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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魅影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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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峰和三个摸鱼人交代的内容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水底下一定有大量沉积物,所以尽量在沉积物下面寻找。

三条船选择了两个点,然后将船用船篙固定在水面上——三条船形成了一个大致的三角形,船与船之间的直线距离大概在十五米左右。

船挺稳之后,三个摸鱼人一人喝了几口酒,然后翻身入水。路过徐集街上的时候,郑峰让王萍买了三瓶洋河大曲。摸鱼可不是一个好营生,特别是冬天,所以,摸鱼人冬天下水之前,都要喝几口酒暖暖身子。

很快,三个摸鱼人就不见了踪影,不一会,水面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水泡来,水也变得浑浊起来。

郭队长和郑峰等人站在码头上耐心等候;郭根生像木桩一样立在码头的石阶上,他的腿有些颤抖,他的身后站着谭科长和向阳,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抓住郭根生的胳膊。

三个摸鱼人每隔两分钟左右就浮出水面换气。

从三个摸鱼人浮出水面的速度和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可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镰刀。

半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仍然一无所获。郑峰让三位师傅到船上歇一会,天太冷,水下的温度很低,人在水下呆的时间不能太长。这从他们铁青的脸色和乌紫的嘴唇就能看出来。但三位师傅借上来换气的时候喝了几口酒,就又沉入水中。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结果,三个人已经将三个点构成的圆中所有的地方都摸遍了,但就是没有见到那把镰刀的影子。

郑峰决定将范围再向外围扩大两三米。

在三个摸鱼人潜水的过程中,不时有一些大鱼窜出水面;那些栖息在芦苇荡里面的各种各样的鸟在大塘和芦苇荡的上空盘旋,不时发出清脆嘹亮的叫声。

这是一次漫长而艰难的打捞。三瓶酒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但还是没有出现同志们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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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花长松老泪纵横 镰刀上一个豁口

“郭根生,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谭科长有点沉不住气了。

“确实在这个方向,虽然我不记得准确的位置,但我记得大概的范围。要么就是镰刀烂的没影了。”

在郑峰看来,郭根生的话不无道理,镰刀把烂掉的可能性最大,如过镰刀把烂掉了,那么寻找镰刀头的难度就更大了。

郭队长走到郑局长的跟前,安慰道:“郑局长,您不用担心,镰刀把是不会烂掉的。”郭队长非常肯定地说。

“郭队长,这是为什么?”

“镰刀把,一般人家都用桑树枝做,桑树木质坚硬,也经烂。”

两个人正说着,粱和尚那条船有动静了,一个摸鱼人突然窜出水面,手上举着一个镰刀形状的东西,上面黑乎乎的,还摽了一些水草。

“郑局长,老王摸到了——”田所长大声喊道。

另外两个摸鱼人相继浮出水面,此时的时间是十点二十五分,这也就是说,三个摸鱼人在水下摸了将近两个小时。

三条船迅速划向码头。

郑峰吩咐田所长赶快回徐集街上,让澡堂早一点烧水,他要请三个摸鱼师傅和其他人到澡堂泡一把澡。

田所长一溜烟地走了。

王师傅跳下船,将镰刀在码头上洗了洗,然后交给了郑峰。

镰刀头锈得非常厉害,已经看不见刀口了,刀柄上有一层淤泥,黑乎乎的,上面还有一两根水草。

郑峰将镰刀递给了花长云:“大爷,您看看,这是不是花三妹用的那把镰刀。”

花长松接过镰刀上下看了看,然后将镰刀柄抱在自己的怀里,禁不住失声大哭起来,此时此境,此情此景,在场的人无不表情凝重,黯然神伤。花长云的哭声之中,既有对郭根生的控诉和诅咒,也有对花长云的厌恨和不齿。

郭根生木呆呆地站在一边,头更低了,腰更弯了,腿颤抖的更厉害了。

郭队长走到花长云跟前,用手拍了拍花长云的肩膀:“长松,你别只顾自己难受,郑局长在等你的话呢?”

