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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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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生气。”我甩开她的手,只是笑,渐渐笑出泪来。   
“王妃,您这是……”玉秀手足无措,几欲哭出来。   
看她焦急神情,倒似真的为我担忧害怕一般,越发令我酸楚莫名。   
我靠着廊柱,茫然望向四周——这里有我的夫婿,有我的王府,仆从众多,一呼百应,却只有这一个小丫头真正关心我的喜怒。   
眼前景致,越看越觉陌生,我突然很想回家。   
可哪里才是我的家……京城,晖州,还是这里?   
一时间,满心荒凉,冷意透骨。   
我骤然低头,掩住了脸,极力隐忍心中凄楚,任由玉秀怎么唤我,也不抬头。   
及至她猛然拉扯我袖子,朝我身后直直跪下去。   
我骤然转身,见走廊尽头,萧綦负手而立,身后几名武将尴尬地退到一旁。   
望着他大步而来,我一时恍惚,来不及拭去泪痕。   
他未着戎装,只一袭宽襟广袖的黑袍,高冠束发,愈显清峻轩昂。   
“怎么在这里?”他皱眉,语声却温存,“北边天气凉,当心受寒。”   
听着他言语关切,我心头越发刺痛,漠然转头道:“有劳王爷挂虑。”   
他皱眉看我,一时相对无语。   
庭外风过,吹起我衣带飘拂,透衣生凉。   
他深深看我,似有话说,却终是无言。   
我淡淡笑了一笑,径直转身而去。   
回到房中,果真有些着凉,我闭目揉着额角,只觉头疼欲裂。   
本想小睡片刻,闭了眼,却毫无睡意,眼前一时掠过萧綦的身影,一时又是父母的模样。   
忽而想起了姑姑,想起她说,离开了家族的庇佑,我将一无所有。   
而今的境地,果然是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孤身漂泊,荣辱祸福,乃至生死都握于一人手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不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不再是父母膝下娇痴任性的小女儿,不再是被子澹永远呵捧在掌心的阿妩……这些都已经永远不再了。   
自踏入喜堂,成为豫章王妃的那一天,注定这一生,我都将站在这个男人身边,冠以他的姓氏,被他一起带入不可知的未来。   
边塞长风,朔漠冷月,在这边荒之地,我仅有的,不过是这个男人。   
如果他愿意,或许会为我支撑起一个全新的天地。   
如果他走开,我的整个天地,是否再次坍塌于瞬间?   
辗转枕上,有泪滑入鬓角。   
这世上,连父母亲人都会转身离去,还有谁会不离不弃。   
耳边还隐约萦绕着他昨夜的话,忘不了他说:“从今往后,你是我的王妃,是与我共赴此生的女人,我不许你懦弱。”   
如果可以,我愿意相信,相信他口中的此生……此生,还这样漫长。   
此生此间,原来,不只有我和他两人,还隔着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不相干,我原以为是不相干的。   
直到那活生生的女子站在我眼前,他的侍妾,他的女人……怎能是不相干。   
正恍惚间,外头隐隐传来人语声,入耳越发叫我心烦。   
“谁在喧哗?”我坐起来,蹙眉拢了拢鬓发。   
玉秀忙回禀道:“是卢夫人领了杏儿和玉竹两位姑娘,在外头候着王妃。”   
我沉了脸,第一次对下人厉色道:“这王府还有半点规矩么,我寝居之处,也由得人乱闯?”   
