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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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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护卫首领呼忠一晃身便到了那干瘦少年身前,双手一张:“这不能进!快回家去!别在街上乱跑!”

那少年指呼延忠嗬嗬傻笑,一转身,又沿着街手舞足蹈往前奔。可奔出没几步,不留神一脚踩在街边板结的冰块上,吧嗒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脑袋磕在地上,顿时昏了过去。

街上行人都围拢过来低声议论着,指指点点看着热闹。

杜文浩听到外面动静不对,快步走到门口,见那疯子摔昏过去了,急忙跑过去查看,见他已经昏迷,一手掐他人中,一手拿过他手腕切脉,这一切之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仔细凝神诊脉,片刻,沉声道:“他摔倒没事,不过,他发癫这病却十分凶险!只怕……”杜文浩回头对庞雨琴道:“去把我出诊箱拿来!”

出诊箱很快送到,杜文浩取出金针和药棉,让护卫伙计按住阿大,在相关穴位上消毒后,刺入他足临泣、神门、内关和太冲几穴清新开窍,安神定志。

片刻,那疯子醒转,又要爬起来跑,杜文浩一把将他按住,问道:“你家在哪里?你家人呢?”

“家?嘻嘻,我家?嘻嘻嘻,我娘在哭!嘻嘻……”

杜文浩见他语无伦次,无法问清是谁家的人,转头瞧了瞧围着看热闹的:“有谁知道他家吗?他病得很重,必须尽快医治!”

围观的路人纷纷摇头,他们药铺对面一个补鞋匠低头仔细瞅了瞅,皱眉道:“好像是冯婶的儿子阿大。”

“哦,那大叔你知道这冯婶家在哪里吗?能不能派人去把他家人叫来,他病得很重!”

补鞋匠道:“他家就在前面几条街,家里只有一个老娘,这会儿他娘肯定出去捡破烂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庞雨琴插话道:“这当娘的可也真是的,就放心让个疯子一个人在家?这跑出来,要遇到什么事那后悔可就晚了!”

补鞋匠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没听说这阿大是个疯子啊,我平时都见他跟他娘出去拣破烂的,前段时间听说病了,肚子痛,今天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难道病得疯了不成?”伸手拍了拍阿大的脸颊:“阿大!阿大你怎么了?”

阿大不答,反道:“我要喝水!”

补鞋匠从摊子上把自己水壶拿来:“给,喝吧!”

阿大喝了一口又吐了,喘了口气:“冷了,我要喝热的!”

“我堂里有热的!”杜文浩对补鞋匠道:“能否麻烦你找人去给他娘说一声,就说他儿子在我们浮云堂,病得很重,我帮他看看病。别把孩子病耽误了。”

“好好!我替他娘多谢大夫您了,我马上托人去找他娘去!”

杜文浩点点头,对护卫首领呼延忠道:“把他背回堂里去。”

跟出来的药铺护卫伙计单手将他提起来背在背上,回到了浮云堂里,放在床上。

( )

 第139章 泼妇本色

琴先跑去拿了一件棉祅给阿大穿上,又端了一碗大喝了两口,又摇头不要了。 

杜文浩坐在床边,问道:“你哪不舒服?”

阿大捂着肚子:“肚肚痛,拉不出巴巴。”

“脑袋痛不痛?想不想吐?”

阿大摇摇头。

杜文浩略微放,说明刚才那一摔没有造成脑震荡。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烫。再次凝神诊脉。

庞雨琴很少见到杜文浩续三次给人切脉的,知道这人病得很重,也敢多问,生怕打扰他的思绪。

片刻,杜文浩缓放开阿大的手,低声对庞雨琴道:“他脉沉迟无力,舌红津枯但口不渴,喜热饮量不多,气喘而短促,四肢厥冷,乃暴脱之象!必须立即以四逆汤加肉桂,回阳救逆,否则这孩子会有生命危险!可他家人老不来,怎么办?”

“相公还是先下方救人吧!等来了跟他们解释。”

“也好!反正这药煎熬时比较长,先准备着。”

杜文浩走到桌前下。提笔写了方子。给柜台护卫伙计照方抓药。一付煎熬立服。一付等阿大地娘来了。交给她带回去照法子煎服。

那站药柜地护卫伙计名叫成金。小候学过几年医。后来从戎当兵了。他接过药方一看。吓了一跳。拿着药方钻出柜台。对杜文浩讪讪道:“少爷。您这药方……。是不是写错了?”

“什么地方写错了?”

