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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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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拉好奇地听着他这一席话,她的思想翻来复去地转着,因为她同 时对他感到绝望、惋惜、怨恨、嗔怒,同情,渴望保持自己的身分,渴望取 得并保有他的爱情,渴望惩罚他,渴望做上百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哦,如 果他从没有做过这件事,那可多么好!而且他还在不舒服呢。他需要她的怜 惜。
“你原谅我吗,安琪拉?”他柔声地央告着,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我 决不再做那样的事了。你相信我吗?嗳,来。
别哭啦,好吗?”
安琪拉踌躇了一会儿,伤心地游移不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 说。或许他不会再背着她做什么坏事了。据她知道,直到那会儿,他都没有。 不过这总是个可怕的发现。突然,由于他巧妙地站到了一个适当的地位上, 由于她自己也厌倦了争吵、哭泣,还由于她渴望怜惜,她终于让自己给他拉 进了怀抱里,头伏到了他的肩上;在那儿,她哭得比早先更厉害。尤金那时 候觉得非常伤心。他真替她难受。这是不对的。他应该自己感到惭愧。他决 不应当做出那样的事来的。
“很对不住,”他低声说,“真对不住。你原谅我吗?”
“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想!”停了一会儿,安琪拉呜咽着说。
“千万请你原谅我,安琪拉,”他竭力央告着,同时带着询问的神气搂住 她。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央告和情感上的撩拨,直到后来,安琪拉完全疲 惫了,终于说了声是。尤金的神经给这次冲突弄得疲惫已极。他面『色』灰白、 精疲力竭、心神恍惚。他想着,要是有许多次这样的吵闹,那他就要发疯啦; 不过就连这会儿,他还不得不下工夫温存爱抚一番。使她恢复到平日的那样, 这可不很容易。这种温存敷衍真是一件讨厌的事,他想着。它似乎给他招来 了各种痛苦;安琪拉又非常妒嫉。天呀!当她给激起来的时候,她的『性』情多 么暴躁、凶狠、爱吵爱闹啊!他以前从没有料到会这样。当她这样的时候, 他怎么能当真爱她呢?他怎么能同情她呢?他回想起她怎么讥诮他——她怎 么拿克李斯蒂娜的抛弃他来笑话他。他疲乏厌倦、受了刺激、渴望休息和睡 眠;但是现在,他必须多多温存亲热一番。他抚爱她。渐渐地,她心境稍许 好点儿,但是就连那会儿,他都没有真正获得谅解。他只是被她知道得更清 楚些。她也并不是当真又快活了,只是有了希望——并且留神注意。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春天、夏天和秋天来过又去了。尤金和安琪拉先到了亚历山大,然后 又到了黑森林。在尤金患着神经衰弱,被迫离开纽约的时候,他失去了他在 艺术方面的努力所获得的一些最好的果实,他原可以常出去的,因为查理先 生和许多别人都对他感觉兴趣,准备有意思地好好款待他一下。但是他的精 神非常坏,对谁都显得没有意思。他病势很重,老爱谈忧郁的事,非常伤感 地看待人生,并且认为人们一般都是邪恶的。欲念、狡诈、自私、妒嫉、虚 伪、毁谤、憎恨、盗窃、『奸』『淫』、谋杀、痴呆、癫狂、愚蠢——这一切和死亡 腐朽占有着他的思想。
四处都没有光明。只有邪恶和死亡的大风暴。这些想头加上跟安琪拉 的淘气、自己的不能工作、婚姻上犯了错误的感觉、以及怕自己死亡或是发 疯的恐惧心理,使他过了一个可怕而痛苦的寒冬。
等最初的暴风雨般情绪过去以后,安琪拉的态度倒是充满了同情的, 不过里面却含有一丝责难的意味。尽管她什么也没有说,答应忘掉它,但是 尤金始终觉得她并没有当真忘掉,还在暗地里责备他,而且在寻找这种软弱 的新表现,期待着这些,留神提防着这些。
亚历山大的春光在他们抵达后不久就展开了。这对尤金多少是一种慰 藉的源泉。他决定目前暂时放弃工作,放弃上伦敦或上芝加哥去的念头,只 是休息。或许,他的确是倦了。可是他并不觉得是那样。他不能睡,不能工 作,然而他觉得自己是够活泼的。他难受,只是因为他不能工作。但是他还 是打定主意竭力闲散一番。或许,这会帮助他恢复他那精妙的艺术。同时, 他不停地想着自己失去了的光阴,惦记着的名流和没见着的地方。哦,伦敦, 伦敦!如果他可以去画它,那就好啦。
老威特拉夫『妇』瞧见儿子又回来和他们团聚,心里非常高兴。他们生来 是朴实、正派的人,不明白儿子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委顿。
“从金尼生下来,我就没有瞧见过他这样精神不振,”老威特拉在尤金初 到的那天向妻子说。“他眼睛那样地凹下去。
你想想看,他到底是什么不舒服了?”
