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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兵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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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最可怕了,连长难道也会失恋?他脑际闪过单一海遇到女真时的各种表情,不由心内一抖。他忽然想起连长似乎有个挺漂亮的女朋友,那照片他看过,好像还挺热乎的嘛!难道,他……不过那个女真医生还真不错,似乎很适合连长的,可为什么又让他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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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沙盘(2)



  他在内心深处来回咀嚼连长的爱情,渐渐地,觉得与连长有了某种默契,心境中充满一种男人间的同情。他下意识地从包内摸出一盒“三五”,啪地敲开,伸至连长面前:“连长,抽支烟吧!你这样沉思简直让人受不了。”
  单一海仿佛惊醒似地,无言地把烟接过来,同时凑到冯冉的打火机上,把烟点燃,并不答话,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含住,像在品味似的,半晌才使劲倾吐出来。那些烟居然不绝于缕,喷了半天,仿佛吐尽的某种感情。
  这时车悄然颠了起来,汽车逼近一片翻浆路。车速缓慢,颠簸却重了起来,车身左右剧烈摇晃。冯冉与单一海在驾驶室来回晃悠,身子相互撞击着。单一海似乎被迫从刚才的沉思中清醒,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把自己也尽可能地在车座上放稳。
  他把烟灰掸掸:你小子近来抽烟的水平,大有长进呐!我才抽个3块钱的‘龙泉’,是不是又问家里要钱了?”“没有,我与连长不一样,你是每天两包,加起来也是我这烟的价。我是少抽烟,但必抽好烟,一个月也就一条左右吧。”
  “还尽一套一套的!”单一海抓紧座前的扶手:“这公路真难走,每年这会儿都翻浆,闹得像草地似的。”
  话音刚落。车身已轻微一震,触到了公路,汽车立即又滑似地飞驰了。冯冉兴奋地说:“这会儿不出来了么?”
  单一海淡淡一笑。汽车已经行至一片广阔的戈壁中间,两边茫茫着无数的石头,只靠左边遥行着一堆堆土包似的枯山。那些山上都奇怪地烧红着,仿佛是被人脱去了衣服的一堆丑陋的裸体,又难看又生动……迎面又是一些嶙峋的枯红色,在飞速的后退中如同堆堆燃烧的火焰,闪烁着一种逼人的灼烧感,刺得人眼仁子疼。那些山单一海早就看过,甚至爬上去过,它们都呈现着一种残烬的样子,仿佛大火刚刚离去,只是一种残伤。他当时几乎都被惊得痴了,后来是尊敬,再后来就是麻木。可今天坐在高速中看山,他竟再次被那些山感动。
  “他妈的!”他喃喃低语,此刻似乎只要这个词才能贴切地涵盖它。
  “简直是一大块绝大的沙盘!”他有些兴奋地吁口气,“你看,这些枯山包和那些到处零落的物体,多么像是人用手塑的一个个大沙盘!”
  冯冉也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兴奋地低喊:“简直太像了。西部山脉……哦,西部沙盘,这样大的一个沙盘,该用多少世代才可以堆起来?可我们此时正穿行在沙盘中间!天,那些所谓的沙盘跟这儿一比,立即就会暗淡,造物真绝妙,塑这么大个沙盘,供我们检阅。”
  单一海大笑,用眼睛瞄瞄冯冉:“我最喜欢你胡说八道了。敢于异想天开,思维没有拘束,似信口开河又惊人的准确。我还发现你似乎对西北有种莫名的情感,我指的是,一旦把你放到这,当然,还有比这更荒凉的地儿,反而会激发起你的好奇和冲动。我很奇怪,按常理,这该是孤独和寂寞横行的地方,这儿的敌人应该是它们,而你的敌人呢?似乎害怕繁华。我记得你是从那个广东东莞的地方入伍的吧!”单一海仿佛掀起内心一角似地,默默看着冯冉。
  冯冉被深深触动了。他打心眼里对连长充满着一种敬畏,这种敬畏使他们永远陌生着,即使他们之间偶尔亲密的谈话,那种亲密也被涂上了层厚厚的东西。他始料不及地看着单一海,内心中涌出一股暖意,这个问题本身就说明他一直把他放在心里,这种疑问能让他觉出困惑,至少证明他也有不理解他的地方。冯冉不由兴奋了,“别说你奇怪,连我也看不透自己。我对西部有种天然的好奇和喜欢,不知为什么,我一见到这里的山、荒漠、戈壁,甚至嗅到这里的空气,内心就有种兴奋、甚至悲壮的感觉。我觉得人天生属于或相似于某种地方,最少应该有一种能够让自己灵魂发生颤动的地方。”
  “哦?”单一海被他的话吸引,侧转头注视着他。
  “我11岁时,看到一本画册,那本画册一个版上全是这些枯黄的山岳。那些山太奇特了,我第一次看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一种艳黄的大山。还有那些戈壁、沙漠、荒原,一律呈现着一种毛绒绒的亮黄色。它们雄立在深蓝色的天空下,神秘而幽远。我被那些奇怪的山给震住了,当时潜意识认定自己有一天会见到它,并且会拥有它们。三年前,我看到征兵广告,潜意识觉得当兵也许可以帮我实现这个理想。果然,当列车停稳后,我就被外面出现的这些荒山给惊得跳跃起来。尽管别人都沮丧自己到了西北,我的惊喜倒成了罕有品。”
  “你只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才来当兵?”
