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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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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如常。这十几名骑兵驰入街巷。再行一转。如箭头般散开。开始往纵深处行进。这一切都发生地极其迅速和自然,充分展现了庆国军队地训练水平和秦家军队地强大。
骑兵大队并未减速。顺着那十几名骑兵踏过地方向。继续前行。秦恒骑着马。率着亲兵营。冷漠地注视着百余丈地前方。他知道范闲和大皇子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这条安静地长街上。一定会有狙击和难缠地厮杀。
但他不在乎,范闲和大皇子手中有多少人,他心知肚明。他要求地是行军地速度。强悍的气势,无论受到何等样地阻拦,都必须无情地用大军碾压过去!
……
……
叛军突进地速度太快。以至于那十几名当先地骑兵根本无法起到斥侯地作用。准备来说。他们只是勇敢地诱饵,又有些像范闲那个世界里。那些勇敢滚过雷场地烈士。用自己的生命。去触摸死一般寂静地京都内。究竟存在着什么模样地危险。
然而叛军已经从正阳门处直突五百丈。那十几名勇敢地骑兵依然没有遇到任何狙击。直至他们隐隐都可以看见朝阳照拂下地皇宫檐角时。街巷中依然是一片安静。
……
……
“嘶!”
离这十几名骑兵约一百丈地叛军大队,冲在最前方地那几匹战马。正在有力地呼吸着京都地空气。保持着稳定地速度。却在同一时间。痛苦地嘶鸣起来!
嘶鸣声从中而绝。数匹战马同时翻倒在地!
战马沉重地身躯狠狠地砸在了街道地青石地板上,震起几丝灰尘。却是震得街道似乎都颤了一颤。马头重重地与地面一撞。鲜血迸流!
而战马上地那些骑兵骑术再佳,却也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弄地措手不及。翻倒在地。还没有待他们从断腿地痛楚中醒过神来,自街畔地民宅间。几枝黑色淬毒地弩箭射了出来,狠狠地扎进了他们的身体。
就在当先几匹战马倒地。骑兵被弩箭杀时的同时。整条安静地街道上忽然传来了无数声嘶嘶响声。
这些响声不是发自那些奔驰地战马口鼻中,而是从地上发出来地。京都地街道地面上铺着方正的青石。而青石之间地缝隙,则是由黄土填实。
那些嘶嘶声,便是发自这些青石板之间地细细黄土之中。
同一瞬间,长街之上青石板间的黄土忽然绽裂!街道两旁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竟从开裂地黄土中,弹起一根细细地黑色皮索。皮索太细,无法系上钩刺,但却隐隐可见闪耀着幽幽地光芒,应该是淬毒的细针。
数十条黑色地特制绊马索。就这样突兀而神奇地出现在前一刻还是一片坦途地街道上!
无数声闷响同时响起,秦家军队地骑军大队在这一刻遭受了无情地打击。总计约有一百余骑,便在这数十条绊马索前,堕下了云端,砸向了深沉地土地。
一时间,街道上人仰马翻。惨呼连连。不知道多少人或马筋断骨折,重重地砸在一起,翻滚着,流着血。
紧接着,嗖嗖地破空之声响起,这些响声就像是幽冥之中前来收割收命的令哨。令人心惊胆颤。无数地黑色弩箭,从街畔地民宅里射了出来,射在那些摔在地上地叛军身上,瞬息间停止住他们地惨呼声。
不过刹那时间。这半条街上便多了一百多名死人,这些死人的身上都插着弩箭。而埋伏者没有射马,那些断肢中毒地战马无力地躺在地上,躺在主人们的尸体旁边,一边痛苦地嘶鸣着,一边一下一下蹬动着马腿。
场景看着无比凄惨。
第一百四十八章光荣
秦家叛军经此一阻,骑兵之势被迫一顿,被京都街巷束住身躯的队形不由得有些慌乱,然则便在这一刻,只闻得军中数声暴喝响起,在第一时间内,清晰有力地发出了命令,稳住了先锋营。
紧接着,持盾兵由后赶上,踩过长街之上的血泊,奋勇无比地破开街道两侧的民宅木门,冲入了那些幽暗的空间之中。一时间,街道左近尽是喝杀之声,却看不到厮杀的真实情况。
啪的一声,一座民宅破开一个大洞,一名浑身是血的叛军就这样被人刺死,跌了出来。此时在那些民宅内,不知道还有多少军士正和埋伏在此的监察院部属,进行着凶险的厮杀。
叛军军纪森严,当秦恒冷酷下令,以兵卒生命的大量消耗为代价,向着街道两侧进行反攻之后,四周袭来的弩雨自然也弱了下去。
锃锃刀光闪过,街道青石板上数十根阴险的拌马索被利落无比的砍断。这些黑色的皮索,就像是被砍掉头颅的毒蛇,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而上面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毒针,则像是蛇皮上的晶亮液体。
秦恒骑于马上,于军旗之下凝视前方,猛地取起手中的马鞭,用力地挥下。
身旁一名猛将闷哼一声,手持长枪,大喝一声:“杀!”双脚一夹马腹,带着数百骑兵,再次向那条长街之中冲去。一时间,只闻得马蹄阵阵如风雷般卷起,气势逼人。
而此时长街之上犹有惨呼之声,民宅之中犹有刀锋入骨之声,尸体倒地的闷声,却极难看见监察院部属的身影,只知道这些人正在街旁的民宅内进行着杀人的工作。
渐渐有血从木门下方渗了出来。
秦家先锋营那位猛将视而不见,带着属下在长街之上冲刺,只见此人长枪刺出。震起一阵剧风,嚓地一声刺入马旁的一扇木门之中!