“我怎么知道呢?”妻子回答,她也为孩子的情形烦心。
“我想他是太辛苦啦,就是这么回事。休息一阵子后,他或许会好起来 的。别『露』出来你觉得他没有精神。装着仿佛你觉得他挺好。你觉得他媳『妇』怎 样?”
“她倒似乎是个挺好的小媳『妇』,”威特拉回答。“她的确专心一致地爱护 他。我从没有想到尤金会娶个这样的女人,不过这是他的事。我想别人或许 也认为我决不会娶个你这样的人,”他玩笑地加上一句。
“是的,你犯了个大错误,”妻子也玩笑地回上一句。“你很费了一番劲 儿才办到的。”
“我还年轻!我还年轻!你要记住这一点,”威特拉反驳。
“那时候,我还不大懂事。”
“你现在似乎也还不大懂事,”她回答,“对吗?”
他笑了,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拍。“嗨,随便怎样,我总得尽量来把生活 过好,对吗?现在已经太迟啦。”
“的确是的,”他妻子回答。
尤金和安琪拉给安顿在二层楼上他的老房间里,朝外看得见院子里一 片幽美的景致和街道拐弯的地方。他们安定下来,准备消磨几个月宁静的日 子,象威特拉老两口儿所希望的那样。尤金发觉自己又回到亚历山大来了; 他朝外望着自己生长的地方,宁静的四周,树木、草地、吊床,于是起了一 种古怪的感觉。自从他离开以后,吊床已经换过几次了,不过仍旧挂在老地 方。想到那些小湖和环着镇市蜿蜒的那条小河,他就感到一种安慰。现在, 他可以去钓鱼和划船了。四处还有些很有意思的小路。第一星期,他开始去 钓鱼来消遣消遣,不过天气还有点儿冷,于是他决定暂时只去散步。
这样的日子通常很快就变得单调了。对于一个尤金这种『性』格的人,亚 历山大很少有什么使他赏心悦目的地方。在他到过伦敦、巴黎、芝加哥和纽 约之后,家乡的冷冷清清的街道简直是个笑话。他去《呼吁日报》馆看了一 下,可是约纳斯…李尔和卡勒…威廉兹都离开了,前一个上圣路易去了;后 一个到了布鲁明屯。姐夫的父亲老卞雅明…柏哲斯,除了在年龄方面外,别 的没有什么改变。他告诉尤金,他想在下一次竞选运动中竞选国会议员—— 共和党组织会支持他的。他的儿子亨利,茜尔薇亚的丈夫,在当地银行里当 了会计。他和以前一样耐心地埋头工作,星期日上教堂去,偶尔为公事上芝 加哥去一趟,跟农场主和商人接洽小额贷款。他仔细地阅读国内几份银行月 刊,经济方面似乎混得很不错。茜尔薇亚简直不大多提他混得怎样。她跟他 生活了十一年以后,不知怎么也变得象他一样,口风非常紧了。尤金禁不住 对这个人的乏味的、圆滑的精细作风感到好笑,虽然他非常年轻。他那样沉 默、那样保守、那样一心一意地注意着构成一种照例很顺当的生活的一切小 事。象一个造家具的木匠一样,他只忙着镶嵌可以凑成那个完美整体的小木 块。
威特拉太太很勉强地答应让安琪拉来分担一部分家务。安琪拉喜欢工 作,尽力『操』劳。早餐以后,威特拉太太洗碟子的时候,她总拾掇房间。当她 觉得不碍事的时候,她总特地给尤金做点儿馅饼和蛋糕。她一举一动都竭力 端庄,好讨威特拉太太的欢喜。她并不多么看重威特拉家。这个家并不比她 自己的家好多少——几乎还赶不上。不过随便怎样,这总是尤金的诞生地, 为了这点理由,它就很出『色』。可是在尤金的母亲和她之间,对生活的『性』质和 方式,看法上还是稍许有点儿差别。威特拉太太的人生观比安琪拉的宽和些、 亲切些。她对事情喜欢听其自然,不多『操』心,而安琪拉却生『性』喜欢担心、忧 虑。她们俩有一个很合乎人情的共同弱点——她们不能跟随便哪个别人一块 儿做随便什么事。每个人都宁愿把一切要做的做掉,而不愿意分点儿给别人。 不过她们俩为了尤金,为了家里经常的和睦,都那样急切地想和和气气,所 以很少有意见不合的机会,因为两个人都不是不够圆通的。可是空气里却暗 含着那么一丝有点儿什么隔阂的意味——威特拉太太觉得安琪拉有点儿孤 僻、自私;安琪拉觉得威特拉太太稍许有点儿沉默寡言、胆怯或是冷淡。但 是表面上,一切都是平静可喜的,双方都常说:“让我来,好吗?”和“千 万请你怎样怎样”。威特拉太太因为年纪大些,当然更沉稳些;
