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读书室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王业-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假如没有当年的赐婚,假如与他今日方始初见,假如不曾识得子澹……我们会不会一见倾心,成全了这段英雄美人的佳话?   
然而世事弄人,这桩姻缘,从一开始就不圆满。   
眼下这番良辰美景,让我舍不得打破,即便只得片刻旖旎,也是好的。 
BOOK。HQDOOR。←虹←桥书←吧←   
第38节:祸福(2) 
我紧闭双唇,那些在心中兜转了千百回的话,迟迟不能出口。   
如果闭口不提从前,一切从此刻开始,我们又会怎样?   
夜风更凉了。   
萧綦走到窗边,合上了长窗,背向我而立,似漫不经心道:“这两日,我去了疆界上一处荒村。”   
我在案几旁坐下,心下略作思量,已明了几分。   
“是去见一个特殊的敌人?”我蹙眉看他。 
萧綦转身,含笑看我:“何谓特殊的敌人?”   
我低眸,不知该不该让他知道我的思量,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开口:“有时候,敌人可以变成盟友,朋友也可能变成敌人。”   
“不错。”萧綦颔首微笑,语带赞赏,“此人确是我的敌人。”   
他果真是去见了忽兰,难怪数日不见踪影,王府中人只知他在外巡视军务,谁也不知他在何处。主帅私会敌酋,传扬出去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此番行踪自然不能泄露半分。   
我蹙眉道:“徐绶已死,贺兰伏诛,一应罪证确凿,为何还要走这一遭?”   
他并不回答,眼底仍是莫测高深的笑意,隐含了几许惊喜。   
然而我实在不明白,就算那忽兰王子手中另有重要罪证,他也只需一道密函,遣人传达即可,何必冒了这等风险,亲自去见那突厥王子。   
或者说,他还另有计算?   
“你猜对一半,却猜错了人。”萧綦笑道,“这个特殊的敌人,并非忽兰。”   
我怔住,却听他淡淡道:“忽兰此人,倒也骁勇善战,在沙场上是个难得的对手。可惜悍勇有余,机略不足,论心机远不是贺兰箴的对手。”   
烛光映照在萧綦侧脸,薄唇如削,隐隐有藐然笑意:“若非这蠢人送来的信报,误传了贺兰箴布下的假象,延误我部署的时机,你也不至落入贺兰箴手里。”   
他冷哼:“日后与贺兰箴交手,只怕他死状甚惨。”   
我惊得霍然站起:“你是说,贺兰箴还活着?”   
萧綦侧首看我,眼中锋芒一掠而过,但笑不语。   
“你去见了贺兰箴!”我实在惊骇太过,那个人断腕坠崖而未死,倒也罢了;真正令我震惊的是,萧綦非但没有派人追击格杀,反而私下密见此人。   
迎着他深不可测的目光,我只觉得全身泛起寒意。   
“我不仅见了他,还遣心腹之人护送他回突厥,击退忽兰的追兵。”萧綦的笑容冷若严霜,缓缓道,“此去全看他的造化,但愿他能返回王城,不负我此番苦心。”   
我低了头,脑中灵光闪过,是了……前因后事贯通,万千扑朔思绪,豁然明朗。   
——他原本与忽兰王子联手除掉贺兰箴,更将计就计铲除徐绶一党;而今见贺兰箴侥幸未死,而徐绶已除,他便改了主意,非但不杀贺兰箴,反而助其回返突厥。以贺兰箴的性子,势必对忽兰恨之入骨,王位之争再添新仇,就此两虎相争,突厥必陷入大乱。   
一时之间,我心神震动,恍惚又回到当年的朝阳门上,初见犒军的那一幕。   
当时只觉他威仪凛凛,气魄盖世,自那时起,豫章王萧綦的名字,在我心中已是一个传奇。   
待得嫁了他,三年独守,我只知自己嫁了一个心硬如铁的英雄,除此对他一无所知。   
此后宁朔重逢,生死惊魂,亲眼目睹他喋血杀敌,方知那赫赫威名,尽是热血染就。   
及至此时,他就站在我面前,轻描淡写说来,浑如夫妻间闲谈。然而挥手之间,早已搅动风云翻覆,设下这庞大深远的棋局……只怕天朝边疆、突厥王廷、两国黎民,都已被置入这风云棋局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的命运就此改变。   
一个英雄,远远做不到这一切。   
我恍然有大梦初醒之感。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不再只是一个疆场上的英雄,而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握有生杀予夺之权的统兵藩王,是名将亦是权臣,甚而,在我心底隐隐浮出一种错觉,似乎预见他将叱咤风云虎视天下。   
