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有个独孤郎-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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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牙，韩楼令下，继续冲锋，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有了血肉下坡的缓冲，终于不会再出现坠亡、贯穿的悲剧，韩楼军浩浩荡荡地冲进了五十步的水沟里，幸好早得到情报，水深不算太难以接受，刚到战马马腹高。

然而，就是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却成了韩楼军的噩梦，只见子龙军退后到了一个冲锋就能躲进左人城的程度时，他们回头开始了可恶的仰射。

水沟五十步宽，战马腾跃十几步大概就能越出水面，站到水沟边上了，可是，好容易上岸的将士们发现，竟然有好多同袍在那个水深的条件下，还损失了战马无算，落水的兄弟也不计其数。

能完完整整安然无恙站到水沟内沿的韩楼军，竟然只有不到二分之一，而且马腹上大多会有尺长的伤口，血流如注，基本等于丧失了战斗力。

得到情报的韩楼，差点儿想将眼前的地形图撕个粉碎，在水里埋木桩，还都是特么削尖了头的，这太损了，你还要雪上加霜摆了一堆弓手玩儿抛射！

没办法，韩楼只能下令，缓缓前进，决不能再损失兵力在这个短短的浅浅的沟里边儿了，保存战斗力，上岸后一雪前耻！

虽然小心翼翼，但是伤亡还是在所难免，韩楼尽量克制、隐忍，上岸的将士用小小的骑士盾暂时组成了一道屏蔽，借着屏蔽，韩楼的骑兵用弩箭和子龙的弓箭打了一阵实力悬殊的攻防战。

当兵力运送过去将近一半的时候，韩楼的脸上终于轻松了起来，胜利在望，他绝对不相信子龙左人城的弓箭射不完，以为那是男人的精化，一天就产生亿级数量吗？

但是就是这样让人开始看到希望的时候，子龙又站出来了，做出个掐灭希望小火苗的动作，把人带入了绝望的深渊。

城墙顶上的投石车开始工作了，不过投出来的不是石头，而是瓦罐，上面还带着点儿火花，瓦罐落到地面，众将一看，我去，刚好是缓坡下面，这是早就计算好了的啊？

而瓦罐打破之后，也给韩楼排队准备渡河的队伍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伤得多，亡得少，还算可以接受。

不过得到的情报竟然是瓦罐坛子里边儿装的竟然是油脂，而一些幸免于难的火花，非常凑巧地接触到早就准备好的柴薪时，一不小心就点着了几个火头。

借着油脂和原本就易燃的松脂、松枝和木屑，火势竟然开始旺盛了起来，油脂断了之后，子龙投过来的竟然全部都换成了火源。

虽然可能空中就被气流给熄灭了，但是架不住基数大啊，不断的投射下，韩楼的渡河部队，彻底被腰斩了。

内外的联络被中断，手里只剩不到三万兵马，对面还留着三四万的难兄难弟们无人指挥，这场仗大概也就只剩下一半的胜率了。

韩楼咬了咬牙，绝对不能就这么轻言放弃他们投，我们也有投石机，架起投石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火源柴薪，可以收拾些子龙军造成的火头。

于是天空中划过无数道火红的光线，落在了左人城外三百步距离内，油脂是有限的，引火物是有限的，火势终究会停止，再加上韩楼不断地借用，终于缓坡上的火墙消失了。

可是当后续兵力站到了环坡上的时候，发现已经渡河过去的兄弟同袍们……全都消失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不管怎么回事儿，只有三万兵力，还是清一色骑兵的韩楼，已经知道，这场仗他彻彻底底的输了，但是已经过了五十步水沟的三四万兵马，不能消失的不明不白。

于是他拿着让人发狂的战报，气势汹汹地杀到卫可孤面前，结果看到的却是众将一脸的羡慕和崇拜，只可惜，这些表情不是给他的。

“原来油脂是为了引火，这下韩楼军可真是有了取暖的柴火了。”

“最妙的是水和松木桩的配合，这个季节正是邪风入侵的时候，溃脓就能耗掉韩楼军的一半战斗力了。”

“还有那两万隔火攻击的子龙军，他们简直太清闲了，韩楼怎么想的，居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不是给自己制造障碍吗？”

“的确啊，要不是他的火头，多少阻碍了下自己的冲锋，或许伤亡还会更大。”

