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同人之瑾言+1番外 作者:沐乔(晋江2012.06.02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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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瑾言也红了眼圈，默默掉泪。
　　凤姐忙从屏风后出来，笑道：“这是怎么说。从前听说圣上给瑾姑奶奶赐了婚，老太太就见天抹眼泪的，只不知对方人品怎么样，怕姑奶奶受委屈。如今见了建安侯爷，这样神仙般的人品，又疼爱咱们姑奶奶，怎么老太太还不满意呢？”
　　

　　☆、第四十六章
　　听了凤姐的话，瑾言深吸一口气，勉强止住泪，往撤下的屏风处看去，正看见邢、王二夫人并宝钗走出来。贾母也瞧见三人，原本想出口的许多话便咽了下去，一时也止了泪。
　　邢夫人仍是老样子，王夫人也依旧是那副和蔼慈悲的模样，许是得了个合心的儿媳妇，面上倒是有些容光焕发的样子。让瑾言多看了两眼的是薛宝钗——如今的宝二奶奶，只见她身上穿着杏红缎绣藤萝花琵琶襟上裳，下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上戴着点翠嵌珠宝五凤钿，腰上还佩着碧玺雕松鼠葡萄佩，比之出嫁前不知富丽了多少，但却并不俗气，很有大几分家族当家主母的风范。
　　瑾言随意打量了两下就挪开了目光——她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只是不知这身富贵还能保持多久，不过不管她如何，都与瑾言无关，不过是个路人罢了。
　　几人与瑾言都不甚亲近，从前与她还算说得上话的李纨因得寡妇的身份未能出来与瑾言相见，探春、惜春两人得一会儿老太太着人去唤才能来。凤姐也一反从前的张扬高调，没有凤姐的凑趣说笑，难免显得有些枯燥冷清，不一会儿，王夫人就识趣的告退，邢夫人也不甘落后，两人带着凤姐宝钗一道走了。
　　见几个人都走的远了，贾母这才放下心来，低声吩咐道：“鸳鸯，你去门口看着。”鸳鸯应了声，退出后轻轻将门掩好，亲自站在门外守着。
　　屋内一片寂静，好半响，才想起老人家苍老的叹气声：“傻丫头，你不该来的……”话音未落，瑾言的泪已是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瑾言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唇，呜咽道：“您……我嫡亲的外祖母在这，我怎么能不来？”想起还在家时贾母来的信，语未竟，已是泣不成声。
　　贾母顿时泪落如雨，紧紧地搂着小姑娘入怀：“是我累了你呀！所幸你是要走的，你爹也远在江南，否则……我有何颜面去见你母亲！”
　　怕贾母情绪起伏过大伤了身体，瑾言深深吸了口气，忍住泪意劝慰道：“我和姐姐都无碍的，老祖宗莫为我们忧心，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贾母也不欲在这样的日子里引瑾言伤心，渐渐止了泪。
　　瑾言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只隐晦的提起了个方才想到的问题：“这回倒是没见着宝二哥，要是换做从前，他该急吼吼的来了，见我出嫁了，指不定还要抹一阵眼泪呢，如今也正经往外头去了，可是知道上进了。”
　　贾母听说，却摇了摇头，叹气道：“他哪里是知道上进了，他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自知道你们姐妹出嫁了，他心里不痛快，这会子约是瞧你夫婿去了。”
　　瑾言轻笑：“还是这么着，一年大二年小的，如今他自个儿也是成了亲的大人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提起成亲，贾母顿时神色复杂起来，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成了这么个亲，还不如没成呢。”叹了又叹，“我是老啦，左右不动他们了。他那母亲……我是后悔呀，当初拼着两家交情不要，也不该聘了她这么个眼皮子浅、心肠又狠的来。当初我就瞧得明白，她一个庶出，容貌才德皆不出众，却硬是能在嫡母手下过的同嫡出一样，还越过亲姐姐管起家事，怎么也不是省油的灯！只可惜……唉！”后头的话贾母没再说下去，但瑾言大约也明白，只是对这些老一辈的事情，瑾言也只能听着。
