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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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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帕哥斯知道国王旧事重提,旨在恫吓自己,於是便作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对此,阿斯提阿格斯相当满意,收敛了怒气,把视线转向了居鲁士。

    “罢了,就饶过你一趟──只不过下回绝对不许造次了!”

    “还有,依迪丝也快到了出嫁的年龄……下个月,你给我再去一次巴比伦吧。”

    语毕,座下纷纷了然。

    安美依迪丝,阿斯提阿格斯王的么女,现在是众多皇女中唯一一个待字闺中的公主。

    如今同吕底亚的战事稍歇,他又要让居鲁士奔赴巴比伦──目的正是不言而喻。

    那麽迫不及待地就要将女儿嫁出去麽?身为米底王的“外公”还真不是一般急功近利呢。

    毫无怨言地领命,离开殿前的时候居鲁士照旧施行了拜礼──周遭的群臣有细声怜悯自己的,少年本人却根本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再去一趟巴比伦麽?

    求之不得呢。

    “王真是狠心,简直就是故意的嘛!”

    一边处理著年轻主人额头的伤处,米利安这麽说道。

    居鲁士没有吱声,冲著女将露出一抹微笑,看得她愈发心疼──虽然自己仅是王子的臣仆,可是不免有将之视作弟弟般宠爱的私心……只是,这个“弟弟”太懂事了,也无需自己多费心神。

    “又要去巴比伦!到底还要再过多久……才能让我们重回波斯呢?”米利安神情黯然,这般说著的时候,不由得念及故乡的风物……直到头顶上一沈,讶然地抬眼,但见居鲁士低著头一脸和煦,道:

    “快了。”

    刹那,胸间暖流横溢。

    其实就算是王子这般承诺了,她也知道一切并非那麽容易。

    因为忌惮居鲁士会在波斯行省厉兵秣马,所以阿斯提阿格斯王迟迟不肯放行──而後,又担心因他骁勇善战,会赢得将兵们的尊崇,每每上战场只分派给他少量的亲军……这般,在米底国内,几乎就没有居鲁士的立足之处──

    米利安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心中仍很清楚。这两年,频频让王子出使国外也并非因为器重……国王恐怕只是为了试探王子有无二心,若是他胆敢背叛,说不定便会派传令官出使外国,假他人之手击杀王子……

    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族,却偏偏为了那梦占处处堤防……阿斯提阿格斯王,疑心病太重了!

    “而且,就算再去一次巴比伦的话,也不一定没有收获。”

    居鲁士的蓝眼睛忽闪了一记,喃喃道──

    “没想到这麽快,又可以见面了呢。”

    女将不明,疑惑地望向希曼,但见他叹了口气,以一副了然的姿态耸了耸肩:

    “是说的那个人吧?殿下还真是执著呢……”

    “神之护佑,伯提沙撒。”

    巴比伦冬宫。

    拜别之後从早到晚,尼布甲尼撒有一天的时间都没有露脸,直到次日天朝会时分,终於奈不住大臣们的追逼──拉撒尼四下打听才得知他是在朝圣者之家滞留了整宿。

    禁宫深处的朝圣者之家,触目一片的犹太人……虽然拉撒尼对他们并无歧视之意,可是眼看著那些被剥夺权势与地位的异族贵胄们以涣散无神的目光,怔怔地凝著自己还是非常不舒服呢。

    昨天才向王禀报过最近这些虏臣之间有异动,怎麽还跑到这种地方?

    转念一想,除了“那个人”,恐怕也没有其它让王光顾此地的理由了吧。

    果然,才刚这麽念道,拉撒尼便遥遥地看到王的亲随正守在“伯提沙撒”的宅邸前,十几人,个个皆是一脸困顿的表情,想必是在此等候已久了。

    疾步迎了上去,守卫们发现他,便零落地唤了几声“将军”,没精打采的样子。

    “王在里面做什麽──朝会都已经过了。”

    “陛下他……从昨天中午开始,除了叫人送膳食进入就没有出来过了──我等不敢催促……”

    听闻,正欲亲自进入──怎知有人出言阻道:

    “阁下……还是不要进去吧,王也许不希望被打搅呢。”

    这麽说的士官一脸暧昧,欲言又止──拉撒尼见状不悦地蹙了蹙眉,不予理睬地扭头径直步入庭内──

    
 


河之殇卷 巴比伦迷情(河之殇卷第二部) 第29章
章节字数:3676 更新时间:07…09…12 12:23
    重重的帷幕遮盖,密不透风。

    拉撒尼站在幕前,聆听,室内并无动静──心中忽然隐隐有些明白……结果刚揭开幕帐的一角,便窥见昏黯室内中,那两人……

    旖旎风情,缠绵姿态,一览无遗。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呢。

    窘迫地急急退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谁?”

