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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论兵戈 作者:流浪的军刀-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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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还是慢了一步。   
  与其说是我手中的匕首捅进了那藏獒的咽喉,倒还不如说是那藏獒自己撞到了我的匕首上。   
  尽管我已经将左手中的匕首放在了胸腹间防御,但另一头如同小牛犊子般的藏獒却依旧轻而易举地撞到了我的怀中。   
  藏獒的利爪就像是掏开一团棉花似的掏开了我的肚子,如果不是被肚子前面的弹夹包挡了下,恐怕我的肠子早就在雪地上冻得发硬了!   
  可就这样,我的肚子上也多出了一道并列着的伤口。   
  我瘫软在雪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躺着,我知道在这样的气温和气候条件下,不出两个小时,我就会完全溶进这亘古不化的万年冰峰中。   
  可我没有一点力气了……   
  而且我口渴。   
  内置水袋被那条该死的藏獒给撕裂了,仅存的一点水也全都流进了我的衣服里,让我的衣服变成了一件迅速降低我体温的冰冻铠甲。   
  身边全是冰雪,可我不能朝着自己嘴里塞一点冰雪,那样只会消耗我原本不足的体温。   
  我几乎是强撑着侧转了身体,趴在了身边那条藏獒的尸体上。   
  刚死的藏獒尸体还算是温热,在我撕裂了那早已经凝固的血痂之后,一股带着浓厚腥骚味道的血浆就猛地翻涌了出来。   
  我就像是野兽一般的把嘴凑到了那伤口上,拼命地吞噬着那还有些温热的血……   
  狗血燥热,寻常人只要是冒冒失失的喝一碗下去,铁定就是浑身大汗,从胸腔里面都感觉到烧的难受。   
  可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只是记得我的嘴唇吸吮的发麻,都不能从那藏獒的尸体中吸取一滴鲜血了。   
  然后,我觉着浑身上下有一股子古怪的热量在翻涌。尽管那热量有时候极其微弱,有时候却又烧得我心头难受,可我知道我不会在短时间里面冻死了!   
  我就仰天躺着,朝着依旧是满天飞雪的天空狂笑起来!   
  老子还活着,老子就是不死!   
  就算是你这威风八面、笼罩了万千大地的老天,也不能叫我在你的脚下屈服!   
  我要回去,回我的部队去。   
  我要去见我的兄弟们。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还欠我一顿好饭,那是我替他去探望他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报酬,我不能不要,我要先饿三天然后再去吃,我要吃的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痛哭流涕!   
  杨可,我的小兄弟杨可。你拉二胡真是好听,可你小子拉的那《洪湖人民的心愿》我是怎么听怎么想哭!   
  我不喜欢那个……   
  我喜欢你拉的那《赛马》。听那曲子我眼前真的就能看见马蹄铿锵,战刀飞舞,那才是我喜欢的场面。   
  等我回去了,你一定得拉给我听!   
  广东炊爷老大,你做的虾饺烧卖那是一绝!还有那熬皮蛋瘦肉粥的手艺,你可是答应过要传给我的。   
  那东西滋补养人,我学了回家熬给我老爹老娘吃,肯定能叫老爹老娘觉着开心。   
  旷明哥哥,我想见你啊……   
  你去了北京了,你有办公室了你有小车了,你把你弟弟我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里面熬……   
  可弟弟我不怪你,弟弟我甚至是很感激你的。   
  男儿一生,不经历苦难折磨,风霜摧袭,这辈子怎么能在逆境中指着老天嘻笑怒骂、而后时刻挺起了脊梁骨昂首做人?   
  换句通俗点子的话说,真正的爷们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指导员,我可是写了两次入党申请书了。   
  第一次是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写的,那时候我就是想着要和兄弟们生死与共、想着我不能缩在兄弟们身后当个缩头乌龟!   
  实话说,那时候我想的是只要能和兄弟们一起拼命,那入党不入党我根本就不在乎。   
  可第二份入党申请书是我自己写的,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我心底里面冒出来的,那全是我的心里话。   
  党员是啥?   
  党员就是团头参座那样的人!手里有权力稍微动点子小心思就能赚票子捞位子可他们就是不干!   
