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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那些事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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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萱这才知道他要做什么,笑嗔,“天气那样严寒,这木棉在北方哪里种得开啊。”铭章满腹自信地说,“只要精心照料,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种不好的!”
瑾萱看着后院的树木成群,唯有这块空地可以让这木棉树扎根,只是只有一棵,未免太孤独了,便道,“你只种这一株,恐怕到时候下的雪不够大啊。”
铭章接过侍卫的铲子,自顾自地动起了手来,说道,“谁说我只种这一株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和你一起种一株。等过些年,它们就热闹了。”听着铭章的话,心里暖意上涌。她默默地看着他铲土,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专注,瑾萱看着出神。
瑾萱笑了笑,又听见他说,“我老早就打算好了,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和新娘子一起种这树。”他忽然停下手中的活,满目柔情地对着瑾萱说,“等来年夏天的时候,将那木棉花晒干,我们就坐在这木棉树下下棋,喝着自己亲自养的茶,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瑾萱只是觉得他傻,傻得那么可爱,叫人忍不住想和他一起傻下去。
瑾萱折着裙角蹲在他的身旁,阳光铺在她的背上,烘得暖暖的。她的一小束头发从肩上轻盈地垂了下来,又整整齐齐地搭在胸前。
瑾萱眼睛看着深黑的土地,不禁问,“你可知这木棉树又叫什么!”
“我知道!”铭章脱口而出,“英雄树!”他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我此生不愿做英雄,只愿陪在你身边!你说这样好不好?”
瑾萱笑笑推开他的脸,嘴角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转眼去看那木棉树,已经长得有一人高了,只是树干太细,树皮有些皲裂,上面磕磕巴巴的痕迹,显得十分苍凉。
根茎都露在外头,像让人强行从另外一个地方挖出来的,那么不情愿地立在那里,瑾萱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怜悯之情。
侍卫将树抬进坑里,瑾萱扶着树干,铭章用铲子将土填平,铭章还用力地在上面踩了几下,他竟还像孩子一般。
侍卫们努力憋着笑意,瑾萱见他们极力憋着更是想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声绽放在空气里。这样的场景,瑾萱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了,他每年都要和她一起种木棉树,她不在乎他是不是英雄,他只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就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在的,最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守时地更完它的。下一篇也会发在这里,么么。
32
32、缱绻万千 。。。
平昌乃是南北交通要塞,水路交通便捷,住的大都是商业巨贾。物资丰厚,商业发达促成它的无比繁华。闲来无事,铭章趁着午间带瑾萱去街市逛一逛。
虽说来平昌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但是瑾萱却未曾好好逛过平昌。平昌的繁华,比十里戴略胜一筹。街道都是拥堵的,连车子进去都成问题。铭章只好让许泽之把车停在街边,他牵着瑾萱的手下车。
他穿着一件浅棕色双丝葛面子的短袄长袍,头顶搭着一顶黑色帽子,好不让人认出来。
铭章握着她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瑾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各种吆喝声,真是热闹非凡,她说,“小时候,爷爷就在这样牵着我的手,我们一直沿着街道上走,那街道两旁都是大铺子,有洋货、有金器、有绸缎,说起绸缎,就属那叶家的绸缎铺最为有名,爷爷喜欢和那里的账房先生唠叨两句。我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从那儿订做的。”
瑾萱今日穿着一件盘金五彩绣锦裙,靠色三镶着花朵,分外好看。脚上的鞋子缀着蝴蝶落花,隐约之中像是要翩然起舞。铭章说,“我们这儿就属那大祥布店最有名,走,我带你去看看!”
瑾萱将他往回拉了拉,他手上总是带着些许力度,紧紧地攥着,仿佛怕自己走丢一样。瑾萱笑了笑说,“不了,家里又不是没有衣服,我懒得过去。”铭章没有勉强,依旧是牵着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阔有力,十分温暖。他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眼睛四下里望许久,而后带着淡淡的失落。街道上各种气味夹杂着,闻久了倒让人有些不舒服。瑾萱走了许久,看他眼神一直飘忽不定,“你在寻什么?”
铭章好像带着几分歉意说,“这里好像没有波波糖!”瑾萱扑哧一笑,娇美的面庞无比欢喜,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的每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曾有半点遗漏。瑾萱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掌心很暖,一直暖进了心里。
铭章大笑,突然一阵剧烈地咳嗽,瑾萱紧张地望着他,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了顺气,以为他动着伤口,急忙唤了许泽之。
铭章咳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挥了挥手说道,“我没事,可能这里的空气不太好!”瑾萱本来就有些乏了,这下见他这样,更加想回去了,说道,“今日就玩到这里吧,母亲要是见着我们晚回去,会着急的!”
