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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女特工自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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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按照从新到老的顺序,很宝贝地分了——兵龄越长的,越是训练有素,比新手更
容易储水。我们把“重量极轻”的空壶还给安东,他把壶翻来倒去,想找到“将防
护层碰坏了的撞击”痕迹。
这些美国人对犹太人和穆斯林的传统习俗表现出惊人的无知。在他们打听即将
到来的犹太新年的时候,其中一个表达了思乡之情。他问我一个同伴:
“被‘剥夺了’过圣诞的权利一定很难过吧?”
我的同伴回答说:“不知道,我从来不过圣诞。如果你是问我,不过斋月是否
很难的话……你觉得呢?”他问我,想找个帮手。
“我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每年斋月的时候我都在国内。每次都要增重好几公
斤!”
“你真会开玩笑,”安东开腔了,同时在他同伴的背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必须
大笑,因为他自己早就迫不及待地笑开了。
“怎么是玩笑呢?”我们惊愕地问。
“斋月是禁食的,你怎么可能长胖呢!”安东说,还是对着他的同伴,不过笑
得没那么放肆了。
“又是一个对东方禁食习俗1 完全无知的人……”我的同伴小声嘀咕着。
傍晚,训练房里其热无比。孤零零的一个吊扇送来一点风。平时多夫都会关掉
它,怕造成和实际环境的差异。这回我们走运了,他决定让它转去。尽管如此,美
国人还是受不了,不断抱怨和抗议。
“我还以为以色列到处都有空调呢!”安东很不高兴。
我们没必要搭腔。一来是他说话的腔调让我们很不以为然,再则我们有严厉的
纪律约束:只要到了这里,大家都闷头苦练不准说话。我们全心全意地做着精神准
备,慢慢地在房子里来回走动以活动关节,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脸上一点表情也
没有。安东把这态度看成是瞧不起人,被激怒了,他气冲冲地抓住我们一个同伴的
袖子:
“我问你们呢!你们至少也该回句话吧!”
“想凉快吗?那就保持冷静。”同伴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走开了。
多夫开始训练。按照老习惯,每当有访客,他的训练量就会加大。我们了解他,
对此早有心里准备。或许我们该事先给这些美国人通报一声。出于良好的愿望,他
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结果在头十五分钟上就筋疲力尽了。
安东红扑扑的脸已经灰白一片,问我:“这得持续多长时间?一个小时?”
我小声告诉他:“两个半小时。”
“什么?”他大叫一声。“还有别的吧?我们不可能两个半小时就一直这么练
下去吧?”
“不,正是如此。这会儿嘛,还只是热身而已。”
“你骗人吧?开玩笑?这是什么鬼的训练?我们到这儿不是来干这种苦力的,”
而是“到阿拉伯人的地盘上去工作!”
我点点头,开始解释给他听:
“你知道,执行任务是非常艰难的,具备好的忍耐力比较重要,在那些地方…
…”
可是安东打断我,质问多夫去了,后者假装没看见他。这还不足以让这个美国
人放弃:
“嗨!多夫!”他大声喊,整房的人都听见了。
我们中间响起一些耳语声,表明了大家的不安。这家伙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
直呼教官的名字?这不单轻率,还很危险:他很可能会激怒他的。多夫转过身来看
着安东,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就像准备咬人的獒狗。
安东还在嚷:“多夫,你告诉我,这样的训练真的要持续两个小时吗?你知道
的,我们今天已经做过一次拉练了。”
“是吗?拉练?”多夫反问,礼貌得有点过分,还是那副怪怪的样子。“您没
有看过训练计划吗?确切地说,是两个小时零三十分……”
安东还不作罢:“问题是,如果继续这样做下去,我们会耗尽力气的。”
我们中间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多夫笑得更欢,牙齿毕露,我们都不认识他
了。我碰上一个同伴担心的目光。我明白。我过去抓住安东的肩膀,把他拖回原位。
“可是……”他声音宏亮地表示不同意,“我在说话呢,和……”
“不和谁。现在要做的,是在连累道我们大家之前先闭上你的嘴。”我咬牙切
齿地,小声威胁他。
安东这才发现这些冒着火的责备的目光,多夫的古怪表情。后面这位重新开始
训练,不再多看他一眼。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干什么蠢事了吗?”他问我,稍稍有点不安。
我去找安东,准备带他去食堂,那儿已经准备好一顿丰盛的晚餐,款待客人在
我们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我看到他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了。陪我去的同伴把我拉到
后面,悄声问我:
“坦白地说,如果你是阿拉伯突击队员,会放过他们中间任何一个吗?”
