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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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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你帮助我套上马时,你一定认为我由于夜深而昏昏欲睡了,但实际上是我处于万分震惊的状态。我听你讲了关于柯林斯的全部情况。那就是我对你讲了第一次谎话——你母亲那天夜晚打算住在普里姆罗斯山——的时候。撒谎比面对现实容易得多。 
  “‘倘若我们到达时你父亲没有在桥边,我可能还会找到勇气。他知道你母亲没有留在达德利家,而且从他们那里知道我见过她,他有点发疯了。他怀疑我。我看得出柯林斯死了,躺在离我丢下他几码远的地方。我忽然想起你父亲可能杀死了他,而且我害怕倘若我在外面那个黑暗荒凉的地方向他暴露了真情实况,同样的命运可能落到我身上。甚至你和你哥哥知道我对你母亲之死负有直接责任可能做出什么反应,也都难以预料。因此为了我这条可怜的性命我撒了更多的谎。而且我撒谎时,谎话似乎比真实情况讲得还很多。我想,七点钟我在达德利家最后看到贝斯·休伊特,我回到家,一边看书一边打盹儿,也许整个那桩可怕事件是在梦中所见。我多么希望这会是一场梦。我真希望事情是这样。 
  “‘我的谎话有效的使我逃脱了休伊特上校和那个可怕的地方。我把柯林斯的尸体运回库比山。我把消息传给他的寡妇,那个有两个娃娃的可怜美人儿。既然不那么害怕了,我就更清楚地思考。当我等待你们大家回来时,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柯林斯。他的脖子确实折断了。当我细致地看看受伤处时,显然骨折一定是由于摔下马车造成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手是损害不了脊椎的,如果休伊特家的人们犯了过错,那一定是他们疏忽大意地搬动那个人,由于碎骨的压力,割断了脊髓。就我的案子而言,这时我看到了一些希望。如果劳伦斯或者内德休伊特由于纯粹的偶然事故弄死了柯林斯,那么我怎样对贝斯干了同样的事,他们可能更容易谅解。我再一次鼓起勇气。 
  “‘但是,当我看到你失去知觉,脑袋血淋淋的时候,我永远害起怕来。我立即明白那是你父亲干的,不管他们怎么编造你坠马那套谎话。如果他能够劈开他亲生儿子的脑袋,那么一旦他听到真情实况,天晓得他会怎样对付我。同时,我打定主意;他应该遭受痛苦。我指责他杀害了柯林斯,对他说,我看出来他折断了那个人的脖颈,正如他粗暴地对待他的亲生儿子一样.令我非常满意,他抗议说柯林斯短暂地恢复了知觉,而他——那就是,你父亲——由于拼命想听听他的妻子怎么样了,仅仅摇晃了他一下。那个人一眨眼工夫就死了,他说。我说我不会对警官讲任何情况,但是我坚决要求照管你。从那天起,我要求的任何事休伊特家的人都不能拒绝。噢,我从来不想要那些钱。我有了你,我亲爱的孩子。我使你离开你父亲的家,而且尽可能地使你变心反对他。在那些日子你爱我胜过爱你的亲爹。 
  “‘一度,你父亲似乎仍然很怀疑我可能试图离开东匡托克,和你母亲在别处团聚,但是,好几个星期好几个月过去,甚至像他那样顽固的人都看得出他弄错了。他从未想到我使她丧了命,对此我自己也难以置信。令人惊奇的是警察当局从未怀疑过我。在他们搜查道路沟渠时,我就埋葬了你母亲和我的一切罪迹。我写的仅仅保证你父亲不跟踪而至的那张字条竟然莫名其妙地给判定为你母亲和别人私奔的明证。我懂得那个低能的贝洛斯怎么会匆匆地作出这样令人憎恶的结论。但是我只能惊奇你父亲究竟为什么居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抱着他妻子抛弃了他的观念。我总认为他配不上她。什么也不像他不相信她的贞操那么确切无疑地证实了这点。 
