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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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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夕和孟小帅的车上有两顶帐篷,不过,是那种在公园里用的家庭小帐篷,风一大直接就掀翻了。
  我让他们去购买5顶军用帐篷。
  那种帐篷跟房屋一样宽大,敞亮,除了稳固之外,立起来,有一种安营扎寨的感觉,威风凛凛,把荒漠踩在了脚下。
  而那种家庭小帐篷矮趴趴的,就像婴儿匍匐在荒漠的身体上,乞求容身和保护。
  要带上足够的汽油。
  穿越罗布泊直线一千多公里,万一迷路,可能就变成了一万公里。
  要带上最容易损坏的汽车配件以及各种工具,比如牵引绳,木板,铁锹。这个交给了魏早,他有经验。
  要购买各种医用物资,比如药品,纱布,绑带,双氧水,酒精,等等。
  吊床。
  应急灯。
  消毒纸巾。
  纸碗碟。
  一次性木筷。
  漱口水。
  各种水果。
  防风防水打火机。
  女孩们用的卫生巾。
  6对高频对讲机,范围5公里。
  100面做标记的小红旗。
  雨伞。尽管不可能下雨。
  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大家免不了要解手,由于团队有男有女,我让大家专门去订做了一个蹲坑支架,以及遮挡板,四方形,一米高,可以折叠。
  我特意让魏早买了一把城市管制的刀具。鬼知道在那片盐壳荒漠里会遇见什么。
  ……
  浆汁儿对我说,她就是飞橙。
  当时,她满脸得意:“嘿嘿,怎么我都能找着你!”
  这让我很吃惊。
  在我印象里,飞橙应该跟我在同一个城市,不知道从哪个渠道知道我要去罗布泊,于是联系上了我。
  她却来自湖南!
  不管她是什么人,这个团队里,至少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写小说的周德东,这让我很不舒服。
  当时我看着她,低声问:“你是谁?”
  她说:“怎么搞的这么神秘呀!浆汁儿是我本名,飞橙是我的曾用名。”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根底?”
  她说:“我不希望这个团队里哪个人有秘密,那会成为不愉快的开始。你就是周德东,不行吗?”
  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她淡淡地说:“非要搞得那么明白啊?没劲!那我告诉你吧,我认识你的一个朋友。”
  我说:“可是,你是在网站上联系上我的。”
  她说:“你写了——飞橙勿扰,我没事儿就搜搜我的名字,于是就搜到喽。弄巧成拙吧?”
  我说:“不管你认识我哪个朋友,我们也算朋友了。不过,你不要透露这些。”
  她说:“为什么呀?”
  我说:“此次穿越,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都是平等的。万一我们要经历生死,如果大家知道团队中有两个人关系更近,那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惕和孤立。”
  她说:“不理解。”
  我说:“经历了你就理解了。”
  她想了想说:“好了,我去忙了,周老大。”
  我说:“嗯。”
  她离开之后,我想了想,季风跟我工作很久了,她懂得规矩,不会把我的行踪轻易透露给外人的。那么能是谁呢?她的朋友拜拜?
  我觉得这个眼神亮晶晶的女孩不简单了。
  我给拜拜发了个短信:“你认识飞橙或者浆汁儿吗?”
  很快粗线条的拜拜就给我回复了:“这是什么人哪,还俩名!不认识。”
  她不认识。
  浆汁儿,这个女孩有点神。
  孟小帅完成了登记,回来了。她的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指南针,她说是一个很帅的消防中士送给她的。
  物资买办齐备,装在车上,已经11点多了。
  我说:“大家早点休息。”
  白欣欣满不在乎地看了我一眼:“农民才睡这么早。我带了桌游,谁跟我来房间玩儿?”
  这个人跟我有点顶。
  孟小帅说:“你请我们吃烤羊羔肉去吧?”
  白欣欣犹豫了一下,说:“好哇。”
  孟小帅立刻跳起来:“哥,你太爽快了!”
