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末日-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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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山’吧！”

尘土和石末的烟雾中隐隐传来大地的悲鸣，片刻间便已清晰入耳。无数撕裂的声响连成一片，好似正有什么洪荒巨兽急欲破土而出。

恍惚间，一座比石巨人更高更大的山峰拔地而起，犹如神迹。别人可能感觉不到，身为大地子民的土元素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哪里是什么自然生成的“山”，那分明是萃香以蛮力硬生生从大地里拔出的地壳！

“投山——飞——来——峰！”

插入云霄的山峰携着凄厉的风嚎砸向川越，那份伟力已经不属于生物所能容纳的范畴。这是只有自然才能运用的力量，地球千万年间才能积蓄出的磅礴！

地壳移动，板块撞击！

“轰————————”

毫无悬念地，川越被飞来的山峰撞倒在地。山与山的碰撞连土元素这种正牌的大地之子都难以承受，向来偏袒着他的大地这次根本来不及帮助他。他能感觉到大地的愤怒，以及……

恐惧。

没错，大地正在害怕，在那小小的鬼面前瑟瑟发抖。

“还没完呢！”

萃香兴奋到了极点的声音远远传来，被她从地下拔出来的山峰冲天而起，接着如同陨石般砸落地面。一次撞击的巨响尚未消散，第二次撞击已经接踵而至。整个中原大地都能感觉到清晰可辨的颤动，方圆千里之内都被恐怖的巨响震得哀嚎不已。

那是大地的悲鸣。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川越想要抵挡，可凭他的力量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他想要逃跑，但以往温顺的土元素和如同母亲般温暖的大地已经不再回应他的呼唤。最终，他也只能发出惊恐的嚎叫。

却不是绝望。他不相信这么大的动静能持久，只要对方力竭，只要让他逮到一个机会，最终的胜利者就一定会是他！

“我是谁？我只是伊吹萃香而已。”

尘雾之中，萃香右手向下一伸，轻轻一握。

“碎月！”

没人见到，她掌下的一切已经彻底消失。无论是地面、植物、建筑、山丘、凹地，还是灵魂、石巨人、土元素……哪怕一片细小的微尘都没留下，只有地面上隐隐露出赤红熔岩的巨坑和被她拔出的巨大裂谷才能证明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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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的尘雾经久不散，远处的超红莲团众人只能目瞪口呆地听着慧音老师在那里现场实况讲解。要不是柳璃的AT立场足够给力，恐怕他们现在不是被余波干掉就是被巨响震死了。

“喂，狐狸，一会儿回去帮朕问问拜萃香教还招不招新教徒……”古罗马的皇帝尼禄咽了口口水，对九尾狐小声说道。

“顺带帮我也问问，总感觉拜萃香教很有前途的样子……”血誓红莲骑士孙思雨声音都有点发颤。

“帕秋莉老师，爱丽丝老师，你们可从没说过萃香有这么厉害……看来得重新弄一下超红莲团的实力评定才行了。”柯翊还是那张冰山脸，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咳咳，我的学徒，这是老师在用切实的事例告诉你一个道理：亲眼所见的一件事比听到的一百件传闻更有说服力。”帕秋莉咳嗽一声，相当严肃地说。

“话说我们也没看过萃香发威吧……那时都没资格和萃香一起打架呢。”爱丽丝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咳咳咳咳！”

九尾狐没时间搭理她们，而是有些抓狂地道：“喂喂，那真的是鬼？人家在11区呆了那么久都没见到这么恐怖的鬼啊魂淡！慧音老师，你确定伊？吹？萃？香的种族是鬼么？不是其他什么太古遗族？”

妹红在旁边悠闲地吸了口大红河，接着更悠闲地吐了出来：“小狐狸，萃香的种族绝对是鬼，因为她可是幻想乡的‘幻想鬼神’。啧，这次都没用位面世界当飞盘玩儿，看来我们的鬼神小姐也退步了啊……”

众人无语凝咽。

“诶，布布，记得当初你不是和她打成平手了吗？怎么打的？”风音日和捅了捅布伦希尔德的腰，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小声”说道——这是在往天使脸上镀金呢。

