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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璁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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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没回头,微微点了头,回应道:“我这批学生里就你最聪明,你说说你为何要帮这顽皮的陈化?”
没想到江流还要扯上她,苏明青想了想,“回先生的话,学生只是觉得陈化需要个帮手而已,没有别的他想。”
江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别的话,“方才赵飞那个‘出言不逊’这词用的不错,不错……”
苏明青低着头,作了个揖走出了屋子。赵飞收起了一边的草席,看起来他们翻书翻的倒挺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着好几页一起翻的。
“哎呦呦,这大好的一条路怎就被书给挡了,谁家的书呆子把自家的宝摊一地?”
闻声遁去,一个道士摸样的人左手持一把写着仙人命卦的皂旗,右手拿着一柄灰扑扑的拂尘,站在一堆书的后面,朝苏明青几人弯了腰点了下头。
看来是个算命的。
听到他说了声“书呆子”陈化当场就笑了,朝着那算命的喊去,“是我那位教书先生的书,挡着你路了实在不好意思!你要不等等,咱这就收起来!”
“不急不急,慢慢来。”算命的捋着胡子眯眼看着这几个小伙子,似乎对他们收书很感兴趣。
这王家村位处在山坳坳里,虽说是依山傍水,可这依的山是洵山支脉的支脉,傍的水是渭水支流的支流,也可说是穷山恶水之地,并不是官道,不知这算命的为何跑到这里来了。不过王家村十几年都没来过外人了,这回来了个算命的,全村上下像是当宝一样的来看。
等陈化他们收完了书,江流已经跟着道长聊了起来。
这位道长自称鹤归子,说在山河间游历有缘来到这村子里,他还捋着花白胡子扫了几眼江流,突然抖了一下手中的旗子,道:“看你印堂程亮,双颊微红,不出十日必有好事。”原来是干了老本行,说完转而一笑,等着江流的反应。
江流读书读傻了,自然不信这种事,还当众反驳起来,“命运起伏哪能是人能算出来,看老道士你拿着‘仙人命卦’的旗子,莫不是真把自己当仙人了?”
“老身哪里是以仙人自居,不过是习得半点算命术,借仙人来打打旗号而已。”说罢连笑三声,权当是没在意。
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了,一看到来了个外人,他激动的溢于言表,拽着这鹤归子的手就是问长问短。鹤归子受到了极热烈的欢迎和招待,从村子口一路被拥簇到村长家门口。老村长硬要留他几天,鹤归子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留下了。
陈化和苏明青站在篱笆外看了一会儿那老道士。不知为何苏明青总觉得他有点奇怪,可陈化则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伸着脖子看外来人。
这鹤归子到了村子里的第三天就搞出了事来。大概是老村长与他闲话家常的时候,说了最近这王家村总是被大雨光顾,还有三个人死在村后的那条河里。这鹤归子听了就掐指一算,说天降怪雨是因为这村子那头的河里来了一条修炼的神龙;还说这神龙降临身带仙气眷顾王家村,可村人竟然跑到他小憩的河里去打扰他。所以降雨只是小小惩戒罢了。
老村长听了连忙给鹤归子跪下,问他可有方法补救。
鹤归子捋着胡子呵呵一笑,说了一个戏文里头常见的法子。
“祭河。”
王家村是个小村子,百年历代都在这里扎根,淳朴的程度完全不在正常思考范围之内。
老村长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祭河是什么?”
祭品倒是知道,王家村有个大祠堂,茅草屋盖的,这两个月连日下雨,把祠堂里列为祖宗的神祖牌位给淋了个通透,把供奉的祭品也淋了个通透。
老村长边说边叹气,说这雨再下下去怎生好。
鹤归子道,“祭个女娃下去就好了,河神知道你们真心,就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这要咋弄?”