我打量了一下他这保养得很好、无比健康、营养过剩的身子,肌肉很不均匀,
臂肌和胸肌高高隆起而背部和大腿却平平如也,没有任何耐力,脆弱显而易见。
“不,当然不会。”
第二天早上,我正要和部队一起出发去那边占领区,指挥官叫我去一趟。我走
进办公室,他把窗帘放下,瞥了我一眼:
“他们自己出发了吗?”他笑眯眯地问我,对我这可是很少见的。
“没有,他们在等我。”
“哦!”指挥官哼了一声,有点不快。“等着,我去安排一下。”
他走出办公室,我听见他在和秘书交待:“去和部队说一声,今天不要等队长,
自己先去,我有工作要和她谈。”他回来的时候面色好看了许多。
“你有比带队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好像是在证明出
发的命令已经令行禁止。
我表示了感谢,然后看了一整天报告,为下次任务做准备。到晚上了,我部队
的人争先恐后地回来了,冲到我的办公室里,一片抱怨声。我试图安抚每一个人。
真是一场速度比赛。
其中一个抢先说:“我陪的那个,和每一个擦身而过的阿拉伯人打招呼,‘你
好鲍比’!他说人们会对自己取了名字的人不那么害怕。如果说这表示他对每一个
过身的阿拉伯人都心存恐惧的话,那就见鬼去吧伙计!”
“至少你不能责备他对危险没有警惕性吧。”我想让他平静下来。
“他拒绝喝茶,要求喝啤酒,下午的时候他又把水给扔了,因为有异味。”另
一个开始汇报了。
“等他觉得渴,就不会这样任性了。”
“我陪的那个想扮成阿拉伯人,可他白得像个丹麦人:太阳一照就跟大红虾似
的!帮他找到一盒化妆膏还差不多。有他在我旁边,人人都把我当成游客:我一辈
子都没丢过这种脸。”
“挺好嘛!这样一来,你伪装得很逼真,没人会识破你。”
“安东把他那块有测时-日历-罗盘-卫星定位功能的007 表给弄丢了。他坚
持要去一个阿拉伯人的警局报案!你说这严不严重?他不听劝告,把我甩了,自己
跑到警察办公大楼里去。当他开始描述那块表的样子的时候,阿拉伯人如临大敌的
样子我就不用跟你说了!”
“有意思。为什么不到爆破处去申请一块‘改装表’送给安东,让他明天再去
雷马拉走一趟?”
“还有更糟的:我把他拖出来的时候,你以为他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向我表示
谢意吗?才不呢,他说他要向我的上司投诉!我告诉他你就是我的上司而你肯定赞
同我的做法,他说,他要向‘你’的上司投诉。顺便说一句,他现在正在你上司的
办公室呢。”
“好啊,那又怎么样?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叹口气。
“我那位拉了一天肚子,把所有的卫生纸都用光了。他说我们的后勤水平不行,
也告状去了。”
“没什么,受点批评对他们有好处。他们够小气的。”
“我那位和几个东正教极端分子八卦了一个小时,就因为他们和他一样,是波
士顿来的!”
我知道这个同伴是个语言纯洁主义者,调侃他说:“我想你趁机纠正了一下自
己的口音吧?”