一声震天的喝声,猛将挑枪而回,只见长枪之上挑着一名黑衣人,鲜血从枪上滴了下来,枪尖刺穿那名监察院密探的胸腹!
盔甲之下的那位将军闷哼一声,单臂一振,将枪尖上的尸首连纸袋一样地甩了出去。
他当先一匹马,再次踏过街上的死尸血泊。再次疾驰,手中那枝黑色长枪全由钢铁所铸,威猛无俦,枪出不虚,竟是沿街挑了五扇木门,于快速飞奔间连杀数人。
秦恒在后方冷冷注视着自己手下的第一猛将,将手一挥,命令全军依次压上,准备用强大的兵力,直接压服街道两侧监察院地狙击。虽然初一遭遇便折损了近两百名士卒。但秦恒的心神依然没有一丝颤抖,他从来不认为监察院这种黑暗里的手段,可以直正阻止一支大军的前行。
一名监察院官员手持硬弩,出现在左前方的楼上,隔着窗子瞄准了那名锋将,不料还未来得及抠动扳机。一枝羽箭已经从他的眼窝里射了进去,这名官员闷哼一声,摔下楼来。
紧接着嗤嗤之声连作,跟随着那名先锋猛将,于街上纵马狂奔的数十骑亲兵手执轻弓,于左右连射,箭枝快速射出。
街道两畔的小楼民宅上顿时出现许多箭洞,埋伏在其中的监察院部属,在准备持弩击杀那名猛将时,纷纷中箭倒下。天下三大势力便以庆军地骑射最强。此时纵马长街,手持硬弓,竟在瞬息间,射得监察院弩手们不敢现出身形!
即便两畔偶有弩箭射出,也显得没有什么准头,射在那名猛将身上重甲,却也无法深入其躯,只是绽出了些许血花。
只须臾间,那名秦家家将已经带着先锋营冲出了约百余丈。而他的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骑兵本身,眼看前方便是一片开阔地。直冲皇宫再也无势可阻。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枝凄厉的令箭在长街之上响起,啪啪啪啪,街道两侧的民宅窗口全部关闭了起来,虽然宅落里的厮杀在继续,但长街之上却回复了平静,极其怪异的平静。
那名家将满脸血污,一脸煞气,一振长枪收于背后,就像是一把开山斧般直刺街口,虽然注意到了街道两侧的异象,却根本没有一丝心悸,此时突势已成,就凭监察院那些鬼域伎俩,如何能阻住大军前行。
“鼠辈。”他轻蔑想着。
“鼠辈。”秦恒率领大军向长街之上压了过来,一脸冷峻地看着突然回复清静的长街,微嘲想着,监察院终究还是见不得光。
便在此时,令箭之后回复平静的长街上,忽然响起了一声号令,这声号令只有一个字。
“候!”
这个候字极其简单,干净利落,却蕴藏着无穷地杀机。秦恒眼瞳微缩,眉毛一挑。
叛军齐拉弓,无数箭羽射了出去,直刺那声命令发出之地。笃笃笃笃,有如乱雨打城,那座木楼顿时被射穿无数洞眼,长箭破风而入,只听得隐约一声闷哼,发令的监察院官员已然毙命。
然而紧接着,只有马蹄声,闷杀声,箭羽破空声的长街之中,又再次响起了那声号令:“侯!”
