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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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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掌是我欠你母亲的。”我淡淡开口,“若是你自己想报仇,先活下来再说。”   
我放开吴蕙心,起身拂袖而去。   
那曹氏一路随我到了庭中,俯身道:“多谢王妃。”   
“蕙心不是真心求死,她会好好活下来。”我疲倦地叹息一声,恍然记起玉秀之前提过,吴蕙心由牟连的夫人在照料……我侧首看她,“你是牟夫人?”   
曹氏低头称是。   
我一时无言相对,沉默片刻道:“牟将军可好?”   
“多谢王妃垂顾,外子已赶往营中,协助宋将军署理防务。”曹氏语声低柔,落落大方,不似一般闺阁女子。我颔首道:“辛苦牟将军与夫人了。”   
曹氏脸上一红,欲言又止。我觉得蹊跷,回眸细看她。她迟疑片刻,终究开口道:“外子只是戍卫统领,位份卑微,当不起将军的名衔。”   
我怔住,讶然道:“牟连的职位怎会如此低微?他不是吴夫人之侄么?”   
曹氏有些窘迫,沉默片刻,似鼓起极大勇气开口:“外子不肯依附裙带之便,姑父也惟恐带累了官声……是以外子空怀报国之志,却多年不得升迁。此番姑父投靠叛军,外子也曾力劝。及至王妃入城,终令外子临崖勒马,未致铸成大错。妾身虽愚昧,亦知好马需遇伯乐,良将需投明主。恳请王妃为外子美言,不计门庭之嫌,勿令良将报国无门!”她一气说来,脸颊涨红,向我俯身拜倒,“妾身在此叩谢王妃!”   
这一番话虽是出于私心,惟恐牟连受到牵连,身为降将受人轻视,故而为他开脱求情……然而从她口中道出,却是诚挚坦荡,并无半分谄媚之态。看她年纪似与哥哥相仿,心机胆识不输须眉,叫我油然而生敬佩之心,忙亲手将她扶起。   
“牟连有贤妻若此,可见他非但是良将,亦是一员福将。”我向她扬眉一笑,不觉起了亲近之心,“王儇年轻识浅,若蒙牟夫人不弃,愿能时时提点于我,共商此间事务。”   
曹氏喜出望外,忙又拜倒。   
是夜,辗转无眠。   
宋怀恩执意要我从行馆迁入刺史府,虽是守卫森严,安全无虞,我却一闭眼就想起吴夫人、想起蕙心,哪里还能安睡。已是夜阑更深,我仍毫无睡意,索性披衣起来,步出庭院。   
夜空漆黑,不见一丝月色,只有隐隐火光映得天际微明,依稀可见守夜的士卒在城头巡视走动。我只带了几名值夜的侍女,没有唤起玉秀,她连日惊累不堪,回房便已酣睡了。   
信步走到内院门口,却见外院还是灯火通明,仍有军士府吏进出繁忙。   
我悄然行至偏厅,示意门口侍卫不要出声。只见厅中几名校将围聚在舆图前面,当中一人正是宋怀恩。他换了一身深蓝便袍,在灯下看来,愈显清俊,言止从容坚定,隐有大将之风。   
想来当年,萧綦少年之时,也是这般意气飞扬吧。   
我在门外静静站了片刻,他也未发现,只专注向众将部署兵力防务。我心下欣慰,转身正欲离去,却听身后有人讶然道:“王妃!”   
回头见宋怀恩霍然抬头,定定望住我。   
“时辰已晚,若非紧急军务,诸位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我步入厅中,向众人温言笑道。   
宋怀恩颔首一笑,依言遣散了众人。   
我徐步踱至舆图前,他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保持着数尺距离,一如既往的恭谨拘束。   
“你的伤势如何?”我微笑侧首。   
他低头道:“已无大碍,只是皮肉伤,多谢王妃挂虑。”   
见他神色越发局促,我不禁失笑:“怀恩,为何与我说话总是如临大敌一般?”   
他竟一呆,似被我这句笑语惊住,耳根竟又红了。   
见他如此尴尬,我亦不敢再言笑,侧首轻咳了声,正色道:“按眼下情形,你看謇宁王会否抢先渡河?”   