  浆汁儿不满地看了一眼孟小帅,说:“羊羔肉你们也下得去嘴?我肯定不去。”
  于是,孟小帅和布布去了,有几个男的也跟了去。
  衣舞回房间睡觉了。
  我和浆汁儿各自走回房间。
  我说:“你好像不喜欢孟小帅。”
  她冷嘲热讽地说:“没关系,你们男人喜欢啊!”
  我笑笑,没有辩解。
  黄夕跟我一个屋,他跟着白欣欣他们走了。
  我上网,查了查齐齐哈尔麦南监狱的新闻,没有犯人逃脱的报道。
  接着,我拿起了电话。
  我打到了齐齐哈尔,查到了麦南监狱的电话。
  ——是的,我对张回这个人不放心。
  会议之后,我的大脑中一直在闪现这个人的音容举止。
  他穿着一件酱色夹克,很新,但有点不合体,显得略大。留着光头,刚刚长出毛茬茬……
  虽然每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但是当警察的,由于职业关系,眼神中总会有一些理性的光,甚至咄咄逼人,而这个张回看起来有些痞气。另外,他跟另外几位男性比起来,脸色缺乏健康的光泽,甚至有些苍白。
  最大的问题是证件。
  衣舞在西安被人偷了,他很自然地接了话,说他也被偷了。那么,不容忽视的事实是——此人没有任何有效证件能够证明他是谁。
  11个人互不相识,偶然走到一起,要结伴穿越死亡之海,其中有个成员,没人能确定他的身份,这是非常不安全的。
  不能怪我小题大做。
  假想一下:如果他就是那个越狱的犯人呢?
  全国都在抓捕他,风头正紧,哪里最安全?无人区。有吃有喝,却没人会追到这里来。
  电话接通了。
  “喂,麦南监狱吗?请帮我找下张回。”
  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应该是值班员,她说:“现在下班了。”
  “你们单位有张回这个人吧?”
  “有啊,他在宣教科。他好像在休假吧,我不确定。”
  “噢,谢谢……哎,等等,我最后问一下,张回的个子有多高?”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一惊。
  这句话不是电话里的那个女孩问的,而是来自我身后!
  我转过脸来,张回就站在我身后,直勾勾地看着我。
  第8章 人间最后一夜
  我没听见电话里说什么,很尴尬地放下了话筒。
  我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我们没找到烧烤。你打到我单位去了?”
  我说:“对不起,我必须核实一下。”
  他说:“结果呢?”
  我说:“没问题了。”
  这时候,黄夕一步跨进来,说:“小城市就是小城市,完全没有夜生活!”
  我说:“好好洗个澡,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进了罗布泊,水就变成了油。对了,张回,你找我有事吗?”
  张回说:“我刚刚想起来,我们是不是需要买几只放大镜,万一……打火机有问题了,沙漠里总是有太阳的,放大镜可以生火。”
  我说:“真到了那一步,把望远镜上的凸透镜卸下来,效果是一样的。”
  他说:“噢,那就没事了。”
  说完,他起身就朝外走了,走到门口,他停了停,似乎还要对我说什么,终于没有说,推门出去了。
  我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我想,他和我结了仇。
  黄夕穿着衣服在床上躺下来。这小子的身体就是壮,那张床发出怪响,疑似木头断裂了。
  我说:“你不洗了?”
  他说:“累。你洗吧。”
  我就去了卫生间。天天洗澡,只有这一夜感觉不一样,水变得更加清澈和珍贵。我没用沐浴液,只是静静站在花洒下,让水迎头冲下来……
  半个钟头之后,我围着浴巾走出卫生间。
  床上的黄夕依然保持着那个四仰八叉的姿势,望着天花板,眼睛里毫无睡意。
  我躺进了被窝。
  他转过脸来,说:“周老大,你来的时候,车真的出故障了?”
  我反问他:“你为什么问这个?”
  他说:“我觉得,这次旅行有很多怪事儿……”
  我说:“已经箭在弦上,别想那么多了。”
  他突然说:“我在你的车头上,看到了血。”
  我愣了愣。
  他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你的车,前保险杠上有血,还有几根淡黄色的毛。那是怎么回事儿?”
