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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坦然面对死亡的时候-血染的风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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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使用着缴获的武器驻守着收复的高地,看着印有“中粮”字样的大米被越南作为掩体,我们心理没有胜利的喜悦,心情异常的沉重。我们的心在流血,想到死难的战友,看着越军尸体被火焰喷射器燃烧得像焦炭的时候,我们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我们的心情慢慢冷酷起来,眼睛也渐渐的红了。我们知道,我们踩着死难的战友的肩膀活了下来,我们正在走向成熟,我们必须以牙还牙,更加残酷的战争还在等待着我们……
  …
  七十六块弹片
  马口磁铁从17岁的骨灰中吸出了76块弹片。他是一个独子。
  他叫马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的,湖北的水土竟然会养出这么棒的小伙子,集天地灵性与红尘秉性于一身,1。78米魁梧的身材准是一个侦察兵的好料,尤其是他相当勤快,在战斗的间隙总是帮负伤的战友包扎伤口,把冲锋枪弹甲压得满满的,把手榴弹整齐的摆在掩体内,谁都说他好。难怪连部一定要留他当通讯员,是他在请战的时候这样说:“我不需要连长、排长、班长及战友的照顾,我是一个兵,是一名战士,我需要到需要我的地方去磨炼自己!”
  4月28日,他一上阵地就遭遇激烈的战斗,他冲进15号哨位把负伤的朱立国背了下来,给他包扎好,又拿起枪从出洞口,更加残酷的战斗还在后头,战友们无论如何都要都要把这个年龄最小的独生子保护下来。战斗打响,班长总是把他安排在阵地内为战友们压子弹、送手榴弹,不让他投入战斗。
  可是,看到战友们纷纷牺牲在守卫的阵地上,小马被愤怒的怒火烧红了眼睛,毅然与一班、二班幸存的名18战友组成了敢死队,从四面八方扫射着,死死的守在阵地上。
  13号哨位。编织袋堆成的工事被越军的枪炮打得千疮百孔,哨位前有一棵树,敌人的子弹把树干打得像马蜂窝一样,树皮都削光了。前沿布满了弹片,工事内满地都是手榴弹的拉火环、弹壳。
  这个哨位的战士马明已经是第三次负伤了,当他撩倒六个敌人的时候,没有被击毙的敌人已经冲了阵地前沿,他换了一支冲锋枪,冲锋枪的枪管打红了,抛下,换一支又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死了多少鬼子,最后,他换了一挺56式班用机枪扫射着,敌人的进攻在强火力的压制下有所减弱。
  前天敌人的弹片飞溅着钻进他的脸部,他用手扣了出来,用绷带包扎起来,没有停止射击;昨天又一块手榴弹弹片飞进了右腿,他自己简单的用急救包止血,包扎后又端起了枪;今天,他一个人打了1500发子弹甩了两箱多手榴弹,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与几个幸存的战友组成了敢死队。他冷冷的说:“来吧!狗操的,老马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
  他已经分不清的眼睛在冒金星还是枪口在冒火星,他的嗓子哑了,只有枪口在说话,他在心理默默的说:“年迈的父母啊,孩子参加了敢死队,要和敌人拼命了,孩子对得起你们,临别的时候不是说过吗?――爸、妈我一定不给你们丢脸,一定立功。”
  想到这些,他心中的一切压抑、烦闷、恐惧都随着机枪的扫射化为乌有。那机枪连着心,整个身子都好像被机枪的声音带去一个激情的境地,手一挨枪管便“嗤嗤”的响,他也不觉得疼。
  此时,敌人的进攻更加疯狂,机枪卡壳了,他迅速更换了一只冲锋枪继续扫射。“班长,这边敌人冲来了!注意!”小马边报告情况边用冲锋枪、手榴弹阻击着敌人。
  “轰”的一声,敌人投进来的一颗手榴弹在小马的身边爆炸了。正在用有线电话向连部报告情况的班长张茂忠听到这个很近的爆炸声,听到了小马的声音:“班长,我的腿,我的右腿炸断了……”
  张茂忠立即转身扑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束用三枚手榴弹制成的集束手榴弹投到了他们中间,马明眼疾手快一个翻身用自己魁梧的身体压住了手榴弹,两个血肉之躯倒了下去。