　　果然，贾母又接着道：“这么些年，她在外头干的那些事，打着国公府的招牌，使凤丫头做幌子，乱断官司，放利子钱，都打量着我不知道呢。我什么不知道。只不过那时宫里娘娘正得意，家里也是鼎盛，我想着她也该知晓分寸，便没拿出来说过。如今，家里早就成了空壳子，她自己亲生的在宫里不见天日，她却仍是如此！还托是娘娘的意思聘了那薛宝钗……”说到这里，贾母已是满面怒色，瑾言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继续安静的听着。
　　“唉，说句实在的，宝丫头也没什么不好，心眼子虽多了些，身份也不高，可终归是我看着长大的。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哥哥，娶了她进门，那岂不就是招了个祸头子！将来还有的闹呢。只是可惜了我的宝玉……”老太太长吁短叹，满面全是灰心无奈之色。
　　瑾言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眼中眸色沉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史老太君瞧见，轻轻叹了口气，抚着瑾言的头道：“难得你回门的好日子，我却还是说这些败兴的话，怕是你也听的烦了。”
　　瑾言慌忙摇头，直说：“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姐姐出嫁和我及笄时您给的东西。您该多留些给宝二哥傍身的，他一直无心仕途，虽然娶了嫂子会管家，可经济上的事还是他自己有主意才行的。家里只有我和姐姐，爹爹如何会在嫁妆上亏待了我们，您……”瑾言说不下去了，因为贾母慈爱的目光。
　　贾母温和的笑了，声音因为才哭过显得格外的苍老：“你不必为他们忧心，我已为他们安排好了退路，也幸亏凤丫头抽身的早，否则我纵是有心也无力。你琏二哥凤嫂子都是好的，并没有太出格的事，将来再坏不过抄家夺爵，那是他们老子的事，也殃不到他俩身上，再不济就回金陵老家去。二房这里，宝玉他娘是跑不掉的了，其他人，不论前途，总是还能过下去的。”
　　瑾言不敢看老人家清明的眼悲凉的面容，水汽弥漫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看去，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再次落下泪来——老人家看的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难过。
　　这是她呆了一辈子的地方。从曾孙媳妇做起，二八年华嫁进来，半个多世纪就这样过去了，如今她也有了曾孙子。儿孙满堂，正该含饴弄孙、颐享天年的时候，这个家，却要倒了。
　　瑾言心里如针扎般难受，她想要让这个真心疼爱她的老太太随她离开这里，她会奉养老人家；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因为这里是老太太呆了一辈子的地方，这是一个不用开口便知道结果的请求。
　　长久的寂静，让瑾言有些窒息的感觉，却见老太太提声唤了守在门口的鸳鸯进来。
　　鸳鸯吩咐了可信的小丫头守着院子门，不让放人进来，也不让接近房门后，这才缓步进了屋内。
　　“鸳鸯，你来给姑奶奶行个礼。”贾母淡淡地吩咐道。鸳鸯虽不解其意，但还是郑而重之的跪下给瑾言磕了头。
　　瑾言同样不解的看向贾母，贾母拉过她的手，缓声道：“鸳鸯是个好丫头，打小儿伺候我，如今也近十年了。你大舅舅是个什么人，你也有数，这么些年，盯着她的人多了。我也不知能活多久，人老了，不过就是数日子罢了。只怕我一蹬腿去了，那些人少不得与她为难。你姐姐那里人多口杂，如今我只将这丫头托付给你，将来不论是带去建安也好，送回扬州也好，只要好好安置了，也全了我一桩心愿。”
　　鸳鸯怔怔的听着，嘴唇动了两下，待话音落下，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泪落连珠子，膝行至贾母脚下，不住的磕头，才几下额头就红肿一片。
　　瑾言吓了一跳，忙上前强搀起她，欲拉她起来。谁料这时的鸳鸯力气大得惊人，瑾言怎么也拉不动，幸好她也不再磕头了，只能任由她跪在贾母脚下哭求：“老太太，奴婢不走，奴婢怎么能走啊！”
　　这还是瑾言第一次听见鸳鸯自称奴婢，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第四十七章
　　良久，贾母才低叹一声，挥了挥手，苍老无力的声音就这样传来：“罢了罢了，我知道你的心，既是如此，那你便待我过身后再随姑奶奶去罢。”鸳鸯这才止了泪，给贾母和瑾言分别磕了头。
　　这时正巧外头传来丫鬟的通报：“宝二爷来了。”话音才落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贾母微微示意，鸳鸯立刻明了的往外开门去。
