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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第四卷-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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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本书?”
你早已出了城,没有了街灯,车里的光线太暗,几乎看不清图画。你点点头。
贾森笑了,“那是兵营。你听说过吗?”
你耸耸肩膀,用拇指翻动着书页,想着今晚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把它读一读。
“你会告诉你母亲,我对你有多么好吗?”
“嗯——嗯,当然会。你想要我告诉吗?”
“明天,不是今天。我想我们回到家时她已经睡了。别把她惊醒了。”贾森的声音表明,如果你吵醒了她,他会生气的。
“好的。”
美洲虎牌汽车在路上发出嘈杂的马达声。在月光下,现在你可以看见海上的白浪了,一些漂流物被冲到了沥青路下面。
“你有一个温柔的好妈妈,你知道吗?当我爬上她的身体时,就像在一只大枕头上。”
你点点头,回忆起从前一个人睡觉时被恶梦惊醒,你爬上了她的床,偎依在她温暖的身边——不过同时你也很生气,你知道贾森在那里窃笑着你们两个。
家是安静和黑暗的。在你能够做到时,你就尽快撇开了贾森,窜在他前面,在厅堂和楼梯之间上上下下,然后拐着弯跑上狭窄的塔楼,跑进二楼你自己的房间里。
我是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他说出了这个故事也就违反了他的承诺。我说不出这个故事在他手里——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嘴里——憋了多久了。它的基本情节是真实的,我原封不动地把我听来的讲述给你们。下面是他讲的故事。
菲力普·兰塞姆船长独自漂流了九天后,看见了这个岛。天已经很晚了,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紫色线条,不过兰塞姆船长这天晚上没有睡觉。对于他所看见的东西的真实性,他那清醒的思维里并不存在丝毫的疑问。有那么一瞥对他已经够了。相反他的脑子里塞满了事实和推测。他知道他一定在新几内亚的什么地方,同时他在脑子里回忆着他所知道的有关这一海域的水流情况,还有过去九天来他所掌握的他的木筏的表现。当他抵达这个岛时——他不允许自己用“如果”这个词——很可能离水边仅几英尺就是茂密的丛林。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土著人,不过他想起了这些年来在巴扎马来和塔加罗格所经历的一切:他曾经干过引航员,种植园主,追捕逃奴的枪手,以及太平洋上的职业军听。
在早晨他又看见了地平线上的紫色阴影。这一次比较近,也比较符合他脑子里对其位置的推测。九天来没有任何机会来使用木筏上的桨板,而现在他有了一个目标来使用他的桨板了。兰塞姆喝完最后剩下的水,开始以坚定有力的节拍摇起桨板。他一刻都没有停下来,直到他的橡皮筏的船头停靠在海滨的沙滩上。
早晨。你醒得很晚。你的眼睛有些浮肿。你床头的台灯仍然亮着。楼下没有人,于是你给自己弄了一碗牛奶和热气腾腾的甜麦片。你用火柴点燃了炉子,这样你可以边吃边在门口阅读。麦片吃完后你喝了甜奶和碗底剩下的零碎。你放上了一壶咖啡,知道这样会使母亲高兴。贾森下来了,穿好衣服却不想说话。他喝了咖啡,在炉子上做了一块肉桂吐司。你听见他离开和他的车在马路上反复了好几次的发动声。然后体上楼到母亲的房间里。
她醒来了,眼睛张开看着天花板。你明白她还不准备起床。你很有礼貌,因为这可以把挨责骂的机会减到最小。你说,“妈妈,你今天早上感觉还好吗?”
她转过头看着,“没有一点力气。什么时间了,塔基?”
你看了看她梳妆台上的折叠小闹钟。“8点17分。”
“贾森走了?”
