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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掩初弦月+番外 作者:齐小思(晋江2012.05.12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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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现在才早晨2点多，小宝可没时间概念，在肚子里动来动去，他太调皮了，不知道凌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坏，害他妈妈失眠。哎，睡着的时候没感觉，醒了之后才发现，半边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了，赶紧叫常妈，让她帮我翻身，扶我下床活动活动。
虽说立春了，夜里还是挺冷的。我裹着大衣拨开窗帘，远远地看着窗外路边那盏夜色下的灯，就仿佛自己回到宁城的家里。那段时间，凌云搬出去住，我晚上睡不着也经常半夜起来，我们楼下的路灯也如这般彻夜的亮着。有一回，我无意中醒来，惊奇地发现他的车停在路灯下，当时隔得远，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但是从那以后，只要我深夜从窗口眺望，就一定能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稳稳地停在那里。
因为好奇，我曾不止一次下楼去找过他，可是每每我到了再一看，他的车不知何时已经开走了。难道是心有灵犀被他发现了？这个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来没离开过。这一刻，真的好想他，可我这里除了我们的蜜月旅行照之外，什么也没有，他的家我搜刮过了，一张相片都没找着，真是个不爱拍照的人，也难怪以前拉他去照大头贴死活不肯。
没办法，我只能把我们在马尔代夫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指着那张最帅的告诉小宝，他就是你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宝贝，我们要为爱我们的人坚强起来！
3月11日晴
前几天，姐姐告诉我，凌云要来美国谈项目的事情，我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万一他突然回这里，发现了我该怎么办，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在美国一般都住姐姐家；兴奋的是，分开了这么久，没准就能见上一面，哪怕什么也不说，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好。等啊盼啊，终于到了这一天，我起了个大早，没吃东西就出门了，因为约了医生做糖筛，要空腹抽血。
姐姐把我带到凌云和那个老外约好的餐厅，我们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等他。其实，现在就算我和他面对面站着，他也未必能认出我吧！我胖了好多，都快一百二十斤了，脸上皮肤也没以前好，毛孔粗大还长了好多痘痘，难看死了！呜呜……
我们等啊等，一直到九点，他才出现。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看起来还算精神，照他喝东西的茶杯外形推断，他应该点的是咖啡，大概晚上又没睡好觉。他看了一会报纸，然后，来了一个外国人坐到了他对面，估计是和他约好的朋友，他们聊得很投入，像是在交换意见，他很沉着、很冷静，不用看我都知道，他肯定自信满满。
不过，他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总是有意无意地摸口袋找烟抽。我跟他说过很多次，烟要少抽，能不抽的时候尽量控制下。后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把烟戒了。今天他一摸口袋，我条件反射以为他要抽烟，好在他就把烟盒拿手上把玩了一下，又装进去了。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他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结果撞人了，确切地说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宝宝撞到了他。他眼疾手快立马抱起了孩子，没让她摔着。那是个很漂亮的外国女孩，大大的眼睛，金黄的卷发，在陌生人怀里也不哭，左顾右盼地像是在找妈妈。
此情此景，让我想到了以后，凌云带着我们小宝蹒跚学步，那时小家伙走得还不太结实，小腿晃晃悠悠，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他赶紧过来扶稳他，然后亲亲他小脸，鼓励他继续大胆地往前走。在这一幕里沉浸了很久，姐姐递纸巾给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脸全湿了。她问我，要不要趁他这次来美国，把真相告诉他，后面的几个月让他照顾我。我拒绝了，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我不想前功尽弃，况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我拉着姐姐离开这里，刚出餐厅大门，我就觉得头晕晕的，脚有点发软，姐姐看我不对劲赶紧扶我上车，拿东西给我吃，低血糖是止住了，检查却做不成了，得推迟到明天，但是没有关系，我于愿足矣。
