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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静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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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汪笛就一直在问我怎么了怎么了。这一路就没停过。他知道我不开心,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开心还很担心我。我讨厌让别人为我操心。可是这次,我却真的没办法对他们开口。
难道我要嬉皮笑脸的对他们说。我跟喜欢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狗血的追逐与反追逐之后,终于在春节归来后的某一天晚上,打破纯洁关系。可是第二天早上,早醒做好饭,走进房间想叫那位亲爱的时候,睡眼惺忪间,那位却失口叫出前女友的昵称。导致我醋性大发,黯然神伤之后,决定该滚多远滚多远。滚到天边山沟沟里思考,我到底是对他说:“虽然早有准备,可你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我才真的知道,我不能接受喜欢的人心里惦记着别人。我做不了圣女了。对不起。”还是对他说:“没什么,我给你大把的时间忘掉那个人。我有信心,你是爱我的。”要不就对他演绎“我失忆了失忆了,你做的一切我都装不知道”这样的戏码?
其实,我最偏爱的是最后一个说法:“墨初,我把自己全部的信任都给你的时候。也想过,你不小心间的伤害。我觉着我可以坚强。可是直到听你无意识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原来也那么软弱。连索要一个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里我就无限泄气。想起一句,全世界都跟你作对的时候,爱的那个人把你抱紧,你就觉着你赢了。可我现在是,全世界都没跟我作对的时候,我爱的那个人把我踹了,这时候,全世界算个P啊,我的世界已然崩溃。
“我的世界崩溃了。”我对着趴在惠科辞肩膀上睡着的汪笛说了这么一句。
雨停了之后,车开始在盘山公路上打晃晃。最后一次途中停靠休息的时候,是傍晚,所有人都从车里爬出去。看着漫天的云霞,火楞楞的烧着。梅子在一边拽着姜溯,叫着好美啊好美啊,可惜不能跟男朋友一块来看。我倒觉着有什么好看的,跟被人砸了脑袋淌一地血似的。当然这话千万是不能够说的,因为汪笛在我后面瞅着呢。生怕我一个想不开跳下去一样。
我真的很想安慰他,我不会跳下去的。想当年……得了,想当年又怎么样。说了,他也一定不信。
结果,我没吭声,周围的声音也就渐渐没了。
惠科辞别别扭扭的走了来,小心翼翼按住我肩膀,递了手机:“学姐,给墨初哥打个电话吧。过了这个山头,就没信号了。”
看着小惠那畏手畏脚的样儿,我觉着小惠他们真是快为我操碎心了,怪不好意思的。老脸一红,摆了摆手,“我没事儿。真的。”可是这样似乎一定是不能够让他们信服的。
于是,我只好摆出流氓样儿,一拽领口,对空长号:“老娘没事儿的!真的,你们信我呀啊啊啊啊啊啊……”
山里的回声真是恐怖,一道声儿下去,跌跌撞撞的跑了十几圈儿都不止。
可这样却突然觉着很过瘾,那种声音回荡之后,完全失去自我的过瘾。所有人都呆呆的听着声音远去,停了几十秒,众人突然就被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对面山狂吼起来。
“老板,给我多一点奖学金吧啊啊啊……”
“老娘要嫁人啊啊啊……”
“我喜欢的那个混蛋你丫快点明白过来吧……”
“让我挖到考古奇迹……”
一时间,一山的鸟雀都折腾起来了。我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场面,热血沸腾,跟着跳起来。
不顾汪笛在后面拽着我的爪子,扯开嗓子叫:“骆静兮!!!骆静兮骆静兮骆静兮嗷嗷!!!老娘是骆静兮骆静兮骆静兮骆静兮……杜墨初!!!我是骆静兮,我他妈的只是骆静兮。我是骆静兮啊。我喜欢你。可我……”吼大发了,终于哽了一下,歪了脖子,想了想:“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然后声音又停了下来。我莫名其妙转头,看见汪笛手里拿着手机,保持着话筒对我的姿态,满脸茫然的看着我。
手机那头,隐隐约约传来那人隐忍的声音:“静兮,你在哪儿呢!!!”