这个突兀而现的念头,令我心神俱震,心中激荡难抑。   
“英雄当如是……”我由衷感叹,几欲为这番深谋远略击节大赞。   
萧綦笑而不语,缄默负手,只是深深看我,眼中不掩激赏之色。   
半晌,他缓缓开口:“一个闺阁女子,竟有这番见识。”   
向来听惯溢美之辞,可第一次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赞赏之语,我竟暗暗喜悦。   
然而,思及贺兰箴的怨毒目光,我忍不住叹道:“那人恨你入骨,此去纵虎归山,不知日后他又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害你。”   
萧綦淡淡笑道:“虽说知己难逢,能得一个有能耐的对手,何尝不是乐事。”   
我一呆,旋即微笑颔首。   
所谓当世名士,所见多矣,从没有人让我如何心折。从前,哥哥总说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然而他却不知——并非我心气高傲,只是未曾遇到胸襟气度足以令我折服之人。 
BOOK。HQDOOR。▲红桥▲书吧▲   
第39节:祸福(3) 
而今,我是遇到了。   
正自低头出神,萧綦不知何时走到面前,伸手抬起我的脸。   
“你怕贺兰箴对我不利?”他噙了一丝笑意,目光却灼灼迫人。 
我陡然一窒,似被什么烙烫在心头,慌忙侧头避开他的手。   
分明还是五月的天气,却莫名一阵发热,只觉得房内窒闷异常。   
“你,要喝茶么?”   
局促之下,我不知如何掩饰自己的慌乱,答非所问地回了这么一句。   
借着起身去取茶盏,背转了身子,仍能感觉到他灼人目光。   
我强自敛定心神,取了杯子,默默往杯中注茶。然而心中怦然跳动,竟让我手腕微微发颤……这是怎么了,有生以来,从不曾失态至此。   
蓦地,手上一紧。   
我的手被他从身后握住,这才惊觉杯中茶水早已溢满,我却还茫然出神,径直往杯中倒茶。   
他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接过我手中的茶壶,另取了一只杯子,重新倒茶。   
我羞窘不已,他却悠然将茶倒好,含笑递了过来。   
“还是我来侍候王妃为好。”他语声低缓,笑意温煦。   
即便我再愚钝,这男女情事,总是懂得的。   
那一杯茶已递到面前,稳稳端在他手里,我却没有伸手去接。   
我静静抬眸看他,想分辨出他眼底的情愫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四目相对,一时沉静无声。   
他目光深邃,那一点灼人的光亮却黯了下去:“你还是不肯原谅?”   
“原谅什么?”我直视他的眼睛,竭力平淡地开口,“你有什么,需要我原谅?”   
原本以为,他若不肯解释,我亦永远不会问。   
那个大婚之夜,是我一生难忘的耻辱。   
烛影摇曳,映照在萧綦脸上,将他的神色照得格外清楚。   
他蹙眉,唇角紧抿做一线,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方歉然道:“当日事出紧急,我不得已……”   
好一句不得已,时至今日,他仍用这拙劣的借口来敷衍。   
我愤然抬眸,冷冷道:“就算冀州失守,亟待你驰援平叛,也未必就急在那一时半刻。”   
“冀州失守?”萧綦霍然转头,眼底有错愕之色掠过,似听见了十分不可思议之事。   
我怒极反笑:“怎么,王爷已经不记得了?”   
萧綦沉默,面无表情,那错愕之色也只一闪即逝,再无痕迹。   
“左相……岳父大人只说冀州失守,没有告诉过你别的?”他沉声问道。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我心头一跳,定定看他。   
他眉心紧锁,目光深沉慑人:“那之后,左相一直都是这么说?”   
这一番话,连同他的神色,令我心底阵阵发寒。   
我仰起头,竭自镇定地与他对视:“恕王儇愚昧,请王爷说明白些。”   
房里陡然陷入僵持的死寂。   
我与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却能感觉到他的凝重。   
烛芯突然剥的一声,爆出一点火星,陡然令我想起那个红烛空燃的夜晚。   
浓重的悲哀从深心里涌上来,压得我透不过气。   
萧綦深深看我,眼里神色莫测:“你真想听我说个明白?”   
“是。”我抿唇直视他。   
他缓缓道:“很好,不论再艰难的事,总要自己承担。”   
我咬唇点了点头。   
他负手踱至窗下,背向我而立,缓缓道:“大婚之日,若没有左相大人的手谕,我岂能调动王氏一手控制的京畿戍卫,连夜开城离京?”   
