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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哀到家+番外 作者:姬二旦(晋江2013-8-27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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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穴来风,我倒惊奇于他要如何才能赶上我们了。
我和夙昧上了一艘小船,只有一位渔父为我们划船,每一天入了夜便在江中的小汀上暂歇至天明。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就这样偶然划到了武陵,看一看那落英缤纷和那古朴的源中人。
夙昧看出了我的想法,揶揄道:“与外径隔绝,源中可不会有话本子看和戏听。男耕女织,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怎么做的了农活?”
想想也是,我便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
渔父却打趣我们说:“若二位真的要识一识你朴素的武陵人,那认识老夫便可了。瞧老夫这又是划船又是打渔的,不就是夫人所说的古朴么。”
又说:“这位官人和夫人的感情真真叫好。”
而我听了,却不好意思问他究竟从哪儿看出我们俩感情好了,问了怕被夙昧嘲笑,我自个也嫌这个问题丢人。到时候问了,就又给了夙昧一个笑我的借口了,我可不愿意这样。
终于到了真州的码头,我们上了岸,给了那位渔父十两银子,那老人家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我正想着柳鸣说会赶上我们此言的真假时,却从老远处听到了他喊我们的声音。
只见他一手牵着一匹马,马背上堆着一些案牍和行李,模样甚是搞笑。我们便一道去了真州府,途中问起他为何到得如此之快,却被夙昧抢先了答道说是因为七月时新修了真州的栈桥。柳鸣被一大群人迎了进去,夙昧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衙中府役人头给淹没了,便相视而笑,起程回了长乐候邸。
夙昧拉着我,轻叩府门,没一会儿,红漆的大门被拉开,从门中探出一个小厮的脑袋来,定睛于夙昧玩味的表情上,转眼又将目光定于我和夙昧牵着的手上,到最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直直过了半晌,忽地转头,喜不自禁地喊道:“是少爷,少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少奶奶!”
这一句,生生地绊住了我欲抬起的脚,我转头望了望夙昧,见他眼中笑意淡淡,知道我这个夫人的身份是无可消除了。便任由他来为大家解释,我也不管他会不会加油添醋了,毕竟现在来了他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那小厮立马拉开了大门,听到他此言的仆人与丫鬟们竟是一个个拔腿就奔向堂内向夙侯爷、主母喊出此消息。一时间我看到的夙府外堂竟是连一个人也没有。
长乐候的宅邸我是从未来过,不似宫中的富丽堂皇,但其庄重不失明快的雕梁画栋,也让我耳目一新。夙伯伯夙伯母是好接触的,没想到府中的人也是风趣。
夙昧对我说:“猜猜那给我们开门的小厮是谁?”
我面露无从猜测状,夙昧笑道:“是墨弋的弟弟,墨戈。”
我轻笑出声:“这名字倒是好玩,单单比墨弋多了一撇,明明是弟弟却竟是让人叫他做哥哥。”
绕过正厅,走过假山、亭、池,到了一处建在池岸的小楼,我正猜着这里是什么地方,却看见方才的小厮、丫鬟们、夙一老管家等等人都在此处楼下等着。见到我们来了,都退到一旁,让出一条道来,由夙昧领了我进去。
小楼分为两层,木质结构。暖暖的香炉烧着,升起袅袅的烟。我们上了二楼,就见到夙伯伯和夙伯母对坐着,中间放着一盘棋,刚刚他们定是在对弈了。夙伯伯原是将军出身,英气勃发,红光满面,须发皆黑,看上去全不像刚过五十的人。而夙伯母眉目如画,丰容靓饰,几年过去也没什么变化。
夙伯伯眯着眼笑着说:“小瑛来了啊。”
我道:“嗯,没有让你们等很久罢?”夙伯伯笑答:“哪里没有很久?我和你夙伯母就盼着你们快些到呢。”
夙昧却在一旁带着别扭说:“怎么也不说一句儿子来了啊。”
夙伯母见状笑道:“乖儿子,怎的还吃起自己媳妇的醋来了?”