我呆滞了,一把扑上去抢了汪笛的手机,甩手扔下了山崖。
然后所有人都呆滞了。

Action。48

躺在山村的小屋里,我看着窗户外面的星星,想了很久。我觉着,众人当时呆滞的原因,其实不只是确定我不高兴果然是跟杜墨初闹别扭,更是因为我扔汪笛的手机,他却没扑上来踹我跟着下山。于是我把这想法跟汪笛说了。他一脸哭相的说,都不是,因为我当时满脸的宽面条海带泪,跟动画片似的,吓着他们了。
我觉着他在撒谎,所以决定回去后不赔他那部手机了。瞬间就改他宽面条海带泪了,一个劲儿说绝对是因为他没踹我才让众人目瞪口呆的。
于是我觉着,他居然敢意念踹我下山,所以更不能赔他手机了。所以,手机事件就跟着我的坏心情一起不了了之了。
那天吼过之后,简直就是神清气爽,看天天高任鸟飞,看水水阔凭鱼跃,看树春意盎然飞鸟还,看花满园□音信绝。总之是人参真美好,鹿茸都比不了。除了,每天晚上失眠。
这事儿你不服都不行,天天睡不着,等到鸡打鸣了,我照样能跟打鸡血似的起床下地。
这奇妙事件背后,却是汪笛每天都在我背后碎碎念,这里伙食不好,湿气太大,他受不了,我要是再不睡觉,就离过劳死没几天了,为了方便抢救,赶紧还是先回去吧。唠叨我被我乱棍打出之后,他就再接再厉地去唠叨我老板。结果老板找我谈话,说小骆啊,你要不要安眠药?囧。
后来,汪笛还拼命问我那天吼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啊,叫叫名字好玩儿而已。
他说是不是杜墨初欺负我了。
我居然想都没想的反驳说,P啊,我家魔橱可好呢。
可究竟好在哪儿呢?
我说,IT精英,这点很重要,因为直接关系到他的薪水和我的伙食。长得养眼,看完千年陈尸之后,回家看一会那脸,绝对治愈。是活的,一来结束了多年来我住的地方唯一会呼吸的只有自己的尴尬境遇,二来可以增加室内二氧化碳含量促进我的花花草草的成长。
汪笛撇了我一眼,说我没新意,这几点他也符合,没见得杜墨初有哪儿特别了。
我只好,抬头望天低头看地,想啊想。
“下雨之前,就提醒我带雨伞。”
“吃完饭,主动洗碗。”
“从来不跟我抢鸭血粉丝里的花生米。”
“陪我下五子棋。让我先走三次,都能赢。”
“用作弊器帮我赢游戏。”
“在一起连聊周口店头盖骨都很投契。”
“我很晚回去他也会等我吃饭。”
“会坐口味刚刚好的西餐。”
说着说着,连汪笛都觉着我捡到宝了。我跟他四目相对,痛心疾首道:“怎么办?我快后悔把他家钥匙还给他了。”
“什么!!!”汪笛的声音提高八度,“你丫甩了他!!!”
我说:“算么?”
“也许,不算。”
“那就不算吧。”
都说不算我甩了杜墨初了。汪笛还是每天在我后天唠叨回去。
到了第三天,我实在受不住了直接把他踹到借宿人家的厨房。说,除非你要死了,别出现在我面前。
可第四天,他就出现在我面前,以半死不活的姿态。
老板到的时候,我拽着汪笛的手,看着他闭着眼,满头的汗水顺着发迹淌下去。满脑子都是我妈走的时候,我握着她的手,看着满地的血。虽然他没一地血,可是显然是出问题了。
老板撵着村里医生来只看了汪笛一眼,就说,必须送医院。惠科辞立马跳起来,说:“我去开车。”
话音没落,梅子就跳出来了:“你以为山路是谁都能开的么?你才开过几天车啊!司机去别的村了,你开车不等于送死么!”
谁都知道,在场的,除了惠科辞没有人有驾照。可梅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要么坐惠科辞的车去送死,要么看着汪笛疼死。
气氛突然很绝望。
汪笛是学重力物理的。汪笛是因为我不正常的状态才腆脸跟着大队伍来这儿的。汪笛是我好哥们。
我挠挠头站起来:“我开车送他去医院。谁都别跟着。”
“小骆你别冲动!”姜溯一把拉住我。老板也冲上来:“胡闹!你会开车么!”
“我会啊。”我有点儿无辜的眨巴眼,“我没说过么?我有考过国际驾照的。飙车也很好。”
“开什么玩笑!”老板显然是生气了,皱着眉:“这时候别瞎说!”