  “‘你在我家对于我是那么大的乐事,但它也是莫大的苦恼。只有你知道她死了。你们两人以母子之间最亲切的纽带联系起来——你怎么能不知道她的灵魂离开了这个世界呢?当我们一起坐在我的炉火前面,你吐露说你感到她的灵魂和你在一起时,我经常多么忧虑啊。我担心她很可能把你引到她的葬身之地。还有,你的面貌变成对我的谴责,使我回想起再也看不见的那张可爱的脸。因此我叫你离开这个地方。在远离你怀念的地方寻找一个家。你能否认这是我能给予你的最好忠告吗?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我的肺部都发炎了,它们压迫着我的衰弱的心脏。几个月来我考虑过去接受永恒惩罚的捷径,不过无论我走哪条路,都不要哀悼我。可能的话就原谅我,我心爱的孩子,而且,如果可能的话,你也祈求上帝饶恕我。我给你造成我从未打算造成的痛苦,我希望,由于我现在对你讲了真实清况,我可以使你稍稍安心一些。也原谅你父亲吧,我的孩子。你知道那是你母亲会希望你做的。 
  “‘你会在地下室东北角找到她的遗体。我在那儿摆了一些架子掩盖住那个地方不让我的女管家看见。请相信我怀着万分敬意埋葬了她,而且埋葬她时为她祷告了好多次。 
  “‘如果可能的话,请把我埋葬在我妻子旁边。倘若我仍然忠实地怀念她,我可能现在就和她同在天堂了。休·法辛盖尔。’” 
  敞开的窗户外面,一群麻雀在树林中嘁嘁喳喳叫,在光辉灿烂的春天阳光中欢欣雀跃,但是在屋里我们是忧郁得多的一群人。由于不言而喻的尊重地位的心情,我们似乎都等待着休伊特上校说些什么,但是他镇静了自己好久。最后他竭力要讲话,但是他的声音哽咽,晦涩难懂。现在他清清嗓子又试试,声音虽然沙哑,但是中用了。 
  “我瞎了。我愤怒得看不清楚了,否则就是我害怕为柯林斯之死负责就不想正视事情了。我以为我杀害了他:正当我到达时他略微苏醒过来。内德尽力询问他,但是他只谈到一个瓶子。现在我明白他试图告诉我们他知道酒里掺了麻醉药。但是那个夜晚,我只以为他想再喝一杯。我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他,使他呆头呆脑的头脑里有点感觉;我了解的情况是,他死在了我脚边。你们要知道,法辛盖尔是正确的。那天夜晚我有点疯狂了。口袋里装着那张该死的字条在红狮小酒馆等待了那些钟头以后,我才认识到我被写字条的那个人愚弄了,我太轻易地就相信我竟然赤手空拳地杀害了一个人。” 
  上校牢牢地抓住他的小儿子,好像模糊的泪眼迫使他依靠触觉使他确信安德鲁还在那儿。他战栗着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看见你时能想起的只是你去巴黎的作剧。而且你母亲当时怎么为你撒了谎。你和她有那么多秘密瞒着我。我知道她并不总是很幸福,我本来应该给予她比我认为能从管理庄园中抽出的更多的一部分时间。我确信你一定知道她的行踪。你指责我杀害了她时,未免太过分了。那天夜晚我几乎到了失去你们两个的地步!现在我明白,为了让那个造成你母亲死亡的人逍遥法外这么久我该受责备。如果我有勇气坦白认罪就好了!如果我听了你的话就好了!不过恐怕我们处于交战状态那么久,现在即使良好的意愿也不能给我们带来和平了。太晚了。” 
  “不!”他儿子恳求说,“为什么会太晚呢?我们俩都受到了残酷的欺骗,而且我们——” 
  听到把歇洛克·福尔摩斯吸引到窗口的外面发出的声音,突然停止讲话。 
  “是戴维·休伊特终于来了。”福尔摩斯宣布,“而且他带来了一个客人。” 
  戴维·休伊特闯进房里,另一个人跟随着,他讲话以前疑疑惑惑地四下环顾。“似乎发生了什么麻烦,休伊特上校?” 