“是的,刚走,妈妈。”
她又回头看着天花板,“你现在下楼去吧,塔基。我感觉好些时会给你买些玩具的。”
下了楼你穿上羊皮外套走到阳台上看海。天空中海鸥在冰冷的风中翱翔,在很远处有一橘红色的物体在海浪上颠簸,每次都靠近一点。
是一只救生筏。你跑到海滨,上下蹦跳着挥舞你的帽子,“过来,过来。”
救生筏上的人没有穿衬衫,但寒冷对他没有什么作用。他伸出手说,“兰塞姆船长,”你握着他的手,刹那间感觉高大和老成了许多。当然不像他那么高大,像他那么老练,但比你自己却高大和老成了,“我叫塔克曼·巴布科克,船长。”
“很高兴见到你。就在刚才,你已经成了我患难中的朋友。”
“我想我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在海滨欢迎你。”
“你的声音给了我航行的方向,因为我的眼睛只顾看着迎头打来的碎浪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靠岸的是什么地方以及你是谁了。”
现在你步行着回家,你告诉兰塞姆船长有关你和母亲的事:她为什么不让你在附近的学校就读,因为她希望你到你父亲曾经读过的私立学校去读书。过了一会就没有东西可说了,你就指给兰塞姆船长看三楼的一间空房间,他可以在那里休息,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接着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看书。
“你的意思是说,是你制造了这些怪物?”
“制造它们?”死亡医生靠近过来,他的嘴边洋溢着一种残酷的微笑,“船长,当上帝从亚当的肋骨上取来夏娃时,他制造了夏娃吗?或者说,是亚当制造了肋骨而上帝根据他的愿望改变了它?看着这里,船长。我是上帝,而这个世界是亚当。”
兰塞姆看着用手抓住他右手的那个怪物,那双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一根工具杆弯成圆圈,“你是不是说,这家伙是一只动物?”
“我不是动物,”怪物说着残忍地扭转着他的手臂,“是人。”
死亡医生狞笑起来,“是的,船长,是人。问题是,你是什么?当我把你的事做完后,我们会知道的。我可以把这些可怜家伙变得更像野兽,至于要把你变得驯服些就更不成问题了。不过增强一下你的嗅觉怎么样?就不用提让你不能直立走路了。”
“并不是说让你四肢着地走路,”抓着兰塞姆的那个半人半兽的家伙低声说,“那是规矩。”
死亡医生回头叫了一声兰塞姆起先看见过的那个摇摇晃晃的驼背,“佝偻,好好把兰塞姆船长看住,然后准备手术。”
来了一辆轿车。那可不是贾森的嘎嘎作响的美洲虎,而是一辆行使平稳、喇叭声很大的小轿车。你爬在塔楼拐角的小窗户上,把脑袋伸到寒冷的风中,于是你看见那是布莱克医生的豪华轿车,车顶和发动机罩都新打了蜡,闪闪发光。
在楼下,布莱克医生穿上一件有毛领的大衣,你没有看见他前就能闻到他衣服里的一股陈旧的雪茄味。接着梅姨妈和朱莉姑姑在那里让你忙个不停,于是你来不及想到他娶了母亲也就把你管了过去。他们对你说:暂你干吗去了,塔基?你整天都在做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难道你没有在海滨找过贝壳吗?”
“我想是这样。”
“你是个漂亮的男孩,你知道吗?”梅姨妈用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戳着你的鼻子说,而且把手指一直停留在那里。
梅姨妈是母亲的姐姐,不过更老,也没有母亲好看。朱莉姑姑是爸爸的妹妹,高高的个子,长着一张朝外突出的、令人不快的脸。她使你想到爸爸,当然你明白她盼着母亲再婚,这样爸爸就可以不用再寄钱给妈妈了。
现在妈妈也下楼了,她穿着一件长袖子的干净的新衣服。对于布莱克开的玩笑,她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你在想她的头发多好看啊,你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一点告诉她。
布莱克医生说:“怎么样,芭巴拉,舞会你准备好了吗?”
母亲回答道:“差得远呢!你知道这地方像什么样子——昨天花了一整天做清洁,而今天你还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朱莉和梅会帮助我的。”
布莱克医生笑着说:“吃了中饭再说。”
你和其他人上了他的大轿车来到悬崖边上的一家餐馆。从餐馆的一面窗户可以看见大海。布莱克医生为你点了一份有火鸡肉、腊肠和三块面包的三明治,可是你在大人们还没有开始前就把它吃完了占当你想和母亲说话时,梅姨妈却叫你到外面有金属网围栏的地方去。
那围栏事实上并没有比家里的最上层玻璃窗高多少。可能稍微高一点。你把鞋尖踩在网格上,把肚子压在栏杆上,伸出身体朝下看,不过一个大人把你拉了下来,告诉你不要这样,然后走开了。你又干了。山下有许多岩石,海浪盖过它们,又退了回去,把岩石冲刷得很干净。有人碰碰你的肘部,可是你当时没有睬他,还是看着海水。
然后你下来了,那个站在你旁边的人是死亡医生。
他戴着白围巾和黑手套,他的帽子乌黑发亮。他的脸不像兰塞姆船长那样晒得黑黑的,而是白皙而美观的,然而这种美观有些不大一样,有些类似放在爸爸图书室里的雕像的头部。那时你和母亲都和爸爸住在城里。你在想:在他走后,妈妈会说,他长得多帅啊。他朝你微笑着,而你却没有老练起来。
“你好。”除此之外你还能说什么呢?
