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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怨·荒宅噩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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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明靓又惊又喜,一把抱住母亲,搂得紧紧的,仿佛一放手,母亲就会消失一样,她的声音都哽咽了。
  “这孩子,才几天没见妈,就成这样了。也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杜美娟一边爱怜地拍着爱女的头,一边上下看着钟墙。
  这孩子长得不错,女儿还真有眼光,她的眼睛透出和善和亲切。
  在她这个年龄段中,杜美娟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和明亮长得一点也不像,明靓是一双很大的单眼皮的眼睛,杜美娟的眼皮是双的,眼皮很薄,形状很完美,她有一张很端正的瓜子脸,因为保养得好,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皱,五十岁的人了,看上去像四十不到。
  “他叫钟墙,妈,我们先不说别的,我带钟墙回来,只是想弄清一件事,这像件事情非常重要。”明靓关上门,把母亲往客厅拉。
  “就是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手术的事?”杜美娟问。
  “对,妈,你动过这么多手术,怎么这一个手术记得这么清楚,我记得何医生对我说过,他曾经和你在G市一起动过一个手术。妈,到底是什么手术这么特别!”明靓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
  “先给客人倒杯水吧。”杜美娟转身要走。
  “妈,这事情太重要了。”明靓拉住母亲,“你坐下,快说,这是什么手术?”
  钟墙也紧张地看着杜美娟。
  “这确实是一个特别的手术。”杜美娟陷入回忆中。“那是1985年6月23日,之所以我对日期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你那天刚好两岁半,我决定让你入托,就在那天早上把你送到托儿所后,我到了医院不久,就接到了这个手术。”
  “是什么手术?”钟墙觉得自己的心中别地跳了一下。
  “是一起少见的连体婴儿分离手术!”杜美娟看看钟墙,忽然说,“小钟,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什么!”“连体婴儿!”钟墙和明靓同时惊叫起来,都没有听到杜美娟的后半句话。
  钟墙的心猛然一冲,他连忙按住胸口,觉得四肢一下变得冰凉,他和姐姐,是连体婴儿!
  所以父母才决定动手术,抛弃姐姐,留下他!
  “是的,是连体婴儿,孩子的父亲姓朱,名字我忘了,不过孩子的母亲我还记得,叫林莉,因为她和我读书时的一个同学姓名一模一样,所以印象特别深。当时,收集整理我和苏医生、吕医生还有何医生一起接受了个起分离手术。”杜美娟一边回忆一边说。
  “麻醉师是不是万华年,护士叫卢静?”钟墙听见母亲的名字从明靓的母亲的嘴里吐出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迷茫又痛苦,他定了定神,问道。
  杜美娟看了他一眼,很奇怪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墙正要说话,明靓连忙拉了拉他的衣服,回头对母亲说,“妈,你继续说吧,这手术的过程是怎么样,结果呢?女怎么样?”
  第六十一章死神张开了嘴巴
  下面是杜美娟的回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孩子的父母一副痛苦万状的样子,尤其是母亲林莉,她的眼睛那么绝望,如果没有孩子的父亲朱先生扶着,她可能早就瘫在地上,我不忍心多看他们,就进了手术室,做手术的准备工作。
  是的,任何一个母亲,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异常艰难的,是撕心裂肺的,这个决定意味着,她将亲手舍弃一个孩子,舍弃她的亲生骨肉,这个孩子,刚刚还在津津有味地吸吮着她的奶头!
  这一切,对这个孩子是不公平的,可是,她只能作这样的决定,这是一个多么不幸的母亲,我当时觉得自己的心头发堵,很难受,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可是作为一个医生,我要亲手实现那位可怜的母亲的决定,就是,留下一个完整的孩子,舍弃另一个无辜的生命。
  说真的,我真希望自己没有来上班,或者突然生了病不能上手术台。
  我还记得那天天气也很阴沉,阴沉得让人觉得什么都很无望,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为这个孩子感到不公平。
  第一术者是苏医生,第三术者是吕医生,他当时其实是一个实习医生,我是第二术者,卢静当时是手术室的护士,麻醉师是小万万华年。
  我们很快就作好了准备工作,孩子也已经全麻完毕。
  我走到手术台前,看着静静地相对侧卧在手术台上的婴儿,他们粉嫩的身子蜷着,眼睛紧紧地闭着,他们才五个月,睫毛长得真长哪,他们的嘴角很漂亮,含着微微的笑,不知道在昏睡中梦见了什么?
