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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魅影三-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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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棺材钉是我们从缪智文的脑袋里面找到的,这根棺材钉,你应该很熟悉。”李云帆将棺材钉连同纸放在茶几上,重新坐到禅床上,“不说话,这总不是一个好办法,你也可以为自己做些辩解吗?”此时,李云帆只希望静悟能开口说话。只要他能开口说话,那就好办了。

静悟两只手掌心朝下,平放在两个膝盖上,看上去,显得比较放松。

郑峰和李云帆从事刑侦工作多少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目前为止,大家已经遭遇了两个第一次,刚才在大雄宝殿,当谭晓飞将手铐戴在静悟手腕上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谭晓飞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把手铐戴在了一尊石雕的手腕上。现在,李云帆就好像和一尊石雕讲话。当真是静悟确有慧根,被佛祖培养成了金刚不坏、刀枪不入之身了。

是人都有软肋和死穴,连菩萨都有一怕。

“把张翠珍捎带上。”卞一鸣在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上面这句话,递给了人李云帆。

“静悟,你和张翠珍是如何合谋杀害缪智文的,你好好和我们谈谈。”

这次,静悟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低头、弯腰,慢慢从地上端起茶杯,慢慢喝了几口茶,然后又慢慢放下茶杯,最后恢复常态。这就是静悟的反应。虽然比先前有了一些进步,但仍然没有迈出实质性的一步。

第二百九十七章 终于开口

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莫非拎着一个用竹篾子编的水瓶走进禅房,在每个人的茶杯里面添了一些水。

“静悟,”李云帆朝卞一鸣伸了一下手,“我们再让你看一样东西。”李云帆站起身,从卞一鸣的手上接过另一个纸包,打开来,走到静悟的跟前,“静悟,你再看这是什么?这是我们从你的父亲田大帮的耳朵里面找到的棺材钉。二十几年前,在你八岁的时候,在你爹遇害的那天晚上——就是你和你母亲到古其水家喝喜酒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突然提出到爷爷奶奶家去睡觉呢?那天晚上,你家的大黑狗是不是跟你回了一趟家,回到家以后,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这一次,静悟的反应似乎又进了一步,他虽然还没有开口说话,但视线完全落在了李云帆的脸上,这时候,他的眼睛里面开始有东西了,那是疑惑,或许是惊诧,也可能是恐惧。不管怎么样,静悟的眼睛里面开始有内容了。

只要静悟有反应,谈话就能进行下去。

“你看到有人将一根铁钉砸放进你爹的耳朵里面,于是,你不愿意跟你娘回家睡觉,你也没有跟你娘说这件事情,因为你知道你娘和别的男人通奸的事情,你甚至以为这是你娘和那个男人合谋杀害了你的父亲。我说的对不对?”

这次,静悟慢慢低下了头,他不愿意再做雕塑了,人毕竟不同于石头和木头,做雕塑很累的。

“于是,你依葫芦画瓢——把这种杀人的方法用在了缪智文的身上,至于你为什么要和张翠珍合谋杀害缪智文,这很简单,你和张翠珍从小在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读书。你们俩还偷偷私定了终身,但你没有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缪智文,仗着他爹是大队书记,娶走了张翠珍,你彻底绝望,加上家庭诸多变故,便毅然决然地遁入空门,当你发现张翠珍身上的伤以后,你才最后下决心杀掉缪智文。好与张翠珍长期厮守,我说的对不对?”

“这——这不可能是翠珍说的。”

静悟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他的话有些突兀。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们先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翠珍说的?”

“你先告诉我们,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你们说的是事实,但我从来没有跟翠珍说过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卞一鸣分析的果然正确。

“你再告诉我们,缪智文是不是你杀害的?”

“不错,缪智文的确是我杀害的。”

“行,既然你以实相告,那我们也爽快地告诉你,这些都是我们分析琢磨出来的。”

“你们的根据是什么?”

“你很想知道吗?”