花长云用棉衣袖抹去眼眶内外的眼泪,哽咽道:“这——就——就是咱——咱家的镰刀,这——这个桑树把子是我——我按上去,手把上有两个结巴,郑局长,你们看——”花长云将镰刀柄放在水中洗了洗,然后指着手把对郑峰道。

在花长云手指之处,果然有两个结巴。

镰刀上还有一个最突出的特征,花长云掰断一根柳树枝,将刀口上的一层淤泥刮去,在镰刀的根部有一个黄豆大的缺口:“这是三妹砍藤条的时候砍掉的豁口。”

经过花长云的指认,王师傅从大塘深处捞上来的镰刀的确是花三妹出事时用的那把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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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郑局长有心之人 段高山心暖如春

郑峰请几个人在街上洗了一把澡,还请他们在公社食堂吃了一顿饭,只有一个人没有去,他就是花长松,花长云是他的弟弟,花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对他和花家的打击是很大的。再说,花三妹也是花郭两家仇恨的牺牲品,以花长松此时的心情,他是没法吃这顿饭的,他连澡都没有去洗。

受郑峰所托,郭队长安排徐长水替段高山撑了一个时辰的渡船,大家一定还记得吧,郑峰曾经答应让段高山到街上去洗一把澡,郑峰在请摸鱼人洗澡的同时,顺便把段高山也带上了,在段高山洗好澡离开澡堂的时候,郑峰把自己的棉大衣硬生生地穿在了段高山的身上,段高山不但身上很暖和,心里也很暖和。

十一月二十一日下午,一辆警车将花长云和郭根生押解至地区公安局看守所,负责押解两个凶手的是谭科长、向阳和卞一鸣,在警车的后面还有一辆吉普车,李云帆手握方向盘,郑峰坐在副驾驶位上,王萍坐在后排。

在一九七三年的年底——即元旦之前一天——十二月三十号的上午,这是一个赶集的日子。

往常,只要是赶集的日子,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会到街上走一趟,卖点东西,再买点生活用品,这一天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大集,这是惯例,在这一天,有说书的,有玩杂耍跑江湖的,有唱戏的,还有跳驱鬼舞的。所以,这一天到街上来的人非常多。

今年的最后一个大集,来的人特别多——粱书记说这是徐集有史以来最人最多的大集,因为在这一天,地区公安局和泗水县公安局要在徐集召开一个公审大会,经上级核准,花长云和郭根生将被判处死刑。

在这一天,说书的,玩杂耍的,跑江湖的,唱戏的和跳驱鬼舞的,不得不把自己的节目挪到公审大会之后,因为所有人都是冲公审大会来的,早晨八点钟左右,徐集中学的大操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在看西洋景之前,人们暂无心思买东西,或者卖东西。

郑峰一行没有到郭队长家去吃大席,郭大妈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她老人家也确实做了充分的准备,但郑峰一行还是没有去,乡亲们的日子过得都很紧巴,别看他们在招待客人的时候倾其所有,对他们自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八瓣用。有一个细节,笔者一定要交代一下,同志们住在祠堂的时候,郭队长曾经往祠堂送过两床被子,后来,同志们在无意中发现,在花家村,除了郭根生和赵有礼家,没有一户人家有多余的被子,郭队长将自己和老伴的被子送给同志们盖,老夫妻俩用垫背代替被褥。这是王萍送还被子的时候,在郭大娘的床上看见的,在一床打满补丁的床单下面,铺的是稻草和芦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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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双生子诞生郭家 后来事耐人寻味

当王萍把她所看到的情况告诉给郑峰的时候,郑峰沉默良久。同志们婉拒了郭队长夫妇的美意,但固执的郭大妈坚持让郭队长交给郑峰一口袋花生。郑峰没有拒绝,愉快地收下了。

徐长水依然留在油坊做事,茅书记为了发展经济,努力提高乡亲们的收入,有意识地扩大油坊的规模,所以又安排两个人到油坊,徐长松便成了油坊的负责人。在十年文革中,虽然以阶级斗争为纲思想甚嚣尘上,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干部心为民所想,情为民所系。上帝造人是为了让人过好日子,而不是让人遭罪的。

