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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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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庆父奔首之时,载有鲁国宝器,因宫医以献于葛子,首于纳之。至是复贪鲁重赂,使人谓庆父曰:“宫国偏小,惧以公子为兵端,请公子改适他国。”庆父犹未行,宫子下令逐之。庆父思竖貂曾受赂相好,乃自邪如齐。齐疆吏素知庆父之恶,不敢擅纳,乃寓居于位水之上。恰好公子奚斯谢齐事毕,还至坟水,与庆父相见,欲载之归国。庆父曰:“季友必不见容。于鱼能为我代言,乞念先君一脉,愿留性命,长为匹夫,死且不朽!”奚斯至鲁复命,遂致庆父之言,信公欲许之。季友曰:“使试君者不诛,何以戒后?”因私谓奚斯曰:“庆父若自裁,尚可为立后,不绝世把也。”奚斯领命,再往坟上,欲告庆父,而难于启齿,乃于门外号陶大哭。庆父闻其声,知是奚斯,乃叹曰:“子鱼不入见而哭甚哀,吾不免矣!”乃解带自缢于树而死。奚斯乃入而硷之,还报信公,信公叹息不已。忽报:“芭于遣其弟赢拿,领兵临境。闻庆父已死,特索谢赂。”季友曰:“芭人未尝擒送庆父,安得居功?”乃自请率师迎敌。值公解所佩宝刀相赠,谓曰:“此刀名曰‘孟劳’,长不满尺,锋利无比,叔父宝之。”季友悬于腰胯之间,谢恩而出。行至邵地,宫公子赢拿列阵以待。季友曰:“鲁新立君,国事未定,若战而不胜,人心动摇矣。宫拿贪而无谋,吾当以计取之。”乃出阵前,请赢拿面话。因谓之曰:我二人不相悦,士卒何罪?闻公子多力善搏,友请各释器械,与公子徒手赌一雌雄,何如?“

赢拿曰:“甚善!”两下约退军士,就于战场放对,一来一往,各无破绽。约斗五十余合,季友之子行父,时年八岁,友甚爱之,俱至军中,时在旁观斗,见父亲不能取胜,连呼:“‘孟劳’何在?”季友忽然醒悟,故意卖个破绽,让赢拿赶入一步,季友略一转身,于腰间拔出“盂劳”,回手一挥,连眉带额,削去天灵盖半边。刃无血痕,真宝刀也!苔军见主将劈倒,不待交锋,各自逃命。季友全胜,唱凯还朝。值公亲自迎之于郊,立为上相,赐费邑为之采地,季友奏曰:“臣与庆父叔牙并是桓公之孙,臣以社稷之故,酞叔牙,缢庆父,大义灭亲,诚非得已。今二千俱绝后,而臣独叨荣爵,受大邑,臣何颜见桓公于地下?”信公曰:“二千造逆,封之得无非典?”季友臼:“二千有逆心,无逆形,且其死非有刀锯之戮也。宜并建之,以明亲亲之谊。”值公从之。乃以公孙敖继庆父之后,是为孟孙氏。庆父字仲,后人以字为氏,本曰仲孙,因讳庆父之恶,改为孟也。孟孙氏食采于成。以公孙兹继叔牙之后,是为叔孙氏,食采于励。季友食采于费,加封以位阳之田,是为季孙氏。于是季、孟、叔三家,鼎足而立,并执鲁政,谓之“三桓\是日鲁南门无故自崩,识者以为高而忽倾,异日必有凌替之祸,兆已见矣。史官有诗云:

手文征异已褒功,孟叔如何亦并封?

乱世天心偏助逆,三家宗裔是桓公。

话说齐桓公知姜氏在邪,谓管仲曰:“鲁桓阂二公不得令终,皆以我姜之故。若不行讨,鲁人必以为戒,姻好绝矣。管仲曰:”女子既嫁从夫,得罪夫家,非外家所得讨也。君欲讨之,宜隐其事。“桓公曰:”善。“乃使竖貂往邪,送姜氏归鲁。姜氏行至夷,宿馆舍,竖貂告姜氏曰:夫人与试二君、齐鲁莫不闻之,夫人即归,何面目见太庙乎?不如自裁,犹可自益也。姜氏阿之,闭门哭泣,至半夜寂然。竖貂启门视之,已自缢死矣。竖貂告夷宰,使治殡事;飞报棺公。值公迎其丧以归,葬之成礼,曰:”母子之情,不可绝也。“