  爱德华·休伊特和他父亲交换了一下眼色,于是那个律师上前去迎接当地那个警察长:“我这儿有一份文件,你可能有兴趣看一看。当你看完时,无论你必须问我们什么问题,我们都愿意回答。” 

  
  

 
十三、说明



  到我们对那个感觉迟钝的本地法律之权详细说明了整个情况时,除了回到库比山吃一顿清淡晚饭,而且,最后躺在舒适的床上,我们没有一个人有精力或愿意干任何事了。安德鲁摇晃不稳不能骑马,因此我赶着法辛盖尔医生的轻便双轮马车送他回家,那一天我自己腰酸腿疼,已无法再骑马,我实在太高兴了。看到休伊特上校那么慈爱亲切地把他儿子扶到马车座位上,而且好象他在保卫宝物一样寸步不离地一直在我们旁边骑马前进,我心情非常愉快。而且当那位父亲把他儿子交给那位年轻新娘照顾时,库比山那种亲切场面真令人满意。在漫长而焦虑不安的一天以后,看到她那衣服拖得有点脏的丈夫时,简宽慰得几乎发了狂。当我们把他扶到屋里时,她情不自禁地在他身边徘徊走动。她和她的新家庭的人住在一起期间,这是第一次看到她不摆样子和丧失自制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眼泪反而在某种程度上使她受到了他们大家的喜爱,那是她习以为常的冷静态度所决办不到的。 
  我不能代表别人讲话,我终于找到我的枕头,直到第二天后半晌的大白天我才醒来。我觉得头脑清醒,心情轻松,但是由于前一天连续奔驰,却浑身抽搐疼痛。幸亏我还能设法按铃要茶点;梳洗穿衣,下楼——一级级楼梯!——吃饭根本就没有可能。 
  随着我的茶点来了两位客人:安德鲁·休伊特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休伊特看来气色很好,仅仅鼻子和嘴周围有一个红圈表明他的遭遇。“我们开始关心起你来,亲戚,”他快活说。“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一下子会睡这么久。” 
  “我非常疲倦,”我承认说,“浑身有点疼。”我引得福尔摩斯注目,“我浑身疼极了。” 
  “在芥末水里洗个热水澡会有奇效。”那位美术家劝告说。他走过来帮我调整一下枕头,事实证明处在我一动就疼的情况中它是很难对付的。“你身上疼我简直觉得糟透了,”休伊特继续说,“你完全权利对我大发雷霆,让我给你的烤面包片上抹黄油吧。你生气吗?” 
  面对他的坦率的衷心悔悟和他的可爱作风,人怎么能生气呢?“没有,没有生气。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宁愿亲自给我的烤面包片上抹黄油。你们俩不坐下来吗?抬头望着你们会使我的脖子疼。你今天看起来比昨天气色好,休伊特。” 
  安德鲁·休伊特苦笑了一下。“我来了解一切情况。我为休医生感到难过。人怎么能不原谅他呢,可怜人儿啊!当他只想对她表明爱情时,一切希望却都化为泡影。既然我了解真相,我简直想象不出我怎么从来就没有猜到他对我母亲真正抱着什么感情,因此他无法承认是他杀害了她就不足为奇了。倘若我没有像我干下的那样把我父亲激怒得劈裂我的脑袋,那天夜晚他可能会承认的。我那么得意我和我母亲亲密无间,她总站在我一边反对父亲,甚至在我错了的时候。我可能促使法辛盖尔医生认为我父母可以给拆散。” 
  在他近旁,歇洛克·福尔摩斯动了动。“没有必要谴责自己,休伊特先生。我们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法辛盖尔也不例外。他利用你们的分歧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首先是在试图获得你母亲那一方面,此后是在他策划掩盖罪行的阴谋诡计方面。” 
  “他为此遭到痛苦,可怜的人。”休伊特说,“而且他为我们清除了谜团,以此赔罪。我很欣慰,我母亲之死与其说是蓄意谋杀,倒不如说是意外事故,而且她没有遭受痛苦。父亲非常高尚,你们不认为吗?你们见过这样镇静的姿态吗?我对贝洛斯警察长说两句话就不能不把手帕放在眼睛前面,但是父亲毫不颤抖地讲了整个情况。他会遭遇到什么,福尔摩斯先生?内德呢?他们会被捕吗?” 
  “可能进行一些刑事诉讼程序,”福尔摩斯慢吞吞地说,“不过不是在柯林斯之死哪个方面;法辛盖尔医生供认的证据消除了你们家的全部罪责。然而,在阻碍审判进程上,你们都有罪。甚至你也有,休伊特先生。从法律的观点考虑,当你哥哥对你说杀害了柯林斯时,你应该大胆地讲出来。” 
  “他对我说那是意外事故,”休伊特断言说,“我心里认为无论母亲发生了什么事都与内德毫无关系,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在我已经失掉一个亲人时,我看不出要把他送进监狱的道理。” 
  福尔摩斯起立,走到窗口,好象他不想直视安德鲁·休伊特一样。“你哥哥很聪明地承担了罪责,他知道比起保护你父亲你更愿意保护他。” 
  “是的,他那个看法是对的,”休伊特承认,“那些日子我那么父亲的气,我可能说什么做什么是难以预料的,不过为了给内德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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