3月18日阴
有点担心，今天超声波检查出小宝脐带绕脖一圈，调皮宝宝的烦恼啊！绕紧了会窒息的，希望能像医生说的那样，自己再绕回来吧，也幸好之前别的检查没出什么问题，不然要担心死了。
4月2日晴
比起最近出现的血压升高、胸闷这些症状，我更害怕的是小宝突然在肚子里动得很频繁，似乎有什么令他焦躁不安，我立刻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宝宝有点缺氧，于是，我得留院观察，吸了两天氧之后，他的情况好了很多，我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今天，医生专门过来找我，当时病房里只剩我一个人，姐姐有事、常妈回家做饭了，我知道他是来告诉我病情的，我有心理准备。
他很坦诚，我的态度也很坚决，拿掉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后来他建议我视情况提前手术，这样我的安全系数要大些。我问他那宝宝会怎么样，他说不确定，但不足月的宝宝肯定要比正常出生的孩子身体弱些，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风险，比如意外死亡，不过几率比较小，大多都能成活。那就表示宝宝还是会有危险，我不同意，我跟他说，我可以坚持，起码现在没到最坏的时候，我希望小宝生下来就健健康康的，我可不想他从小落下病根，医生尊重我的决定。
签下那份具有法律意义的协议，我有种释然的感觉，同时心里又多了一层忧虑。难道我真的等不到小宝出生，不能陪伴他左右，看着他长大？我再也见不到凌云，还有爸爸妈妈了吗？我茫然地在医院草坪上走着，忽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身子一倾差点摔下去，我惊出一身冷汗，多亏有个好心人从身后扶住了我，当我站稳身体准备谢谢他时，却看见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是他，苏晨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傻傻地愣在那里，忘记了该说什么，还是他先做的介绍。他说，车祸之后，他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躺了整整两年多，直到三个月前才苏醒，为了让他能更快康复，他所在的公司赞助他来美国治疗。他觉得我挺面熟，问我是不是他以前的朋友，由于曾经脑部受损，有些人和事他记不太清楚了，只有些模糊的印象。
最终，我没有告诉他真相，只说他长得很像我国内的一个朋友，还好他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问起我刚才怎么那么不小心，我便把我的一些情况简单地说了下，他听得很认真，然后开导我、鼓励我，给我信心，就如当年我认识他时一模一样，还是那么热情、那么阳光，照得人心里暖暖的。后来，他是被一个叫阿桃的女孩叫走的，他悄悄告诉我，那个女孩其实姓姚，叫姚敏，是医院的护理，在美国基本都是她照顾他，他之所以那么叫，是故意逗她玩的。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开，我忍不住哭了。在来美国前，我知道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去看他，特意给他录了一段话，不知道他听过没有，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活得很快乐，这就足够了。苏苏，祝你永远这么幸福和快乐！凌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4月16日小雨
上周的例行检查很顺利，医生提醒我注意，没想到才过两天，心衰的症状就严重起来，那会家里没人，我害怕极了，吐得宝宝在肚子里乱动，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发生，我必须提前住院了，起码能出了问题医生能赶得及救助，所以这大概是宝宝出生前，我写的最后一篇日记。
亲爱的小宝，还有两个月我们就能见面啦！最初知道你的存在，我高兴得整夜睡不着。这段日子以来，我们终日在一起，无论白天或是夜晚，我去到任何地方都带着你，我们一起呼吸，一起入睡。渐渐地，你长大了，我能感觉到你在我肚子里踢腿，翻身，打嗝，这种感觉让我享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幸福。闲着无事时，我经常拿着我们的合照，猜测着你的样子，眼睛，鼻子，小嘴巴，会像谁多一点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起你的爸爸，他其实是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人，忙起来没日没夜，饭也不记得吃，觉也忘记了睡，生病了也从不看医生，能硬撑就硬撑着，真要病得厉害了，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小宝你长大了要监督他哦！对了，你的名字，爸爸好像很早就想好了，大概是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吧，我问过他，不过他没有告诉我，会是什么名字呢？