  马明宽厚的身体挡住了那无数飞溅的弹片,张茂忠从血泊里面爬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他用手猛的把肠子往肚子里面一塞,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操起冲锋枪向敌人投弹的方向猛扫。朝他们方向进攻的敌人被打退了,张茂忠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马明,他吃力的一步一步艰难的爬过去,掏出自救用的三角巾想为马明包扎,可是马明的身上到处是伤,张茂忠的手这么也不听使唤。
  马明听到了班长的呼唤,费力的睁开双眼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好渴!”,张茂忠摘下军用水壶,水壶上布满了弹孔,水早就漏光了。
  我带领的九班、十一班(机枪班)奉命令从627高地赶来增援,与一班二班幸存的敢死队员左右夹击敌人。我们自下往上用班用机枪及重机枪压制敌人进攻狠狠的打,我们冷静的隐蔽着,瞄准着。敢死队居高临下用手榴弹猛甩,用冲锋枪扫射着,顿时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敌人在我们强大的火力打击下溃不成军,纷纷撒开丫子溃退了,第6次反扑被打退。等我们冲上高地的时候,马明已经躺在二班班长王民生的怀里,任凭二班长千呼万唤,马明那幼嫩的脸再没有任何反映。
  马明的前身被炸开,负伤的右腿再次被炸断,到处是伤口,伤口里面钻进去的弹片数也数不清。刚刚长17年的躯体怎么能经受如此多的弹片。每块弹片都意味着夺走人的生命啊,清洗遗体的时候,我们不忍心他幼嫩的身体带着那么多的弹片,可是我们只能清除他遗体表面的弹片。后来得知他的遗体火化后,连部文书特意用磁铁在他17岁的遗体内吸出了76块弹片。
  他的遗物中有十九元钱,那是他父母给他的及他领到的第一个月的新兵津贴费,现在又作为遗物即将归还到他父母手中。看着从他遗体中清理出来的弹片,看着清理时候用黑色塑料袋套着的战友们的遗体被抬走,看着一班二班幸存的14名敢死队战友血迹斑斑的勇敢,我们心碎了,我们把帽子脱下甩了出去,我们的眼睛红了,我们默默的咬着嘴唇把冲锋枪举在天空,愤怒的把弹甲里面的子弹全部射向天空,那散发着硝烟的枪管彷佛在诉说着什么。我们坚定的在心理默默发誓――越南鬼子,我们一定加倍偿还给你们!!!
  那是1984年4月30日,662。6高地争夺守卫战。越军以二个排的优势妄图夺回被收复的662。6高地。
  …
  人间炼狱
  人生,不要以为是轻如风淡如水,有时尽也浓如油、烈如酒。压缩进猫耳洞的人生更为惨烈。在外人的想象中猫耳洞是多么的神秘与神奇,然而只有真正住过猫耳洞才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人生包容了酸甜苦辣诸多味道,唯有苦一项被列为猫耳洞的主课,苦这个词从猫耳洞的生活形式及内容才有一个恰当的比喻,说它是人生的苦胆恐怕并不为过。 
  兵们说:洞中一年,把一辈子的苦都吃完了。 
  死为苦之极。入洞伊始,便意味着每秒钟都可能是你的人生画上句号。 死好受、苦难熬。这句名言是从法卡山、扣林山接力下来的。死去并不痛苦,但是不怕死又不想死的人对死神却要时时戒备,却是苦中之苦。不出击的日子,猫耳洞氏族中最积累生命的便是紧盯着洞口,连眨眼也要比平时紧凑一些,敌我双方的洞口,最近的仅有30多米,一座小山百十个洞,简直和混在一起的两窝马蜂差不多,阴险的洞口如同死神的大门。在猫耳洞,不要说别的,单单就是那个提心吊胆也让人受不了,尤其在夜晚更是如此,刮风下雨打雷的天气是越南特工偷袭的最佳天气,借着闪电看见了我们的射击孔,在一个闪电来临就是一梭子子弹打进来了,在洞里的战友往往就这样牺牲了。还有的顺着电话线摸了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递进来一颗吃吃冒烟的手雷、一束手榴弹、一根爆破筒,因此猫耳洞成了迎接死神的洞口。一连三排五班的高正被金环蛇咬伤虎口,卫生员及洞内的战友帮他切开伤口做引流手术,用江苏南通季得胜蛇药片及时保住了他的生命,高烧昏迷三天后的他再次从死神面前回到战友身边。8月22日晚,电闪雷鸣,天下着南疆特有的滂沱大雨,山洪肆疟的喧嚣而下,洪水向地势低洼的猫耳洞灌进去,在洞内的战友全部浸泡在洪水里面,小高被安排在洞口稍高的地方,又一个闪电袭来,小高发现洞外有人影一晃,紧接着一颗“哧哧”冒烟的苏制手雷扔进洞内,他来不及叫战友,就势一倒用自己孱弱的身体压在手雷上,一声闷响,小高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沉重的落在猫耳洞内,牺牲在洪水泛滥的猫耳洞14号洞内,战友旋风般的冲出猫耳洞展开搜索,击毙来偷袭的越南特工4人,(其中一个特工年龄仅15岁左右)战友们紧紧抱住高正死死不愿松手,在为小高清洗遗体的时候发现,大量弹片从小高背部穿入,后背呈开放型伤口,血肉模糊。这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
  从猫耳洞生还的战士坦然的告诉在后方的青年说…人,一生能够活二次! 
