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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拍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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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本来我准备收拾这小子一顿的。”何玉贵一懵,如是道,不过释然了,反正生不起气来了,他笑着说着:“找到就好,真找不着,损失倒是小事,得多提心吊胆啊。”

“你可收拾好了啊,这小子不粘毛都比猴精。”卢鸿博道。

“那……继续用吗?不会有安全问题吧?”何玉贵警惕地道。

杨梦露摇摇头说着:“不会,要出问题,早跑警察那儿了,你还指望找得到。”

也是,万幸了,卢鸿博提醒他,问问从他身上搜到的钱来源,何玉贵说了,这兔崽子,把给他买的好几千的lv皮带卖了几百块,还得去查查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个事,先搁着,三个人在厅里商量着,楼上的张狂一直看着那三位,旧事方了,新愁又生。

除了小木这个奇葩的例外,这帮传销的比他遇上的任何一拔团伙都难缠,比如他们议事,有严明的阶层,下层见了上层,比太监见了皇帝还恭敬;比如他们口风,从来不漏半点,而这儿的纪律,又是相当地苛刻,不能落单、不能随便打电话、不能随便交谈等等,真是把他这条猛龙也要缚成泥鳅了。

这不,根本无从知道对方在商议什么,片刻后,三人相携上楼,按照规矩,手下都要恭立到几米之外,何玉贵开门,卢鸿博和杨梦露缓步而入,房间里的小木,盘腿坐在床上,已经很刻苦地在学习《羊皮卷》了。

“何总好、卢教授好、杨美女好。”小木挨个点头问好,表情实在挑不出毛病来。

“不管你真的,还是装的,要再溜了,小心我扒你一层皮啊。”何玉贵皮笑肉不笑地警告着。

“是,我记住了,何总,只要没有失身之虞,这个环境我还是挺喜欢的。”小木笑道,又说起这茬,杨梦露噗声笑了,一笑两行好看的贝齿,又是那么媚眼如丝看了小木一眼,那眼光,竟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卢鸿博可没好脸色了,一伸手,从杨梦露手里接过来几本书,扔到床上,小木看时,却是《方与圆》、《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等几本书,都是励志类的,那些空泛的道理就是万金油,用在那一行也说得通,小木凛然接着,赞叹道:“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学习过啊。”

“你有两天的时间学习,背不到滚瓜烂熟,后果自负;推销员那本里有对照的名单,不同的小组织适用的是不同教材,你要是搞混了,上场说错了,后果自负;给他准备几壶浓咖啡,发现偷懒或者偷奸耍滑,就往死里揍,听到了吗,何总?”卢疯子给了个疯狂的学习方式。

小木不敢吭声了,他知道别人好哄,卢疯子可不好骗,翻看着名单,小木惊讶道着:“哇,东升伟业、美国eft、网络连锁经营、中华远程教育……不同的组织适用不同的教材,卢教授,你可提防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你离师傅还差远了,要不是警察盯得紧,这好事我能给你……不但好事给你,杨美女也陪你,下一拔你主持,砸了锅可别怪下面人生吞活剥了你啊。”卢鸿博道,其实他也有点担心,这项业务的确推进也太快了点。

不料小木并不担心砸锅,一合书本问着:“那既然要诚心干,您不能让我白干啊?丑话就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这么着设局周期都不会很长,不能最后你们赚了钵满盆盈,剩下我扣个屎盆子吧?”

“呵呵,瞧这小子多明白。”卢鸿博笑着道。

“正要告诉你,大讲师的收入,一次申购,按申购额提成百分之二到三。”杨梦露笑着道,小木凝视她时,那如同春光灿烂的笑厣,娓娓告诉他:“这笔钱除了耗费,咱们俩四六开,很不错哦,最少一场大几千,甚至几万都有可能。”

“哦,那恭敬不如从命喽……各位放心回吧,不要打扰我学习,看来这回我自己都要月薪十万了,嘎嘎嘎……”小木抱着书,笑得其奸无比,其乐似癫。

三个人悄然退出了,房间里已经响起了朗朗的背诵声音,这声音从早上一直响到中午,从中午一直响到晚上,只有吃饭时候稍停了片刻,更让张狂心惊肉跳的是,隔段时间就送浓咖啡进去,喝得小木真像发神经病了一样,一天一夜都在背书……

