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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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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指尖上的护甲一下又一下点着凤座上的西番莲花纹,“自打传言说皇上有了私生子,嬷嬷瞧瞧,那帮狗奴才们便一个个哈巴狗儿似的凑到皇上跟前,没羞没臊的要表忠心。哼,当本宫和四皇子都死绝了不成!”
钱嬷嬷陪笑道:“娘娘也说了,他们都是狗奴才。巴结讨好自然也就是他们的天性了!娘娘别为这种小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四皇子近来好些,已经能用了小半碗饭,平日里也能在后花园里走上一炷香的功夫,娘娘放心,咱们四皇子洪福齐天。他才是真龙天子的命!”
皇后这才展露笑意:“你这老货,倒是会说讨喜的话。”皇后缓缓起身:“把本宫早起吩咐炖的鸳鸯莲花盅端着,与本宫往养心殿去瞧陛下去!他与安嫔生了那么大的火气,也该降降火才是。”
钱嬷嬷素来知道,皇后娘娘从来说一不二,她要是想办成什么事儿,就一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故此,钱嬷嬷不敢再劝皇后,只命人抬了鸾轿。自己随侍在身边,浩浩荡荡一行人,穿过御花园往养心殿去。
已经是午后,此刻日头正烈,虽然有宫女们撑伞打扇,但皇后穿着密实。还是闷了一身的薄汗。
“浮碧亭后面站着的是不是凤藻宫里的人?”皇后坐在鸾轿上,忽然一眯眼,瞅着御花园一处轩馆后闪过的身影问钱嬷嬷。
钱嬷嬷忙去瞧,辨认了半晌才道:“奴婢恍惚瞧着,好像是元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抱琴,如今改了名字叫云筝的。”
贾元春自从接了薛宝琴进宫,便将原先陪嫁进宫的大宫女抱琴改了名称,只为避宝贵人的芳名。
皇后轻笑道:“元妃那里可还日夜悬心吊胆的紧闭门户?”
说到这个,钱嬷嬷心中便不舒服,忙告状:“可不就像娘娘说的?哎呦,以为谁要害她们似的,连一日三餐的饭菜也不敢用,还叫七八个宫人试吃过才肯下咽。娘娘您说,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还以为娘娘容不下她们呢!元妃分明就是再给娘娘穿小鞋呦!”
孝宗喜欢的女人分为两种,一是如元春般温婉娇柔,一是如周贵妃娇蛮任性。皇后却从来不在其中,不然也不会在三位皇子出生之后,她嫡亲的儿子四皇子李允才迟迟降临人间。
皇后心知自己没福气跟其她妃嫔夺宠,不过这也都不打紧,只要她始终手握大权即可。今天是皇后,明日就是太后…后宫中那些女人斗的你死我活,她又何必在意?
皇后冷笑道:“元妃没有儿子,如今弄个宝贵人给她生儿子,也不用本宫出手,自然有人为本宫‘分忧解难’。本宫不但好吃好喝送她,而且比往日更抬举她。对了,皇上昨儿晚上宿在了清秋阁?可送去了附子汤?”
钱嬷嬷忙点头:“奴婢亲自盯着柳充仪用尽了药,不过…听清秋阁里伺候的太监说,皇上只宿了半夜,后半夜仍旧去了凤藻宫宝贵人那里。”钱嬷嬷说完,也不敢再看皇后的脸色,这位主子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屑与那些小人争宠,可骨子里还是见不得谁多分了皇上的临幸。
一时到了养心殿外,戴权亲自迎了出来:“给娘娘请安。”
皇后扶着戴权的手下了鸾轿,笑道:“本宫命人炖了解暑的汤,皇上这会儿可得闲?”
戴权忙道:“万岁爷正念叨娘娘呢,奴才还说呢,世间没有这么巧的宗,唯独娘娘知道万岁爷的心意。”
皇后笑骂:“你这老奴,生了一张巧嘴。别浑说蒙骗本宫呢吧!”
