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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东方文学简史(日本部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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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风藻》中20余位作者同时也是《万叶集》的作者。也就是说,当时的贵族视需要而选定不同的形式。其实,汉诗在当时比和歌受崇。而有趣的是,《万叶集》的作者多姓大伴,而《怀风藻》的作者多姓藤原。原因在于,作为政治上失败者的大伴氏,思想上奉守传统,因此他们选定了和歌这种植根于日本传统的文学;而藤原氏则是政治上的一度得势者。在统治者的推崇下,汉诗占据了主导地位。同时,当权者模仿唐代中国的宫廷生活,政治上主张儒家的文治主义。

  嵯峨天皇弘仁年间(公元810年前后),又出现了敕撰汉诗集《凌云集》和《文华秀丽集》,淳和天皇年间(公元823年前后)则有《经国集》问世。从诗歌形式上讲,《怀风藻》是“五言诗”,其后的汉诗集则多为“七言诗”,主要受唐诗影响。内容上,这些汉诗更加趋近于知识游戏,大部分作品仍是描写皇家贵族的行幸、酒宴或游山玩水。

  就是说,汉诗尽管在文字上、形式上日趋完美,艺术上却存在诸多欠缺。而从文化上讲,又不能一笔勾销汉诗汉文一度兴盛(大约半个世纪)的历史作用。例如,此期汉诗汉文的主要撰写者之一是空海和尚。空海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作为遣唐使归国后,他独自撰出汉诗集《性灵集》、散文集《三教指归》和介绍大陆诗学的《文镜秘府论》。但不管怎样看,汉诗的文学史意义乃至文化史意义都不能与“万叶和歌”相提并论。“万叶和歌”开始摆脱汉语文字的标记桎梏,使日语渐渐地自成一体,且可自由自在地表达日本人的思想情感。也就是说,“假名文字”的发明对日后民族文学的发展至关重要。

  公元9世纪中叶,和歌的一大发展《古今集》更体现对于汉诗的反抗。

  《古今集》的6位重要作者,被称作六歌仙。亦即:僧正遍昭、在原业平、文屋康秀、喜撰法师、小野小町和大伴黑主。《古今集》继承了“万叶后期”的传统,创作中涌动着个人化特征。至此,和歌进一步完善了形式。《古今集》作为第一部敕撰和歌集,成为后来的和歌集范本。但是与《万叶集》相比,《古今集》中的日常用语减少了,世界局限于某种特殊的美的框架中。因此有人批评它是离开了生活的“艺术”。产生这种特征的原因,在于“万叶时代”的生活环境是自然和乡村;而“古今时代”面对的却是达官显贵的意识形态,以及渐次城市化。如果说,《古今集》体现了和歌形式的完善;那么从内容上讲,和歌却成为“展示日本王权心情的文学”(西乡信纲语)。

  日记、“散文”、物语

  小说被称作“散文之粹”。但日本平安朝时代的“散文”却不同于近代散文。独具特色的“物语文学”,结构上与近代小说即有种种差异。因历史背景不同,前者体现了古代贵族的没落;后者却代表近代市民社会的勃兴。“物语文学”产生于平安朝(公元784——292年)中期,此时都市化特征更加明显,不同职业者生活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渐渐脱离了古代农村那种群体社会共同体验的生活。在古代贵族社会渐趋分裂的过程中,新兴的都市文化产生了新的文学表现形式。

  最早出现的散文作品,不是“物语”而是纪贯之的日记文学《土佐日记》(公元935年)。《土佐日记》奠定了散文艺术的基础。作品记载作者卸任返京时的旅途经历。说是“日记”,实际上是和歌、散文相杂的文体形式。其中写到船渡之苦、旅途风物、爱子之死以及归京印象等。作品流水帐似地包含着作者真切的情感与体验。而此前的日记,却与文学无缘,因为大多是宫廷、官僚的朝事日录。纪贯之的功绩在于改变了以往的汉文记录传统,创造出不同类型的假名日记。假名日记更加适宜于表现日本人的心灵与体验,因而成为日本散文文学的嚆矢。此外,《土佐日记》虽有日期顺序的限定,内容上却并不拘泥于日期,常常写到往日的回忆。这一点,与日后的“物语”文学具有近似性。

