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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2-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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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嗜骨天香蚕
人!很多的人!穿着长褂的,穿着官服的,五花八门,服装的样式从宋到民国,有人留着鞭子,有人系着长发,也有人穿着洋装。有男人、有女人,这些人的年纪看似都不小。他们有的坐着,有的手里拿着折扇,也有的捧着茶,那些人似乎根本不关心我们的存在,只顾着他们自己交流。
我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人的动作,我也可以看见他们互相在交谈着,他们或摇头,或点头,但是我缺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这些人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估计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祠堂老宅里不就躺着几百口棺材吗。
我不犯鬼,鬼不犯我,这个道理在哪都是一样,我估摸着这群老太爷们也嫌胖子背上那个家伙是个不孝子,连眼睛都朝着我们这边眨一下。
查文斌的步子和平日里是不一样的,我仔细观察后发现他走的步调是左三进二,再往后退一步,然后再右四进三,再退一步;接着又是左四进三,再退一步换成右三进二再退再进。如此周而复返,我们三个人只跟着他进进出出,慢慢地向着西北角移动,待走到那铜炉的位置时,查文斌再次停了下来。
点香,鞠躬,祭拜,再行三归大理,说道:“今带走周家博才,只为验明正身,不敢打扰各位先人,晚辈告退。”
说罢,头也不往起抬,直是连续后撤三步,然后低声喊道:“别抬头,原地转过身,直接走出去!”
“门呢?”在我和胖子的记忆力,这里是没有门的。
“转过去你就看到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待我们转过身的时候离大门已经不足一米,只需一个大步就能跨了出去,不过我和胖子谁也没敢先动,这种地方已经给过我们教训了,那就是“别相信你的眼睛。”
查文斌见我俩不动,也笑了,拍拍我的肩膀道:“走吧,没事了!”
这话音刚落,我还没动呢,只听耳边传来一阵风声,胖子就像是脚踏风火轮的哪吒一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线而出……
村头有间废弃的屋子,以前可能是给开矿的工人们住的,里面有一排大通铺,没有电灯。查文斌点了蜡烛,尸体就放在一通铺上。眼睛是睁着的,嘴巴也是张着的,和我那个大表舅死之前的表情是极像的,三个二十浪荡岁的小伙子,一具面部泛黑的尸体,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闯进来,我们仨会是怎样的下场……
“大哥,我知道你死的冤,这不我们是来替你伸冤的,你这眼睛老这么看着我,我不自在,能不能闭上?”胖子说着就伸手就往那尸体脸上抹去,就那么轻轻一抹,嘿,怪事了,还真闭上了。
看到这么个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外,胖子连连呼喊:“看到没,看到没,绝对有冤屈,查爷您赶紧的。”
尸体就穿了两件衣服,一套内衣,我们那管叫做衬里,外面就是薄薄的寿衣。胸口的位置有个大洞,火药枪的杰作,应该是打穿了胸腔,查文斌用手轻轻一按,里面还能往涌血。
尸体的关节部位都已经僵硬,脱去衣服之后可以看到在他的肚脐眼上方有个小鼓包,非常明显,连我都被那个鼓包给吸引住了。
查文斌用手按着那个鼓包,轻轻往下按了两下说道:“谁有刀?”
我看着胖子,胖子看着我,我俩可不都不像是随身带刀的人,没法子,查文斌自己倒是有一柄七星剑,眼下临时被当做了手术刀。不过他那把剑看着不咋地倒是异常锋利,只是轻轻划过了皮肤就没入了半寸有余,片刻之间就给肚子上开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
查文斌转身对胖子说道:“拿根烟来。”
“哎哟,查爷也好这口?”赶紧的胖子给查文斌点了根烟,不过查文斌拿着烟却不抽,反倒是把那尸体给翻了身,架在通铺上,让胖子提着尸体的双手向上,保持尸体的前半个身子是悬空的。
查文斌拿着烟朝着周博才尸体肚子上那个切口处不停的熏,时不时有液体开始往外滴答,起初我以为是血,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液体是呈墨绿色,有胆汁很相似,还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有点像茉莉花。
他对我说道:“我那袋子里面有个空瓶帮我拿来。”
查文斌拿着瓶子聚精会神的蹲在地上,我也不知道他再搞什么名堂,差不多那根烟都要烧完的时候,他突然叫道:“出来出来了!”