“下午好,巴布科克先生。我恐怕让您吃惊了。”
你耸耸肩膀:“有一点。我想这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你在这里。”
死亡医生从一只金匣子里掏出一根香烟,他点烟时转过身挡着风。这根烟的烟蒂是红的,比101牌的香烟还要长,烟纸上画有一只金色的龙,“当你朝下看时,我从你放在衣服口袋的那本绝妙的书的书页之间溜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还能够这样。”
“哦,是的。我会常常来的。”
“兰塞姆船长已经在这里了。他要杀死你。”
死亡医生笑着摇摇头:“难说。你看,塔克曼,兰塞姆和我有点像摔跤的对手。在种种借口之下,我们一而再地上台表演——但只在聚光灯下表演。”他把香烟轻轻一弹,弹到围栏下,而你的眼睛有一阵就跟着那明亮的火星弹出和掉下,然后消失在水中。当你回头看时,死亡医生已经走了,而你觉得真冷。你回到餐馆,在现金出纳机旁边拿了一块免费的薄荷糖,然后又坐回到梅姨妈的边上,正好赶上吃椰子激凌馅饼和热巧克力。
梅姨妈退出了大人们的长谈,问道:“你刚才是和谁在说话,塔基?”
“一个人。”
在车里,妈妈坐在靠近布莱克医生的位置上,朱莉姑姑只能坐在她的另一边而让梅姨妈坐在她座位的边上,她的头处在她们中间,以方便她们说话。外面灰蒙蒙的而且很冷。你在想,到家还要多久啊,就把书拿了出来。
兰塞姆听见他们过来的声音。他让自己横躺下来,顶着牢房门边的墙。他知道除了那扇铁门外,这里没有办法出去。
在过去的四小时,他试了这个用石头砌的房间的每一个表面,以探索一个可能的出口。地板、墙和天花板都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的;没有窗户的牢固的金属门外面反锁着。
更近了。他捏紧了拳头,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紧张起来。
又近了一些。沉重的脚步声停止了。一阵哗啦的钥匙声,房门突然打开了。他像雷电一般冲向出口。一张可憎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用右拳朝它打了过去,把那个笨拙的半人半兽的凶家伙打得趴在地上。两条毛茸茸的胳膊从他后面钳住了他,但他挣脱了,几拳把那怪物打翻在地。前面的走廊在黄昏的余辉下隐约可见,他拼尽全力跑过走廊。接着,他觉得一片黑暗J
当他恢复知觉后发现自己被直挺挺地绑在一间房间的墙上。房间很亮,有点像手术间,又有点像化学实验室。他的眼睛正前方竖着一个很大的物体,他明白这一定是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盖着一张床单,上面毫无疑问躺着一个人。
他还来不及判断一下形势死亡医生就进来了。他不再穿兰塞姆上次看见他时穿的考究的晚礼服了,他穿的是手术服。在他身后是一拐一拐的丑陋的佝偻,手中拿着一托盘的手术器械。
“啊!”看见他的俘虏有了知觉,死亡医生大步迈过房间举起一只手,那架势像是要打他的脸,不过看到兰塞姆没有畏缩,他放下了手,狞笑着说:“我亲爱的船长!我发现您又和我们在一起了。”
“我以为我已经从你这里逃脱了。”兰塞姆平静地说:“不介意告诉我是怎么抓住我的吧?”
“用一根球棍,我的奴隶们是这样报告的。我的狒狒用这种棍子很在行。不过您难道不想问问,这张我为您准备的可爱的小床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不过你还是觉得好奇。”死亡医生狞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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