  我只能继续撒谎:“噢,我在一个农场撞到了一匹马,不是很严重,那不是我迟到的原因。”
  他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听见你打电话了,也听见你和张回的对话了。”
  我说:“哦?”
  他说:“你觉得他有问题?”
  我说:“现在没问题了。”
  他说:“不一定。”
  我说:“为什么?”
  他说:“也许,那个监狱真的有个狱警叫张回,但不是他。”
  我说:“如果他是冒充的,怎么可能那么了解监狱的情况呢?比如,他说他在宣教科,刚才我打电话核实了,没错儿。”
  他说:“也许,他正是那个逃走的犯人,章回。”
  我说:“不太可能,如果他是从麦南监狱逃出来的犯人,没必要自称是麦南监狱的狱警,对于他,麦南监狱是个忌讳,他应该千方百计地回避,反正没有身份证,他应该说自己是深圳人,做广告策划,或者做房屋中介,总之,在地理上在身份上,离得越远越好。”
  他摇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假如他就是章回,在监狱里蹲了7年,对这个社会已经很陌生,如果他随便编一个身份,很可能驴唇不对马嘴,导致露馅儿。”
  停了停,黄夕一字一顿地说:“他只了解监狱。”
  我不说话了。
  黄夕的话颇有道理。
  如果此人不是狱警张回,而是逃犯章回,那么,他冒充张回是最保险的。他经常跟张回打交道,甚至了解张回近期在休假……
  黄夕把被子扯到了身上,说:“周老大,你别想了。进入罗布泊之后,我会盯紧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常行为,我分分钟制服他。”
  我说:“嗯。”
  夜里起风了,吹得窗户“啪啪”响,我醒了。
  朝外看去,库尔勒的星星那么水灵。
  我知道,我不可能睡着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其实不是半夜,已经快7点了,窗外依然一片漆黑。
  我叫了声:“黄夕,起来了。”
  他一夜没脱衣服,迷迷瞪瞪爬起来,收拾东西。
  我们拎着旅行箱,出门叫醒了大家,退房,来到停车场集结。
  女孩们总是慢半拍。
  大家到齐了,天才蒙蒙亮。
  我第一次见到了四眼,它全身长毛,金黄色,品相很好。它没有拴脖绳,威风凛凛地坐在号外旁边,训练有素的样子。
  我大概分配了一下:
  我驾车,浆汁儿跟我一辆车。浆汁儿知道我是谁,我不了解她的嘴巴严不严,她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保证秘密不外泄。
  黄夕驾车,张回跟他一辆车。除了我,只有黄夕对这个张回有戒备,他和张回在一起,自然会绷紧一根神经。
  布布驾车,徐尔戈跟她一辆车。他们两个人都是旅行爱好者,暴走族,一个骑车,一个开车,应该有共同语言。
  孟小帅驾车,她很爱狗,号外和四眼跟她一辆车。
  白欣欣的房车是天蓝色的,很漂亮,速度慢,而且平稳,衣舞偶尔有晕车的症状,她坐房车。
  魏早单独驾车,在车队最后。向导是他联系的,一会儿接到向导,坐在他的车上。
  就这样,每辆车内两个人,正好合适。
  每辆车一部对讲机,车与车随时保持联络。
  车队浩浩荡荡出发了。
  我走在最前头,心里已经开始有点紧张了。
  我很清楚我正在奔向什么地方,之前我在网上查阅了有关它的大量资料,它深不可测。
  浆汁儿坐在副驾上。她的挎包也是黑色的,绣着一朵红色的小花。
  她似乎挺放松,问我:“你有什么音乐?”
  我说:“应有尽有。”
  她问:“有朱哲琴的吗?”
  我说:“有。”
  她说:“哇!这么巧?”
  我说:“她算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你好像不应该喜欢朱哲琴。”
  她说:“那我应该喜欢谁?”
  我说:“LadyGaga什么的。”
  她说:“切,我才不喜欢那种烂大街的音乐!”
  我找出一张光盘,塞进CD机,朱哲琴就唱起来——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一丝气息。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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