“我很想知道。”

“行,那我们就跟你说说。”

“首先是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法。田大帮和张有贵都死于这种凶器,张有贵是从头顶植入的,田大帮是从右耳植入的,而缪智文脑袋里面的棺材钉也是从耳朵里面植入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条分缕析

李云帆接着道:“为什么一清要将棺材钉植入田大帮的耳朵,而将棺材钉植入张有贵的天灵盖呢?因为张有贵的头发非常茂密,在加上张有贵的天灵盖上有一个黄豆大的猴子——或者胎记,所以,一清选择了天灵盖,而田大帮因为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原因,头发掉得很厉害,所以,一清选择了耳朵。缪智文的脱发问题也非常严重,所以,你和一清一样也选择了耳朵,你当时是不是这样考虑的呢?本来,我们以为杀害缪智文的凶手也是一清,但我们的手上没有一点有说服力的证据,我们很快就想到了你,第一,你在出家之前,和张翠珍有过一段情感上的纠葛,第二,你出家,多半是因为张翠珍嫁给缪智文,第三,你和一清之间的关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

“在——”

“在什么时候,在那天晚上——你们跟踪一清的时候。”

“你是指我们跟踪一清到石鼓寨——在我们开棺验尸的前一天的晚上。”

“是的。”

“那天晚上,你也在跟踪一清吗?”

“是的,我除了跟踪一清,,我还跟踪了你们。”

同志们面面相觑。大家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看见一清到你家去了。”

“是的,这时候,我才确定自己和一清之间的关系。”

“你以前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娘和别的男人的事情,但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你们怀疑我可能不单单是上面这些原因吧!“

“不错,那我就接着往下说,第四,一清在交代杀害你父亲的过程中提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在他准备对你爹下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院门有响声,他就闪到厨房旁边的柴堆后面,原来是你家的大黑狗。你和母亲在古其水家喝喜酒,大黑狗应该和你们在一起才对,它突然出现在你家的院子里面,这就说明它不是一个人回家的,除了你母亲,这个人只能是你。

静悟眼皮下垂,二目呆滞地望着李云帆的脸,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第五,你母亲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的时候提到:在喝完喜酒离开古家的时候,你突然提出要到爷爷奶奶家去睡觉,一个小孩子,绝大部分时候,都会粘着自己的母亲,你那天晚上的反常举动,只能说明你曾经回过家,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时候,你害怕,所以,你提出到爷爷奶奶家去睡觉。我说的对不对?”

静悟用右手摸摸了自己的右耳朵,然后在耳轮上饶了几下。

“第六,”李云帆接着道,“张翠珍经常到智觉寺来烧香拜佛,他到智觉寺来拜佛是假,见一个人是真,既然一清和缪智文的案子没有关系,那他和张翠珍也不会有关系,张翠珍唯一要见的人就只能是你静悟。”

“第七,在一九七二年十一月七号的凌晨三点钟左右,寺中有一个僧人看到一清进了藏经楼,并在藏经楼里面呆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出来,这就说明一清和缪智文的案子确实没有任何关系,而你呢?三点钟之前,你走出寺院的后门,而缪智文遇害的时间就在你走出后门之后。”

第二百九十九章 意料之外

静悟不再说话,他端起茶杯,将茶杯里面的水全喝完了。

王萍站起身,拎起热水瓶,将静悟的杯子倒满了。

沉默了一两分钟之后,静悟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望着李云帆和王萍道:“在你们住进寺院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你以为缪智文的案子将会被永远埋进坟墓,是这样的吗?”

“我没有想到这一步。”

“那就把你如何与张翠珍合谋杀害缪智文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缪智文该杀,他早就该死了。”

“缪智文是该死,但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死法。天有天理,国有国法。”

“他和他爷爷一样,是一个祸害,天理和国法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如果我不把他杀了,国法也奈何不了他,恐怕又要有很多女孩子被他祸害糟蹋。”在说这一段话的的时候,静悟的情绪很激动,语速也快了许多,声调和先前完全不一样。先前,他说话的声音既低且慢。

“你在佛门呆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以恶制恶,也是一种犯罪吗?”