然后我就看着他把瓶盖猛得往上一按,待他拿出来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原来瓶子里有一条一指宽一直长的虫。那条虫和农村青菜地里的那种大青虫长得差不多,肥硕的身体此刻正在瓶子里来回扭动,一对锋利的鳌钳正咬着那玻璃“嗞嗞”作响。
“好凶的虫子,哪来的?”胖子看那那地上一堆绿色好像明白,瞬间就跑回去,然后我就听到他在门口呕吐的声音。
“太他妈恶心了!”胖子销魂的声音在外面此起彼伏……
查文斌拿着瓶子给我看道:“这是蛊虫,果然是中了蛊,他能自个儿跑到祠堂去也是拜这个虫子所赐,白天那么臭估计也和它有关。”
“知道什么人做的嘛?”
查文斌收起瓶子道:“不知道,江南一带还从未见过蛊术出现过,这东西只有苗疆和南洋一带才有,等我回去找人问清楚。”
“死人怎么办?”
查文斌看着屋外还在呕的胖子,脸色微微也有点尴尬:“抬回去……”
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晚回来的时候,胖子一路上是怎样再骂娘,不过好在再进祠堂的时候已经是熟路轻车了。那波子老头老太太们放佛对我们这些夜闯祠堂的晚辈也没意见,依旧喝着茶,下着棋。
有一点查文斌肯定的就是这个人的魂魄同样没有了。
回到老家都已经是中午,三个人身上那个味儿不是很好闻,查文斌洗了澡就出门了,说是晚上不回来,一直等到第二天正月初五,他给往家里带了个同伴。
喇叭裤,尖头皮鞋,黑色夹克衫,里头穿着鸡心领的毛衣,还有条假领。头上戴着牛仔帽,脸上框着蛤蟆镜,肩膀上还有一台双喇叭录音机扛着,里面正在唱着“酒干尚卖否,酒干尚卖否……”
就这么个人,我怎么也不会把他和查文斌摆在一块儿,我和胖子纵横广州金三角数年,就这身行头一瞧就是潮流,款!
胖子绕着那哥们转了一圈对查文斌说道:“嘿新鲜啊,你朋友?”
查文斌点头道:“算是吧,他叫狂风。”
“狂风?有这姓?这名字个性啊,跟人一样,牛掰!”
那个酷拽青年终于开口了:“没名没姓,代号。”
“代号?我还保密局的枪声呢,你真当自己演电影啊哥们,醒醒了,这还正月初五呢。”
查文斌也懒得管胖子在那大惊小怪,自顾自的对那哥们说道:“进去吧。”
那天的午饭应该是吃过最奇怪的一顿,我爹那人是个老革命,我妈就是个老实农民,他俩都在家,哪见过这样式的打扮,那眼珠子都不知道朝我白了几回了,意思就是你小子什么人都交接,这种人一瞧就是个流氓。
果不其然,一吃完饭,我爹就借口出去打麻将,然后对我试了个颜色,我也跟着出去了,才出门就被一顿训:“我不管你哪认识的,总之我瞧着他吃不下饭,晚上要是还在,你也不用在家吃了,一块儿哪来的滚哪去,好不学学这!”
“不是我认识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文斌带来的。”
我爹举手就要抽我:“文斌?就他那老实孩子就认识那样的货?”
“真是人朋友……”
“回来看我弄不死你!”这是我家老爹给我下的最后通牒……
等我回去的时候,那哥们已经爬在桌子上研究那虫子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帅气的形象已经让一众人等没吃好午饭。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拿着瓶子,就那么恶心的东西捏在手里,他还吃的津津有味,这样的人不是奇葩是啥?
我张口反倒还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嘿,奇葩哥,我们这呢,是农村乡下,这老人都比较喜欢安静,您看您是不是把那播放机给关了啊?”
那奇葩哥眼里好像只有那条虫,对我的话是完全没反应,最后查文斌起身道:“得,我来。”
“慢着1982,你这条东西叫做嗜骨天香蚕,我终于有点想起来了,当年我和龙爷去戈壁的时候见过有个老头使过这玩意,不过这玩意据说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你这事还真有点怪了。”
查文斌也起了疑问:“西域?不是苗疆蛊术么?”
