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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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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树木附近,样子就象一个水神。那会儿,他希望能够把她搂 在怀里,但是他有点拿不准她,也拿不准他自己。有一次,她上谷仓里他的 工作室来,送给他一块余下来的面包。这是他母亲在炉顶上烤的。
“尤金小时候老爱吃这个,”母亲说了一句。
“哦,我来送给他去。”佛黎妲兴冲冲地说,她对这个冒险的想头感到很 高兴。
“这是个好主意,”安琪拉天真地说。“待会儿。我来把它放在茶碟里。”
佛黎妲拿了就跑。她发现尤金正古怪地直眉瞪眼望着油画,脸上非常 忧郁。当她的头在阁楼地板上边现出来的时候,他的神情立刻改变了。那种 真率的、亲切的微笑又回来了。
“猜猜是什么,”她说,一边把她系的一条白『色』小围裙拉起来盖在碟子上。
“杨梅。”当时杨梅正上市。
“哦,不是。”
“『奶』油桃子。”
“我们这会儿上哪儿去买桃子?”
“上食品杂货铺。”
“我再让你猜一次。”
“蛋糕!”他很喜欢吃蛋糕;安琪拉偶尔做上几块。
“你不能再猜啦。你一点儿也吃不着了。”
他伸出一只手,但是她向后退去。他跟过去,她大笑起来。“不,不, 现在一点儿不能给你吃了。”
他捉住她的柔软的胳膊,把她拉近前来。“我真一点儿不能吃了吗?”
他们的脸靠得很近。
有一刹那,她盯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垂下了她的睫『毛』。尤金的脑子给 她的秀『色』弄得直眩。还是那个老法宝。他用嘴掩住了她那可爱的嘴唇,她热 狂地依顺着。
“喏,吃你的面包去,”等他松开她以后,她喊着说,一面害羞地把它推 向他。她很着慌——非常着慌,因此她开不出玩笑来。“如果威特拉太太瞧 见了,”她加说上一句,“她会觉得怎样?”
尤金一本正经地停下来听着。他很怕安琪拉。
“我从小就喜欢吃这玩意儿,”他随意地说。
“你妈也这么说,”佛黎妲回答,多少恢复过来了。“让我瞧你在画点儿 什么。”她兜到他的身边;他抓住了她的手。
“我得去了,”她狡黠地说。“她们在等我回去。”
尤金默想着姑娘们的聪明智慧——至少是想着那些他喜欢的。不知怎 么,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全都非常聪明——谨慎。他凭直觉看得出来,佛黎 妲准备保护他和她自己。她的样子并不因为这样暴『露』了情感而觉得吃惊、难 受。相反的,她倒很想尽力来领略它一下。
他又把她抱在怀里。
“你就是蛋糕、杨梅和『奶』油桃子,”他说。
“别这样!”她央告着。“别这样!我现在得去啦。”
等他松开她的时候,她赶快跑下楼梯,向他很快地、道别似地嫣然一 笑。
于是佛黎妲也加到他的情俘的名单上去了。他郑重地想着这件事。假 如安琪拉看见这一幕,会有一场多大的风暴啊!假如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会有个什么样愤怒的时期啊!那简直是可怕的。在她新近发现他的信以后 ——他不高兴去想那个。不过这种抚爱青春所带来的快乐——这不是花什么 代价都值得的吗?有个聪明、愉快、十八岁的姑娘用胳膊搂着你——你不能 为这个多冒点儿风险吗?世人说,一生一次恋爱。他能够同意这话吗?有哪 一个女人能够满足他吗?佛黎妲能够吗,如果他占有她的话?他可不知道。 他不高兴去想这个。只是这样在一园的花丛中漫步——这多么可爱。有朵玫 瑰象这样来到你的唇边!
有一阵子,安琪拉一点儿都没有看出这种吸引力来。她是个深信她所 理解的那套礼俗的可怜小人儿,始终还不打算相信,世界上是充满了阴谋与 反阴谋、陷阱、罗网和圈套的。结了婚的忠实而好心眼的女人,态度应当朴 实、随和。她不应当老给爱情的不坚定、脾气的不合适、冷淡、荒唐等等烦 扰着。如果她辛苦工作,象安琪拉竭力做着的这样,尽力做一个好妻子,节 省、『操』劳,为丈夫牺牲自己的时间、劳力、心情和愿望,那末他为什么不会 对她做出同样的事来呢?她不知道什么双重的道德标准。即使她知道,她也 不会相信的。她的父母教她用一种不同的目光来看待婚姻。她父亲对母亲是 忠实的。尤金的父亲对他妻子也是忠实的——这是明白无误的。她的姐夫对 她姐姐也是忠实的。尤金的姐夫对他的姐姐也是忠实的。尤金为什么不该对 她忠实呢?