“正是因为在佛门呆了这么长的时候,我才知道,佛法虽然无边,但佛法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国法何尝不是这样呢?”

郑峰和李云帆交换了一下眼神:静悟的话锋显然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主题,原来的主题应该是让静悟彻底交代自己的问题。

“静悟,我们暂且把佛法放在一边,言归正传,老老实实交代你和张翠珍的问题才是正事。”

“李局长,应该是交代我的问题,而不是我和张翠珍的问题。”

李云帆和郑峰、卞一鸣互相对视了一下,静悟好像话中有话。

“此话怎么讲?”

“我杀害缪智文的事情,张翠珍一点都不知情。”

难道是同志们的分析判断错了?

静悟果然与众不同,他不但说话和动作慢,思维也很慢,李云帆在前面多次提到他与张翠珍合谋杀害缪智文的事情,他都未置可否,这恐怕不是静悟筛选、整合、概括信息的能力差吧!跟他说话,还真有点费劲。

“静悟,你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

“我做的事情,自己担着,不关翠珍,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更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的命就苦在善良上。”静悟的话里面有不少潜台词。

“你和张翠珍暗中来往,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到现在,她竟然不知你是杀害缪智文的凶手,这——谁会相信呢?”

“李局长,静悟要纠正您的说法,在张翠珍嫁给缪智文之前,我们俩确实感情很好,但自从我出家以后,我们一直清清白白,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对于静悟的回答,大家都感到很意外。

“我问你,张翠珍是不是经常到智觉寺来烧香拜佛?”

“不错,翠珍一个月要来好几次。”

“难道她不是冲着你来的吗?”

“她心里面的苦能对谁说呢?只能是观音菩萨。如果她连这点念想都没有,那她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第三百章 答非所问

“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难道没有找张翠珍谈过吗?”

“我们找张翠珍谈过了。”

“你们又知道些什么呢?”

“你认为我们应该知道些什么?”李云帆反问道。

“缪智文白披了一张人皮,他是一个畜生。”

“静悟,你有话不妨直说。”

“我说不出口,如果你们真和翠珍谈过,而翠珍也跟你们说了心里话,你们就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说缪智文有严重的倾向。。83kxs。”

“敢情你们确实做了一些调查。”

“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我们接触了好几个女人,她们在和缪智文谈恋爱的时候,都曾遭遇到缪智文的伤害,有些人的心里至今还有阴影。”

“你们说缪智文是不是该杀?”

“你是怎么知道缪智文有严重的倾向的呢?难道是张翠珍跟你说的吗?”

“这——”静悟一时语塞。

“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你和张翠珍之间清清白白,你是怎么知道张翠珍身上的伤痕的呢?”

“难道你们已经看过张翠珍身上的伤疤了。”静悟出牌很少看李云帆出什么牌,他总是答非所问。

“不错,张翠珍把该说的都跟我们说了,把该看的都让我们这位女同志看过了,张翠珍身上的伤确实怵目惊心。静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缪智文有严重的倾向的呢?你又是怎么知道张翠珍身上的伤痕的呢?从你刚才的话中可知,你一定见过张翠珍身上的伤。”

“不错,我是见过张翠珍身上的伤。”

“可你刚才说你和张翠珍之间清清白白,我们就有些糊涂了,你们的关系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竟然还敢说清清白白。”李云帆本来是想说“你们俩的关系竟然已经发展到宽衣解带的地步。”

“这个问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那你就跟我们说明白了。”

“这——”

“你不把话说明白了,我们的案子怎么了呢?”

“好吧!我索性全跟你们说了吧!”

暂时说不起来了,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我可以进来吗?”说话的是莫非,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僧人。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天已经上黑影子。

李云帆看了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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