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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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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闹出什么事来。只是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气氛有些紧张。
李诚中在城门口验过关防,打马直奔刺史府,到了刺史府,却被门口的胥吏告知张刺史不在府内,正各处视察。李诚中无奈,只得在门房中耐心等候。
直到掌灯时分,李诚中才终于在刺史府书房内见到这位一脸疲倦的四品大员。
张在吉城内城外视察各处粥棚,直到天黑才回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来得及吃饭,足足一天水米未进。他擦拭完满面灰尘后,就让胥吏给他上饭,听说李诚中已经吃过了,也不客气,让李诚中在下首坐了,自己便大吃起来。
这位刺史的晚饭十分简单,一碗粥,两个面饼,外带一碟肉糜和几块咸菜。他将肉糜涂抹在面饼上,手托着面饼转着圈的大啃着,像极了李诚中穿越前那一世正在吃匹萨饼的样子,让李诚中不禁微微一阵恍惚。
张在吉转眼间吃完一块面饼,长喝了一口粥,缓过肚子里那份饥饿感之后,又抄起另一块面饼,抹上肉糜,一边吃一边展开周知裕的书信,飞快的看了起来。等看完书信,面饼也吃完了,他就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问李诚中:“李陪戎,你家指挥使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李诚中欠了欠身道:“指挥使最近一直为整军之事四处奔波。”
张在吉“哦”了一声,道:“整军一事我也略有所闻,只不知具体如何定论,你可知晓?”
李诚中便将节度府准备整军的一应计划详细说了。
张在吉默然,良久方叹道:“若是中军不援,各州镇兵减七成,那我平州还有何兵将可抵御契丹入寇?”平州原有镇兵编制一千五百人,按照新的整军方案,将压缩到五百人,即两个次等营头,每营二百五十人。以这点兵力抵挡契丹人对边墙的骚扰,确实捉襟见肘。
李诚中道:“周指挥使也很为平州之事忧心,奈何如今节度府资用紧张,负担不起那么多兵将,就连健卒营也在撤并之列,故此恐有心无力了。某曾听周指挥使言道,大帅也为边关之事常自夙夜忧叹,只是军资不足,确实无法……”
张在吉喃喃道:“军资不足……”
李诚中小心翼翼道:“某见平州内外难民拥挤,长此以往,恐会生变。刺史府何不从中征募志愿者,令其登上城头守边?”
张在吉盯着李诚中,缓缓道:“某是文官,不涉武事,节度府无令,某安敢行此干系……”
李诚中见张在吉盯着自己的眼睛,似要看穿一般,咬了咬牙,还是道:“卑职斗胆。平州无令不敢征募,便向节度府请令就是,事关边关黎庶安危,大义为公,使君何故畏首畏尾?”
张在吉听罢悚然动容,点头道:“好一个‘大义为公’,也罢,某且试试。”
话已至此,便不须再言,李诚中连夜赶回幽州,张在吉则坐在堂上闭目沉思良久,将手上面饼吃完后,踱步来到前堂签押房。
签押房灯光还亮着,张在吉推门而入,一个身着长袍的年轻儒生正伏案提笔,批阅着一沓卷宗。那儒生见张在吉进来,忙起身施礼。张在吉笑道:“夜已深了,可道还在忙?”
儒生姓冯名道,字可道,瀛州人,游历平州时于路途之上被张在吉偶拾,随即延揽入城,聘为幕僚。他处事周到细致,且任劳任怨,逐渐得张在吉的赏识,此刻见张在吉问起,便道:“使君心忧黎庶,至今未歇,道安敢歇息。”说着,将桌案上的一份卷宗递给张在吉,道:“这是各县报备的难民数及粮米耗费,已经做过统算,卢龙、马城、石城三县共计接收关外难民三万七千口,每日需施粥三百三十石,这只是粗略数字,应当尚有三千至七千人正陆续入关。其中以州城所聚难民最众。马城和石城接受难民较少,尚可支撑月余,只卢龙县府库已然快要见底了,他们说最多还能支撑十日。”
张在吉接过账册看了看,道:“郑县令今日陪某视察州城各处时已然说了,他请求开放州库支应。州库内的粮米还可撑得两个月,明日某便召集平州大户商议,力争再得粮一万石。秋粮收获在望,今冬倒是无须担忧,只是明年如何是好?目下最担忧的不是粮食,平州富饶,这几年来某攒下些家底,支撑到明年当可无虞。但关外胡虏的劫掠却是最大的忧患,如今平州空虚,某已封锁消息,只许入关,不许出关,是以胡虏尚不得知。可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是胡骑入寇,便眼见着是一场大祸事。”
冯道想了想,问:“边患如此紧急,难道节度府不肯发兵么?”