　　瑾言看着容貌成熟许多却仍是一派天真稚气的宝玉，抑住了即将溢出口的一声叹息，微微含笑同他问好。
　　宝玉是极高兴的，一时也没注意到侧首处鸳鸯红肿的眼和贾母尚未拭净的泪痕，给贾母和瑾言分别见了礼后便同瑾言说起了话。
　　贾母看他不知世事无忧无虑的模样，心中柔软不已：“从哪里来的？这样高兴。”宝玉兴头头地道：“从老爷那边来的。”
　　贾母笑道：“这倒是奇了。”往常宝玉最是害怕他父亲贾政，偶尔贾政叫他往书房去说话或是查检功课，宝玉无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得贾母王夫人等千般哄、万般保证才去得。这次从贾政处回来，却是这样一副喜悦模样，也怪不得老太太稀奇了。
　　宝玉脸微微地红了，嗔着撒娇道：“老祖宗取笑我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瑾妹妹的夫婿竟是这样的人物。从前我还道我所见所知俱已是世间难寻的了，谁曾想……这么些年，竟是我自误了，想来外头还不知有多少风流人物呢，我却只着眼这方寸之地。”
　　瑾言轻轻摇头，“还参起禅来了。他是好，只是却经不得你这么夸赞。”提及此，她淡淡地笑了：“天下何其大。远的不说，只说江南一带，那里向来是人杰地灵的，其中尤以姑苏、维扬、临安为甚，也不知出了多少风华绝代的人物。你这样没口的夸他，叫别人听见可不是要笑掉大牙。”
　　宝玉听得愣了神，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哪里知道这些呢。只是几个姐姐妹妹们都嫁的极好，二姐夫一身清华，才华横溢；林妹妹的夫婿也极是英武，如今建安侯爷又是这样不凡，真是叫我……哦，还有妙玉姐姐，北静王爷也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原本大家都乐呵呵地听着他这有些孩子气的话，没成想他一下就将话头扯到了妙玉身上，一时瑾言脸色有些不好看，贾母也是面容微沉。
　　宝玉还算有些眼力见，说完话就察觉了气氛不对，也不敢再开口，只拿一双不安的眼滴溜溜的在贾母与瑾言间来回转。
　　瑾言垂了眸，漠然道：“宝二哥常去北静王府走动吗？”
　　宝玉一愣，虽然不安但还是诚实的回答了：“从前倒也不常去的，只是后来妙玉姐姐嫁入王府了，就常常打发人来送东西下帖子。”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宝姐姐也常去的。”
　　瑾言抿了抿唇，不再说话。贾母有些无奈的看着懵懂憨直的宝玉，又看了看面色波澜不惊的瑾言，忍不住要叹气：“宝玉，你，以后少与北府之人来往罢。”
　　宝玉瞪大眼睛，却莫名的有些惧怕一言不发的瑾言，不敢则声，只是用眼神表达了他强烈的不满。
　　瑾言看着他越发迷惑的神情，开口却是对着老太太说的：“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这只是我厌恶她，与他人无干的，老祖宗不必如此。”
　　贾母一怔，顿时气得浑身颤抖，“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亲闺女受过的委屈我岂会不当一回事！你……你这是在挖我的心呀！”说罢竟痛哭起来。
　　瑾言和宝玉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抚慰，瑾言知道自己方才的话伤了老人家的心，心下愧疚，只得细细劝慰老太太。好半响，贾母才止住，瑾言亲自绞了帕子来给老太太净面。
　　宝玉有些惶惶然，但见瑾言俏声对贾母道：“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里不知道您最疼的就是母亲了呢？方才我说的也是真心，如今那位正受着宠，虽然我瞧着北静王妃是个厉害的，可她的心思也不少。若是赌上北静郡王的宠爱，也指不定谁胜谁负，或许一路荣华也未可知。北静王虽在后院的事情上拎不清了些，但朝堂上还是得力的，今上也器重，宝玉与他交好也并无坏处。”
　　贾母摇了摇头，只看宝玉，并不再言语。
　　宝玉即便再傻，现在也大约明白了状况，如今见这情况，老太太是要他表态了，可他又着实舍不下妙玉这么一个出尘脱俗的红颜知己与北静王这般志趣相投的出众人物，迟疑了半响仍是没有出声。
　　气氛正僵持着，恰好又有小丫头来报：“三姑娘、四姑娘请姑奶奶去呢，史大姑奶奶和宝二奶奶并薛二姑娘都在了。”
　　“哦？”史湘云也来了？方才竟没看见。瑾言有些诧异，但听说宝琴也在，心下也有些欢喜。
　　贾母似是知道她的心思，微笑道：“琴丫头早就来了，只是你同你姑爷一起来的，她一个未嫁女孩儿，也不好直接来这里与你见面。快去吧，叫她们等急了。”瑾言也不多啰嗦，与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