“奴才安敢!”戴权引了皇后进殿。御书房内只有两个执事小太监和伺候茶水的宫女,见了皇后也忙下跪请安。皇后随意摆摆手,轻移莲花步,走到御桌之前,轻声道:“万岁,万岁”
孝宗故作恍然的模样:“啊,是皇后来了。”
皇后腼腆一笑:“臣妾知道皇上这两日操劳,所以特准备了清热解暑的鸳鸯莲花盅。”她觑着御桌上整整齐齐的奏折,“安嫔才去了臣妾那里”
孝宗一摆手:“安嫔她恃宠而骄,此罪不可不罚。”
“臣妾也是这么说,可是,皇上身边已经许久没个像安嫔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孩子了。臣妾私心想着,咱们宫中的妃嫔虽多,可能为皇上绵延子嗣的却没几个。难得皇上喜欢安嫔,若是能叫她为皇上诞下个麟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孝宗闻言轻抚皇后的手:“爱妃真可谓是朕之解语花。”
皇后忙羞涩的垂了首:“皇上谬赞,臣妾与宫中的妹妹们都只一心为陛下着想。便如元妃妹妹,她何尝不把宝贵人当亲妹妹一般看待?安嫔是臣妾娘家推举进宫的,她年幼不懂事,惹恼了陛下,臣妾也有管教不严的罪名。”
孝宗嗤笑:“怎么一个个都跑到朕这里请罪来了!皇后如此,程子墨也是如此!罢了罢了,关安嫔半个月,今后仍旧在你身边学规矩,太后的生辰要到了,你只叫她安分些,莫要乱走动。”
皇后见孝宗对御桌上的莲花盅视而不见,便试探的问道:“万岁可有烦恼之事?”孝宗抬头凝望了发妻一眼,旋而又沉默不言。皇后往前走了几步,靠在孝宗身边柔声道:“臣妾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陛下成全。”
“爱妃素来少于朕开口要什么,你只管说就是。”
“臣妾…臣妾想见见那位邢家的小公子。”
孝宗目含寒星,再看皇后的眼神,不知不觉就能冻得人遍体生寒。皇后有种窒息而亡的错觉,她忙退后两步,慢慢平稳气息。
“爱妃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臣妾窃以为,若那孩子真是皇上遗落在外的血脉,还是接回来教养的好。”皇后苦求道:“纵然孩子的母亲有什么不妥,可孩子总归无罪。臣妾这几日听那些闲言碎语,日夜不能寐。这也就是被邢家捡去了,若换了那无德无行的人家,孩子不知要吃多大的苦头。”
孝宗笑眯眯看着皇后:“爱妃知道的倒是详尽。不过那孩子实在像极了朕小时候的模样,可惜…他生母亡故的早。”
皇后原本存的侥幸心理一下子被打消殆尽。
原来她还盼着皇上会矢口否认。
“朕一直犹豫要不要接他进宫,毕竟,”孝宗带着深意的看着皇后:“太后一直对朕有些不理解。”
皇后打了个激灵。她怎么忘了,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她和皇上到底是夫妻,现在要紧的是联手对付太后。
孝宗拉住皇后往殿外走:“朕一直有心叫国安公进内阁帮朕,可惜太后不喜外戚做大,朕也不好拂了太后的意思。如果皇后肯为朕分忧,朕也绝不辜负爱妃。”
皇后小鸟依人的站在孝宗身边,仰头看着这个从未交付过自己真心的男人。他很少与自己说甜言蜜语,每每看着周妃和吴妃等人在皇上面前谄媚逢迎的时候,皇后愈发恨她们不自爱,可每每独守空闺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再羡慕?
皇后狠了狠心,道:“臣妾只听皇上吩咐,太后那里自然有臣妾去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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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太妃薨逝徐家筹银
岫烟的伤看着虽然厉害,但其实并不碍事。况且米太医的创伤药是难得的圣品,用了不几日,伤口已经渐渐止住了血,配着宋家带来的止痒药丸,开始苦熬这漫长的暑日。
正德一听说姐姐受了伤,忙从璧山书院赶了回来,看见头上扎着层层裹裹白棉布的长姐,小男子汉忽然泪汪汪的哭了起来。抱着岫烟不肯撒手,要不是卢氏和黛玉劝慰,正德这小包子非和孟姜女来一场殊死搏斗。
岫烟心疼的摸了摸弟弟消瘦的小脸蛋:“你下山,可知会了白先生?”
正德转了转大眼珠,轻飘飘道:“我告诉了三师兄。”正德虽然对外只说拜在了帝师白先生的门下,成为其关门弟子。可白先生年事已高,又一门心思钻研金石雕刻,所以正德的学业多是其门下弟子,也便是正德的三师兄来教授。
从正德年后进学开始,到如今六月夏至,小包子不过回家三次,且每回只在家中宿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有书院里的人匆匆来接。好像生怕正德在家多呆一刻似的。
岫烟曾私下里问过正德,白先生待他究竟如何。谁知正德却道,先生只每三日考较一次功课,做的不好便要打板子,还是三师兄更随和些。
岫烟和卢氏不禁对白先生的做法感到不解,邢忠更是几次往山上去酬谢,谁知竟都被推挡了回来。
正德小心觑着长姐的脸色,试探道:“姐姐,我能不能在家住到你过生日?”小包子唯恐被拒绝。忙拍胸脯:“三师兄教的那些我早会了,就是不在书院里念书,林姐姐也能辅导我功课!”
