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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难伺候重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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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薛嬷嬷睁着一双浑浊的眼,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却被徐梓棋忽然出声打断。
“薛嬷嬷,我念在你是我乳母,伺候我也是尽心尽力,故而平日你欺压下人也就罢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计较,想不到,你心肠竟然如此狠毒,居然下毒要害死凌儿,我且问你,你可认罪?!”
徐梓棋冷冷地看着她,手上借着手帕遮挡,不动声色得做了个动作,眼波流转间有意无意地扫向她右侧茫然站着的薛二,眼神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薛嬷嬷是自小看着徐梓棋长大的,又贴身伺候了她这么多年,自然懂得她的心有多狠,手段又有多毒辣。
最后偏头看了一会被人拉着离开的薛二,直到不见踪影,薛嬷嬷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随后惨然一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哑着声音说道:“老奴认罪。”
薛嬷嬷此时已经万念俱灰,也知道自己定然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但她不甘心,她为徐梓棋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结果到头来,对方却不救自己,反而还利用唯一的孙儿要挟于她,逼她认罪赴死……她恨,她怨。
既然注定要死,那么在临死前她总要做点什么,她怎么能让害死自己的人好过?
思及此,再抬起头时,薛嬷嬷便说道:“此事确实是老奴一人所为,因老奴心里记恨着大公子,所以才会犯下这大错。”她是故意的,故意还未等到有人逼问便自己主动承认。
而这么做原因,自然是为了降低徐梓棋心中防备,让徐梓棋得意忘形从而露出马脚,她相信,以大公子和老爷的智慧,不会看不出来徐梓棋的变化。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徐梓棋表情一松,厉声质问:“你为何记恨着凌儿?”
徐梓棋虽然这么问,但她藏在衣袍中的握紧的手一松,听见薛嬷嬷自己担下全部罪责,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薛嬷嬷跪伏在地上,低着头,皱巴巴的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果然上当了……哈,她会一直在下边看着的,看着徐梓棋遭报应的那一天!
扭头看了一眼慕子凌,薛嬷嬷缓缓说道:“三年前,大公子曾因一名丫鬟,狠狠教训过老奴,从此老奴便一直在心底记恨着,而在一月前,大公子居然又一次教训了老奴,让老奴颜面扫地,于是老奴心中忿恨难平,一时压不住怒气……”
“荒唐!主子教训奴才乃是天经地义,你竟一直怀恨在心,薛嬷嬷,你虽是我的乳母,但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也不能饶你。”徐梓棋转过脸,看向慕纪彦,脸上满满都是歉意和愧疚,眼睛一眨,竟然掉下眼泪:“都是我管教不周才会害的凌儿经历此次劫难,夫君你责罚我吧。”说完这番话,她便捂着脸。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徐梓棋,慕纪彦眉头不仅没松开,反而皱的更紧,他偏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薛嬷嬷,而后再次看向徐梓棋时,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什么……他发现,他似乎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自己的这位继任妻子。
饮了一口茶,慕子凌眨了眨眼,心里勾起一个冷笑,他虽然早就料到他这位继母没那么容易认罪,定然会找到一只替罪羔羊,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将一直贴身伺候她三十几年的乳母推了出来,当真是心狠手辣。
不过,这件事情到这里,他也不是全然没有任何收获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眼,慕子凌脸上露出了一抹极淡的微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梓棋慌了神,自己乱了手脚,刚才这番话便已然露出太多马脚,此时此刻已经引起了父亲的怀疑。
而到这里,他最初的目地就已经达到,他本来就不曾想过,单单就凭借这一件事情能够揭开徐梓棋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真面目。
第7章 惩罚
既然薛嬷嬷已经认罪,这件事就算是完结了。
至于五百两这么大一笔数额的银子她一个小小奴婢从何而来,薛嬷嬷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她脱口就道:“老奴伺候夫人三十几年,期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银子,是当了夫人赏赐给老奴的物品换来的。”
至此,所有的细节、疑点都能解释通了。
按照府里定下的规矩,薛嬷嬷跟王奇犯下的是弑主的大罪,应当拖出去乱棍打死。
当慕纪彦的命令下达,侍卫前来拖人的时候,王奇瞬间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尖叫着,挣扎着,脸上都是濒临死亡的恐惧。
徐梓棋扫了他一眼,随即厌恶道:“将他的嘴巴堵了,免得吵着他人。”
嘴巴被堵住,王奇只能唔唔唔的发声,他用尽浑身力气挣扎,但奈何双手被束,只剩下双脚凌空乱踢,没有一点用,拖他的几个侍卫怕他这么乱踢冒犯到主子,连忙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干脆地把人抬了出去。
相较于疯狂挣扎尖叫的王奇,同样面临死亡的薛嬷嬷,她的表现,简直平静到诡异。
侍卫要拖走她的时候,她摇摇头,自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然后自动自发地往外头,期间没有抬头,更没多说一句求饶的话。
在薛嬷嬷即将跨出正厅时,慕子凌忽然开口:“薛嬷嬷,我能否再多问一个问题?”
