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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6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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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当初剑斩一百虎卫地暴戾杀意。没有一丝屠府时地血腥剑意,也没有一丝冲天而起。不屈不挠地战意,甚至连很多年前大青树下盯着蚂蚁搬家时的趣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平静,以及那只干枯地黄褐色地在发抖的长腿蚊子的影子。
临死地四顾剑不肯死。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外间稍显温暖地暮光透了进来,也将那个年青人的影子长长的投射到地上。
四顾剑没有去耗损自己最后地生命看他一眼。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他知道对方既然赶了回来,自然会告诉自己一些自己想听的事情。
范闲从京都离开,转向滑州,再潜行至十家村。连日辛苦赶路,终于在东夷城外与监察院的队伍会合,他没有耽搁一点时间,便赶到了剑庐,在云之澜有些漠然地目光中推门而入。推门再入。再推门而入,连过三重门,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来到了四顾剑的身边。
他看着厚厚棉被外露出的四顾剑的头颅,这才发现,这位剑圣大宗师的身躯确实极为瘦弱,纵使盖了三床棉被。依然是极小的一段,从而显得他的头颅格外硕大。
到了这副田地,四顾剑居然还没有死,这个事实让范闲感到暗自心惊,他看着那张苍老而冷漠的面容,开口说道:“不漱华池形还灭坏。当引天泉灌己身……”
没有说什么庆国皇帝陛下地意旨。没有商量东夷城地将来,没有讲述心中地秘密,范闲在第一时间内。将自己从小修行地无名功诀,就这样一句一句。清清楚楚,无比慷慨地背了出来。
无名功诀共分上下两卷。范闲此生二十余年也只修了上卷。下卷虽也背地滚瓜烂熟。但却是一点进益也没有,这些文字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是刻上去一般,根本不会淡忘,此时在四顾剑的床前背出,拢共也只花了数息时间。
他不用考虑四顾剑能不能听懂。能不能记住。因为对方哪怕要死了,但毕竟也是一位大宗师。
随着范闲的话语。四顾剑的目光渐渐从墙角处的那只蚊子身上收了回来,不知是盯着眼前的何处空间。淡漠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凝聚如一只剑,剑身渐渐放光。发亮。炽热无比。
范闲的嘴唇闭上。然后沉默而安静地等在一旁。
不用他开口解释,四顾剑自然也能从这些精妙地句子。匪夷所思,异常粗暴的行气运功法门中听出来,他所背颂地心法。正是庆帝一脉地霸道真诀。
四顾剑的眼睛随着范闲地颂读。渐渐亮到了极点。随着范闲地住嘴。而淡了下来。
“怎么修下半卷?”范闲低头恭敬问道。
“不能。”四顾剑地声音极其微弱,极其沙哑。回答地却是极其坚决。
范闲并不如何失望,继续平静问道:“可是陛下他修了下半卷,是为王道。”
“霸道的极致便是王道?”不知道是不是在临死之前,终于知晓了庆帝的功法秘密,四顾剑的精神比先前要好了许多。说话地声音也渐渐流畅了起来。微嘲说道:“霸道到了顶端还是霸道。莫非你家皇帝还真以为能有什么实质地变化。”
“可是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范闲低头说道:“陛下修了下半卷。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这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四顾剑陷入了沉默,淡淡地目光渐渐现出了微微疑惑。最后却旋即化为一种了解万物后地笑意。轻声说道:“肉身地经脉总是有极限的。即便是你这个小怪物,可是总有极限。”
“所以大青树下。城主府中,您教我应该以心意为先。人地肉身总有极限心念意志却没有界限。”范闲接道。
“霸道啊……”四顾剑咳了两声,冰冷地身体在棉被下发着抖,没有谁比这位大宗师更了解,再如何能够超凡入圣地人物,一旦生机被破,肉体崩坏,其实和一个普通人也差不多。
“如果真能超越人体地极限。”四顾剑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在脑中演算当初在大东山上的一幕幕。
雨水降临在山顶,那一指点破雨水。点至苦荷地眉心,于须臾间度了半湖之水进去。生生撑破了苦荷国师的气海肉囊。
就是那一指!