当然,直到那会儿,她并没有相反的证据。他大概是会忠实的,也愿 意保持这样。他这样说过,但是他婚前的那种荒唐显得很奇怪。他竟然会那 样欺骗她,这是可惊的。她决忘不了那个。他的确是个天才人物。全世界都 等着要看他有什么表现。他是个大人物,应当跟大人物来往,否则压根儿就 不应当跟谁来往。去追逐愚蠢的女人,这在他来讲,是可笑的。她想到这个, 于是决定尽力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评价里,尤金所占的是个非凡的地 位,由她在前面充当一个忠实而显著的助手,摇摆着赞扬和快乐的香炉。
时光消逝,尤金和佛黎妲之间有着种种的小聚会——有些是偶然的, 有些是安排好的。
有天下午,他在姐姐家,佛黎妲上那儿去替养母向茜尔薇亚讨一个图 样。她逗留了一个多钟点,在这时间里,尤金有机会吻了她十多次。等她去 后,她的妩媚的眼睛和她的笑容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还有一次黄昏时分,他 在船坞附近看见她,于是在葡萄树的浓荫荫覆下和她接吻。在他家里,在谷 仓阁楼上他的工作室里,也有过些秘密的时刻,因为有几次,佛黎妲找机会 去接近他——托辞是他答应给她画一张画像。安琪拉对这不很乐意,但是她 无法加以阻止。一般讲来,佛黎妲表现出恋爱时的那种古怪的耐『性』,这是女 人那样时常表现出而男人绝对无法明白的。她可以等着她的情人上她那儿去 ——等他去找她;而他带着男人在恋爱时所具有的那种古怪的热望,象旺盛 的烈火那样热切地想看见她。他妒嫉她去跟认识的小伙子天真无邪地一块儿 散步。她必须躲避开他,这件事是个大损失。而他娶了安琪拉这件事,更是 一个莫大的不幸。当安琪拉跟他呆在一块儿,防止他自由恋爱的时候,他常 望着安琪拉,眼睛里几乎含着一股怨恨。他为什么要娶她?至于佛黎妲,当 她呆在近边而他不能接近她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用一种恋恋的、贪婪的目光 跟随着她的行动。在她姿『色』的媚『惑』下,他痛苦得了不得。佛黎妲一点儿也不 知道自己所煽起的炽人的火焰。
陪她一块儿从邮局走回家去,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有几次十分凑巧。 安拉…罗斯邀安琪拉和他,还有他的父母上她家去吃饭,这也是件偶然的事。 有一次,当佛黎妲上威特拉家来玩的时候,安琪拉觉得自己走进客厅的那当 儿,佛黎妲连忙从尤金身旁走开,慌『乱』得有些特别。但她并不能确定。家庭 成员都在场的时候,佛黎妲多半也很亲热地呆在他附近。她不知道他是不是 在向她求爱,但是她无法证实。从那时起,她竭力留神注意着他们,但是尤 金那样狡猾,而佛黎妲又那样谨慎,所以她始终没有抓到什么直接的证据。 不过在他们离开亚历山大之前,他们却为这件事起了一场涕泪交加的吵闹, 在这场歇斯底里的、暴风雨般的吵闹里,她指控他向佛黎妲求爱,他却坚决 不承认有这么回事。
“如果不是看在你家里人的面上,”她说,“我就要在你眼前当面指责她。 她准不敢抵赖。”
“嗳,你疯啦,”尤金说。“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猜疑的女人啦。啊呀! 我连女人都不能再看一眼了吗?她只是个小姑娘!我不能对她稍许好点儿 吗?”
“对她好点儿?对她好点儿?我知道你对她怎样好法。我瞧得出!我觉 得!哦,上帝!
您干吗不能给我个忠实的丈夫呢!”
“嗳,别吵啦!”尤金傲慢不逊地要求着。“你一直在注意着。我刚一转 身,你眼睛就盯着我。我知道。嗨,你注意着好啦。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 总有一天要给你个真正的理由来注意的。你真叫我厌烦!”
“嗳,听他怎么对我说话,”安琪拉呜咽着说,“我们结婚才一年!哦, 尤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没有怜悯心,也没有羞耻吗?况且是在你自己家 里这儿!哦!哦!哦!”