“没瞎说啊。”我有点儿懊恼没早告诉他们,可也没人问过我啊,“李老师,我真的没骗你。从前没说是因为怕你知道了,奴役我开车。我错了。”虽然那句认错有点没诚意。可因为我每次认错都说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此前纪录一直良好,所以老板已然是接受我说的话了。
“我去开车在路上转一圈,你们看看就知道了。我说的是真的。”
我就真的在村子外飙了把车,用一大巴,还把年少轻狂时候的那点技术全使了。效果虽然很扯淡,好在还是有点儿说服力。然后又吹牛说我在美国哪儿开过山路也是一路狂飙。忽悠的他们没一会儿就把汪笛塞进车里了。小惠要跟着,被我一脚踩出去了。
结果临开车的时候,村里一老头,拄着杖愣是把我老板拽着,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我听着明白,大概就是要下雨了,千万要等雨过了再出去。
我坐车里,抬头看天,雨过啊,是应该等呢。可是汪笛大概等不了了吧。丫万一死了,变鬼都不会放过我吧。
一想到那可能,一冲动,踩了油门我就把车开出去了。

Action。49

山路的确很不好开。我逼着自己不去看旁边的直抖抖的崖壁,也不去想后排座被绑着挺好但的确半死不活的汪笛。满心想着的都是在下雨之前出山。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山里的雨来的快。转眼就黑压压的一片了。只好换了车档,没落雨之前,我的确是把当年跟彦湘练的那点儿东西全抖落用上了。天越变越黑的时候,我觉着我半条命都快出窍了。我们过了那个信号截距的山头的时候。
后面汪笛没声儿了,连喘粗气的声音都没了。我只好狂叫一声:“师兄!我给你换手机了!”
丫真哼了一声。
这一哼就把车哼停了。这倒霉催的!轮子卡住了。简直要骂街了我。
造孽啊!
我从座上爬下来。先摸了汪笛的脑袋,热的能滚鸡蛋了快。不过还是活的。接着下了车,剩下的那半条命就没了。车斜在了外崖壁上。虽然只有很小的角度。可我居然一点儿法儿都没有。没有工具没有人。
然后还下雨了,铺天盖地的。站在半山腰上,我突然想起来从前有人骂过我的一句话。“扫把星”,其实那丫不懂,那是彗星,挺难见的。
拿出手机,给山下的医院打了急救电话。他们说暂时没法派出救护车,要我等。我哼了哼没等那边在说什么,挂了电话。
要等救援么?等待这种事情就好像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任宰任割。我似乎早就过了期待奇迹的年龄了。
从车里找来雨具把汪笛裹着个结实,拖出车。丫还哼哼着。
哼的我一点儿脾气都没了。拽着他两胳膊,“笛子,你说你没事儿长那么大个儿干嘛呀。真庆幸没跟你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就没个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所以,你丫给我挺住了。我这辈子已经欠债太多,没剩余给你赔命!”
说完我们就往山下去了。
我知道,到山下就有车了。一点都没想着天气到底会不会有车儿。
不过幸好没想,因为刚到山下,就看见车了。远远的,明晃晃的车灯。
看见车灯的时候,我眼睛都能冒出星星了。
然后迅速在心估算了吧,我扔下汪笛后的奔跑速度,以及拦在路中央司机能看见不能,还有我被撞飞挂了的可能到底有没有他看到我的可能大。
于是等我思考完的时候,已经是直挺挺地站在路中央了。
不动脑子。说的就是我。
我站在车前面的那一秒心想,完了,说不定我得挂在笛子前面给他开道了。杜墨初不知道消气儿没,会不会不给我列入他家家谱啊。对了,我还没原谅他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着,我是不是想太多了。这车是不是效率太差了点儿,瞎耽误什么功夫呢。也不知道我一想到杜墨初就得耗费多少脑细胞,这不是让我挂得都不安稳嘛这。
显然,这车是真的做到了。他丫的居然停了,然后,从车上蹦下来俩人。一个就直奔旁边的汪笛去了。
另一个,冲我来了。
雨太大,我觉着有些模糊。看不清那人的脸,就被一把抓了手,直接扛了上车。
刚被扔上座儿,就是一个急转弯。我一脑袋撞向汪笛……身边的车窗上。晕了半天,才抬头看着这辆小越野。只觉着浑身打颤,水顺着眼睛毛往下淌。撑在汪笛这死孩子身旁边的手,吧唧就软了。我就压这丫身上去了。
汪笛这次哼都没哼。我挪了挪地方,把耳朵贴他胸口,刚想听听心跳。这边就有人把我提起来了,扔到旁边座儿上。然后那人弯着腰把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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