宋怀恩神色有些恍惚,愣了片刻才回答道:“今日晖州大乱,烽烟四起,謇宁王素来谨慎多疑,见此情形,势必不敢贸然渡河。然而,属下担心时日拖得越久,越令他起疑。”   
我颔首道:“不错,若果真是大军已到,必定不会守城不出。越是按兵不动,越是露出破绽,迟早被他觑出我们的底细。”   
“王爷接到信报,假使路途顺利,不出五日应能赶到。”宋怀恩深深蹙眉,“如何拖过这五日,便是关键所在。牟连已依计将豫章王帅旗遍插城头,驻军大营增加炉灶炊烟,日夜巡逻不熄,造出大军入城的假相……即便如此,依属下看来,最多也只能拖到三日。”   
我沉默,心下早已有此准备,最坏的可能也莫过于刀兵相向。   
“照此说来,三日之后,一场鏖战在所难免了?”我肃然望向他。   
宋怀恩毅然点头:“我们至少仍需坚守两日,将謇宁王挡在晖州城外,等待王爷赶来。”   
我蹙眉缓缓道:“晖州兵力远远不足,守军素来吃惯了皇粮,惫懒成性,疏于操练,又逢人心浮动之际……若是硬拼起来,我担心能否拖过两日。”   
“挡不住也要挡!”宋怀恩抬眸,眼底宛如冰封,“属下已经传令全军,一旦城破,我便纵火焚城,叫全城守军、老弱妇孺皆与叛军同葬!”   
我一震,骇然凝望了他,半晌不能言语。   
他凛然与我对视,缓缓道:“如此,则破釜沉舟,再无退路,惟有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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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并肩(1) 
【并肩】   
晖州的夜风比宁朔温软,五月深宵,透衣清凉,吹起我鬓发纷飞。   
我立在中庭,仰首望向天际,微微叹息:“交战一起,不知道这座城池将会变成怎样。”   
宋怀恩默然片刻:“彭泽刺史已经举兵叛乱,烽烟燃及东南诸郡,一旦水泽之路失陷,琅玡也不再太平。长公主此时还在路途中,获知彭泽兵乱,只怕不会再往琅玡去了。”   
我黯然叹道:“家母此时应当已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依她的性子,回去了也好。”   
“难道长公主不知京城之危?”宋怀恩蹙眉看我,神色略见忧急。   
“正因京城陷于危急,家母才肯回去吧。”我无奈一笑,到底是数十年夫妻,对父亲纵有万般怨恨,当此生死关头,她总要和他在一起的。晋敏长公主的性子,若真执拗起来,谁又阻得住她。彭泽之乱将京城逼到危急边缘,或许也逼出了母亲的真情。   
“王妃此话何解?”宋怀恩惴惴开口,犹自疑惑。   
我却不愿再与旁人提及家事,只淡淡一笑:“我确信她会返回京城,正如我也会留在晖州。”   
“你要留在晖州?”宋怀恩语声陡然拔高,连敬辞也忘了,朝我脱口怒道,“万万不可!”   
夜色下,他一双剑眉飞扬,满目焦灼关切。   
我看在眼里,心下怦然一紧。这样的目光,没有敬畏与恭谦,只是无遮无挡的热切,再不是臣属之于主上,仅仅是一个男子看向一个女子的目光。   
只听他急急道:“晖州一战在即,属下预备明日一早就让庞癸护送王妃出城,北上与王爷会合……无论如何,决不能让王妃涉险!”   
我侧首转身,避开他灼人目光,心下竟有些许慌乱。   
一时相对无语,惟觉夜风吹得衣袂翻飞。   
“你只需全力守城,至于是去是留,我自有分寸。”我敛定心神,淡淡开口。   
宋怀恩气急,张口欲说什么,却又陡然止住,将唇角紧抿作一线。   
我回眸静静看他:“你跟随王爷身经百战,可曾因战况危急而临阵退缩过?”   
他蹙眉道:“将军自当战死沙场,王妃你身为女子,岂能相提并论!”   
“那么,”我微微一笑,“若是王爷在此,他可会抛下你们,独自离城避难?”   
