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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威武-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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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虚?阿羽她会虚吗?爷还没被那混蛋炸虚,她敢虚一下试试!”楚玉郎吼的咬牙切齿。
一直掌着灯笼站的老远的管家王福听见小王爷的几嗓子闷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迈着小短腿,快跑上前,跪在地上,匍匐着地:“爷,奴才也可以作证,将军从今天早上开始脸色就不太好,似乎有些发白,也有些发青,被保定帝的圣旨传去宫里的时候走路还有点劲儿,可是回来后,奴才就瞅着将军双腿发软,两眼放空,嘴唇还有些干裂,奴才请求将军去看御医,可是将军不去,奴才拗不过,本想着要厨房做些进补的食材,却不想将军这一去,就不见了哇!”
楚玉郎听着身边忠心的奴才的一一汇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阿羽是他的媳妇,是跟他一起白首的妻子,他们日夜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可是他就怎么没发现阿羽的身体出了状况,他就没发觉阿羽她此刻的难受?
想到这里,楚玉郎就痛恨的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皓白的贝齿咬着下面的嘴唇,悔恨:“爷咋就知道这铁人一般的混蛋也会生病嘛!”
猫儿唧唧歪歪:“爷,你近日光顾着秦鸢姑娘了,自然是看不见将军的劳累;将军身为三军统帅,天下兵马大元帅,每天三更起床,洗漱上朝,白天整理军营大事,与各位将军商量我朝边境布防,还要陪着西夏皇子,斡旋与两国之间的政治交往;关东王还时不时的玩突袭检查,生怕将军一句错话,跟自己未来的大舅子擦枪走火,打的水深火热;顶着重重压力,将军就算是铁人,那也会累倒。”
说到这里,猫儿就跟那天井边唱堂会的小戏子一样,凄凄哀哀的擦了把没有流出来的泪,呜呜着说:“娶妻如此,如获至宝;但爷将宝当成了草,正妻不要,贵妾不理,偏偏喜欢招惹一些野花野草,如此不懂事的主子,可如何要老王爷在九泉之下瞑目呦!”
猫儿是个机灵通透的小奴才,虽说以上的话有些大逆不道,可是他深知,王爷不是一个度量狭小的人,所以他才敢冒死谏言,一边装可怜,一边将看不下去的事实据实已告,而楚玉郎也是被猫儿这一唱一搭绕的脑袋发晕。
眯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他妈的这群小奴才将他看成了始乱终弃的王八羔子?
男人的尊严和自己的爱情受到了质疑,这要楚玉郎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下去,他对他媳妇的心,天理昭昭,怎能任凭别人几句话就给推翻了?
楚玉郎一脚踹在猫儿的小腿上,猫儿哎呦一声跪在地上,揉着发酸发胀的小腿,委屈的不敢说话。
楚玉郎撸了撸袖子,迎着凉风,化身成泼夫:“死混蛋,主子的心岂是你这小兔崽子能猜明白的,爷对她乔羽的情,岂又是你们这群连处男都留着的羊羔子都清楚的?你以为老子会是那人面兽心、始乱终弃的秦桧吗?”
猫儿听见楚玉郎这最后一句话,哭的更凶了,抱着爷的腿,使劲的噌:“爷,秦桧是害死岳飞老爷的奸贼,您应该是陈世美!”
楚玉郎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蹦,压抑着要砍了这抱着他大腿使劲儿噌的混蛋的欲望,咬牙切齿。
春意渐暖,楚玉郎穿的厚厚的在王府门口等着他家混蛋一晚上,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快要破晓的时候,身体孱弱的小王爷,在一阵晕厥中,面色潮红的晕倒了!