  《土佐日记》的创作动机,是为缅怀土佐任官时客死他乡的爱子。作品中多次写到对于同于现代意义的“一夫多妻”、儿子的思念及悲哀的心情。但是,假名文学最初被视为女性文学,大男子写“假名日记”,面子上并不好看。为此纪贯之以假名创作了最早的散文文学后,又声称非以官人名义,而出于个人立场。

  《土佐日记》不仅超越了汉文表现,同时建立起自由的口语文体。因而,纪贯之被称作日本“假名散文”的创始者。

  虽然真正的散文名作是随笔集《枕草子》和物语文学的代表作《源氏物语》,但纪贯之的《土佐日记》所开拓的“日记文学”,日后又获得很大发展。文学史上将日后的“日记文学”称作“女流日记”。代表作有《蜻蛉日记》、《紫式部日记》、《和泉式日记》等。

  最先出现的是《蜻蛉日记》(公元954~974年)。作者道纲母以日记形式记载了自己与藤原兼家的婚姻生活,以及由此而生的半世悔恨与痛苦体验。道纲母的丈夫兼家官运亨通,跃居摄政太政大臣。然而身为权贵之妻对于道纲母,却不是福而是祸。时姬超越道纲母而占取了正妻地位,此外兼家还有许多情人。道纲母忍受着一系列精神折磨,她难以承受其他女人夺去自己男人的痛苦,而沉浸在嫉妒与怨恨之中。在当时的平安朝贵族社会中,这种女人的嫉妒具有时代特征。一夫多妻的社会状况,使女性的精神失却安定感。然而《蜻蛉日记》的文学价值,并不仅仅在于暴露女性的前述情感。作者尚以无意识的自传体告白,描绘了贵族社会的种种矛盾,以及基于这种矛盾的人际关系与纠葛。就是说,《蜻蛉日记》的社会性主题是不同阶层男女关系的对立,以及受抑压的女性表现出的有限的抵抗、挣扎或失败。同时,作品展示了女性受到伤害或遭遇不幸的社会矛盾基础,在关注女性自我人生体验的同时,又对兼家那种居高临下的男性诉诸了批判。需要说明的是,古代日本的“一夫多妻”不同于现代意义上的“一夫多妻”。“婚姻”在当时并不具有法律上的约束力。实际上女人所争取的并不是正妻的地位,而是男人的爱。

  《蜻蛉日记》、《紫式部日记》、《和泉式部日记》有一个共同特点,即文中全无标点符号。据说是因为这种文体最能表现女性的心灵与情感。

  不同的是,《紫式部日记》是宫中女官所撰。实际上,女官就是宫中侍女。作者紫式部,日后推出闻名世界的古典名作《源氏物语》。不过当时像她这样的宫中才女很多,有和泉式部、赤染卫门、伊势大辅和清少纳言等。

  《紫式部日记》所记载的,是宽弘五年(1008)至八年的宫中记事。主要描述中宫的出生以及各类仪式。表现中,渗透出孤独、冷彻的文体风格,或由自然的流转看破人生的流转。这些特点,与紫式部的身世经历不无关联,但更多地基于某种不可解释的感受性。下面,是她宽弘五年的一首和歌:

  此生岁暮迟,风声携去凄凄心。

  潜在而朦胧的悲哀感觉跃然纸上。据说这种特征最初源自紫式部生活上的失落感。夫君宣孝早亡,她只好在宫中忍受着女侍生涯。她天生文才,能与池水中嬉戏的水鸟体验到共同的不安。在她的日记中,当然也写到种种宫廷仪式或艳华风俗。但作品的主旋律,仍是围绕孤独暗郁的独自感受。实际上,《紫式部日记》在日记文学中亦首屈一指。

  《和泉式部日记》与前述二者属同期作品,但不同特征是运用了第三人称的非直接性笔法。此外,和泉式部的生活方式不拘一格,主要表现在婚姻生活方面。她一生许从过许多男人,与第一个丈夫道贞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爱上了弹正宫。此事引起诸多非议。但一年后弹正宫逝世,她又与正宫的弟弟帅宫相爱。与帅宫的爱情便是她的作品主题。四年后,帅宫亦身亡。和泉式部遂在紫式部服侍的中宫彰子处作女官。在这里,她又与藤原保昌结婚。从这一点上看,她与 《蜻蛉日记》的作者道纲母截然不同。