众侍婢慌忙跪了一地,瑟缩不敢回话,玉秀怯怯道:“回禀王妃,卢夫人说是奉了王爷口谕,带两位姑娘过来,硬要在此处等候王妃醒来,奴婢……奴婢不敢阻拦。”   
又来一个卢夫人,我满心烦闷都化作无名火,倒也想看看,这里还有多少放肆的奴才,不把我这空有虚名的王妃放在眼里。   
“传我的话,让方才喧哗之人到庭前跪候。”我掀帘起身,更衣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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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彼此(1) 
【彼此】   
我端了茶盏,以瓷盖缓缓拨着水面翻浮的茶叶,始终一言不发。   
跪在堂下的妇人,一身新绸夹衣,腕上戴一只金钏,此刻面如土色,低头伏跪在地。这卢氏之前已经同两个侍妾在庭前跪了半晌,我只传她一人进来,依旧让二女跪在外头。   
待她向我叩拜之后,我只低头啜茶,也不开口,任由她继续跪着。   
此前更衣梳妆时,听玉秀说了个大概,王府中诸般人事,我已略知一二。   
这卢冯氏原是萧綦身边一名卢姓参军的继室夫人。萧綦从京中北返之后,恰遇随侍多年的老管事病亡,王府内务无人署理。卢参军便举荐了他在宁朔新娶的续弦夫人,暂时进府执事。这卢冯氏出身富家,知书识字,人也精明干练,将王府打理得有理有条。萧綦从不过问府中内务,日常事件都由卢氏做主,俨然是王府总管的身份。   
一年多前,卢氏从亲族中物色了两个美貌女子带入王府,近身服侍萧綦。   
听玉秀说来,萧綦忙于军务,极少亲近女眷,那杏儿与玉竹虽有侍寝,却未得名分。只是仗着我远在晖州,府里没有别的女眷,一时以主子自居,盼着往后封了侧妃,从此飞黄腾达。   
我寻思着,以萧綦的名位年纪,在宁朔之前,想来也应有过别的侍妾。然而,却不曾听说他有过子嗣。我问玉秀,玉秀却是个年少懵懂的,浑然不知我所指何意。   
我苦笑,倒也还好,总算没有子嗣。生在侯门宫闱,别的不曾多见,争宠夺嗣倒是见得多了。   
堂前鸦雀无声,众人垂首噤声,卢氏汗流浃背跪在地上,初时的傲慢神色已全然不见。   
我搁了茶盏,淡淡开口:“何事求见我?”   
卢氏一震,忙叩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是奉王爷之命,带两位姑娘前来赔罪,听候责罚。”   
“我几时说过什么责罚?”我微微一笑,“这话听来倒是奇了。”   
瞧着卢氏眼色闪烁,我笑意更深:“若是如此,我可不敢担待,你将人领回去吧。”   
卢氏脸色阵阵青白,略一迟疑,咬牙道:“老奴糊涂,王爷原是遣了两名婢子过来服侍王妃……老奴自愧调教无方,斗胆领了她二人前来请罪,甘愿领受王妃责罚。”   
我冷冷看她,原来是想大事化小,向我讨得责罚,就此搪塞了过去,挽回最后一线希望。胆子倒是不小,可惜这卢氏太不经唬,一看势头不对,便将旧主子丢了,急急朝我靠过来。   
“原来如此。”我闲闲端坐,只笑道,“王爷是怎么说的?”   
卢氏踌躇片刻,低了声气,畏缩道:“王爷说……‘既是王妃要两个丫头,送去便是。’”   
我垂眸一笑,心下五味杂陈。   
此前斥责那两名侍妾,是我故意为之,料想她们在我处受了委屈,必会找萧綦哭诉。我倒要借此看看,萧綦如何应对——眼下看来,他对那两名女子倒是半点不放在心上。   
心下悬着的一口气算是缓了过来,这结果,本也是我意料之中。萧綦才不是那多情之人,岂会为了两个侍婢,与贵为皇亲的正妃翻脸。然而,想到他对待侍妾之凉薄,又难免心起狐悲之感。千古以来,哪个女子能恃宠一生,莫说色衰爱弛,便是当宠之际,也不过是随手可弃的玩物。   
卢氏见我沉吟不语,赔笑道:“那两名婢子已知悔恨,该当如何处置,还望王妃示下。”   
“逐出府去。”我淡淡道。   
卢氏周身一震,忘了礼数,骇然抬头呆望我:“王妃是说……”   
我垂眸看她,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奴婢明白。”卢氏怔了半晌,才缓缓俯首,叩了个头,颤声道,“奴婢这便去办。”   
她以为我只是耍耍王妃的威风,将两个婢子责罚凌辱一番也就罢了。毕竟是萧綦身边的人,如今拨给我做婢女使唤,已算给足我颜面,至多再被我贬去浆洗洒扫,吃些苦头。等我气消了,总还有机会翻身的。或许连萧綦也以为,我不过是吃醋犯妒、妻妾争宠而已……我端详着自己修削苍白的指尖,微微一笑。   
他们到底是看低了我。   
两个侍妾连我的房门也未踏入一步,立时被带走。   
庭外传来杏儿与玉竹哭叫挣扎的声音,渐渐去得远了,声音也低微下去。   
我走到门口,默然驻足立了一阵,回身正待步入内室,忽的一阵风起,吹起我衣带飘扬。   
转身回望庭外,庭前夏荫渐浓,暮春最后的残花,被一阵微风掠过,纷纷扬扬洒落。   
残花似红颜,一般薄命。   
她们未尝不可怜,只是生错了命,自己选错了路,遇错了人。   
有人固然生错命,往后乐天知命,原也可安度一生;最可怜的,一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另一种便是身不由己,步步荆棘,要么拓路前行,要么困死旧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是这般铁石心肠了?   
