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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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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漫山不是小地方,要寻人实在无疑是大海捞针,南桂又坚决不肯离开纪澄身边半步,纪澄只能妥协,领着南桂从山南麓向北走碰运气。
山有岔路,南桂不知道该如果抉择,下意识就转头看纪澄。纪澄身为主子,也不好推诿,便闭着眼睛瞎指了一条路,反正都是碰运气。
只是每逢岔路,纪澄总要在马上双手合十向上苍祈求一番,但愿菩萨指引明路。人面对无能力为的事情时,就只能求助于虚无了。
纪澄和南桂在曲漫山了一日,到晚上山上起了风,冷得人发抖,连马都不愿再走,只好停下生火取暖。
纪澄倒是不冷,她穿得太多,在垭口处往四周打量,见不远处的山腰畔隐约有火光闪烁,她转头叫住正在收拾柴火的南桂,“那边儿有人,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就是马神医呢?”
南桂可没有纪澄那么乐观,只不过她不忍打击纪澄,也不忍拒绝,便又将刚才好不容易生起的火用脚踩熄。
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运气”二字更好的东西了,哪怕你千算万算,绞尽脑汁,有时候也不如简单的“运气“二字。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儿个南桂可总算是见识了。
在刚才纪澄在垭口处指的那团火光旁边,纪澄和南桂还真就见到了马神医。
很瘦小的个子,听说还是沈彻的师弟,却留起了一小部胡子。自古医生都爱装老,神医也不例外。
“我背时惨了,采个药都把腿摔断了,幸亏遇到了金珠。”金珠姑娘站在一边羞涩地望着马元通,黝黑的皮肤上连红色都显不出来了,所以纪澄也只是推测她在脸红。
马元通的左腿上夹着木板,也幸亏他腿摔断了,纪澄她们才得以找到他,否则也不知道他如今会在哪里。
纪澄听不太懂蜀地的话,只能以最简洁的话将沈彻的处境告诉了马元通。
马元通狐疑地看着纪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师兄那个龟儿子不是说他堂客是天下第一美人得嘛,咋个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喃。”
南桂在纪澄背后冲着马元通使劲儿眨眼睛,这位马神医的嘴巴可真是不把门儿,什么话都能说。
纪澄也是一愣,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她最近的状况极差,风吹日晒的,哪怕是天仙,姿色也要减个三分。
“马神医,你能解那种毒吗?”纪澄并没介意马元通的话。
“我连是啥子毒都不晓得,喊我咋个解嘛?”马元通道,“再说了,我师兄不是能得很得嘛,咋个连个毒都解不到嗦。”马元通到现在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儿呢,他这辈子都没毒到过沈彻,而沈彻却中了两次毒了,这让马神医的面子往哪里搁嘛。
纪澄闻言一愣,她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再回头看向南桂,南桂也是一问三不知,她只记得纪澄的症状。
马元通理了理自己的小胡子道:“听情况,像是半日散。但是半日散的配方有很多种,必须晓得半日散用了哪些药,才能对症解读。本来嘛,也不是难事,让我看一看他吐的血,我就晓得是用了哪些药。”马元通得意地道:“这可是我的独家本事,就是我师兄都办不到。”
“可现在哪里去找血啊?”南桂急了。
纪澄道:“我中过半日散,说不定现在血液里还有那些毒素轻微的残留,神医你能从我的血里看出霍德用了什么药吗?”
马元通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况且我师兄又替你渡了毒去,你血液里就算有少量残留也是少得可怜的。”
“没关系,您要多少血才够?”
