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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手成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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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曜一愣,想了想,从胸口掏出一块白玉玉佩,泛着莹润的光泽,说:“这是她常戴的玉佩,可以吗?”
龙泽接过玉佩,上面还带着凌曜的体温,她默默说:“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六级,呵呵


、63

占卜者。
卜过去未来,知命运轮回。
占卜是对天机的揣测,须天时、地利、人心的契合。占卜者,须沐浴焚香,以三牲告祭天地,消耗自身气运,才能窥测天机。
(ps;以上都是我瞎编的。)
没有香,便已火堆代替。需要的祭礼,用凌曜抓来的一只野鸡代替,唯有洗澡这一项,龙泽死活不肯马虎。
凌曜看了龙泽一眼,嗤笑:“想你也不敢跑,还不快去!”
这附近刚好有一道小河,看龙泽这几天灰头土脸的模样,也该洗洗了!
凌曜抬头看看越升越高的月亮,十五的月亮轮廓很饱满,银色的光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大地上。他心中有着憧憬又有着担心,真的可以找到芝夜吗……离母亲规定的期限已经越来越近,而他现在还未能找到芝夜留下的丝毫线索……他甚至连芝夜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心中抽痛,这些天来,一直都是一股冲劲支持着他,如果真有一天这条路指向了无极,他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芝夜……
她的面孔在夜空中缓缓幻现,后来还是淡去消失……
芝夜……他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哎呀!”
凌曜正靠着一颗树闭目休息,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小河中传来一声惊呼,心中一动,但想到龙泽那丫头冒冒失失的性子,也没理会。过了一会,又听到龙泽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凌哥哥……我好像,把玉佩给弄丢了……”
什么!凌曜当下就睁开了眼睛,往河边冲过去,蓦然看到河岸边排着的一堆衣服,脚步一顿,用剑挑起衣服往龙泽身上兜头兜脑一罩,就踏进河水里——
“怎么回事?”
龙泽抱着衣服,布料只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肩膀和手臂都露在外面,她指了指水底,说:“刚才好像掉那了……”
凌曜立即低头找了起来,虽然月光很明亮,想要从小河里找到一块掉落的玉佩还是无异于大海捞针。凌曜努力地借着微弱地光亮搜寻着河底,有些地方水流变得浑浊,他索性直接用手抹了起来,不顾那碎石和水草割伤他的手。
凌曜的全身都湿透了,但他还是执着地从河底中却搜寻那一块小小的玉佩,龙泽几次想开口劝凌曜停下,等明天再找,再等到下个月也不迟。但是凌曜充耳不闻——
看到凌曜有想把整条河都翻过来的趋势,龙泽也看不下去了,她小心地展开手心,说:“凌哥哥,别找了……我刚才想起来了,玉佩在我这儿……”
凌曜站了起来,他回头看了龙泽一眼,他的眼睛都变红了——夜晚的河水很冰凉,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龙泽知道自己闯了祸,便说:
“凌哥哥,我只是开个玩笑……”
凌曜没有回应,沉默地走上了岸,也不管身后龙泽的呼喊。龙泽心中一凉,她知道,凌哥哥恐怕是不会理她了!她只是想测试一下凌曜的妻主在他心中的位置,没想到却引来了这个结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龙泽真诚地道歉,凌曜却没有理她,龙泽咬咬牙,月亮已升到中天,这正是最好的时机,她不能让凌哥哥失望了!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在银白色的月光下,龙泽开始缓缓跳起一支神秘又奇特的舞蹈,伴随着她嘴里缓缓哼唱的古老曲调,整个仪式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秘气息。龙泽的动作看似奇怪,却遵循着一套特有的规则,刚开始还能看清她的动作,都后来却只能见到朦胧的白色影子在舞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连天上的月亮仿佛也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光亮越来越亮,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后来渐渐都集中到了龙泽身上,这一刻,她舞动的身子就真的如一条婉转游动的白龙……良久,异状才慢慢消失,龙泽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她出了一身的汗,看起来非常累,正低着头眨也不眨地盯着被抛在地上的几块石块。
凌曜再也忍耐不住,他上前一步,问道:“结果怎么样?”如果说之前他对龙泽的话还有半分不信的话,现在他是真的相信她是那个所谓的摩衍族的圣女了!
