兵第一师?
  马步芳,国民党军官,大概七几年的时候死在沙特阿拉伯了。
  我说:“然后呢?”
  张回说:“然后号外就把电台关了。”
  我不说话了。
  下午两点多钟,我们照常停车吃饭。
  布布又举着望远镜眺望远方了。
  我走到她跟前,向她请教解放前新疆国民党驻军的情况。
  她大概说了一下,我越听越惊异。
  1949年,国民党大溃败。
  随着兰州战役的胜利,人民解放军长驱西进,迅速解放青海,河西走廊,接着一鼓作气,挺进新疆。
  在我军强大的威慑下,马步芳的部队纷纷溃散。他手下一小股散兵,逃进了罗布泊,结果迷失了方向。他们在戈壁大漠中盲目游荡,后来找到了一个奇特的洞穴,从此驻扎下来。他们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过着野人般的生活,并开始繁衍后代……
  讲完之后,布布问我:“你对这段历史感兴趣?”
  我避重就轻地说:“到了这个地方,我忽然想起来。”
  实际上,我的心里非常忐忑。
  难道,号外的电台真的收到了那些散兵的求救信号?
  现在,我们说说电台。
  地球是弧形的,无线电波无法直达,于是发射到大气层。大气中有电离层,就像一把巨大的伞,笼罩着地球,于是无线电波被折射回地表,被接收。
  那么,号外的电台会不会收到了那些逃兵60多年前发出的求救信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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