    低哑的音调,拉撒尼知道那是由自己的主人发出的──可於此时听来,性感慵懒得就像是个陌生人……

    “陛下,是我。”

    刚才那一幕,光用想的都觉得脸红。

    替男人拢上了幕帐,拉撒尼尴尬地回道──暗骂自己,什麽时候居然也同三甲尼波一般,成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笨蛋?

    只不过,没有想到呢──从昨天午後到现在,那麽长的时间,王就一直是在……

    呃……一点都不似他的作风呢──至今陪伴座前十数年,拉撒尼还没有见过男人因为宠爱哪个後妃,而耽误了朝会。

    难道说,“伯提沙撒”真是如此特别的人物麽?

    这麽想到,忽然有点担心起来了──即便“他”是那麽值得重视的话,王也不该如此昭彰。对於这位新任宰相的格外宠信,殊不知业已招致了朝中多少大臣的不满!更不肖说沙利薛那家夥了,整天一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模样,任何人都瞧得出他是多麽妒忌!

    很危险呢。

    拉撒尼知道,这一切王看在眼里,却未曾放在心上……

    若不是遭人打搅,也许到了日中时刻自己都不会离开这里。

    尼布甲尼撒望著怀中犹自昏睡的男子这般遐思著──虽然已经餍足,可是起身的时候,仍旧依依不舍。

    爬将起来,动作挺大……房廷还是浑然不觉──果然睡得深沈。

    也难怪……黎明前都没放过他,已经累坏了吧。

    捻起被衾覆於那裸裎的身体……男人正准备披衣离开,却发现襟摆被房廷枕在了身下──

    如果硬扯的话,势必会让他惊醒呢……这般干脆把自己的大围巾衣也一同覆上了他的背脊。

    小心翼翼。

    男人凝视了半刻……方才悄然退离。

    混混沌沌,浮浮沈沈。

    告别梦境,再一次睁开眼时,房廷已经辨识不清自己身处哪里,今昔为何?

    只记得那男人於自身的索求,热切、暴躁、近乎狂乱的爱抚方式──一开始,疼得呻吟阵阵……怎知,到了後来,忽然又遭温柔的对待……原以为早已麻木了的身体,竟如同食髓知味般,变得敏感起来……

    一整天的痴缠,是近乎纵欲的悖德淫行。不堪重负的自己,意识消散……在过程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偶尔,在清醒时拨开帘慕的一角想看看天是不是还亮著,那男人却又从後面吻住耳朵,抱紧腰腹,硬生生将自己拖了回去……

    黑白,自此颠倒了。

    就好像纠缠了整整一个世纪。

    待那狂王离开之後,熏香重被点起。

    房廷瞪著穹顶,疲惫得无法动弹……只好恁人摆布,直到清洗干净──浑身就像被拆散般酸痛不已。

    满头满脸,浑身上下……洗涤过的躯体之上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不消去查看,也能感受得到。

    接著,看到了男人留下的衣帛,那用来包覆自己的遮物。

    攥在手里,全是他的气息。

    仿佛是稍纵即逝的一丝甜蜜,在贪欢後的日中,心间漫溢。

    这教房廷,有一瞬间变得醺醺然──

    仍旧不明白呢,狂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知不觉,时光流向了九月的尾梢。

    眼看新月沃地便要迎来农祭的日子,这时,从西方传来了犹太暂代国主基大利,再度同埃及结盟的消息。

    朝会中,议事殿的气氛颇为紧张,而尼布甲尼撒许久未置一辞。

    “看来仁慈对背叛者是不适用的。”

    半天才说了这麽一句,座下的迦勒底诸将皆明了:

    时隔五月的休顿,可能再不用多久他们又会登上去到迦南的征途。

    “那麽城中那些拘押的犹太逆徒,又该如何处置呢?”

