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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腿子上位秘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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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晟睿恍若不觉,依旧淡淡问道“父亲心中恐怕早有计较,此时唤瑞安来,可是有事嘱咐?”
  三少爷林晟睿说话向来开门见山。
  林尚书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绕弯子了,开口道,“临安仿字之术,若是我三儿为第二,便无人敢占鳌头,你可知我何意?”
  众人皆知林府才惊绝艳的三公子写得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烂字,却只有一两人知道,那是因为从小便临摹他人的字,足以假乱真,久而久之便失去了自己的笔锋,下笔很容易看出端倪,故干脆以潦草之姿示人。
  林晟睿没指望这件事瞒他多久,林尚书素有“探鸽”之称,说的便是消息灵通,自己府上那点事,又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线?恐怕只是存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念头罢。
  他没有拒绝,抽出两封信放入袖中便要告辞,林尚书却叫住了他,“瑞儿。”
  这是三少爷的乳名,不知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了。这么一声,倒让他有了恍然隔世之感,然而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常态。
  “父亲。”
  林尚书叹息一声,面容有些疲惫,“瑞儿,你可知这林府有你大姐一日,便一日不能从这纷争中脱出?”
  林晟睿没有回答他,转过头从拐角处消失了。
  这个冬天的雪终于要下尽了。
  他望着满眼的冷清的雪白,在回廊上停住了,久久不语。
  他还记得牙牙学语时父亲教过的第一句话,那便是:
  忠义二字,必不敢忘。
  … … … … … … … …
  三公子在司成馆有自己的单间,在水榭边上,闲了就回这里悠哉悠哉地看书,兴致高了还会钓上一两条锦鲤。
  简直是快哉似神仙。
  公子是快将学业完成的人,自然不如刚进司成馆的学子那般幸苦,只偶尔与夫子交流一二。
  司成馆的学子都是是贵子弟,而且要求严格,必须通过考核才可入学。
  四少爷就是那些不学无术没通过考核的,渣渣,只有待在林府的宗学了。
  三少爷文才过人,又精通六艺,这是整个临安都有名声的,只是三少爷性子喜静,除了相熟的几位好友或者同门,是不会见的,不然恐怕他那大象居的门槛都能被来访的人踏破。
  不过司成馆的门槛也快踏破了就是。
  与三少爷交好的便有沈家大公子沈易真,国公府的魏小侯爷,还有西城华氏小二公子……皆是才惊绝艳之辈,几人交游往来颇密,林殊见得最多的就是这几位。
  司成馆的日子过得很快,林殊的《辞海》也抄了厚厚的一沓,因为一天至少要抄上四个时辰的书,本身林殊的字就有一些基础,高强度的训练下,这一手字也到了能见人的地步。
  只是……
  “阿呆,你这字也太过娟秀了吧?”公子看着她新抄的《辞海》道,“这字团在一起,笔画太挤,太过小家子气了。”
  言毕便还特意拿了一本柳公权的字帖给她临摹,
  林殊闷头应了一声“是。” 心里却觉这是公子在增加她的课业负担。
  至于临摹的效果呢,当然,最后也没有效果就是了。因为林殊觉得她这一手“幼圆体”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
  不过,公子倒也就让她开始做一些抄录的活了。
  这一天林殊正将抄好的册子整理好,就见守门的阿桩进来了,神色有些焦急,“公子……”
  “何事?”公子头也不抬。
  “是大皇子,大皇子来找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留个爪印不好咩(?_?)

  ☆、来访(捉虫)

  这下就连一向淡定的公子都吃了一惊,皱起眉头来,问道,“殿下在何处?”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脆生生的“小舅舅!”
  来的是一个身穿玄黑色衣服虎头虎脑的小子,不过和林殊差不多大的年纪,却比林殊高了一个头,生的是眉目秀朗,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灰衣的侍从,想必是他身边伺候的太监了。
  林晟睿一见到来人便冷了神色,斥道,“胡闹!”