溢之曰哀,故曰哀姜。后八年,棺公以庄公无配,仍柑哀姜于太庙。此乃过厚之处。

却说齐桓公自救燕定鲁以后,威名愈振,诸侯悦眼。桓公益信任管仲,专事饮猎为乐。

一日;猎于大泽之肢,竖貂为御;车驰马骤,较射方欢。桓公忽然停目而视,半晌无言,若有惧容。竖貂间曰:“君瞪目何所视也?桓公曰:”寡人适见一鬼物,其状甚怪而可畏,良久忽灭,殆不样乎!“竖貂曰:”鬼阴物,安敢昼见?“桓公曰:”先君田姑梦而见大泵,是亦昼也。汝为我亟召仲父。“竖貂曰:”仲父非圣人,乌能悉知鬼神之事?“桓公曰:”仲父能识,俞儿“何谓非圣?”竖貂曰:“君前者先言俞儿之状,仲父因逢君之意,饰美说以劝君之行也。君今但言见鬼,勿泄其状,如仲父言与君合,则仲父信圣不欺矣。桓公曰:”诺。“乃趋驾归,心怀疑惧,是夜遂大病如疟。明日,管仲与诸大夫间疾。桓公旮管仲,与之言见鬼:”寡人心中畏恶,不能出m仲父试道其状。“管仲不能答,曰:”容臣询之。

竖貂在旁笑曰:“臣固知仲父之不能言也。”桓公病益增,管仲忧之,悬书于门:“如有能言公所见之鬼者,当赠以封邑三分之一。”有一人,荷笠悬鸦而来,求见管仲。管仲揖而进之。其人曰:“君有恙乎?”管仲又曰:“然。”其人曰:“君病见鬼乎?”管仲又曰:然。“其人曰:”君见鬼于大泽之中乎?“管仲曰:”子能言鬼之状否?吾当与子共家。“

其人曰:“请见君而言之。”管仲见桓公于寝室,桓公方累重栖而坐,使两妇人摩背,两妇人捶足,竖貂捧汤,立而候饮。管仲曰:君之病,有能言者,臣已与之俱来,君可召之。“

桓公召入,见其荷笠悬鸦,心殊不喜。迟问曰:“仲父言识鬼者乃汝乎广对曰:”公则自伤耳,鬼安能伤公广桓公曰:“然则有鬼否?”对曰:“有之。水有‘罔象’,邱有‘宰’,山有‘菱’,野有‘仿惶’,泽有‘委蛇’。”桓公曰:“汝试言‘委蛇’之状。”对曰:“夫‘委蛇’者,其大如毅,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其为物也,恶闻轰车之声,闻则捧其首而立。此不轻见,见之者必霸天下。”桓公幄然而笑,不觉起立曰:“此正寡人之所见也!”于是顿觉精神开爽,不知病之何往矣。桓公曰:“子何名?”对曰:“臣名皇于,齐西郧之农夫也。”桓公曰:“子可留仕寡人。”遂欲爵为大夫。皇子固辞曰:“公尊王室,攘四夷,安中国,抚百姓,使臣常为治世之民,不妨农务足矣。不愿居官。”桓公曰:“高士也!”赐之粟帛,命有司复其家。复重赏管仲。竖貂曰:仲父不能言,而皇子言之,修父安得受赏乎?“桓公曰:”寡人闻之,“伍独者暗,任众者明‘。微仲父,寡人固不得闻皇子之言也。”竖貂乃服。

对周惠王十六年:狄人侵犯邢邦,又移兵伐卫。卫灰公使人如齐告急。诸大夫请救之,桓公曰:“伐戎之役,疮瘦未息。且候来春,合诸侯往救可也。”其冬,卫大夫宁速至齐,言:“狄已破卫,杀卫滋公。今欲迎公子毁为君。”齐侯大惊曰:“不早救卫,孤罪无辞矣,”不知狄如何破卫,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卫懿公好鹤亡国 齐桓公兴兵伐楚

话说卫惠公之子懿公,自周惠王九年嗣立,在位九年,般乐怠傲,不恤国政,最好的是羽族中一物,其名曰鹤。接浮邱伯《相鹤经》云:鹤,阳乌也,而游于阴。因金气、乘火精以自养。金数九,火数七,故鹤七年一,卜变,十六年一大变,百六十年变止、千方百年戮定。体尚洁,故其色白。声闻天,故其头赤。食于水,杖其啄长。栖于陆,故其足高。翔于云,故毛丰而肉疏。大喉以吐,情颈以纳新,故寿不可量。行必依洲清,止不集林木,盖羽族之宗长,仙家之驳骤也。鹤之上相:隆鼻短口则少眠,高脚疏节则多力,露眼赤睛则视远,凤翼雀毛则喜飞,龟背鳖腹则能产,轻前重后则善舞,洪僻纤趾则能行。

那鹤色洁形清,能呜善舞,所以茁公好之。俗谚云:“上人不好,下人不要。”因滋公偏好那鹤,凡献鹤者皆有重赏,戈人百方罗致,都来进献。自苑圃宫廷,处处养鹤,何止数百。有齐高帝咏鹤诗为证:

八风舞遥翩,九野弄清音。

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

荫公所言之橱,皆有品位俸禄:上者食大夫俸,次者食士俸。醚公若出游,其鹤亦分班从幸,命以大轩,载于车前,号曰“鹤将军”。养鹤之人,亦有常俸。厚敛于民,以充鹤粮,民有饥冻,全不抚恤。