“黑火果然出现了，当初幽燕之战的时候，老夫就见识过他的威力了，没想到还能应用到实战中，妙绝，妙绝啊！”

……

听了众将的话，韩楼十分不忿，为什么自己的部队会发起冲锋？自己并没有下过令啊！

“我不服，你们徇私舞弊！”韩楼怒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最后的胜机

韩楼这么拼，众将也是醉了，如果说这事儿没有众将在一旁观战，你指责卫可孤徇私舞弊，那也就算了。

可是众将观战，各个都是经过实战检验的不知道第几流将领，多少都会对战事有些独到的见解，虽然这次比较整齐划一地认为韩楼真是输的不能再输了，可是也都有话说。

“韩楼将军，这次推演很明显你是必输无疑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很多战损都是我们商讨确定的，卫可孤将军甚至特别照顾过你，把战损定到很低的地步，徇私舞弊，也是帮到你了。”

“唉，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没看过整个沙盘推演的过程，不要乱说话可以吗？”

“对啊，你这么死板地照搬兵书，虽然说有些出彩的地方，战局控制的也比较有节奏，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何必无理群闹呢？”

……

众将的话，让韩楼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反正就是没有正常颜色了，这些人一定都是慑于子龙的威势，所以不敢说真话，太无耻了。

“我知道独孤子龙是临时的统帅，可是你们也不用如此趋炎附势吧？”韩楼挖苦。

众将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他，能说出这话来，韩楼的人品，也就真的很有保证了，闹得他的同伙袁肆州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袁肆州一直是所有将令的执行者，沙盘上双方的较量，他的体会应该是最深的，每一步都被他深深记在心里。

本来袁肆州也是个耿直的汉子，以为韩楼和自己一样，所以他们两人还算形影不离，可是现在韩楼的表现，实在让他太不齿了。

“韩将军，你够了，不要再闹了，过来和我们一起看下整个战局的现状吧！”袁肆州委婉地表达。

“不行，独孤子龙呢？我要见他！”韩楼不理，蹬鼻子上脸。

卫可孤看了看急了眼的韩楼笑道：“韩将军求胜之心果然迫切，然而你却找错方向了，子龙已经料定你会恼羞成怒，特意先行离开，安排我们和你一起复盘。

他怕如果自己在这儿，你的注意力会分散，所以才先走的，如果子龙在这儿，恐怕会暴露出你更多的问题，他这是在照顾你。

你却咄咄相逼，真是枉费子龙的苦心，看来等一下执行赌约的时候，我们也要在场了，不能再听子龙的意思，让你俩单独履约了。”

韩楼有点儿诧异，没想到子龙竟然会这样安排，相比较之下，自己一心想要当中让子龙出丑，这人品的高低立见。

不过想想子龙竟然不露面就先走了，到底是不是为了给自己留点儿面子，韩楼还不敢确定，子龙的套路这么深，没准儿他就是有其他的办法给自己难看呢？

可惜这种想法，连韩楼都说服不了自己，人家子龙根本就没这个必要，本来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多此一举岂不可笑？

不论怎么想，韩楼还是勉强留下来和众将开始复盘，毕竟他比谁都想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了。

当他看到子龙竟然只留三千守军镇守左人城时，三观已然倾覆，这太不符合常规战争的常规理论了，子龙这根本就是投机取巧。

然后发现子龙竟然让一万多兵马挖坑、伐木、运燃料，更是觉得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当兵的都去干这些事儿了，谁会想得到？