小王爷病来如山倒,惊动了太医院上上下下数十名大周国手前来一一问诊,连睡在月贵妃身边的保定帝都被小路子从龙床上叫醒,心生胆战的汇报着延平王爷高烧不退的惨况。
荣亲王刚刚离开没多久,独留下这一根孱弱的小苗苗娇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臭名远扬,楚玉郎这小子,就算是再混蛋,那也是他保定帝心口中的一块宝,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比亲兄弟还要亲的感情,再加上对老王爷的敬畏已经一点点的转移到了这个废物的身上;现今听见这混蛋有可能会一命呜呼,保定帝再也淡定不住,一蹦子从龙床上跳下来,身后美人再美也没有心思多看一眼,忙招呼着小路子将宫里最好的补药和正在家中颐养天年的钟太医急匆匆的召唤上,朝着延平王府奔。
今儿的早朝上的有些特殊,因为众位大臣皆不是在定北宫中高呼三声万岁,聆听圣训,而是在延平王府的枫院中,看着保定帝眉头深锁,一脸的硬冷和沉肃,跟往日的那个好说话,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懦弱小皇帝有着天壤之别的区别。
保定帝面色不善,站在一边,列成四队的大臣们无一敢上前冒犯,甚至连一项趾高气昂的崇亲王楚如冰都乖乖的夹着尾巴装孙子,没有一个人现在敢跳起来捋一捋那冒着怒气的龙毛。

钟太医年纪老迈,马车赶来的时候,已经被颠簸的上气不接下气,跟在老太医身边的小童忙从药箱里掏出几颗静心丸让师傅咬在嘴里,顺顺气。
钟太医虽然已过七十,但依然耳聪目明,堪称大周第一圣手,当初荣亲王的离世就是经由他的诊断,再也回天乏术,才造成了这让人心痛的一幕记忆;现今,荣亲王的独子昏迷高塌,高烧不退,朝臣纷纷前来,皇帝亲自过问,如此情景,居然跟当初的何其相似。
钟太医想到那弱不经风的小王爷,这心就跟揪起来一样,心疼的跟自己孙子要去了一般。
保定帝好话没有几句,几近迫切的一把抓住钟太医的手,指尖,尽是冰冷,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渴望:“钟太医,玉郎,就拜托你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整整十个字,重重的敲在钟太医的心口;老太医是个很有气概的人,当初他没有办法救老王爷,让他这迟暮老人,在人生的最后的日子里,日夜都活的极为自责;现今老王爷的独生子身受痛苦,他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救小王爷脱离危险。
钟老太医领命而去,由伺候在门口的丫鬟引领进厢房,随着老太医远走的背影和满满又合起来的房门,保定帝攥紧了手心,低声怒喝:“乔羽去什么地方了?为何现在还不出现?!”
已经哭红了眼睛在外面等候消息的猫儿听见这话,刚想要回话,就被站在一边的李廷峰一把拉住,李廷峰对着猫儿狠狠地瞪了几眼,无言中,对他透露着重要的信息。
延平王爷病重,身为延平王妃不在身边伺候服侍也就罢了,居然还消失不见,此等不相夫持家之举,着实让任何人都难以忍受。
猫儿颤颤巍巍,看明白了李廷峰的警告和提醒,抖着双腿,跪在地上,回话:“回皇上的话,近日虎狼军军营中有很多琐事需要办理,我家将军日夜守在军营里,因为王爷的病来的太快太奇,所以奴才还没有来得及派人通知。”
保定帝眼睛一瞪,怒:“你这找死的小奴才,你连朕都通知到,怎会忘记通知玉郎的正妃?撒谎都不带打弯的,你认为朕会被你这狗奴才欺骗吗?”
猫儿见自己兜不过去,可是也深知若是将王妃彻夜不归的内幕透露出去,定会给乔羽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暗咬了一口银牙,猫儿在心里告诉自己,王爷病倒了,没有人能保护将军了,这个时候,他猫儿绝对不能贪生怕死,一定要帮将军瞒下去。
猫儿一狠心,闭着眼睛,跪在硬邦邦的石板路上,腰板挺得直直的,双手一摆,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去,那一声挨着一生的巴掌,一句挨着一句的谢罪,听得让人都心碎了!
“啪”、“啪”、“啪”!
重重的巴掌声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脸上,猫儿嘴角流出血,感觉牙龈都要被打脱落了,可这小子,居然不知从哪里来了骨气,依然一字不改的大声回道:“将军事忙,是奴才疏忽忘记通知,求皇上将罪奴才,将罪奴才!……将军事忙,是奴才疏忽忘记通知,求皇上将罪奴才,将罪奴才!……将军事忙,是奴才疏忽忘记通知,求皇上将罪奴才,将罪奴才!……!”
这脆生生的巴掌,响在无人敢大声喘一口气的院子里,脆亮的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听得格外心酸;李廷峰咬着嘴唇,不忍心的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别过脑袋;保定帝冷眼看着猫儿已经被打肿的脸,看着这小奴才嘴角流出来的两道血痕,还有开始往下滴的血渍,冷笑:“看来朕的怀疑没有错,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朕,你这奴才倒是忠心,居然这样伤害自己还不愿意吐露半句,好啊!朕就成全你的忠心,扇!狠狠地扇!把这张编谎话、能言善道的嘴给扇烂了,朕倒是要看看,你的嘴究竟有多硬!”