我不晓得夙昧是如何与他们说的,但听夙伯母的语气,他们好似认为我真真可以安枕无忧地做了夙家的媳妇。他们许久不接触朝堂之事,只是安居一方做自己的长乐之人,想必陛下封其为长乐候,打的也是这个主意罢。
夙昧让我在一旁坐着,招呼来了两个丫鬟给我们四人添茶。夙伯母对我们说:“你们二人年纪也不小了,小瑛现下是终于摆脱了那牵绊,这次回来,就把事情给办了罢。”
我心下一乱,差点将茶盏给打翻了。夙伯伯端起茶,轻轻划了两下杯盖,见我如此,对夙伯母说:“孩子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又转头看向我说:“你伯母这不是见了人家含饴弄孙,眼红了,才想叫你二人早些时日成亲,好抱上小孙子。”
“我们尽量,您二老放心。”我磨牙般地憋出这句话来。
夙昧笑着搭上我的手,眼中颇有深意,我顿时汗毛竖起,感到我的前途堪忧,茫茫不见出路。“如此,可要夫人多多担待了。”
第36节:第36章 【36】暗香浮动
而夙伯伯夙伯母依旧是一脸的笑容,看似是很赞成他们儿子今日对我的举动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相对于他们一家,我可是个外人啊,哪有见过自家爹娘不帮自己孩子的。
于是他们直接忽视了我的意见,本以为可以有一张大床我个人独享,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和夙昧挤一张小床。
夙伯母遣了夙昧和夙伯伯出去,说是要和我婆媳俩说些心里话。我不晓得她会说什么,多年养成的泰然气场却在这短短几天内渐渐消弭了,我这个太后怎么活得这么憋屈。
“小瑛,坐过来些。”夙伯母拍拍身侧的位置,抬头对我说。
我便走了过去坐下,夙伯母说:“京中过得可好?”
我脑中闪过云启、花不语、聂疏言等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那么一阵荒芜,“也还不错,不就是老样子么。云启现在长大了,许多事情也容不得我做主了。况且,我心思没他怎么缜密,倒是怕给他添麻烦。”
“所以,你便离了京,和夙昧一块来了真州?”我点点头,她继续说,“那么,过些日子,也回趟丰州罢,你爹他唉”
“我爹怎么了?”我心中晃过不好的念头,怕是他出了什么事。
夙伯母望向我,欲言又止,说:“你这次出来,是再不回元京了么?若是这样,那么你这太后的头衔,近日也应该是有旨意下来了。”
我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我爹娘一直嘱咐我要以大瑨为重,不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而做出担不起太后一衔的事。我是大瑨人,我是大瑨的孝英德太后,而不是普通的只求安生的百姓。而如今,我离了元京,若是没有妥善的安排,单纯只是罢职不做太后的话,我爹娘他们这老顽固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到时候,我指不定连木家的门也无法进了。先帝他曾赐予我木家与夙家的侯位名是有深意的。赐予长乐,就是希望他们不要再过问政事,知足常乐;赐予木家平宁,就是希望木家能保持一方的平安与详宁,万不可做出夺权谋逆之事。很显然,木、夙二家都遵从了袁崧海的旨意,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以至于,如今的夙伯伯、夙伯母,其实不知朝堂上的暗潮汹涌,甚至连我是逃出宫而非有云启批准认定出宫的都无从知晓。只知道,我来了,我来了真州。
“我爹爹他纵是会气我,但待我回去好好于他们说一说,爹娘总能体谅我的。毕竟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夙伯母端出了一个笑容,我看在眼里,心下有微微的感动,她说:“夙昧他这小子,从来不让人省心,抛了那葭玉公主在京,改日我和你夙伯伯定是要上京去谢罪了。”她执起我的手说,“那葭玉公主虽说是剿敌有功,可是她剿的毕竟是她的爹爹,人说虎毒不食子,却没说虎毒不食父,我看那公主心肠也是寡淡的,即使对夙昧他上了心,她对我和你夙伯伯也不会有多尊重的。幸好他逃了婚你说,你们这叫不叫私奔?”