龙泽脸上的表情还在惊疑不定,她看着凌曜,脸色也有些苍白了,顿了顿,才说:“她还活着。”
凌曜猛然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她还活着……”
说着,他的情绪却是再也压抑不住,一行泪流了下来。
等了这么多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奔袭千里,只为了这一个消息。那些绝望和哀怨瞬间烟消云散,他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龙泽想了想,还是问道:“凌哥哥,你的妻主,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在推算时,竟然会如此艰辛,勉力支撑下来……
到了此刻,凌曜也不再隐瞒,他说:“她全名叫虞芝夜,是虞夏的女皇。”
女皇!龙泽吃了一惊,她看着凌曜,结结巴巴地说:“那你、你是……”
凌曜点点头,说:“龙姑娘,麻烦你告诉我陛下现今在何处?待我找到陛下之后,必有重谢,你可以向我提任一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那我想要你,你会跟我走吗?长到那么大,龙泽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苦涩的心情,即使与族里的商队失散、险些被买做苦力,这些事情,实际上都没有真正使她害怕,反到是现在,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现实的难以逆转。
“东方。卦象显示,她在东方。”龙泽缓缓说道。
东方?凌曜想了想,东方正是平天山,是虞夏与青枫的分界之处,难道芝夜在山中,还是干脆到了青枫?明明这与落虹河的流向不符,难道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暗流?
龙泽看着凌曜脸上激动又兴奋的神情,袖子里的手却默默攥紧了,对不起,狼神白塔尔,她又要撒谎了,为了得到她的恋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照计划把龙妹子炮灰吧
ps:原文诗歌剽窃自《山鬼》


、64

“请问,这附近有一位夏芝娘子,不知她住在何处?”
芝夜一出门,就撞见了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袍,背着个药箱的楚安平,对方正站在巷口处,一脸迷茫的样子。 
“楚大夫”芝夜叫住了他,“你来啦。”
楚安平脸上露出一个笑,一个小小的酒窝出现在腮边,“是你呀,夏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芝夜笑笑:“楚大夫,你只要问一问这附近的豆腐摊在哪,就能找到我了。”
“咳咳,不瞒您说,在下不太擅长记路……”楚安平扭捏着说道。
芝夜:“……”
楚安平随芝夜进了屋,又把了一次曲宴宁的脉,说:“嗯,已经改善不少了。”
芝夜松了一口气,说:“那还烦请大夫再为我家夫君施针一次。”
楚安平点点头,放下药箱,拿出装针的小布包,一长溜明晃晃的细长银针,芝夜看得都有些眼花。而曲宴宁躺下之后没多久,楚安平更是眼疾手快,一根长针就扎了进去。
芝夜看得有些心惊肉跳,好在这楚大夫虽然人看起来比较迷糊,治疗时还是很专业的。她握了握曲宴宁的手,看对方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禁又想起了两人昨晚的对话——
芝夜知道曲宴宁突如其来的病和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折腾离不开,想要根治的话,最好还是找到好大夫,用好药,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而这些,都意味着她们要回到京城。
“带我回去?你待如何对我,塞冷宫里,找个宅子一装,你的想法就是这样子吧。”曲宴宁冷笑道。
“即使我可以放过你,我也不可能放过曲家。”芝夜说。
曲宴宁噎住了,过了一会他才别过脸去说:“看来我的存在还真是碍眼了。其实陛下大可不顾什么救命之情,让我自生自灭也罢,反正这一切祸起于我,也了结于我吧。”
说得好听,当初不知是谁眼巴巴地追上来的?然后还一副生死与共的模样。芝夜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也知道这是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一个问题;纵使她学过百般圣贤书,也不知道如何平衡纲纪与私情。
正在施针的楚安平突然头也不抬地说:“夏娘子,能麻烦你替我拿一下药箱里那个紫色的药瓶吗?”
芝夜暂时放开了曲宴宁的手,如楚安平所说,到他的药箱里去找一个紫色的瓶子,刚拿出来,目光接触到上面的字,却让芝夜蓦然愣在原地。
子夜散
这个名字瞬间让许多记忆在芝夜的脑海里复活,她颤抖地打开了瓶盖,里面倒出来一些紫色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指上。
芝夜脸色苍白地问道:“楚大夫,这是何物?”