张在吉叹道:“此番南征大败,卢龙各军所剩无几,且节度府耗靡过甚,已经资不敷出了。适才幽州来人,言说了节度府整军的详略,恐怕近期是指望不上的。”当下便将卢龙节度府整军的事情一一说了。
冯道沉吟片刻,道:“五百人?恐怕当不得大用。道近日观流民情状,略有所得,欲与使君分说。”
张在吉道:“请讲。”
冯道清了清嗓子,道:“流民来自关外,家园被毁,道近日走访其中一些丁户,无不对胡骑怀有刻骨仇恨。与其让流民聚集坐等赈济,使君不若上书节度府,自流民中征募青壮守边,一来可有防御之力,二来也不至流民另生事端。只需以赈济粮为军粮即可,道以为甚至无须关饷,流民也必应者云集。”
张在吉点了点头:“某也有此意,只是恐插手军事,惹大帅疑虑。”自中唐以后,各州刺史权力极大,拥有辟署之权,许多刺史甚至征募有军队,隐隐然便是一方藩镇,但这些刺史都是朝廷辖内的刺史,藩镇刺史并不在其内。张在吉属于卢龙节度府辖内的刺史,一应军权都在节度府,刺史府本身只有民治权。藩镇本身就是以军力独立于朝廷之外,对于各州插手军事最为敏感,因此张在吉最感棘手的关键便在这里。他之前虽然答允李诚中上书节度府,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着手。
冯道微笑:“这却简单,如今平州镇兵南征之后百无一还,只剩几十个老弱困守关城,就算是征来青壮,刺史府也无力整训。使君可上书节度府,请节度府遣数十军将来平州主持征募之事便可。”这个主意非常巧妙,对于张在吉来说,他本人是无意军权的,由谁来领兵都无所谓,只要有兵镇守边关即可;于节度府而言,平州在每年上缴定例不变之外,自筹赈灾粮饷为节度府养军,如此好事又怎会拒绝?可谓一举两得。
张在吉大喜,可随即又面带难色:“只是中军如今都在重立,谁又肯到平州来当镇兵?不仅军饷待遇一应减半,而且还要当面战事险难……”他这句话点出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唐时藩镇并非都由节度使说了算,节度使虽然在藩镇内为名义之主,但并非一言九鼎。尤其是卢龙、魏博、成德这类传承百年以上的传统藩镇,军权其实是军将群体的。节度使若是能够让下面的军头们满意,大伙儿自然拥戴他,若是厚此薄彼、不能服众,甚或是随意打压手下的军将而引致不满,也自然会遭到军头们的遗弃。
就拿刘仁恭来说,六年前的时候他还是边关镇将,当时的卢龙军节度使是李匡威,李匡威被自家兄弟李匡筹驱逐之后,李匡筹自任留后。这位新任留后没什么经验,对于过了戍边期请求内调轮换的刘仁恭所部没怎么搭理,他满脑子全在自家跑到成德军避难的哥哥身上,一门心思想着怎生除了这个后患。于是他的没经验终于酿成大祸,自感被忽视了的刘仁恭所部干脆竖起反旗,直接开到了幽州城下,以河北三镇承续百年的传统实行了一次兵谏。没想到新任留后的李匡筹竟然不按规矩办事,不仅不好言抚慰刘仁恭所部,答应其内调的要求,反而出兵将刘仁恭所部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一下子激起了卢龙全镇上下军将们的集体反弹。刘仁恭跑到河东后向李克用哭诉,引来了河东军,在卢龙军各大军头的内应下一举攻入幽州。在这个独特的年代,刘仁恭的这种反叛行为是占据了大义名分的,因而得到了大多数卢龙军军头们的默契支持,于是成为了新的卢龙军节度使。
张在吉所说的就是这么一个传统,如果幽州的各大军将不愿来平州当镇将,节度府是不能强迫的。
身为北地人的冯道当然知道这个传统,但他随即笑了,道:“此刻已然不同往日,适才使君说节度府正在整军,大帅虽然新败,但地位却愈发稳固了,节度府下令,如今谁还敢不遵从?”