“男孩叫凌越，超越的越；女孩都叫凌悦，喜悦的悦，乐曦你说好不好？”凌云合上被泪水浸透的日记，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好！”回答他的是刚推门进来的凌枫，她深知这个名字的含义。
凌云擦去脸上的泪痕，目光却绕过凌枫，落到了常妈手中那个被毛巾被裹着的宝宝身上，那是他和乐曦的孩子，他们爱情的结晶，常妈说是个男孩。他看上去好小，小脸红红的，有点小细纹，大概是最后一个月饿的，因为那时乐曦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凌云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宝，像对待稀世珍品一般，轻轻地抱在怀中，小家伙动了动柔软的身体，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爸爸，看到爸爸笑了，笑出的眼泪滴到他脸上，他伸出小手挠了挠，继续看着爸爸，好像在确认，他就是我在妈妈肚子里，经常听到她提起的那个人吗？
凌云把小宝放到乐曦床上，一手拉着乐曦，一手拉着小宝，对照她的模样细细描绘，“我们宝宝头发很软很黑像我；眼睛长得像妈妈，又黑又亮；眼睛下面的部分，鼻子嘴巴也像我……”
小宝刚开始还听得很起劲，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大哭起来，凌云越哄他哭得越凶，经验丰富的常妈过来一看，原来是尿湿了，于是，将他抱到一旁换尿布。然而就在此时，显示乐曦生命体征的仪器突然发出了报警声，凌云心里一怔，急忙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同时吩咐凌枫：“快，叫医生来！”
第五十六章 尾声
入夜，凉风习习，月光倾城。在经历了焦急、惊喜、担心、自责、害怕和漫长的等待之后，凌云现在的心情，便如同这夏日的星空一般宁静。他仰望满天的繁星，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备受瞩目也好，成就再大也罢，都抵不过此刻同妻儿一起，来得踏实而圆满。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道理谁都明白，实践起来却身不由己，所幸一切都已经过去，乐曦的病情也趋于稳定。
病房里的小床上，凌小宝正好伸了个懒腰，报告老爸他睡醒了。凌云微笑着走过去，熟练地抱起他，就这细小的动作，他可是在常妈的指导下，练习了一下午。小宝颇为满意地靠在爸爸的大手上，不哭也不闹，睁着大眼睛瞅着他，时不时动动小嘴巴。
“饿了吗，宝贝？”
凌云拿起桌上的勺子，舀糖水喂给他喝，这是医生交代过的，刚出生的宝宝，最好等体内的羊水排干净再喂牛奶，而糖水可以帮助清理肠胃。小宝倒是没嫌弃，咕噜咕噜喝得津津有味，凌云偶尔会逗他玩，故意把勺子绕着他的嘴巴划一个弧度，就是不送进嘴里，这种情况下，小宝会跟着勺子一块运动，勺子到哪嘴巴就跟到哪，直到吃的到口为止，那着急的小模样惹得凌云忍俊不禁。
喝了大半杯，小宝没之前那么高兴致了，凌云也觉得差不多喂饱了，便抱起他柔软的小身体，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小宝刚开始会抓着爸爸衣服玩一会，顺便吐些口水上面，没多久他又犯困了，迷迷糊糊地倒在爸爸怀里睡着了。凌云见状，赶紧将他放回到床上，盖上薄毯，好让他睡得舒服些。小宝睡熟的样子可爱极了，凌云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再抬头时，对上了一双和小宝一样明亮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他看到自己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填得满满的。
刚升级做母亲的乐曦，目睹刚才的一幕，哪里还忍得住也跃跃欲试，却被凌云及时按住，“别动！你不能坐起来。”
“可不可以……”
如果说第一次醒来，她意识还很模糊，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可话还没问完，凌云就给出了答案：“不可以抱宝宝。”
小宝能暂时待在这，是医生格外开恩，怕病人看不见孩子情绪激动，不能再得寸进尺。况且医生说，虽然她这次抢救过来了，但是否真的脱离危险，七日后方可下定论，这七天之内，她只能躺在床上静养，什么都不许做，而他的任务就是看牢她，不可以再出差错。
乐曦悻悻然沉着脸，憋屈着之下，和一脸严肃的凌云斗起了气：“嘿，这哪来的小孩啊？”
睡梦中的小宝蹬了蹬腿，鄙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某人。凌云摸了摸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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