过了一会,苍老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大公子您问吧,老奴定然不会隐瞒。”
微微偏了偏头,慕子凌注视着她,眼眸深邃,声音轻缓道:“你随母亲入府多年,如今年岁已经不小,我且问你,你可还有亲人在世?”
刚刚徐梓棋过来时,还带了一个陌生的少年,而那少年一出现,薛嬷嬷立刻就变了神情……如果他想的没错,那么薛嬷嬷之所以会为徐梓棋替罪,心甘情愿赴死,原因必然跟这出现的陌生少年有关。
慕子凌问的这个问题,让徐梓棋的脸色变了变,藏在袖中的手也瞬间紧握。
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安。
这边,似乎没料到慕子凌会问这个问题,薛嬷嬷先是怔了怔,许久,她才垂下眼眸,点了点头,轻声回答:“是,老奴还有一个孙儿。”
闻言,慕子凌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轻微地叹息一声,之后不再多言,只是摆摆手示意侍卫将薛嬷嬷带下去。
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主位,一直到侍卫来报,说薛嬷嬷跟王奇已经被杖毙,这时,慕纪彦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许。
眼见慕纪彦再没看自己一眼,徐梓棋咬咬唇,主动出声道:“夫君,此事也有我管教不当之责,按照府里的规矩,我也该受责罚的。”说完,她便已经站起来,走到慕纪彦跟前缓缓跪下,抬手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摆出一副可怜柔弱的模样。
皱着眉注视徐梓棋许久,慕纪彦沈着脸,眼神当中变化万千,最后,他将这些神色全部收敛起,又恢复成往日威严肃然的模样。
此时,徐梓棋已经跪的膝盖发疼,然而却始终没等到慕纪彦弯腰扶自己起来,不禁绞紧手帕,忍不住抬起一双水眸,柔声唤道:“夫君……”
慕纪彦深深地看了她一会,缓缓开口,语气清冷无比,“夫人说的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府里已然定下规矩,就按照规矩来办。”说着,他站了起来,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声道:“从今日起,夫人便禁足三个月吧。”
虽然这惩罚并不严重,但在此之前,慕纪彦甚至不曾对徐梓棋说过一句重话,这足可以表明,此时此刻,在慕纪彦的心中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听了这话,徐梓棋一怔,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她本以为自己假意请罪,慕纪彦定然不会真的怪罪于她,并且还能够博得慕纪彦的好感,不曾想却弄巧成拙,反而真受了惩罚。
“夫君,我……”徐梓棋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抬起手想要抓住慕纪彦的手,却被直直躲开,她的话也被打断。
“慕言,送夫人回房,这三月内,夫人不许踏出房门一步。”慕纪彦说着,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走出几步,慕纪彦又停下脚步,侧过身看慕子凌,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你的身体还未痊愈,也回房歇着吧。”
慕子凌笑了笑,点点头道:“好,我知道的。”
“还有……”斟酌一会了,慕纪彦皱着眉,慢慢说道:“圣旨上言明,从明日起至下月初六,你每日都要入宫一个时辰,你的身子,受得住吗?”