  “是的,我是为了自己甚至这么一个称不上理由的借口当兵的,这就是我喜欢这里的理由了。”
  “可你今年已经提出复员了,你似乎讨厌南方?”
  “但那儿却是我的家,其实在这儿呆上三年就够了,我不想让对这儿厌倦了才离开,我愿意留一些遗憾供自己来回忆。”
  “这种感情真是奇怪,我倒是喜欢一些绿柔的世界,我去过一次湖北,那儿整天都湿漉漉的,竹子和小巷中的雨伞,几乎成了我常常面对这些大山时的一种替代品。我一旦厌倦了这些山,这些戈壁,就不由地想起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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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沙盘(3)



  “你在这儿呆的时间太长,已经体会不出那种原始的美了。”冯冉认真地看定单一海,“即使最伟大的东西你见多了,也会觉出平常。可我奇怪,你是如此地讨厌这儿,却又不想走!”
  单一海未置可否地把烟头掸出窗外,沉声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可去吗?我有意到南方呆过一段时间,只呆了一个月,就受不了了。我并不习惯那些鸟语似的方言,满是青苔的屋檐和雨雾。”
  “你似乎天生属于西部?”
  “为什么?”单一海被这个问题吸引。
  “只是一种感觉,后来在这儿呆久了,我才明白,只有西部,也只有西北才是惟一适合军人生存的地方了。只有在这里,才会让人感觉到一点那些遥远的战争气息,唤回内心中已渐渐销蚀的战争气质。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怪念头?”
  “从你带我看到那个古城堡时,这种感觉就出现了。那天你带我们站在那个古迹的点将台上阅兵时,知道我什么感受吗?我的胸中被一种说不清的悲壮鼓涌着,几乎听到了血液要冲破血管的声音。我当时真想大哭一场,后来却是声嘶力竭地呐喊,那个场面我将铭记一生!”
  “这就是你要离开医院的理由吗?”
  “是的,没有比这种寻找更让人心动的了,尤其在这个已经消失了战争的世界上。我有时真伤感,我们难道都多余到了要靠寻找两千年前那些战士的胜利来安慰自己的地步了吗?”冯冉压抑着内心不平静。
  单一海被他的话击中般,微微一颤。“不是安慰,而是铭记。战士应该记住战士的荣誉,如果连我们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想起他们!”
  冯冉沉默了。汽车此时已驶入山上,空气逐渐开始稀薄,那些枯黄的石子在轮下飞溅,黄尘在风中不时浮起,剧烈的颠簸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疼。他屏住呼吸,皱紧眉头,在沉默中等待疼痛消失。
  良久,汽车哗地停下。冯冉被单一海的低呼惊醒:到了。他睁开眼睛,看到那座残迹远远地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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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历史(1)



  冯冉挥起镐,在地上轻轻一砸,破开一圆锥形的小坑,又连砸三下,算是为这块即将被开挖的遗址破土。旁边列队直立的几个兵们故意把巴掌拍得哗哗乱响,冯冉把镐一扔,喘息着:“第三块遗址破土开工了。”
  站在左首的王小根,故做不满地喊:“班长光开垦处女地已经三次了,每次都是你砸这第一镐。我建议大家以后轮流破土吧!”