“待我算个良辰吉日,找个未出嫁的女娃来,从上游祭到河里去就好了。要是下游没浮上来说明河神是收了,要是浮上来了,那……就要另外再找一个来祭了。”
老村长也不笨,听了这话说要再想想。不知道是老天爷助鹤归子的话,在村长考虑的这几天里,雨越下越大,河水也越涨越高。
因为下雨没法下地干活,苏家一家子都躲在屋子里补屋顶。苏明青在里屋帮着母亲补小洞,弟弟苏明山跟着父亲补大洞。补完了一家聚在厅堂里,抱怨这鬼天气雨下不完。
苏明青看了看窗外,这雨下的着实古怪,可是自身仙力被封,没法去查探。看雨看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也怪自己,明明村子里放着有两个现成的不去问,偏要在这里望着天空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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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三回 山外人(下) 。。。
雨在傍晚的时候停了,到了半夜,整个村子静得要命。苏明青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满月已经过去好几天,这时弦月未出西山头,她只能摸着黑朝陈化的家走去。王家村虽说只有三十几户人家,可从村东跑到村西也要一点时间,跟别说是摸着黑去了。
总算摸到了陈化家门口,弦月也出了西山头。晃眼看去,陈化家门口正跪着两个人,等到苏明青一走进,其中一个人轻声道,“小的恭迎青茗上神,之前未曾现身,望上神赎罪。”
怕是说话声惊动了村中人,开口之人摆手动了仙力,在他们三人之间布下了结界,就想命格星君十年前做过的一样。
苏明青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这两个人都身穿红色金边衣服,一男一女,留着披肩黑长发,眉毛下都纹着金色花纹。男的叫莯平,女的叫环涟。等他们站起来,苏明青才发现环涟的额发底下压着一条金红色的布条遮住了眼睛,而那莯平一站起来就扶上了环涟的手,似乎环涟她,双眼失明。
看到苏明青望着环涟的脸上那布条发愣,莯平拱手到:“内子双目的确失明,所以无意间被这户人家长子捉得,我亦不愿与内子分离,所以一同跳入箩筐之中,好在他护着我们没有成为板上鱼肉。只是之前见青茗上神前来,我们不敢在人前显露身份,所以当时未曾拜会,实在抱歉。”
苏明青一摆手,负手到身后,个子比两人都矮小,可是样子却老练,道:“无需多礼,我自然是明白的,能看出我是上神,也相当不错了。今次前来也是有事情要问问你们,并非为难你们。”
莯平点头,“上神若有所以问,小的自然知无不言。”
“也好……我看你们俩的道行修为加起来也应该过了千年,我只是奇怪,怎会窝到这穷乡僻壤无名无姓的河里来修炼?”
莯平竟然笑了起来,样子十分恭谦,“这条河虽然谈不上洞天灵地,倒也是个清静的好地方。”
“清静?”苏明青有些奇怪,反而狐疑起来,“你们在这条河里待多久了?”
环涟捏了一下莯平的手,忽然开口道,“上神问得可是这条河里淹死三个村人的事?”
说到点子上,苏明青一点头,面不改色道了一声“嗯”。
环涟的声音又轻又柔,带了一个开头,后面的话头就被莯平接过去说了,他这一说就像是开了话匣子再也关不住,口气里分明带了些抱怨倒也说得挺公正。
他说是一百年前上游那里来了一条受伤的黑蛟龙,本来镇守这条河的河神角龙看它是本家,就让它在此地修养。谁曾想黑蛟龙恢复了仙气就想霸占整条河流,还打伤了河神角龙,生吞了它取了五百年的道行。
这河神角龙一死,这条河就彻底乱了。黑蛟龙仗着自己有好几百年的当横,没事就出来生吞一些小鱼虾入腹,许多道行较高的都逃走了,道行低的就只能被黑蛟龙吃掉。他们俩是最早一批逃出来的,大概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莯平还说,也许那条河里没什么可吞了,黑蛟龙就顺着游到这条河里来,如今应该屈居中游一段。只怕那黑蛟龙已经在这条河里扎了根,吞了中游那段里所有的鱼虾蚌蟹,见了人来捕鱼,也跟着吞。至于王家村这两个月总是受雨水洗礼,恐怕这条黑蛟龙脱不了多少干系。蛟龙生性是水,若是有个异动自然会招来雷电大雨。
听完他说的,苏明青想了想,“那黑蛟龙生吞河妖和人类,恐怕早已经入了魔道,为何天界没有来管?”
“由谁来管?”
被莯平这么一反问,苏明青自己能哽住了答不上来。人界自有人界的规则,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妖界也是如此。命格老君虽然守着命格盘却也改不了什么,叹一声天命如此那也没办法。许多人都说老天不公,料想是那天界最高的天帝自己也有许多无可奈何,上仙们虽然很闲也没工夫去理凡尘俗世,这死活也不过看自己的命数。
就像青茗上神通过北天门一样,虽说是意外,却倒也在命理之中。
“也罢。”苏明青转而看向环涟,“眼睛是怎么伤的,可有法子治?”