  从文学表现上讲,和泉式部的“日记”体现出十分含蓄的“悲哀”特征。如果说,紫式部具有的是强烈的自我意识,和泉式部则恰恰相反,她的创作充满了自己难以控制的“无意识”。她憧憬上流社会的生活而不满足于平凡的中等阶级生活。她在文章中确立起独自的文体,乃将和歌与叙事完美地融合起来。甚至可以说,“赠答”式和歌与散文的结合,对《源氏物语》的文体风格有很大影响。

  《枕草子》的作者清少纳言,作为才女作家与紫式部相提并论。《枕草子》是日本最早的随笔集。表面上它是定子皇后宫廷中的一部女官记录,但这种“日记体”形式上却十分自由,具有近代随笔的性质。《枕草子》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总称为“物附”(俳句之一种),主要内容是描写自然中的山、水、草、木,以及人生之中的各类形态;第二部分最具日记特征,以叙事性文体记录下自己的种种见闻;第三部分,则是作者对于自然、人生的感想。实际上,第三部分的内容最具随笔性。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据说第一部分的“物附”模仿了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李义山杂纂》,且受到“十列”之影响。从表现风格上讲,《枕草子》通篇体现了敏锐纤细的女性感觉,且以独特的自然或人生描述,博得当时读者的强烈共鸣。

  《枕草子》共有长短不一的300多个章节。许多章节中都有枕词(和歌中用于修饰或调整语调的词语),趣味性地引发出种种比喻或联想,进而显现出作者机敏的观察目光。清少纳言具有极其锐敏、纤细的审美意识,例如在“春曙”一篇中,她以印象派式的手法描绘了光、影交错中特定时刻的自然,如四季之中春天的曙光、夏天的夜晚、秋天的夕暮以及冬天的早晨。《枕草子》的叙景特征之一,正在于将对象置于某种关系之中,或将这种关系固定于某一剖面。这里涉及的自然,大致相同于敕撰和歌集。但不同之处在于,《枕草子》中的自然与季节、天候、时刻、色彩不可分割。那种绘画式的聚合力,早已超越了和歌而趋近于一种散文诗。

  但是,《枕草子》中美的世界却又十分狭小。亦即“美”与可怜同义。不是博大、野性或运动感,而是细微、优雅或寂静占据了支配地位。清少纳言的世界还体现为一种空间的丧失。她从未有过地方生活体验,只是在京都的乡舍或趋赴贺茂的参拜途中,看见过种田的农人。

  《枕草子》中的自然观是独特的。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古典时日本式的自然观照。亦即《枕草子》中的自然与《万叶集》中的自然性质不同,同时具有必然的类缘关系。再有,日本古代文学中的自然观曾受中国文学自然观的影响。《枕草子》中便有白居易白乐天的自然观。清少纳言十分崇奉《白氏文集》。她曾长期受到中国文学的恩泽。相反,其他日本作家对白居易的诗歌多持贬斥态度。因为白居易在他们眼中,是一位刚直的政治诗人。其代表性政治诗作有《新乐府》、《秦中吟》等。总而言之,《万叶集》中的自然是客观的观照,而《枕草子》所呈示的却是主观化或被主观美化的自然。

  清少纳言被誉为随笔文学的始祖。其感觉化、印象式的名作《枕草子》,某种意义上具有唯美主义的艺术特征。“散文艺术”的成熟阶段是小说。《源氏物语》之所以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正因为它是人类文明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它对于文明历史相对短浅且引进文字为时不久的日本民族,的确是值得骄傲的一种创造。日本式“杂交文化”的生命力或创造性,最初毋宁说正体现在“文字”的引进、改造或创造性运用上。

  《源氏物语》虽为“物语文学”之最高杰作,亦必然地经由了发生——发展——完善的历史过程。最早的“物语文学”是公元10世纪中叶问世的《竹取物语》。作者不详。从字面上解释,所谓“物语”就是说故事。《竹取物语》即描述名叫“竹取”的一个老翁的故事。从故事情节上看,这是一部传奇性、浪漫性的虚构作品。但“物语文学”的另一特征在于,“物语”是女性闺房中阅读的散文,同时创作者已为独立的个体。因而尽管从虚构、传说的意义上讲,《竹取物语》近似于古代的英雄传说与神话,实质上却有很大差异。“物语文学”的基础不再是古代的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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