  他的建议立即赢得一片回应。冯冉憋住笑:“好,下次再开挖,咱们轮流破土,不,先从王小根开始轮起。”
  王小根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本人下次就不客气了,也来开块处女地。”
  冯冉他们班负责城外一公里范围的外围开掘,这里到处都用白粉灰抹上了各种记号。他们已挖了三天,地面上已露出了好几个大坑。被翻出的砂土裸露着新鲜的湿气,乱乱地堆放着,远看这儿已成了一片工地。
  冯冉曾经在第一次挖坑时,忽然想到每次开挖前,都应举行一个破土仪式。全体士兵一致列队致礼由他挥镐破土,然后才可以开挖,这种仪式刚开始还有种莫名的新意,但几次这样下来,兵们却把这当成了一种玩笑,他有种深深的失望。后来他明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这一切呵,即使是战士。
  冯冉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就在坑外面带大家倒土,这活儿轻,但却把大家覆盖在了眼皮底下。坑土已取掉了三分之一,外表的浮土一除,冯冉便嘱咐坑下的几个兵们,把铁锹扔上来,换上考古队发的那些小型圆锹和扫把。这样干活简直像绣花,又小心又不痛快,旁边的王小根又嘟嚷了:“我说班头,这儿已挖了三分之一,还像以往那个坑一样,全是砂土,我怀疑这个坑别又是啥也没吧!”
  “怎么没有,上个坑你不是还挖出个宝贝吗?”副班长笑着拍拍王小根。“那个宝贝”是王小根在挖第一个坑时,捡到的一块类似铁疙瘩的墨石。当时天色已晚,看不太清,王小根的镐头刚一撞那个石头,就发出一片火花,夜幕下特像个铁盔。王小根瞒着大家没吭气,晚上一个人拿上汽灯,想挖出个什么宝贝,馋馋眼前这帮小子,至少他王小根在这次挖掘中是第一个挖出东西的人哪。没想到,忙了半夜,他扛着那块状如铁块的家伙,放到考古专家组里,人家一看,就乐了,说这是块变异了的化石。这件事成了全连的笑话,许多战士见了王小根,就大叫他:宝贝。闹得王小根羞恼不已。
  “我最恨什么?就是那种动不动就把别人的一点点事常常宣扬的人,倒像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王小根故意严肃。
  冯冉被他逗笑了:“别争了,这坑我估摸着有戏,刚才我去周围看了下地形,咱们站的这块外围距那座残迹500米左右,正好是两军相互交战之地,‘往往攻城者与守城者的战斗,就在这里,我料定周围肯定有大片残迹。”
  “预料可不是现实,我只信我的镐可以碰到什么。”王小根仿佛认真起来小锹挥动得却更加小心了。
  “你的镐肯定可以触到历史!”冯冉被这句话惊动,抬眼看见子老手夹一卷图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他也许已经倾听他们的谈话多时了。
  冯冉有些意外地站起来,向子老点头致意:“子老!”
  子老点点头,用手掬起一捧砂土放在鼻间嗅嗅,半天,才轻轻地把土扔到了地上,拍净双手,整个过程从容而又自然:“这些土太干了。干得让人都没办法相信。”他沉声道,“这把土里有种锈和腐烂的气息。小伙子,我有种预感,也许这土里埋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王小根有些愕然:“你闻出来了?”
  子老微笑着点点头。
  王小根下意识地捧起一把土,用鼻孔猛力吸,却吸进去一股尘土,呛得哇呀一声全吐了,惹得周围的士兵们哈哈乱笑,连子老都被逗笑了。
  冯冉却收去笑意,垂首请示老人:“这种挖掘太奇怪了,我们一直沿着画定的坑线去挖,却没有挖出任何东西,这些坑真的有东西吗?”
  “理论上该有,你知道吗,刚才你说这儿是两军对垒之地,你的推测很对。这一线正好该有他们的足迹,哪怕是一些尸骨。”
  “可万一要什么也挖不出来呢?”
  “只能说明这座城自从筑起之后,从未经受任何战争洗礼,但不可能一座兵城未经过战争,我直觉这一线肯定会有大量遗物。”
  冯冉低声地说:“这儿西连戈壁,右接山峦,他们怎么会被湮没地下?”
  “是戈壁。”子老双眼深邃地望向身后的戈壁。“2000年间,这儿的砂土整整将古城淹没了有5米到4米,我们站的这儿,据地表层资料,原是一片坡地,最低处达6米,而且,几乎每隔百年,便有一次大地震,且沙暴常年不断。”
  “可这座古迹为什么从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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