布伦希尔德脸颊微红，没答话。这时候她能说是自己暗地里下了个毒才勉强打成个平手的么，说出来多丢人啊……

万幸慧音老师没拆她的台，不过她脸上也没带着笑容，而是有些凝重。

第四百零六章力碎虚空，红莲鬼神！

尘雾中。

“呼，呼，呼……好累。”萃香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下意识摸向腰间，可惜摸了个空。这时她才想起来，不论正版还是盗版伊吹瓢都没在身上。

“打架之后没有酒喝，这日子是鬼过的么……”

别看萃香打得似乎游刃有余，实际上她已经用尽了目前能用的全力。她的力量是大的没边，可问题是现在没那么多的力气啊——拿山砸人很累的，更别提最后那一下“碎月”的消耗了。

她相当清楚土元素君主的能力，所以才会费这么多事去解决对方，连保留给博丽巫女的节操都扔了不少。如果不能隔断土元素与大地之间的联系，那么用什么招数都杀不死对方。至于怎么隔断么……别人不知道，她通常都是直接把大地或世界那东西打成缩头乌龟的。

“哈~回去开个宴会吧，希望孽龙团长能找点好酒回来。”萃香打了个哈气，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嗯，这次要把所有居民都叫上。还有那群天使，不把她们灌醉的话又该跑去建城了呢。真不知道那群战争狂到底有多喜欢建筑，难道是想把以前缺失的时光都补回来么？”

少女喃喃自语着，嘴角弯起一丝满蕴温馨的弧度。

突然，巨坑底下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渐渐地越来越清晰。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萃香脸色一变：“他还活着？”不可能的吧，中了一记“碎月”还能保持精魂之火的完整？

“我还不想死！”

野兽般的嚎叫在巨大的坑洞中回响着，冲天而起的戾气将天空染得一片漆黑。川越那肥胖的身体站立在熔岩之上，漆黑的圣纹遍布全身，早已超出了九重的大限。

“就是你想让我死对不对？只要杀了你，我就能继续活下去了……”川越急促的喘息着，目光紧盯萃香。圣纹就像活物似地蠕动着，与太古洪荒时期的原版越来越接近。

“死吧！”

此刻的川越恍如顶天立地的巨人，求生的欲望转化为无边杀意。拳头还是那个拳头，然而上面蕴含的力量却与刚刚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他已经彻底脱离了土元素的范畴，身体彻底变成了祖巫之体。

他想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活着，仅仅只是想要活着。

“惨了……”萃香勉强将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但是体力枯竭的她完全提不起力气，只能像个断线风筝似地被远远打飞。幸好鬼族的身体不比巫族弱，不然这一下就能把她打成肉饼。即便如此她也不好过，鲜血不要钱似地喷洒而出。

“咳咳，力气不小嘛。”萃香咳嗽一声，顺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肉体极度疲惫，以往能捏碎世界的双手现在捏碎块石头都勉强，可以说现在她还能站着说话已经是个奇迹了。

“要是以前的话……”

没等萃香嘀咕完，川越便已状若疯魔的冲过来挥拳就打。毫无章法的拳头死命打在少女身上，刚刚还神武非常的她现在却只有招架之力。

突然，萃香脚下一个趔趄，胸口不由中了对方一拳。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少女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无力的向后倒去。

“要死了么……孽龙团长答应的酒还没喝到呢。”

恍惚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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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复仇之战结束后不久的幻想乡。

四处皆是残垣断壁，经久不散的硝烟弥漫在原本澄澈的天空中。壮丽彷如宫殿的红魔馆此时只残存下一地碎石，天使们金色的血和吸血鬼红色的血侵染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刚刚还是生死仇敌。

废墟之前，一个小小的鬼和一名少女相对而立。

伊吹萃香轻轻地向前踏出一步，拳头上蓄积的力量连残破的博丽大结界都在呻吟。对面的女性脸色苍白，华丽的晚礼服早已破碎不堪，肢体更是残缺不全。

“萃香，你真的要对我下手？”少女紧咬着牙，冷汗如同瀑布般滑过脸颊，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犁出道道沟壑。她是以不死性而出名的吸血鬼，战斗力连天使们都深深畏惧着。现在她却连再生个肢体都做不到，只能像条死狗似地任人宰割。