芝夜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想法,瞬间她还以为这个楚安平是谁派来的探子,而曲宴宁最终也会和她父亲一样死于这这种毒物。但一想到如今在江陵没有人知道她俩的身份,也没有必然用这么麻烦的方式来取走她们的性命——
楚安平施针完毕,正一根根收起那针,便抬起头来说:“子夜散啊!”
芝夜眉头皱了皱,问道:“敢问大夫……这子夜散是何用?其中……是不是包含一味叫做涂苏叶的药?”
楚安平睁大了圆圆的眼睛,说道:“咦?没想到夏娘子你还懂一点医理啊!这子夜散啊,有活血散瘀之效;往经脉穴道淤塞之处涂抹揉摁,可以帮助气血运行。”
芝夜的手抖了抖,眼睛紧紧盯着楚安平:“可我听说,这涂苏叶有毒;并且我从未听说它可以入药。”
楚安平说:“是药三分毒,这涂苏叶虽有微毒,只要不是长期食用,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若是长期食用呢?”
楚安平被芝夜咄咄逼人的问话惊到了,但还是乖乖地说:“让人头痛、面色暗沉、排便不畅……”
“可会致命?”
楚安平摇摇头:“未曾听说过。这涂苏叶产地不广,所以入药也偏少,一般也就在江陵、滁州、沧州等几个地方用……”
“你骗人!”
芝夜猛然拽起了楚安平的领子,对方顿时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这分明就是毒药!”
“咳咳、放手啊!咳咳、放手!!”
屋里面的动静引起了外边的人的注意,曲宴宁也赶紧把芝夜拉开,把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楚安平救了下来——
“夏娘子,在下并无半分虚言,咳咳,您若是问任一个江陵的大夫,她们也会这么跟你说的……”楚安平费力地说道。
芝夜的眼神黯淡下来,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无助的空落之中,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父君,就是吃了这子夜丹才会死的……”
听到芝夜出言有误,曲宴宁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怕芝夜失神之下暴露身份。而楚安平也听到了关键字,疑惑问道:“子夜丹?”
“怎么,你听说过子夜丹?”
楚安平脸色挣扎,他偷偷看了芝夜几眼,对方一脸期冀的表情,便说道:“子夜丹自是与子夜散不同……”
“那你可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芝夜急忙问道。
却看到楚安平摇了摇头,眼神四处飘忽,却是不留神,一下子抱了药箱就往外冲!
“抱歉夏娘子,我真不知道!”
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态,芝夜急忙追上去,却不料对方虽然是个路痴,溜倒是溜得快,芝夜一会就找不到他了,想到对方还开着医馆,也释然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不信抓不到对方,把他的嘴撬开!
芝夜静静坐在江陵城的码头,夕阳渐渐下坠,将江水染成一片紫红色。夜色江陵,忙碌的码头工人也陆续回家了,这地方倒是显出了几分清冷来。
她今天正在豆腐摊上时,听到了百姓谈论,千真万确,镇南王妃抵达了江陵。而问题是,她怎么能进到江陵王府去,想办法见到镇南王妃?前两天她又去找过楚安平,却发现这小子溜得快,直接把医馆给关了溜达电子书论坛,对外宣称采药去了,让她扑了个空。不过这也更让她确信,楚安平知道些什么。
“哎哟,好俊俏的小娘子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芝夜正在静静吹风时,冷不防背后传来这这个奇怪的声音!
那人的汉话中参杂着奇特的异域强调,芝夜回头一看,几个穿着漂亮纱裙,半露着胸膛和长腿的番邦帅哥正好奇地盯着她看。
芝夜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而对方好像一点也不害羞,团团把芝夜围了起来,指指点点,又说又笑。
他们好像是刚从集市上回来,手里还捧着新鲜的水果和酒类什么的,各色纱衣随风飘荡,腰间和臂上戴了许多五颜六色的首饰,也不嫌冷,有调皮的,还偷偷在背后扯了扯芝夜的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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