她保持着家主『妇』的尊严与和睦。
能够闲坐在椅子上,躺在吊床里,上森林、乡野去漫步,并且在悠然 深思和寂寞无聊中能够绝对快乐,这需要特出的才能才办得到。尤金以前认 为自己象父母一样,也能这样,但是自从他听到名誉的呼唤以来,他就不再 甘于寂寞了。这时候,他并不需要寂静和悠闲的深思,而需要消遣和娱乐。 他需要适当的友谊、欢乐、同情、热忱。安琪拉在不为什么事『操』心的时候, 也多少有点儿这些品『性』;他的父母、姐姐和老朋友,也可以稍许给他一点儿。 可是他们不能永远跟他聊天,注意着他,而除了他们之外,什么都没有。镇 上没有什么娱乐。尤金常跟安琪拉在漫长的乡野大路上闲步,有时候还去划 船、钓鱼,但是他依然觉得寂寞。他常坐在门廊上或是吊床里,想着自己在 伦敦和巴黎所见到的一切——他本来可以怎样地在工作。雾里的圣保罗教 堂,泰晤士河堤,皮卡迪利,黑衣修士桥1,伦敦东区2和肮脏的怀特察柏 尔区3——他多么希望脱离这一切,去画那些。如果他能够画的话,那可多 么好。他在父亲的谷仓里草草地布置了一间工作室,利用北面阁楼门的亮光, 凭着记忆,信笔画了些东西,但是画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对的。他有着一 种固执的信念(尽管这纯粹是错觉),认为总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偶尔叫安 琪拉和他父母发表点儿意见。他们总坚决地说,他画得美极了或是妙极了, 但是他总不相信。在这种琢磨不定的意见的影响下,他老把东西一改、再改、 三改。有过几次这种意见以后,他就会觉得自己在情绪上变得发狂了,对自 己的情形感到愤慨,非常沮丧,替自己觉得难受。1黑衣修士桥, 伦敦的一座大石桥,原名庇得桥。
2伦敦的贫民区。
3怀特察柏尔区,伦敦东部的一个贫民区。
“嗐,”他总丢下画笔说,“我干脆就只能等下去,等我身体恢复了才成。 我这样什么事都不能做。”接下来,他就去散步、看书、在湖上划船、一个 人玩玩纸牌、或是听安琪拉弹弹钢琴,那架钢琴是许久以前父亲给玛特尔备 置的。他始终都在想着自己的情形,他所惦记的一切,愉快的世界在别地方 正怎样迅速地澎湃着,他要多久才能好,如果他能好的话。
他谈到上芝加哥去,在那儿试着画画风景画,但是安琪拉劝他多休息 一段时间。她答应六月里跟他一块儿上黑森林去度夏;秋天,如果他高兴的 话,再回到这儿来,或是上纽约去,或是呆在芝加哥,一切听他高兴。目前, 他需要休息。
“到那会儿,尤金大概就会好啦,”安琪拉向他母亲说,“那末,他就可 以打定主意到底上芝加哥还是上伦敦去了。”
她能够跟人家谈说他们要上哪儿去和打算做点儿什么,这使她非常自 负。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假如不是因为一种暗藏着的希望,想跟另一个女人有一次富于刺激的 新经历的话,他就会不自觉地万分孤独。事实上,这种想头纠缠着他——就 象威士忌对酒鬼那样——使他振作起来,不让他完全绝望,使他那经常给失 败的念头萦绕着的心里有了一种排遣。如果他碰巧遇着一个真正美貌的姑 娘,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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