  他们的样子就像沉沉入睡的小天使,他们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对方,好像知道要生离死别了一样不愿意松手。
  左边的这个孩子身上有一道暗红色的记号,这是医生经过全面检查后留下的,这是死神的印记,这一道暗红色已经宣判了这个孩子的死刑,这淡淡的一道红色,在我眼里,忽然变得那么狰狞,我甚至觉得它是死神的嘴唇,正在无声地张开着,冷笑着。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涌上来,我连忙别过头去,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把快冒出来的眼泪往回咽着,一个术者,绝不允许在手术中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开始吧。”苏医生浑厚的男中音,在我的耳朵里,就像古装电影里常听到的一声大喊:
  午时三刻已到!
  我的心猛地一沉,好像被什么钝器重重地敲了一下似的。
  卢静把一把薄薄的闪着冷森森的光的手术刀递给苏医生。
  我多么想闭上眼睛,不看这残忍的一幕呀!
  可是我是第二术者!
  我必须睁大眼睛,不能漏掉手术中一丝一毫的细节。
  我看着雪亮的手术刀在苏医生的手中掂了掂,轻巧地转了个圈,一圈光晕闪了一下,这是苏医生每次手术前的习惯动作,就像是一个屠夫在边玩着屠刀,边打量着待宰的小动物,心里想着先从哪儿下手一样,当时我真的是这么联想,这是我第一次在动手术的时候胡思乱想。
  也许是因为以前动的手术都是救人的,比如给病人取出致命的肿瘤,给病人切除已经发臭了的肠子。
  可是这一次,我们要把一个来到世上五个多月的孩子重新送回黑暗中去。
  手术刀在苏医生的手中晃起一圈光晕后,准确娴熟地切入婴儿连着的胸膛中间,当然,是偏向左边的婴儿,因为他必将在这场手术去离开,所以多切一点他的肉可以更好地保住另一个孩子。
  (杜美娟说到这里,脸色不由地变白了,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年前的手术台前。
  明靓听呆了,一动不动地好像傻了一样。
  而钟墙,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整个人好像失了血,连嘴唇的颜色也褪得一干二净。)
  血哗地流了出来,可是并不很多,这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他们没有多少血!
  卢静不停地递上止血钳,苏医生不断地把这些钳子夹在右边这个孩子的伤口上,而左边的孩子,他的伤口已经没有必须再止血了,血就那么流啊流啊,不多,可是我觉得满世界都是这个孩子的血,可怜的孩子,他紧闭着眼睛,对自己的血快流光了这一事实浑然不觉,依然做着甜美的梦!
  我看到他的脸不断变白,嘴唇也变白了,身子也因为失血逐渐变成一种死灰色!
  随着他离手术的进行,他慢慢被剥离出来,四肢蜷着,已经变了形!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杜美娟张大嘴巴,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她捂住自己的胸口。
  明靓看着钟墙,他完全像个死人一样僵硬了。
  明靓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可是他根本没有一点感觉!)
  最后,两个孩子已经完全分离了,我知道,其中一个已经永远不需要醒过来了。
  苏医生退下来,我和吕医生上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缝合,我强行压住自己想号啕大哭的欲望,细心地给幸运的那一位婴儿缝合着,一针一针,一针一针,我不敢看扔在旁边的那一小堆刚才还是在做美梦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一堆死肉的小东西。
  我一直感到孩子紧闭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谴责着我,那一刻,我觉得,上帝会惩罚我的,一定会的!
  我对自己念叨着。
  后来,那被剥离下来的孩子,作为母亲的林莉死活要带回去,医院拗不过她,就给她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带回去了!