“这!”成金指了指药方。“附片九钱写成九两了!呵呵”

杜文浩扫了一眼:“没写错。就是九两!”

成金目瞪口呆:“九……九两附片?”转头瞧了瞧身后另一个护卫伙计又回头瞧了瞧杜文浩:“少爷。这可是附片剧毒地哟。平时用药也四五钱地用。就是九钱都已经超过平常用量了。您这九两……。呵呵爷。您是和我们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赶紧抓药吧!这孩子病得很重!可能有生命之忧!抓好药之后一包给我,我亲自煎熬给孩子喂服。另一包等他娘来了要亲自交代她怎么煎服。赶紧的啊!”

“哦!”成金尽管想不通,但先生下方,又确认无误,他当然只能照方抓药。抓了两付付包成一包放在柜台上,另一付给杜文浩煎药。

煎药花费的时间很久,杜文浩用针灸给阿大暂时控制住病情之后,便继续坐在大堂烤着火看书等药熬好。阿大似乎很困乏,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快到中午,药才煎好阿大的娘还没有来。

杜文浩再次给阿大诊脉之后,发现阿大脱阳症状在继续恶化不能再等了,当即决定先给孩子用药。

杜文浩将药端出来给庞雨琴替阿大喂服雨琴尝了一点,温热正好着正要给孩子喝,就听着街上有人叫道:“阿大!我的儿你在哪里?阿大!”

门口那补鞋匠忙道:“冯婶!你家阿大刚才摔倒了,浮云堂的大夫帮他看病,说他病得很重,好心把他背进去了,正在医治呢。”

紧接着,一个干瘦的妇人冲进药铺,一眼看见床上躺着的儿子,几步冲过去,将端着汤药的庞雨琴猛地一扯,庞雨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里的汤药荡了一手。

妇人尖着嗓子叫道:“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啊?阿大!别怕!娘在这里!”扑过去抱住了阿大。

杜文浩忙抢步扶住庞雨琴,怒道:“你这妇人怎么不讲道理?你儿子在外面摔倒了,我们好心扶他进来,还拿棉祅给他穿,你反倒推我娘子差点摔倒,你有没有良心啊?”

“你说什么?谁说我儿子摔倒了?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肯定是你们推倒他的,还来这装好人!”妇人嗓子很尖锐,高音跟哨子一样,瞧了一眼儿子身上的棉祅,眼珠一转,叫道:“什么棉祅是你们的?明明是我儿子的,我缝给他过年的!怎么?想抢啊?天啦……,抢东西啊……!救命啊……!这家人不要脸,欺负我孤儿寡母啊……!”

冯氏扯着尖嗓子嚎啕大哭,干枯的手使劲搓着眼眶,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不过,她这一嚎叫,顿时不少路人围在门口瞧热闹。

庞雨琴苍白着脸道:“相公,棉祅让他穿走好了。



杜文浩道:“行了,别嚎了,你们走吧!”

“走?你们把我儿子弄成这样子就赶我们走?天啦……!欺负我孤儿寡母啊……!老天不开眼啊……!”

杜文浩苦笑,没想到宋朝竟然也有“倒讹”,摆明了想讹点银钱,这种人你动武还不行,孤儿寡母的惹人说闲话。有心给她们几个

走了,可好心没好报,心里这气堵着不心甘。

先前帮着把阿大送进来的补鞋匠看到了这一切,陪笑道:“冯婶,你误会了,刚才真的是你儿子阿大一脚踩在冰上滑倒自己摔着了,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我看得清楚哩。”

“什么你看见了?你哪只眼看见了?你看他们把我儿子摔得这样?说不准你也是帮凶!你还给他们作证?”

补鞋匠吓了一跳,硬着头皮道:“冯婶,你真误会他们了,你瞧,人家还好意给孩子看病,熬了汤药正准备喂这孩子呢。”

冯氏瞧了一眼庞雨琴手里的汤药,伸手接过,尖着嗓子道:“他们摔着我儿子,当然要负责这汤药了!可别指望我付药费!这药都洒了一大半,赶紧去再盛来啊!——我自己去!”她闻着药味进了旁边的药房,里面只有一个药罐在熬药,转头道:“是不是这药?”

庞雨琴苍白着,点了点头。

冯氏倒了大半碗出来,端儿子面前:“来,阿大,把汤药喝了啊,乖!”

阿大端着药,孱弱的声音道:“娘,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大夫……”

“别说话!赶紧喝!有什么事娘会处的!快喝了药!”