黛玉喜的笑弯了一双含情目:“你又拿我做幌子,小心叫你师兄听见。我落得个拐带的罪名。”
正德笑嘻嘻道:“论经书列传,林姐姐自然不如我师兄博古通今,可单说文辞歌赋。便是我几个师兄加起来也未必及林姐姐一人。”
“好姐姐,你快瞧瞧,这小子才几时不见,就也学了那油嘴滑舌的本领!”黛玉笑道:“不过依着我说,倒也该叫正德在家歇两日,他才多大点的年纪,小半年不着家。我看着都心疼。这小脸消瘦的厉害,难不成山上还不管填饱肚子?”
一说这个,正德就委屈的不得了,忙可怜巴巴的跑到卢氏身边,小心翼翼偎在卢氏的身边:“师傅茹素。几位师兄和书院里的学生也跟着白菜豆腐,萝卜青菜,也就是三师兄可怜我,时不时弄几个鸡蛋给我打牙祭,我都好久不见荤腥了!”
卢氏心疼儿子,也望向女儿。
岫烟见那娘俩脸贴脸,都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扑哧一笑:“罢罢罢,你不怕白先生捶你的肉。我就壮了胆子去给你求情。”岫烟终究心疼弟弟,起身要去灶上亲自给他做饭。
正德高兴的欢呼了一声,小耗子似的尾随在后,也不嫌庖厨污垢,非要跟着进去。
黛玉在上房里陪着卢氏说话儿,忽有人回。琏二奶奶抱着巧姐来了。卢氏还当王熙凤得了空闲,只来聊谈闲叙,便叫林黛玉出去迎一樱哪知凤姐儿是得了个大消息,专程来求帮忙的。
宫中有位要紧的太妃薨逝,王熙凤刚得讯息,凡诰命等皆如朝随班,按爵守制,赦谕天下,凡是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姻。
王熙凤叹道:“我们二爷才送了信儿回府,叫我赶紧准备着。皇上恩典,看在荣国府列祖列宗的份上,还了我的诰命身份,如今还只是随了二爷原来的同知官衔,为六品安人。舅太太知道我们家情况,我哪里敢将巧姐留下,平儿又要跟着我去孝慈,我就怕大太太趁机摸去我们那儿,把巧姐带回去。”
凤姐儿抱了抱女儿,“我们巧姐儿虽然不是她嫡亲的孙女,可好歹也是贾家的骨肉,叫她一声奶奶。可舅太太想想,要不是岫烟妹妹有所洞察,巧姐不知要被大太太打成什么样子呢!”
卢氏还没得消息,一听要去给太妃随祭,不禁也犯了难:“我这身子越发笨重,孝慈县离着京都少说也有十来日的功夫,往来折回,一个月都未必能打住。”
要把前世的时间一起算起来,卢氏上回生孩子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她自觉已经是高龄产妇,加上这个时代医疗技术低下,卢氏难免心中惴惴。
平儿忙道:“皇上体恤群臣,若内眷中有产育及病重者,可上报朝廷。舅老爷这会儿还没往家里来送信,只怕是先去了礼部。”
邢忠是临近掌灯时分才进了府,满脸风尘仆仆,把岫烟和黛玉等人都吓了一跳。邢忠怕卢氏见了忧心,洗漱后就把两个女儿叫去了书房:“去的这位太妃娘娘是徐大人的姑母,自从咱们家进京,徐大人没少帮衬。你们小姐俩明天替太太往徐家去送两万两银子。”
邢岫烟和黛玉同时愕然,邢忠叹道:“朝廷只对外说徐太妃是亡于恶疾,可徐大人怀疑,是太后指使宫人给太妃下毒。徐家最大的助力便是这位圣宠不衰的姑奶奶,如今徐大人担心,只怕太后还有后招。徐家借了内库三十二万两银子做省亲时候的开销,距今差不多也快三十年了,除此之外,徐大人倒也想不出什么能叫人捉住的短处。”
岫烟沉声道:“徐家可是簪缨世家,底蕴不知多深厚,要是徐大人都有此忧心,可见太后心思不小。”
邢忠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时刻关注着朝廷动向。太后与皇上之战不可避免,眼见太后步步紧逼,而孝宗却迟迟不肯出手,一来孝宗还盼着留下千古一帝的好名声,担心与嫡母为仇,将来被史官们咒骂。二来太上皇没有表明态度,孝宗唯恐轻举妄动,太上皇暗中的势力会立即归并到太后手中,到时候得不偿失。三来…
邢忠沉声道:“当年宫中也算得上是三国鼎立,太后自成一脉,陛下生母娴太妃自成一脉,另外就是最得圣宠的徐太妃…徐家现在缺银子,他们只有努力示弱,才能博得太上皇的同情。”
邢岫烟与黛玉二人心领神会,次日早起便拿了一万两的银票赶赴徐府。府内上下一片素白,虽说是早已经出嫁的姑奶奶亡故,可这姑奶奶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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