在尤金看来,这种歇斯底里是令人厌恶的。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竟然 要,或者不如说是竟然能够这样继续下去。关于佛黎妲的事,他撒了个漫天 大谎,但是安琪拉不知道,而他也明白她并不知道。所有这些闹脾气都是根 据猜疑而来的。如果她单凭疑心就会这样,那末当她有真凭实据的时候,还 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呢?
不过这会儿,她仗着眼泪,还是有力量激起他的怜惜和唤醒他的惭愧 意识的。她的伤感使他对自己的行为稍微有点儿惭愧,或者不如说是抱歉, 因为那种比较顽强的天『性』经常浮现出来。她的怀疑使他进一步去继续这场恋 爱实际上变得不可能了。暗地里,他已经在诅咒自己和安琪拉结婚的那一天 了,因为佛黎妲的脸庞经常出现在他的眼前,不断引起他的爱慕与欲念。在 这时刻,生活对他显得非常悲伤。他禁不住感到,一个人所能寻求到或是找 着的一切完美的东西,都注定要受到一种逆运的摧残。玫瑰的灰烬——人生 能给的就是这个。死海果1一碰到嘴就变成了灰烬。哦,佛黎妲!佛黎妲! 哦,青春,青春!怎么会竟然有个永远不能达到的欲望——美的圣盘2—— 老在他面前跃动呢?生啊,死啊!哪样比较好些,清醒还是睡着?如果他现 在可以获得佛黎妲,那就值得活下去了,可是没有她——1死海果 又名所多玛果,传说死海南岸有座城市所多玛产一种果实,外貌甚美,一经 摘下,立成灰烬,常喻极令人失望之事。
2圣盘,耶稣跟门徒共进最后一顿晚餐时所用的盘子。此处所谓“美 的圣盘”是指佛黎妲。
第一卷 第十五章
尤金的短处就是:他在每一个这种新情俘的身上,往往一时只看到快 乐的一面,总让不可遏制的、奔腾的情感迅速高昂到他觉得只有此时此地(而 不在任何别处),在这一个人身上才有理想的幸福。他过去跟丝泰拉、玛格 兰、璐碧、安琪拉和克李斯蒂娜都恋爱过,现在又跟佛黎妲恋爱着,所有这 些简直都是一样;可是这些恋爱还是没有教给他什么,只告诉他它是绝对快 乐的。有时候,他好奇地想着,不知道一张脸上的容貌怎么会有那样的魅力。 在一簇发鬈上、在白皙和丰满的前额上、在端正的鼻子和耳朵上、在盛开的 花瓣般的弓形的鲜红嘴唇上,竟然有着极明白的魅力。脸蛋儿、下巴、眼睛 ——配合上那些——它们怎样产生出这种诱『惑』力的?他从没有停下来想想, 他向这种魅力屈服所会招来的那些悲剧。
很可怀疑,人类的意志是否单凭自己的力量矫正过(或者可以矫正) 人类的任何短处。
癖『性』是微妙的东西。它们包含在一个人的神秘作用里。那些钻研生物 学奥秘的人,时常发现这种古怪的现象:一种微小的动物生来是做另一种动 物的食物的——在化学上、物理上趋向自身的毁灭。因此,用卡尔金斯1的 话来说,“有些原生动物显然只吃几种特别食物。‘草履虫’和‘钟形虫’就 专靠吃某种细菌生活。许多靠较小的原生动物生活的动物,似乎对某几种细 菌有着明显的嗜好。我曾经注意着一只这种小动物(actinobolus2)静静 地伏在那儿,而成百的细菌和各种较小的原生动物碰撞着它,直到一种变种 走近前来时,附在它身上的一根相当长的细筋上的一只小枪——‘丝囊’— —才吐了出来。牺牲者无可奈何地被打中了,经过短短的挣扎以后,就给吸 进去吞吃掉。许多实验的结果显示出来,这种情况里很显然的有意选择,是 确切的化学和物理规律的必然行动。个别的有机体不能改变这种规律,就和 它不能改变地心吸力的进程一样。上面所提到的那只残杀的枪,是被那种饵 食以磁石对铁屑的那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招出来的。”1卡尔金斯, 美国女社会学家、诗人、剧作家。
2一种放『射』虫。
尤金那会儿并不知道这些古怪的生物实验,但是他疑心这些吸引力比 人类的意志要顽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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