铭章却说,“不碍事,母亲才不会管呢!”瑾萱嗔了他一眼,“你不碍事,母亲误会我把你给拐了!”铭章听得哈哈大笑,却笑得小心翼翼。
但瞬间还是有一股气压迫着心脏,他强忍着胸腔的闷气,说道,“我就愿意让你拐跑了!”瑾萱板着脸将头撇了过去,铭章舒了口气,只好说,“好,都听你的,我们这就回去!”
回到车上,铭章握着瑾萱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神色自若。
然而许泽之的脸上却有几丝异样,开车的时候时不时往后瞥一眼。
瑾萱只道他紧张铭章的伤口,倒也没有多想,静静靠在他肩上,自在舒服。风一点一点地涌进车内,瑾萱的发丝飘扬着,挠着铭章的脸颊,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
车子开得很快,路上有些颠簸。瑾萱倒希望这车子不要停下来,她就这样一直靠在铭章身上。铭章攥着她的手,抬头望着窗外。
车窗罩着黛色的丝绸罩子,随风狂乱地舞动着。身边的景物迅速地往后退,动作如此之快,叫人怀念不得。
客厅打着水晶吊灯,十分璀璨夺目。一颗一颗的灯被灯罩裹着,那光圈晕在地上,像是一簇簇绽放的花朵。地上新铺上厚厚的绒毯子,踏地无声,脚跟深深地陷了进去,软软的有踏实感。
吃过晚饭,瑾萱陪着太太和容芷聊天,铭章本是陪在身边,许泽之进来之后对他说了几句,他就跟着出去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瑾萱的心里却不由地胡思乱想,跟容芷聊天也显得心不在焉。
太太来了客人,换做往常容芷非得拉着瑾萱一起陪着,不过今天见她好像有些疲倦,便和她一起辞了母亲。
瑾萱和容芷一起走出客厅,院子里的牡丹花争奇斗艳地绽放着,瑾萱心想,已过了牡丹怒放的季节,这些必是特地培植的品种。夕阳的昏黄笼罩着花瓣,上面点点的花粉似乎清晰可见。满园子溢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偶尔一阵风过,几片花瓣抖落下来,零零落落洒了一地,如同断翼的蝴蝶,栖在地上。回廊的宫灯已经被点亮,红色的罩子将灯裹着,晕出一圈红红的光,十分喜庆。
远远望去,一排排红色的灯笼,如同枝头上已熟透的樱桃,鲜艳欲滴。
瑾萱一直跟着容芷走,眼睛看着院子里的牡丹花,容芷忽然停下脚步,说,“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瑾萱满脸疑惑,突然间悟了过来,脸上早已酡上了酒红。容芷住在西边的小院,而铭章住在东边的小院,瑾萱被她一提醒,才缓过神来,辞了容芷,讪讪地往东边的小院去了。
屋内没开电灯,瑾萱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花香入鼻。天色未完全暗下来,隐约可见屋内的陈设,已和往日的大不相同。
房间里新换的真丝沙发,覆着黄色绒呢,最上面垫着竹席,竹席上还罩着一层红纱。瑾萱不禁一笑,将视线一拢,看见床前那大大的梳妆镜,这镜子和家里的十分相似,虽是新样式,但镶镜子的红漆木上镂着花草显得古色古香。
上面摆着一些瑾萱未曾见过的首饰,她当时来的时候随身只带了一只玉蝴蝶发卡,正安详地躺在那里。一切都是崭新的,被子蚊帐都换过了,床上撒着玫瑰花瓣,那一点一点的红色尤为刺眼,像是刚刚盛开在丝绒被子上的花朵。
瑾萱转眼向窗台,蝴蝶兰绿意勃发,那样明亮的色泽,即使在晦暗的光线下,还是那么夺人眼球。瑾萱打开电灯,桔黄色的光晕瞬间洒满屋内,暖暖的色调将瑾萱的心裹得热热的。
铭章还未回来,越是深夜,瑾萱心里就越是忐忑,等待生出一种莫名的焦急。到九点钟铭章还没回来,瑾萱去洗了澡换了睡衣,一个人实在无事可做,便随手拿着一本书乱翻。
书架紧挨着床头,人躺在床上,只要将手往后一伸,便可以从那上面将书取下来。那书架是古老的样式,一排一排隔开,上面泛着古木的香气,中间镂空雕花,倒是十分精致。
瑾萱拿了一本书,见是《孙子兵法》本想放回去,但又不禁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上面圈圈点点,非常细致地指出要点。想着铭章如果不是为了应付父亲,那就是十分热爱兵书,才会下这番功夫。瑾萱对上面的东西并不十分熟稔,也不爱看,便随手放了回去。