    席间,还有人这麽问,男人想也不想地回道:

    “交予沙利薛吧。”

    “刽子手”尼甲沙利薛──亚述血统的美男子。王都之内,无人不晓他的手段狠戾与毒辣。这般把人交给他处置,傻瓜也明白,无疑就是被处以了极刑。

    拉撒尼看到沙利薛领命後颇为得意的表情,不禁寻思:

    虽然,王依循“伯提沙撒”的恳求,允诺不再滥杀无辜,但……多余的仁慈也是无益的。作为神之子和帝国的统治者,慑服民众,仍需杀鸡敬猴。

    “禀陛下,今早从米底来的使者达到王都,正在殿外守候,希望谒见陛下。”

    空档里,传令官来报,闻言诸臣间起了一波小骚动。

    “米底不是刚同吕底亚休战麽?这个时候派使者来有何企图?”

    “难道是来搬援兵的麽?我们可没有人马再拨给米底王的!”

    “……”

    “让他们进来吧。”

    没有理会臣子们的私语,上位者沈吟了一下,还是开口召唤了使者。

    依循著繁文缛节,跪拜致敬,呈上泥版文书……

    第一次进入巴比伦王家的议事殿,居鲁士任人以各色目光打量著自己,从容不迫。

    间歇中,目光掠过迦勒底的群臣,於近百人中搜索一人……

    没有发现那副单薄的身形。是尼布甲尼撒王将他藏起来了麽?

    这般念到,不由得弯起一抹笑容。

    越是这样,越是教人想往呢……为小亚霸王所珍视的“伯提沙撒”,他的才能,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吧。

    是他?

    米底王的外孙、那个有著波斯血统的少年男子──七月坐庙日、维鲁司神庙前,便是他勾掉了房廷的面巾……

    一张俊美的面孔和湛蓝的眼睛教男人印象深刻,不过自己对其却无甚好感。

    虽然掩饰地很好,可那时而游离的目光,总觉得他此次殿前的谒见像是别有用心呢。

    “吾王之女安美依迪丝已介婚龄,米底欲同巴比伦再结秦晋之好,望‘恩尼布甲尼撒’即早决断,好让在下回国述命。”

    居然,是来求婚的。

    虽然己方也有意於明年初派使者去到米底,却没有想到阿斯提阿格斯王比自己还要心急。

    是因为,快要力不从心了麽?

    盟国在北方的霸权受到了吕底亚的威胁,连年为疆域土地争执不休。亦或者自己也该采取行动,在现代解除父辈们同其的盟约?

    “迦勒底没有永远的盟友与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父亲那波帕拉撒尔的这句训导时隔十几年还记忆犹新,尼布甲尼撒自然不会因为年轻使者的一句敬讳,而忘乎所以。

    况且目前当务之急不是联姻或者不联姻,国外的叛乱还在等待平息,巴比伦内部也并不太平……许多事情都选自同一时刻涌现,如果不小心处理的话,难保不会後患无穷。

    这般打定了主意,男人也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准许使者们在马度克神殿谒见厅暂居,待与下臣们商榷之後,再作定夺。

    在少年男子退下的时刻,狂王还特意地把视线聚焦……结果撞上了,那波澜不惊的眸色,不似这个年龄应有的镇定。虽然他旋即避开,可这小动作却依旧被男人收进眼里。

    是叫“居鲁士”吧?

    没想到阿斯提阿格斯还有这麽一个外孙……

    掩藏锋芒,绝非泛泛之辈呢。

    朝会散後,狂王照旧步入冬宫深处。

    看到寝宫的帘慕大开,日光斜斜射入。估计那人已经清醒,这般脚下轻盈,一路径直入内。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热风微拂,吹得凭栏的他发丝乱舞。

    日前房廷连著好几天发著低烧,御医说是积劳而成──男人便准他不与朝会,甚至将其从朝圣者之家搬至冬宫与自己同卧起。

    已是格外的荣宠了──但却不曾见他露过喜色,而现在一脸的心事重重,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不知不觉,看到怔神,男人回魂的时候一边暗笑自己的荒唐,一边靠近。不顾房廷的惊动,从身後环住他的项背,将之抱到了膝盖上。

    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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