“您别担心,我的身子已经无碍,受得住的,何况二皇子身边有随身太医,不会有事的。”慕子凌还记得,上一世,自己每每入宫见到二皇子,都能看到他的身边有三四个太医跟随着。
“如此便好。”轻轻地叹息一声,再抬头时,慕纪彦的目光很是慈爱:“好了,你回去吧,爹要入宫一趟。”说罢,他就已经转身快步离开了。
慢条斯理地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后,慕子凌便站起身,带着阿临准备回去自己的小院,在经过徐梓棋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他淡淡道:“母亲你跪久了,让红杏扶你起来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到徐梓棋耳中,气得她险些把自己指甲掰断。
死死瞪着慕子凌远去的背影,徐梓棋眼眸里射出阴狠毒光,藏在袖中的手也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刺地她生疼。
相对于徐梓棋已经快要自燃的怒火,这边,离开正厅后的慕子凌的心情倒是十分不错。
徐梓棋作茧自缚从慕纪彦那里领了个禁足三个月的惩罚,这段时间便不会再出现,不用再见到她,慕子凌的心情自然非常好。
四月的天气极好,不冷不热,温度适宜,这个时节,恰好是府里花园繁花盛开之时,又有小桥流水,假山林立,自是一番美景。
之前由于心事繁重,心思郁卒,所以慕子凌几次路过花园都未曾好好欣赏,如今看过徐梓棋这般自作自受、马脚尽漏的模样,慕子凌心中郁气消了大半,这会再经过此处,倒是有了极好的心情,当下便觉得花园的景致美不胜收。
阿临一双眼睛时不时偷偷瞧着自家公子,看一下,再看一下,圆脸皱着,嘴巴开开和和,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转过头,正好抓住阿临再次偷看自己的视线,慕子凌微笑着问道:“一直欲言又止的,是想说何事?”
瞪圆眼睛,阿临犹豫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开口:“公子,自从您中毒后醒来,您与夫人之间就好生奇怪。”
“嗯?”挑了挑眉,慕子凌问:“如何奇怪?”
挠挠头,阿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从前,你与夫人感情最好,每日见到夫人都会打从心底里高兴,您待夫人犹如生母……如今,您一见到夫人,心情就会变差,对夫人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上次还命他倒了那碗鸡汤,后来又送来的东西,更是都命他直接丢掉。
停下脚步,慕子凌沉默了片刻,轻声自言自语道:“既然阿临已经看得出来的话……也罢,以后便不需要再刻意伪装了。”
自言自语的声音太轻,阿临什么都没听到,于是他睁着眼,很努力的竖起自己的大耳朵:“公子,您在说什么?”
“无事。”停了片刻,慕子凌又道:“今日番话日后勿要再向他人提起,你可记得?”
阿临虽然茫然,仍旧乖乖应道:“是,公子。”
简单地应了一声,慕子凌便不再言语,他束手而立,仰着头,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天边,神情淡漠。
从醒过来那日起直到今日,他就一直隐忍和压抑着心中的恨意,到了此时此刻,他早已经十分厌烦在徐梓棋面前继续假装曾经谦卑孝顺的模样,而这次事件,刚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一个疏远徐梓棋的借口。
第8章 入宫
皇宫之内,凌云阁中。
宽敞明亮的宫殿内,燕文灏懒懒地靠坐在床头,伸出一只手,任由御医为他把脉,他的脸色苍白,神色亦有些怠倦,时不时还会轻咳几声。
“我的身体,如何了?可能下床行走?”
老御医右手号脉,左手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微眯着眼,好半晌才收回手,闻言,心中生出一丝怜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近来殿下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可以适时起身到外头走走了。”
“如此便好。”将伸出的手收回棉被内,燕文灏微微颔首,眼里有了些光亮:“好了,你且下去吧。”他的声音还夹带着些许虚弱。
“是,那老臣便先下去候着了。”老御医起身,对燕文灏作揖行礼,随即便提着药箱,退出殿内。
御医离开后不久,一片衣角飞快闪过,燕文灏抬手揉了揉额角,便称自己乏了,想要休息一会,又吩咐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只留一名总管侯在门口。
宫女太监们一离开,立刻就有一名摇扇青年从房梁跳下,他身着一身青衣,腰上配着一枚蝴蝶状的玉佩,外形俊朗,面容俊秀,嘴角自然上扬,似乎是天生带笑。
这名青年,名唤谢景钰,是燕文灏的师兄,最年轻的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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