第30章如影随行

十天一晃而过……

案情在迅速推进,变专案组的配置,从八人配置迅速膨胀到四十余人,从半层办公室,膨胀到一幢四层楼,来自经侦、刑侦、治安几个警种的参案人员逐渐在专案组汇集,组里甚至专门为此开了大灶。

当然,变化更大的是叶天书组长,心情随着案情的推进越来越兴奋,作为行内人都清楚,对于违法犯罪最有力的打击不是外部,而是内部,只要有准确的信息来源,那些神出鬼没的作奸犯科者,在天网恢恢之下便无所遁形。

今天,又有一个利好的消息传来,陕省厅从兄弟单位邀来的交流人员抵达,组长叶天书、领导组的范主任专程到机场迎接,内陆省份如此大规模的非法传销爆发不是很多见,请来的骆冠奇同志,正是兄弟省厅领导过打击非法传销的一位指挥员。

机场接到人,未下榻住处就直驶专案组,上午十时左右返回,作为地主方的叶天书,客气地亲自给骆冠奇,这位来自南方的警司带着地域的黑瘦特征,老不好意思了,直说太客气,太客气了。

“还不够客气啊,能请到像您这样,从取缔非法传销就开始参案的同志,是我们的荣幸啊。”范文杰客气道。

“这对我来说不是荣幸,是有愧啊。”骆冠奇摆手道,似乎还真是羞愧的样子,叶天书随口问着:“骆处长,和卢鸿博打交道,您是最早的吧?”

“我还不算,最早的那位已经退休了,不过他是在我手里定罪的,没想到啊,这都快二十年,他还在干……不光是我们西公安,好几省的公安都抓过他,我看过内部通报,好像是鉴定精神类疾病,无行为责任能力?”骆处长不无好奇问着,其实警匪对决,很多领域里,都是熟人,那些孜孜不倦的坏蛋,比警察还敬业。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们怀疑他有逃避打击之嫌啊。”范文杰道。

“这个嫌疑肯定有,但精神类疾病也不会有假,根据我十几年的经验,这就是个疯子的生意,不疯狂根本干不了,我们计算过,一个窝点成员的日程是这样安排,六点半起床,晨练,讲课或者齐诵励志书;七点半早餐,上午要走访其他窝点成员,相互交流,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交叉感染;没有午休,活动是封闭式的,一类是强化洗脑、一类是成员现身说法,和咱们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差不多,而且要做笔记和心得体会,晚饭后,仍然是类似的活动,直到上床睡觉……我见过最严格的一个,简直堪比苦行僧啊,盐泡菜叶加白米饭,每天步行超过二十公里,每天演讲、发言不少于四次,笔记不少于两千字……这种状态下,大部分都要成为狂信徒啊。”骆处长道,说到这些如数家珍,虽然已经离开这个领域,可仍然是说得凛然不已。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这一行,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类疾病倾向?”叶天书道。

“对,我们省最严重的时候,全省精神病医院收治的患者,有两成多和传销、或者间接和传销有关,这个和侵财、两抢刑事犯罪不同,他们的手段是洗脑,也就是作用于人的精神、思维,让受害者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所驱,说严重点,他们的手段更接近于邪教。”骆处长道。

“所以,我们才有必要毕其功于一役,除恶务尽啊。”范文杰道,推开了专案组会议室的门。

邀来进去的骆冠奇,却是讪讪一笑,似乎很难认同范主任的话。

参会仅多了一位保密员,案情的推进,发现窝点的分布、各点的特征、人数、活动规律,一大摞厚厚的案卷,加上天网图分布的立体指挥网,在两个月的连续奋战下,基本成形了,叶天书和范文杰仔细观察着骆冠奇的表情变化,当在他脸上发现震惊的表情时,两人都相当地满意。

一个卧底能抵得上一个中队啊,何况现在不止一个,还有一位一直在疯狂制造奇迹的线人,真正的推进其实都在近十天,几乎相当于以前工作量的总和了。

范文杰示意着叶天书开始,叶天书踌躇满志的开始介绍了:“4月2日,我们根据省厅的统一部署,由范主任牵头领导组,成立陕北省打击非法传销专案行动组,在展开行动后,我们意外地抓到了有‘传销教父’之称的卢鸿博,介于他的大讲师身份,在滞留他进入精神病医院时,我们往他身边派出了一名卧底……”