我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心口骤然抽紧。   
“说下去。”我挺直脊背,定定望住眼前烛火。   
他的语声平缓,不辨喜怒,仿若在说一个旁人的故事——   
“皇上不满太子顽劣,外戚专权,早有易储之心。而太子倚仗王氏之势,若要易储,则务必废去外戚。这些年,皇后和你父亲已把持了半壁朝政,惟有右相温宗慎与皇族亲党,力拒外戚干政,暗中支持皇上易储。两派势力,一直相持不下。朝中门阀世家,纷纷陷入争斗,无心边关军务,守土开疆尽仰赖我等寒族武人之力。及至我平定边关,独揽四十万大军之时,朝廷始知忌惮。右相温宗慎力主削夺武人兵权,又恐动摇边疆,不敢贸然动手。他却不知,皇后与左相,已经另有计量。”   
他顿住,我却已明白他言下所指。   
仿佛一桶冰雪从头顶浇下,霎时寒彻——原来那时候,他们便已想到了联姻之计。   
难怪姑姑一直反对我与子澹的情事,难怪父亲总是谢绝那些提亲之人。其中不乏京中望族,甚至是与王氏齐名的侯门世家。那时母亲曾笑叹:“只怕在你爹爹眼里,除了皇子,谁也配不上他的掌上明珠。”   
那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爹爹一早看中的东床快婿,并不是空有一个尊贵身份的子澹,即便子澹将来即位,父亲也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国丈之名。姑姑更不会容忍旁人夺去她儿子的皇位。 
虫工木桥◇。HQDOOR。◇欢◇迎访◇问◇   
第40节:祸福(4) 
王氏需要拥有更大的势力,除了朝堂与宫闱,更需要来自军中的支持。   
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看中了萧綦,而萧綦也看中了王氏。   
我竟然想笑,一面笑,一面望向萧綦:“让皇上赐婚,是你的主意,还是皇后的授意?”   
“是我。”萧綦转身,迎着我质疑的目光,眼中歉意深深,“我曾奉懿旨,密见皇后与左相……” 
他不必说完,我已然懂得。   
我微笑,只能微笑,除此再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仅存的骄傲。   
“那么大婚当日,又是怎样?”我缓缓开口,一字字说来,竭力不让声音发抖。   
萧綦蹙眉看我,隐有负疚不忍之色,目光久久流连在我脸上。   
我仰头,执拗地望定他,等他说下去。   
“我以平定南疆之功,御前求娶王氏之女,得皇后亲口允诺,皇上无奈,当庭赐婚。右相一党就此坐立不安,遂与皇上密谋,欲趁我回京成婚之际,密调长宁侯赶赴宁朔,执皇上密旨,接掌军中大权。待我行完大婚,圣旨即刻降下,任我为太傅,名义上晋为三公之列,实则将我架空兵权,留困京城。此事有皇上为援,行动隐秘迅捷,待我与左相知悉端倪,已经是大婚当日。我们当机立断,借冀州失守之机,调遣禁军,连夜开城离京。恰逢突厥北犯,天意助我,长宁侯守城不力,被我以军法问斩。至此力挽巨澜,令皇上削权之计落空。此后我以突厥扰境为由,固守宁朔,三年不归,与左相内外相应,令皇上莫可奈何。”   
萧綦这一番话,语速极快,只拣紧要经过道来,似乎不忍一一详述。   
我一时有些恍惚,怔怔抬眸:“一切因由,便是如此?”   
“是。”他深深看我,满目怜惜愧疚,却只答了这一个字。   
我低头回想他的每一句话,想找出一个漏洞来反驳他,证明这一切都是假话。   
可是没有用,非但找不到漏洞,反而越想越是明晰,许多被遗忘的细节,此时回头想来,竟与他的话一一吻合。甚而,一些事,当年我也曾暗自质疑过……只是那时,我绝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来自我至亲至信的家人。   
我不会,也不敢这样想。   
父亲和姑母,怎可能是他们欺骗了我——骗了我,利用我,到如今依然隐瞒我,将一切罪咎推予萧綦,让我永远沉沦于孤独怨愤之中,如同又一个姑母,身边再没有可亲之人,只能永远依附于家族,忠于家族,直至将毕生奉献于家族。   
然而,是他们,偏偏就是他们。   
别人可以骗我,我却再也骗不了自己。   
一切都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6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