她根本不是幻想鬼神的对手。

“咎由自取。”萃香一直保持着的爽朗笑容此时一点都看不到，只有无尽的冰寒。话音未落，她已经踏出了第二步。明明只是轻轻的一次落地，却让整个空间都颤抖了一下。

“我可是和你并肩战斗过的同伴，你真的能踏出第三步吗？”少女咳出一口血核中的精血，从容的笑着。她不相信曾经可以托付背后的人会下死手杀了自己，她一定只是想吓唬自己一下。

一定是这样的！

“不能吗？”

不多不少，正好三步。

“鬼神？三步无想”

拳头轻轻向前一递，吸血鬼少女的大半个身体立刻就像玻璃似地化为了飞灰。血核尽碎，纵使还剩下心脏和头颅也不能让她再次站起来了。血核的位置是吸血鬼最重要的秘密，知道她血核所在的只有三个生物。

伊吹萃香，正是其中之一。

“你竟然真的对我下手了……”少女无视了开始崩解的身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里面夹杂着对死的恐惧，对挚友背叛的痛苦。也许，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快意？

“蒂拉，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我自己的选择？我做错了什么！”

“背叛与天使的盟约……是你在背后主使的吧。因为你，博丽巫女重伤难愈；因为你，无数同伴死在曾经的盟友手里；因为你，幻想乡差点覆灭！从你背叛盟约的那天起，你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什么结局了。”

“背叛？”自知时间不多的蒂拉罗娜？斯卡雷特低声笑了起来，渐渐化为大笑，笑声中带着不屑和轻蔑。泪水溢出眼眶，也不知是因为这笑还是因为哀伤。

“我背叛了谁？和天使的盟约本来只是个笑话！我们是以战斗和杀戮为生的妖怪，和孽龙有什么不同？早晚有一天我们幻想乡也要和天使决裂的，与其让她们有成长的时间，不如将她们扼杀在摇篮里！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没等萃香说话，她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你说的我都想到了。有八云紫那群优柔寡断的可怜虫在，她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可你知道吗？天使们以保护弱小为责，而我们却离不开杀戮，幻想乡和天使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如果我们不那么做，早晚有一天她们也会因为理念不同而背弃盟约，到时候受伤最大的还是我们！八云紫她们是为了幻想乡的存续，我们就不是了吗？”

“我只是没想到，来杀我的会是你。”

“蒂拉，我也是你口中优柔寡断的可怜虫之一。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因为你，我们的家，我们的幻想乡差点就被天使毁掉！”

“是吗……”少女闭上眼睛，似乎是想安静的迎来死亡。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她重新张开双眼时脸上已经满是快意的笑容。

“伊吹萃香，你以为你能和八云紫她们走到一起？你错了，错的是你才对！没有我们这群主战派，八云紫一定会彻底封闭幻想乡。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正的战斗将会从幻想乡彻底消失！”

“而你！”蒂拉？斯卡雷特指着伊吹萃香，笑中带泪，“会被抛弃！和平的幻想乡不需要武神，也不会再需要冰神和火神，更别说你这个幻想鬼神了！你们，全都会被抛弃，被你们一直爱着的幻想乡！这就是八云紫的做法，磨去我们的血性，让我们像绵羊一样软弱！”

“这才是幻想乡崩坏的真正开始啊！”

萃香依然保持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虽然身为鬼，但我并不喜欢厮杀。我喜欢的是宴会，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么。”

“伊吹萃香，时间会证明谁才是对的。等到那天来临的时候，你，就会成为新的我。”蒂拉罗娜？斯卡雷特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身体终于完全崩解殆尽。

萃香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半晌后才轻轻开口：“紫，幻想乡会崩坏吗？”

她身后，境界的贤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有可能是刚刚出现，也有可能一直都在，谁知道呢。

“不会，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

萃香没说话，只有风在吹拂。吸血鬼最后遗留的灰烬被风吹上天空，与她挚爱的幻想乡融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