  322阵地是老山战场的中部,这个山头被三分之二的越军占领着。三分之一是我方的几个哨位。这里是争夺最激烈、失守和收复次数最多的一个阵地。84年6月,为了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这个阵地的一号哨位,一下子就损失了我们一百多战士的生命,争夺得相当惨重。322阵地的几个洞各有特色,二号洞是排指,用匍匐前进的姿式往下爬十几米才到底。里面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里面充斥着臭味、汗酸味、霉味、嗖味、老鼠味、煤油味、硝烟,十种味道俱全,唯有做饭的时候偶尔有一丝香味。最为凄惨的景观是靠左边一排排的空罐头盒子,里面全是大便,距离敌人远的洞囤积一日便可以处理了,而二号洞则要长期积累,待军工送上罐头再运下一部分这样的罐头出去,来不及运下的就随同弹药移交给接受阵地的友军,洞中都有相当数量的代代相传的陈年罐头。这些罐头成了老鼠们的美餐,它们不光吃还带的到处都是,成为一大景观。
  四号洞叫水牢,口朝天地势低,加之是雨季,一下雨就灌水泡汤,蹲在水里实在不是滋味。在猫耳洞里面泡汤也是猫耳洞的普遍景观,有很多猫耳洞口朝天地势低,一下雨就灌水泡汤,蹲在水里掏也掏不出来,不论上洞或者石洞,几乎没有不漏雨不灌水的,有的水只有几十公分深,有的水灌水灌到淹了脖子,很多时候水在十多小时后会退去,但是遇到连阴雨则要连须在洞里跑个几天甚至十几天,有水也不能离开洞,必须坚守,猫耳洞人就蹲在水里跪在水里,把枪绑在肩膀上,电台顶在头上。实在顶不住就在水里睡着了,头塌拉在水里又猛的被激醒。等水退了浑身上下又白又渲满了大皱褶,皮肤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根管子迈向洞外,管子这头固定了一个敲去底底的酒瓶子,这里就是小便处,小便时须摆放一个侧卧的造型,弄不好让玻璃碴子花了就得发炎。
  一号洞不是洞,而是一个三角形的豁口,外面用装上土的编织袋垒起来,深1米2,底宽60公分,空间不足0。3立方。它实在太小,除了两个瘦弱一点的兵加一件短武器外就没有一点余地可以利用。躺不能躺,做不能做,蹲也无法。这个洞每天换一次人,在这个洞不论多长时间不能说话,不能吃喝不能拉,必须拉就放在裤头上。因为距离越军只有24米,是付出36名战士争夺回来的,虽然没有多大的军事意义,但是有绝对的政治意义,为此,猫耳洞氏族必须坚守。在一号洞最憋气的是无法战斗,只能靠其他火力掩护,不断朝着越军阵地已经标定的目标乱射一气。 
  猫耳洞缺水是战区无人不知的难题,生命离不开水是战区无人不晓的真理,水的匮乏,加剧了猫耳洞氏族的难熬。四号洞5月2日至4日连续三个夜间遭到敌人强烈偷袭,储存的7桶水被炸飞了4桶,伪装部分起火,仅剩余的三桶用于灭火,否则将危及储存的弹药。战士小赵的水壶里面幸存小半壶水,见排长联络指挥嗓子喊哑了,倒给他他舍不得喝,三日下午指导员王汝阳带领18名党员(含血老)突破炮火封锁强行运送弹药上了四号洞,排长拿出那半壶水,大家心情沉重谁也无法喝那珍贵的水,只有两名伤员吃药微微的喝了两口。四日,党员再次抢运水两桶才缓解了危机。那种情景,彷佛回到了炮火连天的上甘岭一样。
  三号洞居住着两位阴险的邻居――蟒蛇。赶又赶不走,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发脾气?刚开始的时候用烟熏,用酒喷倒也管用,它们闻到这些气味便缩了回去,问题时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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