猫儿已经听不见保定帝究竟在说什么了,一下挨着一下的巴掌左右开弓,不断地打在自己已经开始发麻的脸上,耳朵被连累,有的时候扇的地方有些偏,会重重的打在耳骨上,火辣辣的疼还有带着回音的声响不断的在耳膜内震颤;然后震颤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他听不见声音,送耳朵洞孔处流出鲜红的血液,还不敢停一下,更不敢喊痛!
跟着猫儿跪在一边的奴才们都趴在地上咬着嘴唇,忍着哭泣;小喜浑身发颤,想要跪着上前求饶,却被吴有才拉住,用眼神打住了她的冲动。
保定帝自幼就将楚玉郎当成亲生的弟弟一般看待,两人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现今楚玉郎身体微恙,保定帝发下如此怒火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想要上前求情,那无疑就是再增加一个“猫儿”,让痛着更痛,愤恨者更愤恨。
猫儿被自己的巴掌大的晕头转向,终于在右手重重的抬起来的时候,再也体力不支的朝着一边狠狠地栽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在硬邦邦的石板上,白净的额头上,血红的一片;眼皮上被鲜红的血液打湿,整张脸就跟泡在血水中一样,看着都让人胆寒!
保定帝瞪猫儿:“你要是敢停,朕就让其他人带你受罚!”
猫儿隐约听见保定帝冷飕飕的话,支撑着已经疲软的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胸口一闷,眼前一黑,一口积压在胸口的鲜血“扑哧”一声从猫儿嘴里喷出来,顺着已经裂开的嘴角,不断地往下流,拉出细长、猩红的红丝;猫儿艰难的动着,手指发颤的抠着地面,慢慢的坚持着自己的身体,挺直着腰板,体力不支的跪好!将军说过,是男人就要站得直、走的正;他猫儿虽然是个奴才,可是奴才也有道义,将军对他好,王爷对他好,他就也要对将军好,也要学着王爷保护好将军;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他不过是扇自己嘴巴子,这点小小的苦,他定要忍下去。
就在猫儿扬起手,又要朝着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上扇过去的时候,老远,一声怒吼传来!“住手——!”
雷厉风行的怒吼,气盖山河的气势,还有那劲风飒飒的气魄,让猫儿在最疼痛的煎熬中,终于放心的笑了,感觉自己快要倒下来的身体,瞬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地接住。
乔羽疑惑的看着堆满人的枫院,看着坐在石凳上对着猫儿试以刑罚的保定帝,眼神一沉,不顾身份之别,声音撕裂般低哑:“皇上,这里,不是您的定北宫,是臣的后院,臣的家。”
此话之意很明显,在这个地方,纵然他保定帝是天下之主,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她的家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伤害。
保定帝眼神一暗,怒视冲冲的看着乔羽。
乔羽毫不畏惧,看着保定帝眼神中的怒气,然后用十倍、百倍的怒火回击。
猫儿隐约察觉到空气中的微妙和不好,忙伸出滴上血的手,拉了拉乔羽的衣袖,喘着气,哑着嗓子,眼里带着泪,说:“将军,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都是奴才的错,王爷病了,奴才忘了通知你,将军事物忙,奴才被皇上罚那是皇上在点醒奴才,这都是赏赐,猫儿不痛的,真的!”
乔羽只感觉心口一滞,声音也跟着憋在脖子眼难以发出来;颤抖的手,和张了又张的嘴,都显示出她现在的心疼和懊悔。
一边的李廷峰看乔羽终于出现,瞅准时机的跪下来,道:“皇上,还是让阿羽进去看看玉郎吧,这个时候,有阿羽在,玉郎准会好的更快的。”说着,李廷峰就推了推依然抱着猫儿的乔羽,不断地给这个愣头青打眼色,示意她不要辜负猫儿的牺牲,赶快将功赎罪。
而保定帝显然没有准备就这么快放过乔羽,怒吼一声,低声咆哮:“乔羽,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昨晚去哪里了?什么军中事物忙,瞧瞧你这一身的酒气和衣服的褶皱,不要告诉朕你口中的忙就是忙着胡天海地的喝酒买醉,就是夜夜笙歌,丢下玉郎一个人站在王府门口等着你回家!”
保定帝最后的一句难以压抑的怒吼几乎差点将乔羽的心震碎!
玉郎,昨夜彻夜都站在王府门口等着她吗?
难道玉郎生病,都是因为她吗?
乔羽先前坚毅刚强的意志力开始慢慢崩溃,想到那个身体孱弱、总是娇娇弱弱的小白兔,乔羽就感觉道一阵一阵的钻心的疼,大手,猛地按住左边心口,可是那刺骨一般的疼痛,几乎快要把她折磨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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