  党员就是我见过的吐鲁弘老汉还有东北老林子里面老薛那样的爷们。踏实做事认真做人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哥们兄弟!   
  党员就是我认识的那某某部门的老大那些个军需部们的军需官还有像黄鼠狼那样的好汉!默默无闻忍辱负重甘心情愿的豁出性命为大家伙谋福利!   
  我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我也想入党!   
  指导员你就答应了吧?   
  我保证以后训练刻苦作战勇敢细小工作积极主动!   
  我保证以后不耍小聪明不动小心思不昧着良心做人处事!   
  指导员你怎么不说话呢?   
  指导员你怎么离我越来越远呢?   
  这雪太大了,你那腿上的旧伤可别给冻的发作了!   
  我知道你藏着两瓶子药酒,我知道你半夜疼的坐在屋子里哼哼,然后就自己咬着牙用药酒使劲搓揉那伤口,疼的你豆大的汗珠子只朝着外面冒。   
  指导员你慢着点,我走不动了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冰天雪地里面!   
  我觉着冷,而且是从骨头里面冒出来的那种冷。这风怎么越来越大了?这雪花怎么像是被人推着朝我身上撞了过来?   
  我怎么感觉我要被这漫天风雪给活埋了?   
  我眼前怎么有人?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而且朝着我这边冲过来了!   
  这么大的风雪,我的兄弟们根本就不可能来营救我。肯定是那些个被我引来的混帐东西,他们要来抓我了!   
  嘿嘿嘿嘿……   
  你们这帮子傻B,你们被老子给涮了!   
  老子身上就是一个讯号发生器,老子们要找的宝贝早就送到了该去的地方,你们这帮子傻B什么都得不到!   
  老子手里有枪,老子身上有手榴弹,老子是个中国军爷,宁可战死也不被俘的中国军爷。   
  我已经没力气端起自动步枪了,即使端起了枪也不可能准确的射击。   
  可我知道我的手中已经抓住了手榴弹,拉环也已经套在了我的手指上了!   
  我就等着你们这帮子傻B过来抓我呢!   
  来吧!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来吧!   
  在一双军靴踢踏着积雪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使劲拉开了手榴弹上的拉环!   
  老爹老娘,儿子没给你们丢人!   
  老娘,别哭,儿子就怕你哭……   
  以前都是儿子不争气才让老娘流泪的,今天儿子争气了!   
  老娘,别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不想看见那些个医生护士在我面前来回的晃悠,我甚至不想说话。   
  是陆航的兄弟在暴风雪中强行起飞,拼了性命把我给救回来的。而且当时我几乎就要拉掉了手榴弹上的拉环,险些把赶来救我的兄弟们给炸死。   
  兄弟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了陆军医院,经过了抢救之后军医们说我能活下来,肯定能活下来。   
  可我的右手断了两根筋,而且有个骨节也碎裂了,那手指只能是令人恶心的蜷曲着,再也不能自如的伸展。   
  作为个寻常人,这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伤患。   
  不就是有两根手指不能灵活自如的动弹么?不就是有个手指关节始终蜷曲着么?   
  可我身上的伤却注定了我不可能敏锐的感觉到扳机上的轻微颤动,不可能灵活地运用我手中的匕首,更不可能再呆在只适合强者生存的特种部队中。   
  我成了个废物!   
  我甚至恨那些把我从深度昏迷中救醒的军医!   
  即使我是冻死在那片陌生的冰峰雪域中,也好过我成为一个废物啊……   
  指导员来看我,兄弟们来看我,我都是沉默着,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在训练场上窜高爬低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在炊事班里面拽着炊爷老大嬉皮笑脸强抢吃喝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上指导员的兜里摸烟抽的我了!   
  还没等伤好,我就悄悄的回到了基地中。   
  我不能再呆在医院里,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几乎能叫我发疯!   
  我专门选在了大家伙都外出操练的时间段回到了宿舍中。   
  我床上的被子折叠的整整齐齐,我的个人物品柜也擦拭的一尘不染。就连我的牙刷牙缸都没有沾染一丝灰尘。   
  我就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面,我的脑子也像是我眼前的宿舍一样空空荡荡。   
  我怎么又回到基地中来了?   