阿大咕咚咚一口气把;喝光了。

冯婶把碗放在一,尖着嗓子厉声道:“我儿子被你们推倒摔伤了,你们得赔钱!我老婆子也不是贪心的人,看在你们给我儿子看病的份上,也不多要,就十贯铜钱吧!”

十贯可就是人民币一万元,这倒讹口还真不小,救这还说不贪心。杜文浩正想嘲讽几句,护卫首领呼延忠已经冷笑对那冯氏道:“恩将仇报,还敢张嘴要钱?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说什么?”冯氏手指着呼延忠尖声叫着,“你们欺负我儿子,还想欺负我这老婆子?我跟你们拼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想欺负我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冯氏的手指都快点到呼延忠的鼻梁上了,呼延忠眉头一皱,伸手指在他手肘一弹,冯氏顿时一条手臂和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下捅到了马蜂窝,冯氏另一只手托着那条胳膊,愣了片刻,立即如杀猪一般冲到药铺门口,一屁股坐在门口地上,呼天抢地嚎哭起来:“天啦……,浮云堂的大夫杀人了……!黑心的药铺啊,要杀我孤儿寡母吃人肉啊!救命啊……!”

这下子,更多的路人都围拢了上来瞧热闹,把浮云堂门口都堵住了。

呼延忠简直哭笑不得。

听到前堂乱糟糟的,后面贾管家赶紧跑了出来,简单问了护卫伙计情况之后,低声对杜文浩道:“少爷,咱们尽量不要惹人注意,还是给她点钱打发了吧?”

杜文浩无奈点点头。

贾管家从柜上拿了一锭银子扔到冯氏面前:“这是白银十两,快带你儿子走吧!”

冯氏就像嘎嘎叫的鸭子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干嚎声嘎然而止,瞧着地上的白银,两眼放光,干枯的手一把将银子抓过塞进怀里。

她爬起来跑过去要搀扶儿子,忽又站住了,转身对庞雨琴他们道:“我阿大这几天腹痛便秘,找大夫看了,开的药已经吃完了。现在你们伤了我儿子,这药你们得给我抓几付,也算是赔偿!”冯婶从怀里摸出一张药方塞到庞雨琴手里,“这是药方!抓个十付好了!”

遇到这种不讲理的泼妇,庞雨琴气得全身发抖。杜文浩搂着庞雨琴的肩膀,拿过那药方扫了一眼,眉头一皱,迟片刻,还是对那冯氏道:“这药方不对症,大夫误诊了。你儿子的病恐怕就是吃这药出的问题!”

“你说什么?”

贾管家低声道:“少爷,别管他们,出事也是他们的报应!”

“一码归一码,她可恶,但她儿子是无辜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杜文浩对那冯氏道:“看你儿子可怜,我就好意提醒你一句,——你这方子是桃仁承气汤,这是治瘀热内滞的。刚才我给你你儿子诊察过了,根据辨证,你儿子不能用桃仁承气汤。他现在这暴脱之证,就是阴证误下桃仁承气汤,逼阳暴脱所致!若要再用,轻者癫狂错乱,重者毙命!”

冯氏吓了一跳,听杜文浩这么说了,想起儿子服了那药,果然没什么效果,反倒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的了,看来还真是有问题,也就不再逼杜文浩照方抓药,一把抢回了药方。

( )

 第140章 捷报频传

氏吵架从来不在气势上弱给对方的,眼珠一转,指嗓子叫道:“你说我儿子要死?我可告诉你,那药几天前就喝光了,我一直没钱买,我儿子这几天都是好好的,大家都看见了,你们欺负我儿子,把他当街推倒摔在地上,又下药想害他,我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们浮云堂害的!”

冯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搀扶着儿子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跑回来一把抓住柜台上那包药,对柜台护卫伙计厉声问道:“这药是不是你们先前给我儿子吃的药?”

护卫伙计成金瞪了她一眼,若是平时,早作了,只不过现在是尽可能息事宁人,免得引人注目,只能忍气吞声,没好气说了句:“是!”

冯氏一把将柜台上那包药抓在怀里,顺手把柜台上摊开用来拣药的那张处方也抓过来塞进怀里:“那好,这些可是罪证!我儿子先前服了你们的药,没事倒也罢了,若有一点不对,这可就是你们下毒害我儿子的罪证!我可跟你们没完!”

冯氏搀扶着儿子过庞雨琴他们身边时,阿大对杜文浩和庞雨琴鞠了一躬:“多谢先生,多谢夫人!——对不起,我娘她……”

那冯氏狠狠扯子一把,拉着他快步走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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