环涟莞尔一笑,“劳烦上神费心,小的眼睛是天生娘胎里带来的,没有别的法子可治。”
“真可惜。”
觉得没什么可聊了,苏明青想要破了结界离开。环涟忽然叫住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蓝色铃铛出来,交到苏明青的手上。
环涟说这叫水铃铛,带着它入了水可以来去自如,犹如在平地上一样呼吸说话,也不用耗费仙力。苏明青想了想,道:“这是法宝,为何要送给我?”
“上神来问关于这河里的事,之后也必定要到河里去看一看。虽然这水铃铛不如天界的神器那么厉害,但在水里也是一方好物,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如今转赠于上神,希望不要嫌弃,这、这东西也能保上神在水中……无恙……”
环涟的声音越来越轻,苏明青看着她,要是再不收显得自己多不知好歹似的。她接过水铃铛一看,普通的铃铛模样,不过是蓝色的,摇起来竟然没声音。环涟又说,要入了水才能听到,果然很稀奇。收进时袋子里碰到那颗朱灵丹,似乎是到了该用它的时候。
“委实感谢,只不顾这水铃铛权当是我向你们借的,等这事办完了还是要还给你们。”苏明青朝他们作揖,散去了结界。
变回了鲤鱼精回到了水盆里,苏明青看了一会儿转身往家里走,天边已经微亮,比来时好走多了。
方才在分开之前,莯平又告诉了她一个新消息。说老村长同意了鹤归子的话要在村里挑一个女娃去祭河,而且苏明青的名字也列在名单之上,问她要不要紧。
苏明青听了这消息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想着又觉得这反而是个好机会。活十六年是一世,活六十年也是一世,长或短有何分别?
只是喜悦之情不能溢于言表,道了声:“再看看。”便算是回答了。
回家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才知道祭河的女娃是谁已经尘埃落定。跑到老村长门口去一看,定下女娃的那家人齐刷刷地跪在院子里不肯动,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刚有人上去要劝,天空聚了阴云,又开始下雨了。
苏明青绕道前面去看,原来被挑中的女娃是王喜庆。
没多久陈化也挤在人堆里看着,手里撑着一把破了的油纸伞。
因为下雨,不少围观的人都散了。老村长站在门口拄着拐杖敲了敲泥地,也回屋子里去了。那鹤归子哎了一声,本来想上来劝的,却被王喜庆的娘给骂了一遭,只能姗姗跟着老村长回屋子。
苏明青冒着雨走到王喜庆的身边,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雨水,擦了又有,“别跪了,身体跪坏了不好。”
王喜庆看了一眼苏明青,生气道:“跪坏了才好呢!凭什么是我去啊!”
“可这祭河到底是啥东西?”陈化举着伞走过来,把伞挡在苏明青和王喜庆的头上。
“就是把我扔到河里去,给河里的妖怪吃掉,村子里就不会下那么多雨了!”王喜庆赌气的说道,“青儿不是也没嫁人嘛!你妹妹不是也没嫁人嘛!凭什么是我啊!”
这话说得陈化很不开心,可说的倒也是实话。
苏明青皱了皱眉头,把陈化拉走了。雨越下越大,没个完似的。陈化的破伞挡不住两个人,他们俩便在赵飞家的屋檐底下躲了躲,好歹是涂过柏油的木头屋顶,能挡雨。
陈化收起伞跺了跺脚,“那野鸡脖子什么来头?凭啥他让喜庆祭河就一定要祭河啊?”
这话要怎么说,苏明青吐了吐舌头,“其实拿我去顶替喜庆也是可以。”
“你?可你去祭河不是要被河里的妖怪吃掉?那我不是看不到你了?”陈化愣愣地说。
苏明青瞥了他一眼,“嗯,那就见不着我了,但能见到喜庆了。”
“这不行!”陈化他,竟然有点急了,“不行的,不行的。”
雨哗啦哗啦下,眼前的屋檐下成了一道水帘。
“怎的急成这样?下了河不一定回不来,你上次去河里摸鱼不是回来了吗?”
陈化脸腾地一红,笑道:“也对,也对。”陈化小时候看起来挺机灵,怎么长大了变得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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