最后纪澄在手上割了道口子,挤了大半碗血出来,马元通才喊够,而她的脸色已经白得都让人不忍看了。
马元通看着被南桂扶着的纪澄道:“你身体亏虚严重,如果不好好调养,寿数会大减。”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等我师兄好了,啥子都能给你补起来。”马元通冲着纪澄一笑,笑得颇为猥琐。
纪澄是压根儿没明白马元通的话,她只当马元通说的是沈彻也会开药方给人调理身子的本事。
“好,从现在开始都不要来打扰我,我要配药。”马元通挥挥手就把金珠、纪澄还有南桂都撵了出去。
南桂扶着纪澄去了隔壁的石屋躺下,“少奶奶,我早就说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连老天爷都在帮他,马神医居然就在草原上,咱们肯定来得及救公子的。说来也真是巧,曲漫山这么大,竟然叫咱们第一天就找到了他,这都是少奶奶会指路。”
纪澄双手合十望着窗外的月亮道:“这都是老天保佑,我心里许了愿的,如果郎君得救,回京后,要去给菩萨塑金身。”
第二天一大早,满眼血丝地马元通就敲开了纪澄她们的门,一脸灿烂笑意地道:“我师兄龟儿子就是有运气,霍德用在半日散里头最关键的一味药的克星,就是害我摔断腿的那株药。哎,我要是有他这个运气,那天下第一美人就该是我的堂客了。”
纪澄没说话,她可没敢自封天下第一美人。
马元通将装着解药的瓶子递给纪澄,“我腿脚不便,跟着你们去也是拖后腿,解药就在瓶子里,但是只有一颗,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要不然,就只能回大秦去寻药了,那就花时间咯。”
纪澄和南桂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这两人的背影,马元通又捋了捋他那部小胡子,心想这种姿色都能被沈彻那瓜娃子吹成天下第一美人,他真怀疑自己师兄的脑瓜子是不是摔坏了。
瘦不拉几的的,要胸没得胸,要屁股没得屁股,就一双眼睛大得吓死人,马元通啧啧两声,沈彻都不嫌晚上睡觉抱到起硌肉咩?
不过痴情倒是够痴情的,千里迢迢地跑来找自己要解药,流那么多血,一声儿都没吭,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马元通咂摸半晌,回头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金珠,心想刚才那位如果算是第一美人的话,那金珠也就能排进天下前两百名了,他是不是可以适当降低一点儿娶媳妇的要求?
毕竟大夫也还是有需求嘛。
第200章 轻与重
纪澄和南桂拿到解药时,当时就启程了。
纪澄将解药递给南桂,“你收着吧。”南桂会武功,她拿着解药会安全很多,同时纪澄还有其他顾虑,“我想霍德那边应该时刻有人在盯着我们,我也不确定咱们这装束能否瞒过他,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霍德再次用我威胁你,你只管逃你的,不要管我。”
纪澄这是未雨绸缪,她在南桂张口欲言之前打断她道:“没拿到解药的时候,霍德杀了我也没用,现在咱们拿到了解药,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想法子逼你的。你得记住,如果郎君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而我,只要郎君活着,霍德就不会杀我,他只会用我威胁他第二次。”
纪澄说得一点儿没错,她活着对霍德才有价值,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南桂却只是保持沉默。
纪澄也不难为她,这本就是假设的情形而已。
出了曲漫山,南桂问纪澄,“少奶奶,如今我们的人也不知道公子的下落,不过公子虽然不告诉我们他的下落,但他必定一直挂记着你的,我想他如果知道咱们拿到了解药,肯定会派人来接应咱们。只是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现如今局势紧张,早一分就是运气,晚一分就可能万劫不复,也难怪南桂有些不敢做决定。
纪澄勒马缓走,思忖片刻道:“如果我是郎君,此刻只有大秦的征北军里最安全。但征北军里肯定有喆利的探子,所以他即使进入了征北军,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往南走,你一路留下记号。”
南桂点了点头,跟着纪澄这样的主子虽然有很多不好,但有一点好却是不能否认的,她总是勇于承担责任,而且道理还说得一套一套的,让你打心眼儿里信服。
往南走的第一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奔马到第二天夜里,穿过羊肠迳时,却有了异动。
这里是敌人最好伏击的地方,但同时却是往南去的最近的路,南桂一进羊肠径就很警惕,此刻更是把精神提到了极限,将纪澄护在身后。
“何必鬼鬼祟祟,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南桂朗声道。
风里有“咯咯”的笑声出现,本是银铃一般悦耳,可夹杂在呼号的夜风里,就显得十分肆恕�
一袭红袍从暗处的树上飘了下来,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麻袋。
扎依那看了看天上的圆月,再看了看南桂背后的纪澄,“今天是八月十五,听说是你们大秦的中秋节是不是?”