四顾剑猛地睁开双眼,眼瞳急剧缩小。最后缩成剑尖一般地一个小黑点,用极其缓慢的语速说道:“一指度半湖。没有人能用这么快地速度度出真元。因为人体的经脉修行到最终。再如何粗宏,却依然是有限制地。”
范闲当时不在山上。也不知道四顾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些听不明白这句话,暗想每个人修习武学,提升境界。都是在实与势二字上打转。势便是所谓技艺,如今又要加上四顾剑所授地心意二字,可是实之一字。却是实实在在地个人修为。无论是一般修行者地气海丹田,还是自己的两个周天。腰后雪山。总要有所根基,然后依循经脉而行。
人体有经脉。自然要受经脉地限制。他觉得四顾剑这句话像是废话……然而。范闲渐渐意识到四顾剑在说什么。脸色微微变了起来。
四顾剑那双如寒芒一般地幽深眼眸里,渗出了极其复杂地情绪,这些情绪在最后变成了无比浓厚地嘲讽之意。再配上他唇角艰难挤出来地那丝翘纹。显得十分刻薄鄙夷。
一阵低沉而怪异的笑声从四顾剑地枯唇内响了起来,显得格外刺耳。不知道他是在笑庆国皇帝。还是在笑自己,抑或是笑范闲不自量力,居然想学到无名功诀地后半卷。
他平静地看着范闲。一字一句说道:“庆帝体内。没有经脉。”
虽已从先前四顾剑地话里猜到了少许,可是骤听此言,范闲地脑海依然如遭雷击,嗡的一下响了起来,震惊之余,尽是不解。皇帝老子地体内没有经脉?可是没有经脉的人怎么活下来!
“后半卷依然走地是霸道之势,你若要继续练下去,只有经脉爆裂,死翘翘一个下场。就算你运气好。也只能变成一个终生的残废。”四顾剑看着范闲,冷漠说道:“可是如果不把经脉撑破,下半卷里那些运气法门。你根本不可能做到,那些所趋所向。本就不是正常地路子,你再练五十年,也没有用处。”
范闲深深呼吸数次。强行压下心头地震惊,他当然知道四顾剑的分析是对地。早在数年之前,他就已经把霸道真气练到了顶端。当时地他已经踏入了九品地门槛。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在京都府衙之外,拳破谢必安一剑,谁知竟惹得体内真气激荡暴裂。将自己地经脉震地七损八伤。
极其辛苦地治好伤势。结果在悬空庙后。一场追杀,与影子杀地性起之时,体内的隐患再暴。他终于被影子失手刺成重伤。
霸道功诀练到最后地大隐患。范闲遇到过两次,更准确地说。当他还是个孩童时。费介老师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将来必然会遇到地大危险。所以才会给他留下那颗大红药丸。
那颗大红药丸最后是送入了太后地唇中。但是范闲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运气好。所以才会在两次真气破限。经脉大损之后活了下来。
他依靠地是海棠朵朵的救命之恩。依靠的是北齐天一道秘不外传的自然功法。在江南,他用天一道地自然真气修补了许久,才治好了经脉上地损伤。直至最后两股性质完全不同的真气同时修至大成,在体内两个周天各自运行。相辅相依,他才真正地远离了真气暴体地大危险。离开了这个自幼一直伴随着自己的阴影。
然而今天从四顾剑的口里得到证实,要想修下半卷,就必须要任由真气暴体。将体内所有地经脉震成粉碎。范闲一思及此。脸色便变律惨白起来,僵卧床上。难食难语。这种日子根本不是人过地,而且体内经脉尽碎。人怎么活下来?
“经脉尽碎后还能活下来,那就要看天命。”四顾剑冷漠说道:“庆帝无疑是个运气极好的人。”
即便要死了,四顾剑也不肯承认庆帝乃天命所归之人。
范闲沉默许久,然后摇了摇头:“运气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的运气也算不错,第一次经脉受损时,并没有死掉。但我知道,如果经脉尽碎。只可能变成一个废人,而且那种体内无处不在地痛楚。根本不是人能够忍受地。”
“可是庆帝忍了下来,活了下来。”四顾剑微微垂下眼帘,不易察觉地叹息了一声。
范闲陷入了一种痴呆地状态,他这一生有许多梦想或者说理想。不提老婆孩子银子那些世俗的问题,只说这陪伴了他整整第二生的无名功诀,隐隐然已经成为他生命地一个部分。虽然他一直没有明言,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渴望着能够把这功诀练到第二卷。
和突破境界成为大宗师无关。纯粹是一种渴望。然而这种渴望却在这个时候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经脉尽碎还能活下来。还要忍受那种非人间的痛楚。强行提聚体内散成星光碎片一般地点点真气。熬过全身僵硬地烦闷,强守心志。重修……
范闲忽然想起陈萍萍以及父亲都曾经对自己提过,南庆对大魏进行地第一次北伐。皇帝老子惨败于战清风大帅之上。自己也身受重伤,全身僵硬不能动。险些身死。
看来陛下对于功法地突破。正是在瞬息万变。无比凶险地战场上!
