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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瑶文集-第10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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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感情并未成熟,这种事我们不能表现得太热心,必须顺其自然。访竹是好孩子,她自己会有分寸的。”大家都还记得为了亚沛的误会,访竹愤而离家的事件,所以,谁也不去追究她的感情生活,只默默的等待那谜底的揭晓。然后,有一晚,谜底终于揭晓了。

    那晚,已经是春天了,春寒仍然料峭。但是,距离“暑假”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近了。飞帆的心情几乎恢复初恋的时期,在患得患失中,在迫不及待的等待中,在渴望与深沉的热恋里,他过得甜蜜而又焦灼。有层隐忧,始终在他心头荡漾,随着日子的流逝,这隐忧也与日俱增。

    这晚,访竹打扮得很漂亮。她穿了件深红的衣裳,娇艳如一朵初绽的杜鹃。她很少穿红色,这红衣就尤其醒目。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举手,一投足,都抖落青春的气息。这样的晚上,把她关在家里太自私了。于是,他提议去夜总会跳舞,因为,自从他们相识以来,他们还没有去跳过舞。她欣然同意。他们去了夜总会,在一栋十四层大厦的顶楼,名叫“揽月厅”,这儿可以看到全台北市的夜景。倚窗而坐,台北市的灯海交织闪烁。她轻颦浅笑,一脸的幸福,一脸的光彩。

    “我可以喝一点酒吗?”他问她。

    “只能一杯。”她笑着说。

    “你会是个很严厉的小妻子!”他埋怨着,叫了一杯酒,给她叫了“粉红女郎”PinkLady。她红着脸,只为了他说了“小妻子”三个字。酒送来了,她看着自己的杯子,有些心惊胆战。“这是酒?很像血腥玛丽,只是名字比较好听。”

    “放心喝,”他笑着。“有我在这儿,不会让你醉。尝尝看,很淡很淡的。”她啜了一口酒,香醇盈口,她对他举杯:

    “祝你幸福!”他心中迅速掠过一抹不安。他立刻和她碰杯,更正的说:

    “祝我们幸福!”她笑了,放下杯子来,瞅着他。

    “你很会在字眼里挑毛病啊!事实上,如果你不幸福,你以为我还会幸福吗?我的幸福就寄托在你的幸福上呀!”

    他全心温热而激动。拉住她的手,他说:

    “我们去跳舞!”他们滑进了舞池。“揽月厅”的乐队奏的都是些老歌,是支慢四步。他拥她入怀,轻轻滑动在舞池中,她紧贴着他,面颊倚在他的肩头。他们并不在跳舞,他们只是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晃动,彼此贴着彼此,彼此想着彼此,彼此沉溺在音乐、灯光、酒意,和那些衣香鬓影中。她满足的低叹,那热气吹拂在他耳边,痒痒的,酥酥的,甜甜的,醉醉的。

    “我很快乐。”她低语。“好快乐好快乐!”

    他更紧的揽住她,忍不住轻微颤抖。

    “怎幺了?”她问。“没什幺,”他在她耳边说:“只是太幸福了!幸福得不敢相信我也有今天。好些年来,我都以为我的感情早就化为灰烬,再也不可能燃烧,现在才知道──唉!”他叹了口长气:“活着真好!”“嘘!”她轻嘘着:“不许提过去!”

    “是!”他顺从的。“再不提了!”

    有位歌星走上台来,开始唱一支“西湖春”,唱完了,她又唱起一支很柔很柔的抒情歌:

    “今宵相聚,不再别离,

    让灯影、人影、花影、梦影把我俩相系!

    今宵相聚,不再别离,

    让昨日、前日、去年、前年都成为过去!

    今宵相聚,不再别离,

    让相思、怀念、悲叹、感伤化飞烟消逝!

    今宵相聚,不再别离,

    让明天、后天、今生、来生世世在一起!”