  大皇子连忙说道,“是母妃让子峰给小舅舅送点东西来……”
  他与这位小舅舅自小就亲厚,从他自称“子峰”而不是“本宫”就可以窥见一斑。只是这理由实在是太蹩脚了一些,就挠挠头,叫跟着的那位叫小旗子的太监从包袱里拿了一块徽墨出来,以增加可信度。
  林晟睿冷冷地看着他,脸色正确诠释了什么叫“我信了你的鬼话”。
  大皇子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上个月新上贡的徽墨,品质可是一等一的好,太傅想要……都没有给……”
  声音越来越弱,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三公子直接跳过他,目光看向了那个小太监,“小旗子,就是这么伺候自己主子的?”
  小旗子一开始进来就哭丧着脸,一听这话就跪了下来,“国舅爷……奴才实在拗不过殿下……”
  “若殿下有个好歹,诛九族怕是不够的吧……”三公子语气一冷,“回去自己领罚。”,又转过来对大皇子道,“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恐怕要换一个才好。”
  大皇子乖乖点点头。
  他对自己的小舅舅是又爱又怕,爱的是小舅舅博学又乐意陪他说话,怕的是母妃太听小舅舅的话,若是随口说上一句,便会被自己母妃念叨死。
  其实这位殿下只是憋在宫里太久没出来了,实在无趣得很,这才出宫的,看舅舅什么的,完全是顺便而已。
  林晟睿如何不知这小子的秉性,还是好好坐下来陪这位下了两局棋,聊了聊宫里日子,又问了问他的功课。
  但是这位皇子一说到功课便开始大肆吐苦水,说那太傅多么多么地讨人嫌,又说太师多么地不近人情。
  一听便是个皮得不行的熊孩子。
  没有人注意到,听到他左一句太师又一句太师地叫着之后,三公子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下来了。 
  不过是一介阉竖,掌东厂之权已是极限,却让堂堂一国皇子认其为师,当真是荒唐至极……
  三少爷早年被贵妃娘娘接进宫时,季星河便已是太师之身,两位小皇子开蒙便是季星河一手负责的,因为种种原因,那阉人竟然还给他上过两堂课……着实讽刺。
  林晟睿垂眸掩下眼中的那一抹阴郁。 
  这局棋当然是三少爷赢了。
  三少爷下棋从不相让,大皇子平日里被让得多了,偏偏就喜欢这种被杀得片甲不留的感觉,便嚷嚷着道要再来一局。
  三少爷摆摆手,不愿意再和他下了。大皇子兴趣索然地吃着糕点,却突然听到自家小舅舅开口了,
  “殿下这几月还是不要再出来的为好,多陪陪自己母妃,别光想着自个儿无聊,殿下母妃待在宫里都快十多年了,不是比您更无聊么?”
  大皇子想想也是这个理,但是皇家可没有什么心思单纯的傻孩子,见小舅舅郑重其事地提出来,便知道这回和那些不痛不痒的告诫不一样了。思索了一会儿,心下便有了计较,答应得很爽快。
  林晟睿看着大皇子似乎无忧无虑的面孔,叹了口气,长姐终归是将这孩子养得太*安逸了,他可知,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想要他的项上人头?