“不是苗疆的,这玩意是西域的,不过按你说的是蛊术应该不假,咱中国地方大了去了,又不是只有那帮子苗人才会蛊术。说到底,蛊术这东西还是咱们中原的发明,不过是让人给发扬大了。不过这人挺狠,摄魂加蛊术,这是存心让人永世不得翻身,得有多大仇才下这么狠的手?”
第八十一章墓梁上的手脚
“不知道,你呢,打算干吗去?要不就在这儿呆两天。”
那个奇葩男甩了甩已经挂到鼻子上的刘海用一种极其飘逸的眼神对查文斌说道:“龙爷要我去一趟山东,就是那个什么蓬莱岛,搞的和真的似得,我下午就得走。”
听说这位爷要离开,我那个悬在嗓子口的心又给掉了下去,不过接下来他一句话再次让我崩溃:“回头我跟龙爷说一下,老把关我关在家里也不行,过阵子我来投奔你咋样?我发现这外面的世界比我们那地方好玩多了。”
“投奔我?”查文斌苦笑道:“我现在连家都没了,寄宿在朋友这。”
接着那哥们就一把搂住我的肩膀道:“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都是自己人,那么见外干嘛,就这么说定了,改日再来。”
“哦对了,小兄弟,你床底下那把黑伞里的东西最好这两天叫1982给你处理一下,我怕日子长了晚上他会吸你阳气。”
我:“……”
送走了那位爷,查文斌这才想起那把伞还在我那,翻开床底一瞧,还好没被我妈发现,要不然准是一把火给烧了。不过思来想去,这几个人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呢?
胖子嘴里叼着牙签分析道:“都是一家人,关系分别是父子、女婿和老丈人,不过听小忆说这老头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主,这是有多大仇非得跟他们家下死手呢。”
查文斌想了想道:“晚上带我去你那表舅姥爷的坟山,我去问个清楚。”
那个坟山怕是晚上都上冻了,爬上去也费劲,我看着那把伞道:“干嘛不在家里问,反正人,哦不对,是魂不是在这伞里么。”
“这是暂时寄放的,不是长久之计,你这表舅姥爷算是个苦命人,他的坟我估摸着被人做过手脚,不然不至于有家不回在外头飘着。”
“那还是早点去吧,那鬼地方,不是坟还是坟,一眼扫过去到处都是坟包子,天黑了真容易着道。”
吃罢晚饭,我们仨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玩儿,那时候我堂哥家里有一胯子,就是三轮摩托车,他爹是政府里的,条件算不错。我去找他借了车,三个车突突突的就奔着隔壁村去了。
冬天的夜黑的早,五点半的光景路上就看不见十米远了,脚踩在冻硬的雪地上“嘎嘣、嘎嘣”作响。上那山我是一百个不乐意,走三步向后滑一步,三个人是连拽带拉的上了半山腰,竟然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不过这地儿不错,站得高,看得远,我那表舅姥爷的坟在这一圈坟窝子里略显寒酸。有钱的大户那会儿都已经用砖块水泥外面再贴一层瓷砖了,可怜那表舅姥爷的坟还是黄泥加石板片的,前面两个墓碑也没有,说句不中听的,两年一过等他们家老太太也过世了,估计这地方就是一无主孤坟。
查文斌拍了怕那黑伞轻声道:“老大爷,出来了,到家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看见查文斌把伞抖了一下,然后再把伞慢慢撑开放到了坟堆上,这个时候奇怪的事儿来了!
那把伞有一点像现在的长柄自动伞,不过那时候的伞得靠人力撑开,没有弹簧,收起来呢,也靠人力,上面有个卡口卡住伞柄。那种伞一旦撑开就很难收起来,那时候都是纯手工打造,用的都是纯钢,可不是现在这种软哒哒的铁皮伞骨能比的。
伞才被查文斌打开放到坟山,立刻就自动收起来了,然后“啪”得一声滚落地上。
胖子那厮又在满嘴胡咧咧了:“哟,这老爷子貌似不太乐意回去啊,合着还是小忆家里睡的舒坦,那行,咱带回家继续让他给小忆作伴。”
“胖子,你信不信过阵子去广州我把你卖给老黑?”其实我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说实话,真要我继续带回去,那我是打死也不乐意的。
再看查文斌捡起那把伞靠在背后不停的绕着那座土坟转悠,瞧了半天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石板上。
这种坟的样式在浙西北比较常见,外地的朋友可能没见过,我先说一下。
找块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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