“那也不同!”宋怀恩勃然怒道。   
我含笑直视他:“有何不同,我是豫章王妃,自当与豫章王麾下将士共同进退。”   
宋怀恩默然垂下目光,不再与我争执。   
折返内院的一路上,他沉默地跟在身后护送,于门边驻足目送我入内。   
步入曲径深处,仍依稀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我忍不住驻足回头,见那淡淡身影孑然立于门下,袖袂飞扬,说不出的寂寥孤清。 
天色刚亮,潜去鹿岭关外打探虚实的军士回报,謇宁王大军正在加紧督造战船,曾派出数队小艇于凌晨时分靠近河岸,打探我军消息,皆被巡夜守军发现,劲弩齐发,将其逼退。   
牟连已经封闭四面城门,下令城中军民储粮备战,调集重兵驻守鹿岭关,不准任何人从南境入城。鹿岭关将在今日正午封闭,此刻关门内外已是人马如潮,附近百姓扶老携幼,抢在封关之前入城躲避战事。   
一连两天过去,謇宁王的战船已在河岸列开阵势,天色晴好时,依稀可见对岸飘扬的战旗。   
到第三天,渡河刺探的小艇骤然增多,不时向城头射来箭矢,叫嚣挑衅。牟连与宋怀恩交替值守城头,严令死守,不准守军士兵回应反击。謇宁王越是试探,越显出他疑虑心虚,摸不准我方的虚实。   
城头风云诡谲,城内人心惶惶。   
百姓忙于屯粮避战,城中米行纷纷告罄关门,贫民哀告无门。晖州多年未经战事,官仓所储粮草许久不曾清点,竟已霉坏了许多,也不知能供军中多久的用度。   
眼前一团乱麻,叫我无从应对。自幼所见所学,虽也不乏兵书韬略,耳濡目染却大多是宫闱朝堂间弄权之术,这最最寻常的民生衣食之事恰是我闻所未闻的。晖州大小官吏平素饱食终日,最擅歌赋清谈,真正到了用兵之际,一个个只会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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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并肩(2) 
正值一筹莫展之际,牟夫人曹氏举荐了数名出身寒庶的下吏,包括她的族兄在内一共七人,均是在各处府衙持事多年的清吏,深谙民情,行事勤勉,这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连日里,众人不眠不休,逐一清点官仓府库,供给军中的粮草皆已就位,另开了仓廪专司赈济。城中人心稍定,骚乱渐止。   
从前虽知朝廷吏治败坏,贵胄子弟庸碌无为,却不知已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抚额长叹,想起在京中的哥哥,只觉深深无奈,心中隐有忧虑。   
已是入夜时分,照宋怀恩的预料,只怕謇宁王的耐心难以耗过今晚。   
我与曹氏相携而至城头,时近子夜,今夜的晖州月明星稀,分外靖好。   
城头守备一切如旧,不见半分慌乱,暗中却已全城警戒,四门守军皆是枕戈待旦。   
宋怀恩与牟连闻讯赶来,两人皆是重甲佩剑,眼有红丝。   
听曹氏说,牟连已经三日未曾回府,一直值守在营中。此刻他夫妇二人相见于城头,生死之战或许就在转瞬,两人沉静对视,没有只言片语,却似已道尽一切。   
我心中触动,含笑转身,对宋怀恩道:“宋将军请随我来。”   
离开牟氏夫妇数丈远了,我才止步回身,向宋怀恩微微一笑:“且让他们聚一聚吧。”   
宋怀恩含笑不语,深深看我一眼,复又目光微垂。   
这三日来,我着意回避,每日除了商议要事,并不与他见面。偶有琐事,总是命玉秀往返传话。平素听她回来说起宋将军,总是眉飞色舞,此刻宋怀恩就在眼前,她却低头立于我身后,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少年情事,莫不如此。   
眼下战事在即,我却被眼前的牟氏夫妇,与玉秀的女儿心事,勾起了满心温柔。 
宋怀恩亦微微含笑,凝望远处江面,只字不提战事,似不愿惊扰这城头片刻的宁静。   
良久无语,倒是玉秀轻轻开口打破了沉寂:“江面起雾了,王妃可要添衣?”   
我摇头,却见江面果真已弥漫了氤氲水雾,似乳色轻纱笼罩水面,随风缓缓流动。   
“再过两个时辰,便是江面雾霭最浓的时候。”宋怀恩低低开口,语声带了一丝肃杀,“那便是攻城最好的时机。若是过了寅时,未见敌军来袭,我们便又撑过一日。”   
我心下凛了一凛,依然朗声笑道:“已经过了子时,现在是第四日了,王爷的前锋大军离我们又近了许多。或许明日此时,援军便能到了。”   
“智者多疑,勇者少虑。”他含笑沉吟道,“我们闭门不战本是拖延之策,所幸此番遭遇的对手是謇宁王。此人年老多疑,见此情状只怕越是谨慎,惟恐有诈。”   
我附掌而笑,戏谑道:“不错,但愿他再多几分慎重沉稳,切莫学少年莽撞。”   
宋怀恩与我相视而笑。   
回到房中,再也不能入睡,听着声声更漏,将两个时辰一分分挨过。   
问了玉秀不知第几遍,从子时三刻数到寅时初刻,我与她俱是困倦不堪,伏在案头不知不觉竟懵懵睡去……待我被更声猛然惊起,推醒玉秀,一问值夜的侍女,才知已是卯时初刻了!   
果真又挨过一天了。   
望着东方微微泛白的天际,远观城头灯火,我只觉又是宽慰又是疲惫。   
连日来,一直不曾安睡,此时心头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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