    她听着,眼眶湿润。“她在为我们唱歌!”她说。

    一曲既终,他们停下来,疯狂鼓掌。他们的掌声惊动了舞池中其它的客人,大家都停下来鼓掌。访竹觉得有人在注意自己,她没有很在意。她正深陷在那难绘难描的浓情蜜意里。当音乐再起的时候,他们回到桌边坐下,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两人只是长长久久的痴痴凝望。彼此的眼光述说了千千万万句言语。忽然,有人走到他们身边来了。

    “访竹!”那人喊着。访竹蓦然抬头,惊奇的发现,站在那儿的居然是访槐!她楞了楞,一个思想飞快的闪过她的脑海,该来的毕竟来了!她暗中咽了一口口水,并不惊慌,反而笃定了。反正,她必须要面临这一天,这样也好,免除了她向父母启口的尴尬。这样一想,她几乎是高兴的看着访槐,她把身子移进去。微笑的说:“噢,哥哥,你也来了?是不是带了我未来的大嫂一起来的?在那儿?”她伸长脖子找寻。

    “我们有一整桌人呢!”访槐说,锐利的看了飞帆一眼,他几乎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我们公司同仁在聚餐。吃完饭接下来就跳跳舞。”“那幺,”访竹拍拍身边的位子。“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聊聊!”访槐坐下来了,他依然盯着飞帆,现在,他已经完全记起他是谁了,那个在印度打老虎,拿结婚当游戏的怪人!他和亚沛去过纪家。这种人,你见过一次,就不容易忘记了。

    “飞帆,这是我哥哥,”访竹望着顾飞帆。“你总不会忘记吧?”她又转向访槐:“哥哥,这位是……”

    “我记得,”访槐笑了。“打老虎的英雄,呃?”

    飞帆伸手给访槐,两个男人各怀心事的握了握手。飞帆问:“你要喝点什幺?我来叫!”

    “不用了!”访槐说:“我那桌上有喝的!”他瞪视着访竹面前的酒杯。“你喝酒吗?访竹?”语气里有责备意味,离开家里,这哥哥就不会忘记他是“长兄如父”了。“你怎幺可以喝酒?”“别小题大作!”访竹说:“这酒很淡!”

    “很淡也是酒!”他望向飞帆。“我刚刚看到你们在跳舞,老实说,我以为我眼睛花了。访竹是咱们家最乖的女孩子……”他一向就是想什幺说什幺的人,想起访竹和飞帆刚刚的亲热劲儿,和那紧贴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已经在冒火了。这男人!这打老虎的“英雄”,居然在诱惑他那最乖巧最文静的妹妹!“我简直没想到她会跳舞!”

    “哥哥!”访竹抗议的说:“我都快大学毕业了,我不是小孩子了!跳舞有什幺希奇?访萍不是常常和亚沛去跳舞吗?访萍比我还小呢!”“那不同。”访槐说,仍然紧盯着飞帆,敌意明显的流露在眼神里。“他们已经等于是未婚夫妻了!跳跳舞,玩晚一点都没关系,你──”他调过视线来盯着访竹,压低声音,责备着,“你这样和人在夜总会跳贴面舞,如果给你的男朋友知道,会怎幺说?”“男──朋友?”访竹楞住了。

    “访萍说,你在学校里有男朋友!”

    访竹吸了口气,定睛注视着哥哥,然后,回头看向飞帆,她眼底有摊牌的坚决。“哥哥,你最好弄清楚,我除了飞帆以外,没有第二个男朋友!”

    访槐大惊。认真的去看飞帆,彷佛想看清楚他是人是鬼似的。“她在说些什幺?”他问飞帆。

    “她在告诉你一件事实。”飞帆定定的回答,定定的迎视着访槐的目光,定定的握着酒杯。他那种坚定,那种成熟的、果断的坚定……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相形之下,访槐像个未成年的孩子。“我想,我们也早该好好的谈谈了,我和访竹──我们计划在她毕业以后结婚。”

    “结婚?”访槐大大一震,事情不对了!有什幺事完全不对了!大错特错了。他的眼珠凸了出来,盯着飞帆:“你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他率直的问。

    “但是,早就离婚了!”飞帆答,语气稳重。他知道,在这一刻,他不能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坐在对面的,是访竹的哥哥!“你又要结婚?”访槐问得鲁莽,鲁莽却带着强大的打击力。“我听说,你结过两次婚了。”

    “三次。”他更正着。“三次!”他惊叹着。“真的结过三次婚?不是谣言?不是传说?是真正的‘结’过‘三次婚’?”他问得已经有点傻气了。“是的!”飞帆回答。“你现在对我妹妹进攻,想再来一次?”

    “是的!”访槐回头看着访竹,不由分说的抓住访竹的手腕。

    “访竹!”他命令的说:“跟我回家去!”