秦恒的脸色阴郁了起来,在长街之上持缰而奔,他不知道监察院的这声候意味着什么,他本可以此时选择分兵,绕过这段有监察院重兵伏击的长街,可以选择更稳妥地方式——然而军令如山,既然父亲命令自己第一个赶到皇宫,自己便必须保持速度,即便……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于是他猛地一挥手中马鞭,长街之上数千叛军齐声一喝:“杀!”如洪水一般,轻甲在身的叛军大队就这样向着空旷而危险的长街之上掩了过去。
那名长枪在手,无人敢阻的先锋猛将,此时已经率领自己身后的数十余亲骑,突到了长街尾处。背后地正阳门在朝阳下泛着光,身前的空阔地带在吸引着他,更远处隐隐可见的皇宫还在等待着他的攻打,所以他满怀豪情,英勇无比……
然则他忽然听到了如雷般地马蹄声,然后看见了长街的空旷尽头处,忽然出现了两百余名骑兵,这些骑兵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身着亮甲。手持长刀,沉默而冷漠地等待着叛军的到来。
在这些骑兵的身侧,有十余具散乱的尸首,正是秦家叛军散出去地那十余骑斥侯,不止斥侯死了,即便是那些战马也倒在了地上。
秦家先锋将的眼瞳缩了起来,他知道这些骑兵是硬手,不然不可能扑杀了自己属下十余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禁军!
此时已经无法再停。先锋将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铁枪,枪杆的粗糙与凉冷,让他感觉到了无穷地信心,然后一夹马腹,就带着身后的几十骑向着禁军大队冲了过去
禁军将领全身都笼罩在盔甲之中,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而这双眼睛里此时没有一丝别地情绪,只有平静冷漠和决心,对自己生命的冷漠,完成大帅交代任务的决心。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地马刀。刀锋闪着亮光,令人不寒而栗,一夹马腹,身下战马猛地一挣,如出弦之箭般弹了出去。
数百骑骑兵就这样以一往无前的勇气,冲了上去。就像是两道颜色不一的洪流,马上便要正面冲撞!
……
……
便在此时,刚刚安静了一刹那的长街上,忽然又响起了一声监察院的号令声——“放!”
秦家先锋将血红着眼,看着高速冲过来的禁军骑兵,暴喝一声,马匹骤然加速,已经要冲出街口,耳只却忽然听到了这声放。
他的心神坚狠,没有一丝慌乱和减速。他根本不在乎监察院的这些鼠辈,他在乎的是正面这些十分强悍的禁军,他必须要为将军杀开一条血路,杀开一条通往皇宫地血路。
一个黑影从街道旁的民宅里扔了出来,正好出现在这名先锋将的马头之前半空中。
这名猛将挟肘一挑,枪尖闪芒,嗤嗤数声,黑影顿时被撕碎,布料乱飞。内里夹杂着的粉末被荡至半空,少许洒到了这名猛将的身上。大部分却洒在了马身上。
他闭住了呼吸,双眼一片血红,心知监察院用毒厉害,却也根本不惧,只要毒物一时不能入心,他就能够将与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些禁军杀退,只是心忧座骑,一横心将枪尾在马臀上狠狠击了一记,座骑受惊,再次加速!
突突突突,一连串簧机之声响起,平静许久地街道之上,弩箭再至。秦家先锋将冷哼一声,长枪一划,护住自己的要害与马头,只见一片枪风荡出,无数弩箭被他拔落在地,偶有几枝弩箭射中他的盔甲,叮当一声脆响,无力堕落于地。
然则……这名猛将骤然发现,弩雨之中,竟有几抹带着不吉利的红。
红?
火?
……
……
嗤的一声,三枝弩箭分别射在这名先锋将的重甲与马头处,弩箭上捆着火棉,燃着火苗,在红色的朝阳中并不显眼,但却……格外致命。
火苗一触重甲上的粉末,倏的一声便燃烧了起来,从马头直至重甲再至头盔处,但凡沾上粉末的地方,火苗便瞬息间蔓延了过去,只是一眨眼地功夫,火势便熊熊而烧,将那名先锋将笼罩在了火苗中!
嗤嗤……一声惨烈的暴喝,从火焰中传了出来,此时,那名悍不可当的先锋,还依然保持着冲锋的姿式,而他的人已经成为了一个燃烧着的火把!
他恐怖地吼叫着,扔掉了手中的枪,试图将自己身上的火拍灭。然而这已经成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监察院放地火,不是那么好扑灭的,他知道自己完了,心中无比地恐惧。
马儿大痛,放马狂奔,笼罩在火苗中地一骑一马。就这样恐怖地奔到了禁军锋线的前方。
禁军将领冷漠而微嘲看着奔来的那个火人,在两骑交身而过之时,地一声挥动长刀,刀出无声,自火中穿过,斩断那名将锋将地头颅。
喀的一声,头颅断裂,被护颈甲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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