瑾萱并不去瞧书架里放着是些什么书,只是随手拿着瞎看。她换了一本,书页已经有些陈旧了,是夏多布里昂的《墓中回忆录》,全部都是法文。心里略微一惊,而后有道不明的快乐。她不知道里面讲的是什么事情,便津津有味地翻了起来。
时间静静流淌,静谧的夜晚,几分闲适,几分自在。
瑾萱不由自主地打盹,书渐渐地从手中落了下去。不知几时,她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脸颊轻轻地被挠着而后一直顺延到脖子,湿热的气息一直萦绕着鼻息之间。她盖着被子,身体暖烘烘的,脸上也晕出一抹红色的光彩,睁开眼睛,那小扇般的眼睫动了动。
铭章不知几时已换了一身睡衣,正目光灼灼地瞧着她,他的眼里带着一种深意,将她牢牢地圈住。
瑾萱睡得浑浑的,声音有些慵懒,“你几时回来的?”铭章不答,轻轻地吻着她,从脸颊到耳边再到脖颈。
瑾萱被他弄醒了,只觉身上的肌肤一点一点地收缩,他的吻如同一团强烈的火焰,所到之处全都燃烧了起来。瑾萱禁不住一个翻身,他将被角一拉,瑾萱整个人就陷进他的怀抱中。
他的吻一点一点的加深,呼吸一点一点地加重,胸前的几颗扣子早就被解开,露出白雪似的的肌肤。瑾萱抱着他的头,整颗心早就堙没在他炙热的吻之中。
清风徐徐,月色撩人。屋外羞花对月,醉人芬芳,屋内缱绻万千,春意阑珊。席卷柔情,恍若隔世。四下静悄悄的,新式时钟发出清脆的声音。岁月在无尽的蜜意中静止,不曾有前世,也不曾有来生,只在乎这一刻的拥有,这一刻便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33
33、心底暖暖 。。。
江家屯实业总长董从卿私吞粮饷,克扣浮报的事情突然传到陶大帅耳中,陶大帅震怒。
想那江家屯乃是军事重镇,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闹得人心不安。大帅一份急电过去命驻守在江家屯的钱子长立即捉拿董从卿,谁知他早就卷款逃之夭夭。
之前盐税、粮税都交与董从卿控制,大帅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谁知用错了人,气极之下,一口鲜血竟然从胸腔里吐了出来,将众人吓了一跳。
各地要求经费、军费的电报纷至沓来,各省军政府又死死截住各方往中央上缴的财政收入,陶大帅一时之间拿不出钱来,早已急得焦头烂额,直骂那董从卿不是个东西。
财政极端匮乏,军需补不上,只怕江家屯那里有变,铭章被陶大帅遣去视察军务,一来为了安抚军心,二来设法筹集资金。
为今之计,只能向华侨募捐。铭章一到江家屯,方知情况危急,财政亏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这么个大漏洞,要单靠募捐得来的钱也是无济于事,想来想去,也只得靠外国政府,向友邦借钱关系利害颇大,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时政针砭一番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件事虽迫在眉睫,但铭章不敢擅自主张,急急拍了电报回去。
铭章去了许多天,瑾萱几日在家无聊,太太的茶厅里每天都少不了一帮朋友,瑾萱有时候留下陪她们聊天,毕竟年轻,在一众长辈面前说不上话来。她去了几次便不再去了,有空的时候陪容芷逛逛街,闲着就临帖练字。
她靠在桌边,一身深胭脂色的旗袍逶迤下来,如同冬日里绽放的一朵红梅,娇艳无比。她现能写得一手娟秀的蝇头小楷,却是小时候父亲硬逼出来的。
她纤细的小手握着毛笔,那墨迹早就淡开在纸上,一点一点地晕染,恰到好处,比起笔上的行云流水更具一番风味,浓浓的墨香绽在空气中,一丝一丝地渗进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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