    访竹挣脱了他,低声警告的说:

    “你不要乱闹,也不要惹我!我正和飞帆在跳舞,我们玩得很快乐,你不要来破坏我们!如果你对飞帆有任何不满意,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要留在这儿,和飞帆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幺做些什幺吗?”访槐问,盯着妹妹。“你怎幺会和这个……这个……”他想说“流氓”,终于费力的咽了下去。“这个人在一起?”

    “我为什幺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访竹的呼吸沉重起来,访槐那种严重的轻蔑意味使她大大的反感起来,侮辱飞帆比侮辱她自己还难受。“我要和他在一起,我高兴和他在一起!哥哥,你不要管我!”“我怎幺能够不管你?”访槐生气了,涨红了脸。“你是我的妹妹,我怎能不管你?你昏了头,会和一个……一个……感情骗子混在一起!我是哥哥,我有责任救你!跟我回家去!”他再度握紧了她的手腕。“你不可以骂他!”访竹急促的说:“你怎幺可以随便说人家是感情骗子!你根本不了解他!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家!我不跟你回家!”“访竹!”飞帆开了口,他的声音坚决而有力,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奕奕。“你哥哥坚持要你回家,就回家吧!”

    “飞帆!”她惊喊。“回家去!这问题迟早要摊开来谈。访竹,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来面对这件事,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她看他,他的眼神多坚定啊!又坚定得近乎凌厉起来。但他那神情,却有着无比的决心,这撼动了她,振奋了她。毕竟,他不会做感情上的逃兵!他招手叫侍者结帐,站起身来:

    “访槐,”他说:“我们走吧!”

    访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想把妹妹押解回家去好好“规劝”一番,却没料到这个家伙也要跟了去。他犹疑了一下,本能的抗拒:“我们回我们的家!用不着你来!”

    “有一天,”飞帆阴鸷的注视他:“你妹妹要从你们的家进入我的家。你要带走的,不止是你家的人,也是我家的人!纪访槐,我希望交你这个朋友,因为你是访竹的哥哥。但是,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态度来拒绝我,我必须对你明说,你根本无权带走访竹!她是属于我的!”

    “是吗?”访槐又惊又怒:“这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是属于你的?”飞帆面孔雪白。“只是访竹。”“只有访竹?”访槐冷哼着。“以前那三个女人呢?都只是你的收集品?别人收集邮票,你收集女人?”

    “哥哥!”访竹喊着,站起身来,很快的看着飞帆。“飞帆,我先跟哥哥回家,你不要来了,我明天跟你通电话!”

    “不行!”飞帆坚决的。“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你的父母!”“飞帆,”访竹有些焦灼,焦灼而感动。“我会应付的,我会的。你去了,你会……”

    “你怕我受不了吗?”飞帆盯着她。“你认为我逃得掉吗?如果有任何屈辱,我宁愿我来承受,而不要你来承受!走吧!”

    访槐看看飞帆,又看看妹妹,他非常恼怒,恼怒而又拿这男人无可奈何。他那种坚决和果断是他从没有经历过的,从没有见过的。他几乎恨他那种笃定,恨他对访竹说话时的那种坚决与怜惜。亚沛说得对,这种男人是女性的克星,他不知道克过多少女人,现在竟克起纪家来了!而且,偏偏是访竹!如果是访萍,他也会放心些,因为访萍潇洒,提得起而又放得下,乐观,不在乎。访竹不同,访竹从小就是家里一颗又脆弱又明亮又易碎的小玻璃珠!被全家每个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着,如今……如今……他恶狠狠的瞪着飞帆;如今竟要被这个男人来摧残了!飞帆在访槐那充满敌意的注视下有些惊心的寒意,为什幺?为什幺他被看成魔鬼?为什幺许多人在认识他以前就先拒绝他?他深呼吸,振作了一下,无论如何,他要去纪家,他要说服她的父母,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如何,他再也不愿藏在一角,做访竹的“地下情人”!

    他们走出了大厦,访槐仍然死命捏着访竹的胳膊,由于访槐拒绝坐飞帆的车子,他们一起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这情况有些滑稽,访竹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又惊又怒又恼又沮丧,她转头看飞帆,后者挺直着背脊,脸上每根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一尊塑像。她有些心慌起来,某种直觉在告诉她,不该让飞帆在这种情况下见父母。但是,看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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