  这可不是前几年波平浪静的时候了。
  虽然有一位皇室子弟应有的心眼,却始终孩子气太浓,太爽朗,太……勇敢。这样好的性格品质,若是习武,说不定日后能成一员大将。但是 …… 没有人会满意这样一位帝王。
  上好的雪顶针尖吃到嘴里,却索然无味了起来。
  这时,阿桩又进来通报了,“公子,您与魏小侯爷今日有约,这会儿快到时辰了,侯爷应该快来了。”
  正好大皇子也准备走了,便告辞了。
  林晟睿叫来一直待在后头的林殊,让她带大皇子从后门走,这两人第一次来司成馆,司成馆里那么大,走的又是后门,若是迷路了叫人撞上就不妙了。
  说来大皇子也在小舅舅这边见过这小书童几次,因为林殊生得不错,又和他同龄,对她印象还不错。一路上问东问西的,林殊也很有耐心地回答了,态度恭敬而不失诚恳,很快就赢得了大皇子的友谊,并声称下次要向小舅舅把她要过来当他身边的贴身太监。
  林殊刚刚在室内听着便觉得大皇子是个话痨,这一路来,还真涨见识了,又对自家公子能制住这个话痨产生了敬佩之情。
  至于当小太监什么的,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大皇子随口一说。 
  大皇子当然是随口一说,但谁知后来竟一语成谶,还从大皇子的贴身太监升到了东厂里的二把手,这就不是人能预料得到的了。
  “到了。”林殊在前头把书院的后门打开,这里平日人都很少来的。
  后门有个小巷子,绕两个弯便可以到大街了,听了大皇子说有侍卫在街边上等着,林殊便放心了,准备把这位送到街上找找侍卫就回去找公子复命。
  从拐角出来,便看到巷口被一辆马车堵住了。
  那辆马车是那种权贵人家常有的款式,不知为何却让大皇子愣住了,一下子白了一张脸,小旗子更是脸白得吓人,抖得跟筛糠似的,直接拽住了他家小主子的袖子,哭道,“殿下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口齿不清了都。
  刚刚被公子罚都没这么夸张来着,林殊咂舌。
  却见大皇子也丧了一张脸,“本宫救你,谁来救救本宫……”
  林殊一头雾水,这车里怕不是有鬼吧?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休也小可爱的地雷ヾ(??▽?)ノ~

  ☆、智绝

  这里头当然不是鬼,不过在缩成寒号鸟的主仆二人眼里,比鬼还可怕就是了。
  一只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将帘子撩起,里面玄色衣袍的男子从轿中走下,面如美玉,目若寒星。
  他理了理衣袍,行了一礼,“大殿下,臣下来接您回宫。”
  大皇子哪里敢受他这一礼,赶紧扶起他,“太师不必多礼。”
  小旗子见到那人就快哭出来了,连忙跪下磕头,“提督饶命!提督饶命!提督饶命……”
  这头磕的,就不是林殊那样了,磕在实打实的青砖上,声音嘭嘭嘭地,听得就让人牙酸。
  林殊行了一礼就赶紧缩在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看都不忍往那边看。
  季星河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人,神色淡淡的,“小旗子?”
  小旗子听见提督叫他,赶紧抬头,“提督大人,奴才,奴才……”
  “去慎刑司吧。”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小旗子脸色更加惨白了,这下头磕的比刚刚还起劲,一边磕一边告饶,都磕出血来了。
  大皇子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他威胁小旗子让他来的,就扯了扯季星河的袖子,“太师,罪不至此……而且是本宫强求的……”
  “大殿下,微臣已经网开一面了。”季星河露出了那个标准的似笑非笑,眼角微微勾起,着实好看得很。
  “慎刑司可是个好去处,不是么?”
  其他三人都心下一寒。
  大皇子便不敢再为他求情了,抿着嘴,站在了一边。
  虽然季太师这句话和“饶你一命,你去死吧”没什么区别了,但是季太师说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季星河道,“起来吧。”
  小旗子也知道求情没用了,面如死灰地起来,站回了大皇子身后。
  两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地爬上轿子了。
  林殊正打算溜走,就见那季太师转过眼来,“瑞安家的?”
  瑞安是公子的表字,林殊不敢不答,连忙回道,“太师大人,奴才就是,大人可有何吩咐?”
  “胆子还是一样大啊。”他轻笑一声,冷冽的眉眼都带着笑意,“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磕头了?”
  啥?林殊懵了。
  他从袖间抽出一封信来,递到吓傻的林殊面前,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打了个转,“替本官转交给你家公子罢。”
  林殊回过神来,正欲伸手,就见那位个子高得让她仰望的太师大人微微俯身,那好听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下次犯错,就这么磕。”
  他的眼角弯弯,露出了一个十分慈祥的笑。
  林殊被吓得手指一抖,颤巍巍地接过那封信,也不顾什么礼仪了,道了一声“奴才一定送到。”趁着他起身的当儿,拔腿就跑。
  季星河勾起了嘴角。
  当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就这么跑了,也不怕被打断腿麽?
  林殊一路跑回了司成馆,进了门才气喘吁吁起来。逃跑一时爽,现在想起来却让林殊出了一身冷汗,但愿下次再也碰不到这位季太师了……
  要真像小旗子那么磕……林殊想到小旗子磕完之后血淋淋的额头,就不由得一阵寒战。
  幸好她的主子是只会骂人的三公子。
  回到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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