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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拍档-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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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聂奇峰微微颌首。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低头,那怕就指认现场,他都拽得像戴着镣铐的英雄。林其钊犹豫了好久,忍不住插了句问着:“我记得你好像有家属?”

“有,结过两次婚,第一次离了,性格不合……其实不是性格不合,是被省体工队开除了,倒霉了,就离了……第二次娶了个小的,我出事她出走,特么的,卷走的钱不少啊……你们觉得那是家属?”聂奇峰无所谓地问。

“容缨……好像是,戎武的妹妹?”申令辰说了句废话。

“对,戎武把她领来时,饿得面黄饥瘦的,见人都不敢说话,其实我没给过她什么,就是领着她在食堂饱饱吃了一顿,她一直把我当亲哥……开除后我打地下拳赛,不止一次被人打到吐血骨折,他们兄妹俩给我端茶煎药的,一直就把我当家人……可惜啊,我却毁了她后来的生活,给她钱,给她什么都买,然后把她变得越来越像个小太妹了……呵呵,其实她是最无辜的,这一年多,你们没少查她吧?”聂奇峰说着,喜悦的表情,慢慢地悲戚。

“还好,她挺过来了。”申令辰给了个无力的解释。

“是啊,看到她这样,我也高兴……能求你一件事吗?”聂奇峰道,乞怜似地看着申令辰。

申令辰心下恻然,直道着:“您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称谓换成“您”了。

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聂奇峰挣扎着起身,狱警吓了一跳,吼着让他坐好,上面的武警吃了一惊,喝着让他坐正,却不料聂奇峰不管不顾,强行起身,拽得戒具哗哗直响,然后他拖着残腿,咚声跪在床上,向申令辰一行几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狱警一下子懵了。

申令辰也懵了,急切说着:“快起来,有什么你说。”

“我不给你们添麻烦,我不上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快点死,别让缨子再在外面揪心了……我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安生,她会拼命去找人替我上诉……我不是求你们可怜我,你们可怜可怜那孩子吧……她父亲是死刑犯,她从小就被继父虐待,戎武是没办法才把她领走的……戎武死有余辜,我死不足惜,可别让她背上我们的罪孽啊……求求你们了,我不上诉,我认罪……别让孩子再受折磨了,她挣不了多少钱,还得省出来给我送东西……求求你们了。”

聂奇峰倾诉着,咬牙切齿,却悲到涕泪,痛到恸哭,再也无法自制,再也没有那位巨奸大恶的悍勇!

但在一众警察的心里,却肃然起敬。

他咚咚再磕几个响头求着:“我知道你想保木林深……我没能力报复了,可也别让他再祸害了缨子……求求你们,让缨子走得远远的,别再呆在这儿……好吗?”

说着,已经是涕泪长流了,狱警扶起了他,把他搀着坐好,第一次轻声安慰道:“你放心,一定想办法办到。”

“谢谢……谢谢……对不起,我失态了……”聂奇峰抹着泪,频频向众警点头。这时候林其钊注意到,顶上的武警收回了枪,还是个半大娃娃,却也有些失态了,就着袖子抹了抹眼睛,他蓦地才感觉到,自己也失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里沁出一点泪滴。

“我知道了,交给我你安心走吧!”

申令辰却如铁石心肠一样,说了句,转身先行退出了。

在铁门啷声关闭时,林其钊才发现,师傅申令辰躲在一隅,两手捂着脸,清晰地,不可抑制地,抽泣了一声……

……

进去时是薄暮冥冥,出来已经是星河朗朗,来此那股子厌恶,在随着悲愤倾泻之后,林其钊莫名地觉得很通泰。

和狱政、检察作别,他上车,给师傅开门,坐车上的申令辰讪笑了笑,他可不敢认这个弟子,可这个弟子把他当师傅伺候的一点都不含糊。

“师傅,我怎么觉得,他不像反社会性格的人。”林其钊驾车走时,突来一句。

“呵呵,西方人权,还一直认为死刑是反人性人权的呢。”申令辰道。

“什么意思?其中有必然联系吗?”林其钊问。

“不同情况,区别对待嘛,不能因为几滴鳄鱼的眼泪,就忽视它吃人的危险。”申令辰道。

所以,给予这样的人同情是不值得的,林其钊却是反问着:“但他也博得你的同情了。”