“这位卧底警员的任务是,协助他逃跑,并设法追随他进入传销组织内部……方案的实施非法成功,5月18日,他们一起出逃,之后进入了传销组织的内部,到今天6月9日,在二十天的时间里,我们先后发现了34个窝点,以及控制这些窝点的a级经理7人……”

名字放出来了,是一组很让人哑然失笑的名字,刘备、张飞、徐达、马步方等等,甚至有几人已经确定了身份,对此,骆冠奇司空见惯,并不意外,他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您一定有疑问吧?骆处长。”范文杰笑道。

“对,这个时间轴我怎么觉得有问题,前一个月只查到了数个底层窝点……之后有卧底打入内部,但也不可能推进这么快,我和他们打了很多年交道了,以我的经验,别说这种可以收钱的大a经理,就是摸到一个窝点的b级经理,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办不到。”骆冠奇疑惑道。

“那是因为……”叶天书得意地笑笑道着:“我们发展了一个大讲师作为我们的线人。”

啊?骆冠奇怔了,然后瞬间笑开了,有这种人当线人,那窝点都不用排查了,数着点过数就行了。

“不太可能吧,大讲师可是负责洗脑的,传销案件里,能挣到钱的人不多,大讲师就算一种,他们巡回讲课,每场的报酬可不菲,咱们的经费,不至于让这种人动心啊?抓到小辫了?”骆冠奇好奇地问。

“他是红色线人。”范文杰道,点出了要害,相对红色,还有灰色和黑色的,那些人才是有小辫被抓住不得不就范的,当然,黑色和灰色的危险性也是相当高的,双刃剑,可能是伤敌利器,也可能遗害无穷,所以就更显得这种自愿的红色线人珍贵。

骆冠奇没有再问,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权当赞赏了。

“现在他在什么地方?”范文杰问。

“今天到了富县,估计中午就有消息传回来。”叶天书道,他谦虚求教着骆处长道着:“一个窝点的寿命平均的三到六个月,有的已经快到了,收割完这一茬,他们会觅地重来,我们专案组的意思是,想请您来把舵,协助我们制定一下行动方案,关键是组织者和赃款的去向……”

骆冠奇呆呆看着天网图,听到叶天书此言,他喃喃地道着:“别急,操之过急了,我们打击传销这么多年经验告诉我,你能看到的,绝对不是主谋,事实上我们能抓到幕后组织的机会,几乎没有。”

“不过这一次,我们有信心连根拔掉他们。”范文杰自信地道。

“信心是好的,不过更需要的是细心和耐心,二位看一下时间轴,再对比一下你们的日志记载,我觉得还远远不到制定行动方案的时候。”骆冠奇严肃地道。

这一下子,叶天书愣了,范主任也和他凑到了一起,仔细地看时间轴,范主任嗫喃着,十天行程两千多公里,从延川、延长、到绥德,到最北的榆林、靖边,再向南到吴起、志丹……六市十二县,今天到达富县,好像是……他们很急于收钱?

但更像有点问题,传销组织似乎推进的也过快了,两人都说不出问题在什么地方,反观那位支援来的骆处长倒是耐心和细心多了,他叫着保密员,对比着详细的行政区划图,在一个点,一个点的比对……

此时此刻,富县,县城北敬老院三层。

三楼响着铿锵的音乐,如金戈铁马,如枪炮齐鸣,听得心跳虚弱的病人都蓦地坐起,眼光惊恐,似乎回想起了让他们害怕的岁月,像解放前?像大跃进?像斗私批修?像那些戴着红袖箍的男女在慷慨激昂演讲,然后台下是疯狂的山呼海啸?

确实像,门口的张狂斜眼瞥着小木,十天里小木已经是如醉如痴,如疯如颠,此时正挥舞着双臂,大声地对着数十人的聚会演讲着:“一张地图,不论多么详尽,比例多精确,它永远不可能带着它的主人在地面上移动半步。一个国家的法律,不论多么公正,永远不可能防止罪恶的发生。任何宝典,即使我手中的羊皮卷,永远不可能创造财富。只有行动才能使地图、法律、宝典、梦想、计划、目标具有现实意义……”

“只要决心成功,失败就永远不会把你击垮。”

“想一想我们曾经的生活,是多么的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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