大夫石祁子,乃石猎之后,石胎之子,为人忠直有名、与宁庄子名速,同秉国政,皆贤臣也。二人进谏屡次,俱不听。公子毁乃惠公庶兄,公子硕柔于宣姜而生者,即文公也。毁知卫必亡,托故如齐。齐桓公妻以宗女,竟留齐国。卫人向来心怜故太子急子之冤,自惠公复位之后,百姓日夜晚⑤诅:“若天道有知,必不终于禄位也!因急子与寿,俱未有子,公子硕早死,黔牟已绝,惟毁有贤德,人心阴归附之亡及荫公失政,公子毁出奔,卫人无不含怨。

却说北狄自周太王之时,派曙已强盛,逼太玉迁都于歧。及武王一统,周公南惩荆舒,北膺戎狄,中国久安。迫平王东迁之后,南蛮北狄,交肆其横。

单说北狄主名曰腔瞒,控弦数万,常有迭荡中原之意。及闻齐伐山戎,艘瞒怒曰:“齐兵远伐,必有轻我之心,当先发制之。”乃驱胡骑二万伐邢,残破其国。闻齐谋救邢,遂移兵向卫。时卫熬公正欲载鹤出游,谍报:狄人入寇。“懿公大惊,即时敛兵授甲,为战守计。百姓皆逃避村野,不肯即戎。至公使司徒拘执之。须臾,擒百余人来,问其逃避之故。

众人曰:“君用一物,足以御狄,安用我等?”豁公间:“何物?”众人曰:“鹤。懿公曰:”鹤何能御狄那?“众人曰:”鹤既不能战,是无用之物,君敝有用以养无用,百姓所以不服也!“滋公曰:”寡人知罪矣!

愿散鹤以从民可乎?“石祁子曰:”君亟行之,犹恐其晚也。“滋公果使人纵鹤,鹤素受豢养,盘旋故处,终不肯去。石宁二大夫,亲往街市,述卫侯悔过之意,百姓始稍稍复集。狄兵已杀至荣泽,顷刻三报。石祁子奏曰:”狄兵骁勇,不可轻敌,臣请求救于齐。“

彭公曰:“齐昔日奉命来伐,虽然退兵,我国并未修聘谢,安肯相救?不如一战,以决存亡!”宁速曰:“臣请率师御狄,君居守。”茁公曰:“孤不亲行,恐人不用心。”乃与石祁子玉殃,使代理国政,曰:“卿决断如此玫矣!”与宁速矢,使专力守御。又曰:“国中之事,全委二卿。寡人不胜狄,不能归也!”石宁二大夫皆垂泪。滋公吩咐已毕,乃大集车徒,使大夫渠孔为将,于伯副之,黄夷为先锋,孔婴齐为后队。一路军人口出怨言,懿公夜往察之,军中歌曰:鹤食禄,民力耕;鹤柬轩,民操兵。狄锋厉兮不可坯,欲战兮九死而一生!鹤今何在号?而我往往为此行!

鳖公闻歇,闷闷不已。大夫渠孔用法太严,人心益离。行近未泽,见敌军千余,左右分驰,全无行次。渠孔曰:“人言狄勇,虚名耳!”即命鼓行而进。狄人诈败,引入伏中,一时呼哨而起,如天崩地场,将卫兵截做三处,你我不能相顾。卫兵原无心交战,见敌势凶猛,尽弃车仗而逃,澄公彼狄兵围之数重。渠孔曰:“事急矣!请但大筛,君微服下车,尚可脱也。”邀公叹曰:“二三子苟能相救,以筛为识。不然,去筛无益也。孤宁一死,以谢百姓耳!”须臾,卫兵前后队俱败,黄夷战死,孔婴齐自刎而亡。狄军围益厚。于怕中箭坠车,灰公与渠孔先后被害,被狄人砍为肉泥,全军俱没。髯翁有诗云:

曹闻古训戒禽荒,一鹤谁知便丧邦。

荣泽当时遍磷火,可能骑鹤返仙乡?

狄人囚卫太史华龙滑礼孔,欲杀之。华礼二人知胡俗信鬼,给之曰:“我太史也,实掌国之祭把,我先往为汝白神。不然,鬼神不妆佑,国不可得也。腴瞒信其言,遂纵之登车。

宁速方戎服巡城,望见单车驰到,认是二太史,大惊,问:“主公何在?”曰:“已全军覆没矣!狄师强盛,不可坐待灭亡,宜且避其锋。产速欲开门纳之,礼孔曰:”与君俱出,不与君俱人,人臣之义谓何?吾将事吾君于地下!“遂拔剑自刎。华龙滑曰:”不可失史氏之籍。“乃入城。宁速与石祁子商议,引著卫侯宫眷及公子申,乘夜乘小车出城东走。华龙滑抱典籍从之。国人闻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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