“对,作为人,值得同情;作为嫌疑人,法不容情。”申令辰道。

“您的话,对我总有震耳发聩的效果啊,法与情您看得比谁都清。”林其钊赞了句,好奇问着:“那一对怎么办?有这么个疙瘩,恐怕解不开了。”

这正是申令辰担心的,他更好奇地问着:“两人关系深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我觉得您可以充分发挥想像,恨有多切恐怕爱就多深,我想,容缨更愤怒的,恐怕是小木一直在骗她。”林其钊道。

恨到恨不得菜刀砍上门,这肯定浅不了,申令辰长叙短叹了一会儿,却是计无可出,对付嫌疑人智计不穷,可对付女人,明显就是门外汉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问着:“那小子,藏哪儿去了?”

“被党爱民拐走了,估计追拐王去了,这种人,他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党爱民看表面是个傻大个,其实心眼不少,就一直窝着等机会把他带走呢。”林其钊道。

“也好,让他和党爱民一块呆着,总比和大葫芦这群人呆着让人省心。”申令辰无奈地道。

林其钊又问着:“那这事怎么办?”

“你把情况给郭伟、毅青讲一下,让他们接触一下,年轻人容易有共同语言。”申令辰道。

“好的,我跟师傅想的一样。”林其钊笑道,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推出去更好一点,他揶揄地道着:“剪不断理还乱啊,小郭喜欢毅青,毅青有点喜欢小木,小木又喜欢上了容缨,而现在容缨对他又恨之入骨,我怎么觉得像个韩剧里的情节啊,爱到乱套啊。”

“错,没有爱才会乱套,这纠纠葛葛的感情,就是牵挂啊,别说正常人,就反社会性格的人,也剪不完。”申令辰笑着道,看到聂奇峰这样,他在悲戚之后,莫名地觉得心境也跟着开朗了。

“您说,这小子能追到拐王吗?那可是个两省通缉分子,跑了有些年了,一直在犯案,犯的很巧妙,作完就溜,如果不是牵到R7伪钞,我估计皖省都不会下这么大力气去追捕。”林其钊随口一问,又到案情上了。

“越难的才会越让他有好奇,但巅峰在哪儿,我还真不敢下断言。”申令辰道,自然是小木的巅峰,这一次挑战,他无从评判。

“估计不好追,这类神出鬼没的拐子,比诈骗嫌疑人还要精……哦,电话。”林其钊说着,手机响了,这个时候一响估计不会是好事,他喃喃说着,肯定是有事了。

接在车载免提上,他听到了市局调度的汇报,请求特训处出现场,而案情却是一个车祸,算算路径不远,林其钊调头直趋十七公里外的现场。

闻讯而来的救护车、警车已经建立警戒了,现场有市局重案队的人员,林其钊和申令辰匆匆进入警戒区,一位现场驻守汇报,十八时三十一分,也就是一个小时前,这里发生了一起轿车追尾事故,致使一位司机死亡,另一位乘客重伤,交警在处理车祸现场时,发现了协查通报上的线索。

在还冒着烟的车骸边上,两箱,全部是人民币,大致估算四百万面值。

林其钊附下身子看时,看到了纸币上一个熟悉的字冠:R7。

……

“详细情况是什么?”

周群意下车,匆匆奔进楼里,迎接的几位经侦跟着,有一位汇报道:“滨海市发生一起车祸,18时31分,两个小时前,司机已经死亡,另一位重伤,车里发现了面额四百万的R7字冠伪钞,和我们在查的相同,樊科长正在远程辨识。”

且说且行,可没有料到信息会在千里之外出现,奔回专案组时,樊赛丽正和滨海的经侦,通过显微放大、互传检索特征比对,当两类放大30倍的花纹完全重合时,樊赛丽一撇嘴道着:“没错,来源相同。”

“好,好,那就好,正愁找不到线索呢,对方的主办是谁?”周群意问。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应该在经侦上吧。”樊赛丽道。

“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协作并案处理,梳理一下双方的发现,回头我向省厅汇报。”周群意安排着,几位属下各司其职,他要走时又想起一事来,问着樊赛丽道着:“樊科长,王寿和的追捕有进展吗?”