  我已经是个废物了,这个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基地中不会再有我的位置。   
  可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里?   
  我就那么傻愣愣的坐着,直到兄弟们操练完了后回到宿舍。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冲过来,死死的抱着我说光头,你怎么回来了?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指导员知道你回来了么?   
  我没说话,我就是看着江宽的那张满是惊喜的面孔发楞。   
  指导员也赶来了,但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然后就转身朝外走。   
  我就听见指导员在走出了房间之后说来个人,去通知炊事班今天中午给光头加菜,加两个他喜欢的菜。   
  我就继续呆坐着,直到炊爷老大笑嘻嘻的端着两盘子我最喜欢的虎皮辣椒和回锅肉走到我面前,我才很有些呆滞的朝着炊爷老大说谢谢老兵了,我没胃口。   
  炊爷老大依旧是笑着把那两盘子菜给放在我面前,一边从裤兜里面掏出几个咸鸭蛋一边说光头,不吃饭怎么成?   
  不管有啥事情,你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哪怕就是和人生闲气呢,吃饱了也有力气生气不是?   
  来来来,趁热尝尝我的手艺。   
  我依旧是没胃口,可看着炊爷老大的那张笑脸,我也只能是胡乱朝着嘴里塞着炊爷老大给我端来的菜……   
  下午,兄弟们依旧是出去操练,宿舍里面就再次的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就慢慢走到指导员办公室,我就看着指导员的眼睛说指导员我想去农场。   
  指导员没说话,只是慢慢点燃了一支烟,任由那袅袅烟雾在我们两人之间盘旋……   
  我还是看着指导员的眼睛说指导员我要去农场,我在这里呆着什么都干不成,我憋屈。还不如去农场跟那帮子兄弟种菜来得实在,起码我能有点子事情干!   
  指导员依旧是没说话,只是朝着窗户外面看着呆呆出神。   
  我也就那么傻乎乎的站着,我就看着指导员的侧影发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指导员就转身朝着我说光头你跟我来,我带去去见个人。   
  我就跟着指导员朝着基地外面走,就朝着隐藏在一片胡杨林中的小村庄走。   
  我心里就有点子纳闷?   
  那片隐没在胡杨林中的小村庄我们都知道,住的就是一些个来部队探亲的家属,或者就是当地一些个开小饭馆小杂货铺的人家。   
  指导员叫我去那地方干嘛?   
  可我不想说话,即使我心头有疑问,我却依旧是闷声不吭的跟着指导员朝前走。   
  指导员就在一个能俯瞰那小村庄的山丘上停下了脚步,朝着山下面的一个简陋的庭院指了指说光头,你应该认识那个人吧?   
  我就朝着那院子里面看,然后我就看见了蛋佬。   
  但凡是在部队驻地外围走动过的兄弟都见过蛋佬,有兄弟甚至还私下里找蛋佬买过皮蛋什么的打打牙祭。   
  蛋佬是个残疾人,一双胳膊齐肘而断。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穿着一条退色的军裤,用水桶挑了许多的皮蛋咸蛋去巴扎上叫卖。   
  有的兄弟还见过蛋佬的绝活。   
  蛋佬没有手,但那双短秃秃的胳膊却是相当的灵活。两支残缺的胳膊轻轻一合、夹住了一枚新鲜鸡蛋,再轻轻将那鸡蛋在调理好的黄泥中打个盘这才轻轻将那沾满了黄泥草灰的鸡蛋搁在一边。   
  通常满满两桶子新鲜鸡蛋,蛋佬不过是小半天的功夫也就能处理完毕,几乎和双手健全的健康人所需要的时间没太大的差别。   
  可指导员叫我来看蛋佬干嘛?叫我学习蛋佬的身残志坚?   
  指导员就指着在院子里面忙碌着的蛋佬说你们都叫他蛋佬,可你们应该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吧?   
  其实说真名你小子也未必想的起来,可你小子应该知道机械排的那几个高手?我告诉你,蛋佬是那几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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