一九七四年的夏天,郭筱竹生下一对双胞胎男男婴,一个四斤六两,一个四斤三两,这两个男孩的降生多少抹去了一点郭家人心中的阴影。

在这一年的秋天,郭筱竹被提拔担任花园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她团结班子其他成员,在发展传统农业的同时,大力发展副业,以渔业、油品和粉丝加工为主打产品,乡亲很快解决了温饱问题。茅书记被提拔为公社副书记,而梁书记荣升为泗水县副县长,他调到县里面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花园大队树立成全县农业学大寨的典型。了解那一段历史的人都知道,花园大队所走的道路和大寨不是一回事,所以,很快,梁书记被当做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典型,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收到影响的自然包括花园大队的党支部书记郭筱竹,县委某些人以郭根生的原因罢免了郭筱竹的职务。

值得庆幸的是,文革结束不久,粱书记回到县委,并担任县委书记一职,郭筱竹也官复原职,第二年,他被调到徐集公社担任公社书记。

至于那些从郭家搜到的赃物,一部分首饰归还给了花长松家(一共是十一件),金砖。金佛和其它东西全部上缴国库。这里顺便强调一下,郑峰没有将归还给花家的十一件首饰写到上报材料里面,大家都知道,在极左思潮泛滥的文革,郑峰的处理方式是不能被上面接受的。郑峰的做法也得到了梁书记的支持。

郑峰一行结束案之后,又投入到另一个遗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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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辜文杰县局报案 辜望弟离奇失踪

郑峰和李云帆接手的第二个历史遗案是案。

案是一起离奇的失踪案。失踪者是大泽县南山镇人,姓名,辜望弟;性别,女;年龄,54岁;职业,曾经经营杂货店,两年前,关门歇业。

报案人是当事人的儿子辜文杰,就读于淮东师范学院二年级。

报案人辜文杰提供的情况是这样的:六月十七号,辜文杰从学校赶回南山镇,六月初,辜文杰寄回一封家书,几天后,他接到一封回信,信中说,自己的母亲已经外出好几天了,回信的人是邻居周保国的儿子周彬,母亲不识多少字,所以,每次读信和回信都是周彬代劳的,信中说,家中院门紧锁——已有好几天,辜望弟到什么地方去,谁都不知道,老人离开家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辜文杰回到南山,砸开院门上的锁。在此之前,周保国和另一个邻居张瑞祥也曾想翻墙进院,一探究竟,但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等辜文杰回来以后再说。

辜文杰说,他回到家的时候,院门和店铺的门锁的好好的,没有被人撬过的痕迹,进入家中,无论是店铺,还是母亲住的屋子里面,都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家具的摆设和他去年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店铺自两年前关门歇业之后,没有租给别人经营,剩下的少量生活用品,如食盐、酱油、陈醋、肥皂等,还摆放在货架上。

辜文杰向左邻右舍打听母亲的去向,都说不知道。

据周保国回忆,辜望弟在一年前曾经出去过一次,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声,但三天后又回来了,所以,辜文杰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天。等一天,并不是在家里坐等,在这一天里,辜人杰借了一辆自行车。找了一整天,但都没有见到母亲的踪影,他只向学校请了四天假,六月下旬,正是学校进行期末考试的时间,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辜文杰选择了报案。周保国还提供了一个情况,辜望弟搬到南山镇的最初两三年里,也经常外出,一走就是两三天。

关于案的材料很少,提供情况的一共有六个人,他们分别是当事人的儿子辜文杰,邻居:弹棉花的张瑞祥,伞店的周保国,在供销社工作的马巧慧,买豆腐的窦三婶,净月庵的尼姑静修师傅。

辜人杰报案的时间是六月十七号,算起来,辜望弟失踪已有五天。

负责接待辜文杰的警察是包大伟,要想立案,至少应该有一些能经得住推敲的疑点吧!所以,包大伟向辜文杰提了一些问题。

问题如下:

“辜望弟在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遗憾的是,辜文杰一直在学校,所以,他无法回答包大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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