这次他们的抗议就跟大合唱似的。我手忙脚乱,没办法稳住任何一个。随他们
去了。
“陪他们去那边根本行不通!他们完全不懂,那些敢死队员晃来晃去不是爱钱,
也不是为了毒品和爱国。是根深蒂固的仇恨。那些阿拉伯人,没有一个是能被爱心
感化的!你去和他们说清楚……他们太轻率了……他们恨不得和每一个人亲密无间
地聊天,他们甚至能把巴勒斯坦警察叫过来提一打问题。我们受够了,我们叫停的
频率就跟交通警察似的……他们不能渴着……他们每顿都要吃牛排或者汉堡……他
们的口音真可怕……这帮美国人什么都不懂!我们到处无所顾忌,也无意收敛。”
我等着他们平静下来,等着他们自己闭嘴,可他们怒气未消。同伴们看着我,
目光闪烁。我明白他们还有话没说出来。我问:
“还有什么?”
军衔最高的那个扫视了一圈,寻求到同伴的支持后,他重重地往前走了一步。
有点迟疑。
“你知道吗,那个小队长安东,穿得很好的那个大头娃娃?”
“安东又怎么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我们带他们去参观了电脑房。你知道,这是日程上有安排
的。”
“没错,我看过,由人领着参观‘情报处’。然后呢?”
“然后安东说,你的电脑是破烂狗屎,他用它什么也干不了。”
“他说什么?”
“你不是听见了嘛。”
我应该控制自己,我应该强迫自己正确对待,就像听刚才他们抱怨时一个样。
我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
“是有点‘破烂’……怎么说也是旧了点……”
他们看着我,有点泄气。我想,我的外交礼仪已经表现得比较充分了。
“够了!这个穿着500 美元衣服的家伙!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忍无可忍了!”
副官像个孩子似的重新活跃起来,继续报告:“他说,‘瞧它发出来的这噪音
和热气,这哪里是什么电脑,这是散热器呢’!”
“让他们见鬼去吧,和他们闪闪发亮的手表、衣服一起见鬼去吧!明天,我们
把他们丢到巴勒斯坦人那边不管了。”
我们真这么干了。丢起来也不容易,他们太好识别了,那些勇敢的人——不管
是以色列军人还是巴勒斯坦阿拉伯人——总是飞快地追上来,提醒我们不要忘记带
上“我们的朋友”一起走。在这点上倒是步调一致。傍晚的时候,趁他们专心致志
听一个能说一口好英语的阿拉伯人历数1948年以来的悲惨处境时,我们终于逃之夭
夭,自己回了总部。不用说,当天晚上我因为这不负责任的行为而被骂了一顿。我
早料到了,这是该付的代价。
“你怎么敢?”指挥官说我几乎酿成外交风波,“把他们丢在巴勒斯坦人的地
盘上,孤零零的周围都是满怀仇恨的阿拉伯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自然什么事情也没有,他们就在哨卡旁边。士兵都看着他们呢。大太阳的,
他们不会看不见美国人身上‘材质特殊的衣服’。”
例行公事地斥责了一通之后,指挥官向我宣布,我们被正式取消了余下的培训。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转身对着他,心情有点复杂:
“晚上他们到底怎么从雷马拉回来的?”
他告诉我:“阿拉伯人不愿意留他们,开车把他们又送回到哨所。”
“两百米外那个吗?他们就不能自己找回去?”
“不管怎么着,他们都是由你负责的,”指挥官目光阴沉地提醒我,然后示意
我马上出去,与此同时他耸耸肩,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笑意。
几个月后,我们受到安东和他同伴寄来的一张贺卡。是寄给大家的,上面只有
几句预先印好的套话,署上名。信封上,在打印的大写的收信人地址下面,能看到
一行小写的字,用括弧括起来了,“不友好”。
这天早上,我被通知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有医生,大头儿们——乌里也在其中
——还有小头头们,包括我的“顶头上司”指挥官。一如既往,他还是在我的Krav
Maga训练问题上纠缠不清。
他声称:“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她的问题。特殊待遇已经让整个队伍很不安
定。”
另外一个指挥官附和到:“是该换种处理方式了。”他担心影响自己带的小队。
有人建议:“如果我们给她一个‘职务’让她自己去干呢?”
接下来,就是要给我带的小队一个名字,以和其他小队区分开来。问题是我的
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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