张在吉摇头道:“被迫而来与自愿而来,差别可谓大矣!”一个不得不听令前来镇边的将领,其所能起到的效果自然可想而知,他对此并不抱什么指望。
冯道想了想,道:“使君适才说幽州来人?”
张在吉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告诉这个他越来越欣赏的年轻人实底:“不错,某与健卒营周指挥使相熟,他遣人告知了某一应事宜。”说完,干脆从袖手中取出周知裕的书信递了过去。
冯道接过来仔细看完,笑道:“使君不需担忧了,自会有人前来平州。”
张在吉一愣:“你是说……”
冯道笑而不言,张在吉恍然,抚掌道:“大善!便请可道再辛苦辛苦,连夜措辞成文罢,盖刺史府印章,明日一早便发幽州!”
冯道微微欠身:“敢不从命!”
第二十二章榆关风云(一)
李诚中赶回幽州城西的健卒营时,整军一事还没正式开始,只是听说节度府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办了。他向周知裕禀告了此番前往平州的经过,对于平州刺史张在吉是否真能如大伙儿所愿上书节度府,谁的心里都没谱。该努力的也都努力了,大伙儿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就在不安与期盼中焦躁的等了几天后,城内节度府来了份公文!当周知裕当着密谋参与此事的赵在礼和李诚中的面,忐忑的拆开一看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这是一份由节度判官签发的咨文,发文对象为中军各部,包括衙内军、义儿军、银葫芦都、山后军及健卒营,征寻愿意出镇平州的各营主官,有意者于三日内向节度府报备。
周知裕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赴榆关镇守的任命,在这份任命里,他将出任平州兵马使兼榆关守捉使,职级不变,仍为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与周知裕任命书同时下达的还有卢龙军新的整军计划,原定的健卒营撤销方案不变,也就是说,健卒营短暂的四个月建军史告一段落,从此之后,卢龙军中不再有这个编制。
也许是考虑到胡虏入寇平州的特殊性,又或许是为了补偿周知裕本人及健卒营在南征中立下的大功,经大帅刘仁恭点头,节度府特许周知裕赴平州征募青壮,组建一支三营标准建制的平州镇军,一应粮饷由平州自筹。所谓标准建制,即衙内军所实行的五都为一营,每都一百人,周知裕辖下将允许组建一千五百人的平州军。
卢龙军内的编制为十人一伙、五伙一队、两队一都、三都或五都一营、两营或五营为一厢,再上则是独立的军。各军的名称也自不同,比如大帅衙内军、义儿军、山后军等称“军”,银葫芦都、霸都骑称“都”,健卒营称“营”,都有其来源与传统。
当然,节度府是不会允许整军之后再次出现地方军头的,因此,在编制中,都头以上军官的任命需向节度府专请,至于队正及以下军官的任命,则由周知裕这位新任的平州兵马使与平州刺史府合议,届时行文节度府报备即可。无论如何,周知裕保住了自己地方军头的地位和独立职权,他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将一应情况通报全营。
周知裕召集全营三百八十七个弟兄,做了一番声情并茂的动员,他希望大伙儿能够随他远赴平州,抵御胡虏的入寇,保一方安定。同时,他还许诺,凡是跟随他的弟兄,他都会记在心里,合适的时候,必然有所回报。
赴平州御边是危险且辛苦的,按照整军计划,原健卒营弟兄将在全营撤销后编入大帅衙内军,所享待遇要高出不止一筹。许多弟兄刚刚从南征的大败中逃回来,经历过生死艰难后,自然不愿再去边关追随周知裕,因此,周知裕的动员效果并不理想,等到他赴平州上任的最后一刻,愿意跟随前往的一共才有八十三人。八品及以上军官一个没有,正九品上仁勇校尉一人、正九品下仁勇副尉一人、从九品上陪戎校尉两人、从九品下陪戎副尉九人,军官合计一十三人。其中四人为周知裕亲卫,剩余九人分别为九个伙长。
面对这一状况,周知裕颇感无奈,但随即便重新振作过来,他的心思已经放到了平州,放到了榆关,只要身边有了这几十个经历过战场厮杀的老兵,到哪里不能重建起一支军队来?
姜苗似乎是认定了李诚中,无论李诚中去哪儿,他都愿意跟随。周砍刀和周小郎则因为全村被屠,已然举目无亲,便选择了前往平州。张兴重一直对此没有任何回复,李诚中问过他两次,他都摇头不语,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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