我干干地笑了两声,仅仅限于夙伯母那最后两个字。夙伯母细细看着我,久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轻叹了一口,笑着说:“其实你也不用瞒着我,我是过来人,你们这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懂么?我知道小瑛你现在有所犹豫,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也是欢喜夙昧的。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你举棋难定,你要问问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看似深刻分析过了,用脑子想的和用心体会的到底是不一样的,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决定让自己后悔,那可是真的来不及了。”
竟然是被她看出来了,人说老人家的心思通透,那是因为他们曾经也走过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
“不过,夙昧这小子心眼实,认准了什么就不会变了。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好似没个正经的,外表和里子不一的大有人在。虽然他十五之后,许少回来八年了他也有很大的变化,但是‘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这句话是没错的,自小他就是那种使劲撞南墙的。”
“他小时候练画就是这样,那时他才六岁,起了性子要画我们这院子后的假山,便小手拿着笔一直画啊画的,就是画不像。假山千变万化的,多复杂,他爹看不下去,便叫人把那假山搬了,夙昧第二天不见了假山,就到处找,我们以为他丢了,到晚饭的时候还没见着他。没想到他竟是寻着了那假山,仍旧不眠不休地画了一张又一张。”
“我是他娘亲,别怪我总是替他说话,只是夙昧这孩子背负了很多东西,他也是苦的如今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我这做娘的看在眼里自然是高兴的只希望你能信他,两个人之间没有猜忌,才能安安淡淡过好一辈子。”
过一辈子么,我竟是从未想过这么久远的问题。我连现下的事情都七手八脚自顾不暇的,未来太远,我怎么能考虑周全?夙伯伯夙伯母是知道当年全部事情的人,但是他们不能开口说出什么来。他们早已把夙昧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处处为他着想,可是夙昧要做的事瞒着他们,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夙昧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背叛了大瑨,他们还能这般自处么?
下了小楼,便看到夙伯伯搬下了方才的棋盘,在与夙昧对弈。夙昧听见是我来了,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脸,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是错觉。他竟会这般单纯自然地笑,不夹杂其他的复烦情绪。
夙伯伯说:“小瑛,来,和夙伯伯下一盘。”
“我、不是很会下围棋。”我从小光是看书了,那琴棋书画摆明是每个大家闺秀都应会的东西,可是我却是不大上手。
琴的话,我倒是会吹埙,不知道算不算,但总之是个乐器。当年我选着这个的原因是柳鸣他姐弹得一手好筝,全丰州城的人都知晓;隔壁家的小幺姑娘会那种绕梁三日的琵琶于是学的人越少的,我就越有优势,至少在丰州城内无人学埙,那么在吹埙界,我算是顶顶好的人物了。
棋的话,勉勉强强,无战不败。书和画是我最拿的出手的东西了,可惜没人让我给他们题字。而且在夙昧面前,我这画工也是九牛一毛了。
夙昧忙站起来,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似的,笑着对我说:“我爹他和你别无二致。”
敢情这是遇上对手了?呦呵~我坐了下来,我是白子,夙伯伯为黑子,只见这棋盘上黑子章法混乱,不堪入目,白子岿然不动,却是无处落脚。是了,有这么一个敌手,叫我们如何落子?
夙昧还说夙伯伯与我别无二致,我嘴角抽搐好么,我比他强好么。但对面的夙伯伯却是满脸的笑意,显然是对自己的棋法信心十足。
“你夙伯母说我棋臭,不愿意同我下,现在连这混小子也嫌我,还好小瑛就要成了我们夙家人了,你伯伯我终于找到棋友了。”
我艰难地在这大冬天抹去额角的一滴汗水。话不多说,便开始了漫长而又富有挑战性的征程。这才叫真的举棋难定,举步维艰,令人不得不汗颜。
一直对弈到傍晚,空中竟是断断续续地下了会小雪,并没有积起来。看到那洁白的小点,心中竟也是轻松了不少。夙昧叫了送来了一身白色的裘披风,被夙伯伯说是没良心,也不知道让人给爹娘准备披风的。我本想说自己本就带着,不若将之给夙伯母好了。
却见到夙伯伯夙伯母二人竟然自己拿出了厚厚的皮袄,穿上了。望了望夙昧揶揄的笑意,我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晚饭过后,听夙伯伯伯母闲聊了会,却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夙伯母说:“不知道,愿儿今年还回不回来过年了?这毛孩子,跟个男孩子一般整日不着家。”
“彻如你就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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