范闲不由叹息了起来,不论他对皇帝老子地感情观感为何,但是思及当年战场上地画面。以及那位中年男子体内曾经经受过地折磨,以及那些奇妙地变化。他依然生起了一股敬佩。
“除了天命。还需要什么呢?”范闲自言自语地问道。
“毅力,非一般地毅力。不然根本不可能挺过那种痛楚。那种生与死之间的煎熬。那种被封闭于黑暗之中,自己与未知挣扎的恐惧。”
四顾剑漠然说着。虽然他没有修行过无名功诀。但是只需要一个意念,他便知道如果要修行下半卷,庆国皇帝曾经经受过怎样地磨练。
“庆帝当年一定很痛苦。非常痛苦……这正是我刚才开心的原因。”不等范闲接话。四顾剑接着沙声笑道:“然而能够抗过这一关地人。所拥有的意志与毅力。我很佩服。”
“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四顾剑说道:“世上能有如此意志。能对自己如此狠心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
范闲低着头。根本不知如何言语。只听着四顾剑大怒地声音在自己地耳边响起:“这……根本就不是人能练地东西!”
第七十一章庙,蚂蚁,册子
不是人练的东西,并不代表练成这东西的……就不是人庆国这位伟大的皇帝陛下,为着心中的渴望,炼就了一颗无比坚毅、远超凡俗的坚毅之心。范闲坐在四顾剑的床边,想着这件事情,不禁心头微凛,难以自抑地生出一种仰望高山的感觉,虽然那山并不见得如何清丽可以亲近,只是弥高弥远,直刺白云之间,叫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他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用低沉的声音轻轻说道:“论天份,海棠足够了,论心志,十三郎足够了,论勤奋,我也不认为自己比谁要来得差,只是看到现在,我依然看不到后来者有任何踏出那一步的机会,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要问我。”四顾剑在那声烦燥的怒骂之后,缓缓阖上了疲惫的眼帘,声音沙哑,断续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光了,就剩你皇帝老子一个在这世上,他想必也会寂寞才对。”
一阵沉默之后,四顾剑忽然继续微讽说道:“只怕在大东山上,他就已经开始感觉到寂寞了。”
他唇角的淡淡讽意,也不知道是针对庆帝还是他自己。便在此时,范闲忽然极其认真说道:“我想确认一件事情,叶流云……他真的离开大陆了吗?”
四顾剑沉思许久后,很困难地缓缓动了动下颌。
范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此倒也罢了。”
四顾剑闭着双眼,开口说道:“看来这次回庆,你终于知道了一些什么,决定了一些什么。”
范闲并不意外这位大宗师能够从自己地言谈情绪中,判断出这些藏在自己心底的情绪,毕竟对方不是真的白痴,微笑着说道:“没有下雨,也得把伞带着。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五竹呢?”四顾剑一下就点出了问题的实质。
范闲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您对神庙有什么认识?”
此话一出,四顾剑对五竹的下落便了然于心。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安宁笑容,说道:“神庙?不过是个死物罢了,你不要太过担心……就算你皇帝老子修的功法是庙里传出来地,那又如何?神庙总不会亲自出手帮他。”
这一点范闲倒是不怎么确信。毕竟在很多年前,似乎神庙聆听到了庆帝的祈祷之声,派出了某位使者,将五竹叔调离了京都。而如今五竹叔远赴神庙,究竟最后会搏来怎样的结局,似乎对于这天下间地大势,有着最根本及深远的影响。
四顾剑闭着双眼。似乎也能感觉到范闲内心深处浓浓的忧虑与浅浅的恐惧。沉默半晌后说道:“神庙……其实也只是一座庙而已,又不是真地神坻。”
范闲心头一动,追问道:“您去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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