我从众人眼前缓步走过,所过之处,人尽俯首。   
一干仆从侍女立在旁边,自始至终,大气不敢喘。看着往日最得势的两人,就这样被逐出王府,从头至尾不过半天光景,我甚至不曾多瞧她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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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彼此(2) 
从前一呼百应,人人折腰,却不过是敬畏我的身份;而今,她们敬畏的只是我,只是这个铁石心肠,强横手段的女子……或许,自我出生,骨子就流淌着世代权臣之家冷酷的血液。   
从此后,这阖府上下,再没有人敢藐视我的威仪,忤逆我的意愿——除了萧綦。   
我微微牵动唇角。可笑什么妻妾争宠,这种事休想在我这里看到,我也耻于为之。   
我的姓氏和我身上流淌的血液,绝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侮辱——我等着看,看堂堂豫章王、大将军、我的夫君,如何来应对我的决绝。   
案前已堆满了揉皱的废纸,没有一张画成。纸上勾出亭台水榭,芭蕉碧浓,樱桃红透,依稀还是旧时光景。我怔怔望了满眼的墨痕狼藉,心神再不能宁定。   
五月,又是分食樱桃的时节……“树下分食樱桃,嫣红嫩紫凭侬挑,非郎偏爱青涩,为博阿妹常欢笑”。这歌谚,是京中少年男女常常吟唱的,曾几何时,也有那样一个少年,与我分食樱桃。   
心神一时恍惚,手腕不由自主颤了,一团浓墨从笔尖坠下,在纸上泅开。   
“又废了。”我直起身,将笔搁了,淡淡叹口气。   
书以静心,画以怡神,可眼下的心绪,画什么不是什么,越发叫人烦乱。   
我整日闭门不出,只埋头书画之间,叫旁人看来,怕是一派悠闲自得。   
真是怡然自得,还是负气为之,只有我自己清楚。   
一连几天过去,萧綦没有半分回应。侍妾被逐,好像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做了什么,他似乎也不在意。这件事,再也无人关注,浑若一块石头投进深潭,就此无声无息地沉没了。   
一连几天,我甚至没有再跟萧綦说过一句话。他偶尔来看我,也只匆匆一面便离去。   
有两日夜深时分,他悄然过来,我已经就寝。分明内室还亮着烛光,我仍倚在枕上看书,他却不让侍女通禀,只在庭前静静站上一会儿,便又离去。   
他在外边,我是知道的,玉秀嘴上不敢说,只拿眼神不断瞟向外面。   
我只佯装不知,熄了灯烛,侧身睡去。   
他不过是在等我低头,等我先开口向他解释。   
枯坐窗下,对着白纸废墨发了半日呆,不觉已是斜阳西沉,入暮时分。   
玉秀张罗着侍女们传膳。这些时日,她与我熟稔了,胆子渐渐大起来,更显出聪明利落。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能学得这般精乖,只怕也是吃过太多苦头,越发令我怜惜。   
“都下去吧,这里有我侍候就行了。”玉秀学着一副老成的口气,将侍婢们遣出。   
我好笑地瞧她一眼,却见她左右张望,悄悄打开了食盒。   
“王妃,我找来了好东西呢!” 她笑眸弯弯,微翘的鼻尖俏皮可爱。   
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散开来,我一怔,旋即惊喜道:“你找了酒来!”   
“小声些,可别叫人听到!”玉秀慌忙扭头看门外,悄悄掩了嘴道,“我是从厨房偷来的。”   
我被她那模样逗笑,顽心大起,生平从未喝过偷来的酒,立时来了兴致。   
自到宁朔以来,伤病缠身,大夫再三嘱咐了戒酒。到如今伤病好了大半,我却还未尝过一口酒。此时闻到酒香浓冽,自然是心花怒放,满心惆怅也暂且抛到一边。   
我遣走其他侍女,与玉秀一起动手,将案几移到庭前花荫下,逼着玉秀留下来陪我对饮。   
不想这小妮子竟也贪杯,酒至微醺,渐渐脸热话多起来。   
玉秀说起她爹嗜酒如命,常常醉后打骂于她。   
“你爹现在何处?”我已有三分酒意,撑了额头,蹙眉问道。   
“早过世了,娘也不在了……”她伏在案上,语声含糊,“有时想让爹再骂我一顿,也找不着人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我怔怔想起了父亲,心中悲酸,正待再问她,却见她已呼呼睡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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