“没有,官亭的警力正在回撤,那儿没有可查性。”樊赛丽道。

“我没下命令啊,不是让他们全力查找吗?”周群意怒了。

樊赛丽回头看看他,无奈一耸肩,没下文了。而下文周群意很明白,多警种衔接经常不畅,不畅的原因就在于,那帮刑警经常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悻然道着:“我知道了,又是党爱民?”

“对,他们正在全力查找王寿和的下落。”樊赛丽道。

“人撤回来,查王寿和的下落?他不清楚要抓的是什么人?那可是逃了数年的一个拐王。”周群意有点生气地道。

“周组长,跨部门我真指挥不了他们,再说他们现在请了一个高手,没准真能刨出点东西来,反正也没进展,就让他们折腾呗。”樊赛丽软绵绵地,替党爱民说了句话。

“高手?”周群意纳闷了,想起来了,嗤笑着问:“就是那个分析出在二三线城市,还有王寿和有个吸毒女人的?”

“应该是。”樊赛丽弱弱答道,她现在都觉得太离谱了。

“那让他们查吧,咱们连徐健、任国梁也指挥不动了是吧,和总队联系一下,继续换人,直到换个听指挥的为止。”

周群意愤然甩手而去,樊赛丽傻眼了,看来这次,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了……

第150章 灵犀一线

徐健、任国梁匆匆赶回总队时,已经天擦黑了,下车直奔作训室,党教官的命令是到作训室集合,而且有拐王的线索,这把奔波的刑警们可搞郁闷了,大家搁外头排查了几天都没消息,难不成坐家里的反而有了。

匆匆跳下车,要整队时,门口的党爱民招招手道着:“过来,都过来吧,别整那些没用的。”

七八人围拢上来,稍稍愣了下,坐门框上的那位,正悠闲地磕着瓜子,眼睛骨碌碌转着瞧着众人,徐健却是识趣,笑逐颜开地道着:“哟,教官,您是请到高人了……这就是那位专家吧?”

“肯定是啊,磕着瓜子就把线索找着啦?”任国梁酸酸地来了句,像牢骚。

不过磕瓜子的如花牢骚更大,撇着嘴道着:“什么眼神啊,怪不得抓不着坏蛋,看我像专家吗?专家这个词是骂人滴……没听说过叫兽遍地走,专家不如狗么?去吧,在里头呢?”

“如花,趁机骂我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拐卖到黑窑里当苦力去。”屋里的小木骂了。

这把众人可给搞懵了,跟着党爱民进了屋子,坐着一面面目清秀的长发男子,以警察的眼光看不像什么正经路数,他正和队里的女信息员在交流着什么,党爱民一拦众人道着:“今天给你们上一课啊,上的课我也不会,我只会教你们格斗抓捕……都竖好驴耳朵听着啊,抓骗子得动脑筋,不能没头苍蝇乱找。”

“教官,只有后台指引准确,我们才能所向披靡啊,从接案开始,后台就没给过一个准确信息啊,我们怎么抓人?”徐健苦不堪言地道,这个骗子,愣是把接过不少重案的刑警给难住了,行踪太飘忽,恰恰时限逼得又紧。

任国梁也在发牢骚了:“是啊,教官,官亭县人口不到十五万,山区面积就4万多平方公里,随便钻个地方,我们上哪儿找去。”

两人所说都在理,只有准确的信息才能指引准确的抓捕,信息天网在抓捕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只是可惜这个骗子成精了,一次又一次绕开了警察的这种优势。

“这就是今天要学习的,如何用有限的信息,判断准确的方向……下面,小雨,把有关王寿和在庐州的活动情况回放一下。”党爱民道着,拉着椅子往小木身边一坐。

解释的是那位女信息员,穿着作训服,相貌一般,或许是沾染了这里风气的原因,说话也是粗噪大声,把几个队排查的信息罗列了一遍,居住地的生物特征检测,用处不大,检测到分属不同四人的毛发、皮屑、排查情况就乱了,滞留的营业员、同样被骗给假储蓄所揽储的商户,在这里的交待里,王寿和都是一个;为人和善,热心帮忙的大好人,而且人也慷慨,经常在建材市场和商户聚着下棋喝酒聊大天。

这个不用说,是为争取信任打基础,所有的骗子都深谙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骗你之前,肯定要给你的好处。

怎么骗走的不重要,骗子的方式拆穿了一文不值。怎么样逃走的才重要,接案的刑侦六大队组织人力回溯了近一个月的活动规律,惊奇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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