纪澄看着扎依那手里的麻袋时,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你究竟想干什么?”南桂厉声道。
扎依那冲着南桂笑了笑,那笑容被恨意所扭曲,她最在乎自己的脸,而南桂却划花了她的脸,现在她脸上还有浅浅的疤痕。那还是南桂在沈彻的示意下手下留情了的。
扎依那因为喜欢沈彻,所以没想着去怪罪罪魁祸首,反而把一腔怨恨就专家在了南桂身上。
不过今晚的重头戏不是南桂,迟早她会叫南桂生不如死的,扎依那用扫蝼蚁一般的眼神扫了扫南桂,然后笑得颇夸张地道:“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听说中秋节在大秦是团圆之节,我特地为二少奶奶送一位故人前来相聚。”
扎依那极为得意地看着纪澄,“二少奶奶也不用感激我,将来咱们都是一家人。”
纪澄面无表情地看着扎依那,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要露出一丝怯懦,就会如了扎依那的意。
“啧啧。”扎依那摇了摇头,“二少奶奶怎么不说话?不想见见这位故人么?”扎依那将那麻袋往下一拉,就露出一个浑身鲜血的人来。
扎依那抓着那人的头发往上一提,那人面上全是血=血痂,根本看不出面容来,“哎,真可怜。”扎依那就用那粗糙的麻袋布在那人脸上使力地擦了擦,总算是露出了小半张脸来。
“二少奶奶可认出你这位故人了。”扎依那得意地笑看着纪澄。
纪澄的指甲已经掐入了掌心,可脸上却浮出了一丝笑意,“我没时间同圣女唠嗑,后会有期。”纪澄给南桂使了个眼色,南桂立即夹了夹马肚子就要走。
扎依那倒也不急,不知从怀里掏出个什么就往凌子云的嘴里塞,然后捏着他的下颚逼他吞下去。
“二少奶奶别急着走啊,你千里迢迢地到草原来,不就是为了看看你这请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么?是谁可怜巴巴地等了两日就为了看一眼他的背影?”扎依那朝着已经走过她好几步的纪澄道。
“走。”纪澄头也不回地看着南桂道。
“他刚才吃的是也是半日散。”扎依那朝又远走了几步的纪澄朗声道,“二少奶奶是经历过的,中了这个毒,最后会五脏六腑融化,肠穿肚烂而死。死之前可真痛苦啊,最后还要化作一团脓血。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小情人去死?”
纪澄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睁开,她朝南桂使了个眼色,南桂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虽然扎依那的武艺在沈彻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南桂却未必能制得了她,因为南桂上次被霍德打得内伤,虽然吃了疗伤圣药,可并没完全恢复。
纪澄勒住马,回转马身朝扎依那笑道:“圣女这是做什么?因爱生恨?如果我家郎君出了事儿,圣女又能得到什么?你也说了,咱们将来会是一家人,你这是想当寡妇么?”
扎依那道:“是啊,我愿意陪郎君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呢?你舍得这小青梅?”扎依那挥起手就给了低着头毫无反应的凌子云一耳光,打得他一下就偏倒在了地下。
虽然月色朦胧,但纪澄却还是看得见从凌子云嘴角流出的鲜血。
“真是粗鲁,郎君可不喜欢你这种粗鲁的女人。”纪澄道。
扎依那道:“这用不着你操心。”旋即一脚踩在凌子云的背上,然后脚踝用力地转了转,隔得那么远,纪澄都听见了凌子云骨头的响声。
但凌子云去不知道是昏厥了,还是在忍耐,硬是一声儿都没发。
此情此景莫说此刻躺在扎依那脚下的人是纪澄心心念念的子云哥哥,便是另一个陌生人,看见他那么凄惨的样子,也叫人于心不忍。
纪澄却依然脸上带笑,看着扎依那道:“你是得有多天真才会觉得我想救他?我与他是青梅竹马没错,可是一个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另一个却是个区区小吏,我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舍弃我的丈夫来救他呀?”
说到这儿,纪澄“吃吃”地笑出声,“都说胸大无脑,我看圣女倒是挺符合这一句的。”
扎依那眯了眯眼睛,脚尖上突然弹出一个尖尖的刀锋来,朝着凌子云就是一阵乱踢,纪澄终于知道凌子云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了。
那刀尖刺得不深,刺进凌子云的身体也不到半寸,不是为了要命,只是为了让他痛苦而已。
凌子云再没忍住声音,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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