弓骑派出竟然绕了那么远的道，怪不得自己的探子没发现，可是这起到什么作用了？难道就为了那点儿松脂改造箭支？

要是自己能改变下策略，先渡河再行军的话，这些人岂不是全都有来无回？虽然这么想，但是韩楼也知道，子龙肯定还有另外的应对方法。

渡河作战的地点暴漏，竟然就是因为河岸边的那些绑了铜铃的渔网，这些机关竟然是在韩楼眼皮子地下布置下的，韩楼的探子竟然都没有发现！

全城收集油脂，布置火点，因滹沱河水入沟堑，一切看来，就好像专门是针对骑兵制定的策略，缓坡不光是为拿些仰射的弓兵提供了掩护，更隐藏起了五十步宽的沟面。

最可气的就是那五千骑兵，如果不是他们全天候无休止地挑衅，韩楼也不会轻易下令强攻，而强攻的结果，就是死伤过半。

露出地面三尺的木桩，几乎快要露出水面，这么明显的机关，竟然都没有发现，还傻傻地冲了上去，最后逼得韩楼不得不减慢了冲锋速度，小心翼翼地行军。

这正好给子龙提供了仔细观察并确定引燃缓坡上火点的时间，一把火，将两岸的空间彻底隔离了，也切断了韩楼的胜机。

更可气的是，子龙居然将很多脏邪之物，全部倾入沟堑内的水里，甚至还有些不伤及性命的毒药，这就太缺德了，怪不得手上的马匹那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

被缓坡和大火挡住去路的三万骑兵，没办法只能以投石机反攻时，子龙竟然将火源投向了已经度过沟堑的将士们，怪不得他们会急着发起冲锋，没有等候自己的命令。

可是等待他们的，除了左人城的防守反击，竟然还有来自于自己身后友军投来的火源和石块，原来自相残杀也是子龙给韩楼准备的坑。

听到自己的三四万度过沟堑的士兵，竟然将近一半死在了自己的策略下，韩楼彻底无语了，看着眼前这从没有想到过的作战方式，韩楼咬了咬牙。

“也就是说，我这几万兵马，子龙将军几乎是用零伤亡的代价造成的了？”韩楼气恼。

“不，不是零伤亡！”卫可孤说道。

“哦？多少伤亡？是不是我精骑奋起反击造成的？”韩楼惊喜。

“额，累到虚脱，长期缺乏睡眠，还有就是一不小心中了流石的，子龙特意跟我说了一下，要计算进去。”卫可孤嘴角抽搐。

韩楼眼睛一下瞪得斗大，拍案而起，难以置信地看着颇有些玩味的众将神情，冷哼一声就要离席，子龙这样的交代，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无论如何韩楼都要先找到子龙，决不能让他躲起来暗爽。

然而，子龙连这都预料到了，卫可孤的声音缓慢而又坚定，淡淡地说道：“子龙说你不用急着找他，问你想不想听听你唯一的胜机在哪儿，当然子龙还是会有方法应对，但是对你来说，却是可以尝试一搏的！”

最后的胜机？毫无疑问，韩楼非常有兴趣，慢慢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卫可孤。（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忙里偷闲

此时韩楼手里只剩三万多重骑兵，论机动力，照子龙左人城的轻骑差上一筹，但是冲击力惊人，可是子龙一条沟堑，直接就打破了他强冲左人城的希望。

更何况子龙选取的挖沟地点，非常取巧，投石车放到城墙上后，借助拔高发射点，正好能够打到缓坡后，没有了高地形的助益，投石车对冲肯定是输多胜少。

可是如果上了缓坡，也许还能够到左人城城墙，但是子龙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抢占高地吗？绝对不可能。

骑兵突击基本上就是自寻死路，五十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恰好能让重骑兵后续兵力跟不上，兵力断链，就等于给子龙提供了一个纵向各个击破的机会。

投石车等攻城器械基本等于报废了，难道要推着冲车去冲锋吗？韩楼可没那么傻，但是卫可孤只是叫住了他，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很明显，这既是给韩楼的一次观察思考的机会，也是让众将各自思索，群策群力的机会，但是没人发话。

仗已经打到这个份儿上了，谁都知道，韩楼是必败无疑，在这样的心里基础下，没人会异想天开地去琢磨该如何扭转败局。

韩楼会，韩楼虽然有点儿不待见子龙，但是之前风闻各种子龙领兵的传说，加上这次亲身体会他的狡诈，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经认同了子龙对战局的把控能力。

他说了有胜机，那一定就会有，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连韩楼都有点儿吃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莫名其妙地认同了子龙，虽然只是在领军作战这一点上而已。

左人城周，北侧是茂密的松林，东西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平原，南侧是让韩楼焦头烂额的滹沱河主流。

从地形上看，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高地，平原地形本来该是重骑兵驰骋的最佳地势，但因为子龙提前进行了针对性的防备，一条浅浅的沟渠，变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

重骑兵基本上就已经形同虚设，如果换到城东进行攻击，和城西会是同样的处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