  直到现在,只要我一想起这件事,我就不由地心里难受极了。
  难受得我对自己选择作外科医生这职业产生了怀疑,所以,明靓,我怎么也不同意你去做外科医生,可是你还是做了,这是命哪。
  第六十二章冤魂回来报复了
  杜美娟说完了。
  三个人沉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原来是这样!”明靓打破了沉默。
  钟墙依然像个死人,对什么都充耳不闻,他把双手放在胸口,好像捂着什么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一处,眼珠子好像被冻结了。
  “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杜美娟问,“你们从哪儿得知的这件事?”
  明靓觉得一切对母亲说明白了更好,这样,起码母亲不会被一些幻觉吓着。
  她指了指钟墙,说,“妈,他就是你动完手术剩下的那孩子。”
  “啊!”杜美娟看着如痴似呆的钟墙,惊叫起来,“难怪我觉得他眼熟,是了,他长得跟他母亲一模一样。”她挪过去一点,抓住钟墙的手,柔声说,“孩子,你别这样,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这完全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你父母,不能怪任何一个人,这是命,孩子,你说话呀。”杜美娟有点慌了。
  “妈,你让他静一会吧,我相信他能挺过来的。”明靓看着母亲,目光炯炯,“现在,危险的是你,妈!你有生命危险,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杜美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摸摸明靓的额头,“你吓糊涂了吧。”
  “不,妈,你听我说,跟你一起动手术的其他医生现在全死了,包括麻醉师,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妈,从今天开始,你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我上哪你就跟着上哪。”明靓咬着嘴唇,“我绝不会让你死掉的,妈。”
  杜美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都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
  跟那孩子有关系吗!靓儿,你详细跟我说清楚这事情。”
  “是的,妈,是那孩子的冤魂不散,回来报仇来了!”明靓说。
  “你发烧了吧,你可是一个医生呀,怎么说起胡说来了。”杜美娟觉得这事太荒唐了,她微笑起来,这个任性的女儿,又不知道瞎想什么什么了。
  明靓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简单地叙述了一遍,一直说到几个小时前何医生的死。
  杜美娟听得目瞪口呆,毛骨悚然,她不由地把身子往沙发里面缩了缩,望着明靓,一时说不出话来。
  “妈,你别怕,我和钟墙一定会找到破解的方法,让她从此杀不了人。妈,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比如说发生幻觉,看到一些什么影子什么的。”明靓说。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杜美娟说,“只是有时候心脏有点不太好,跳得厉害。”
  “妈,如果你看见什么,一定不要慌张,那是他常用的手段,我已经被吓过了。”明靓说,“只要我们总是在一起,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是说,他杀人的时候,都会把生殖器或者乳房割掉吗?”杜美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地抱着胸,仿佛感到了冰冷的手术刀的寒气透进衣服里。
  “是的,手段非常凶残。妈,你说,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明靓看着母亲,“一定有理由的,对吗?”
  “是的,他有理由这么做,因为,因为那一对连体婴儿是共用一个生殖器的!”杜美娟惊悸地说,“所以剥离出来的孩子不但从胸口以下少了很多皮肉,而且是没有生殖器的!”
  “没有生殖器!”明靓吃惊地大声叫起来。
  “是的,没有生殖器,所以,且不说两个孩子连得太深,无法救活他,就算他不死,留下来也是个废人!所以,因为这样,他的怨气才这么大这么深!”
  明靓连打了两个寒颤。
  “啊!”这声惊叫是钟墙发出来的。
  他突然瘫在沙发上,捂住脸,“我对不起他,凭什么该他死,是的,我应该死,我应该去陪他,他等了二十一年了,一定很寂寞!难怪我的胸口一直到腹部,有这么长的伤疤,难怪他要撕裂我的伤口,像是要从我的身上分离出来似的!
  哥哥,你一定很难受,很难受!我来陪你吧,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共用一切,我的就是你的!”
  “钟墙!钟墙!”明靓抓住他的肩头,没命地摇他,把他整个人都快摇散了,“你醒醒,你醒醒!”
  钟墙好像没有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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